作者:君子無爭
秦忘川率先踏出。
身後一左一右,兩道倩影如影隨形。
左側的秦昭兒一襲雪紗長裙,冷豔絕倫的面容帶著幾分剛才殘留的紅暈,卻仍乖順地落後半步。
右側的葉見微青裙素雅,懷中抱著一張焦尾古琴,她雙眸上覆了一層白紗,步伐挪動間腰間小鈴發出清越的顫音,彷彿在確認主人的方位。
兩名絕世佳人如伴月星辰,將少年拱衛其中。
“撲通!”
三名侍衛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剛才說話那個更是額頭緊貼地面,渾身發抖:“恭迎...恭迎秦家天驕駕臨!”
秦忘川腳步未停,隨手一揮袖袍:“起來吧。”
聽此侍衛們額頭仍緊貼地面,連呼吸都屏住了。
直到聽見腳步聲漸遠,才敢微微抬眼,但也不敢多看,目光只敢追隨著那三雙漸行漸遠的逖ァ�
“這...這位公子看著年輕,可方才那氣息...”其中一人喉結滾動了一下,“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天驕都要恐怖...”
另外兩名侍衛沒有接話,但眼中同樣閃爍著驚駭之色。
年長的那位死死盯著地面,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侍奉皇朝百年,見過無數天驕駕臨,卻從未感受過如此令人窒息的感覺。
並非是多麼恐怖的威壓,而是一種內斂到極致,僅是一眼心中就在瘋狂的吶喊。
逃!
而且是快逃!
秦忘川不知道幾人的想法,不然肯定會吐槽一句:當我邪神在世嗎?
下了接引臺,再越過數道門檻,便進了大衍皇朝的皇都。
什麼?問怎麼沒人攔住檢查一下什麼的。
為首三人氣度非凡,周身道韻流轉。
身後數十名護衛氣息內斂如淵,明明就站在那裡,卻讓人探查不到絲毫修為波動。
這般陣仗,誰敢攔?
別說攔了,就連多看一眼都需要莫大勇氣。
秦忘川踏入皇都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寬闊的街道由整塊的天青玉鋪就,街道上行人如織,但都自覺地分列兩側。
有騎著靈獸的修士,有駕馭飛劍的劍修,還有乘坐華麗車輦的貴族。
當秦忘川一行人走過時,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恭敬地退到一旁。
惹不起惹不起。
“這大衍皇都,雖然比不了不朽皇朝,但也不差多少。”秦忘川打量的目光掃過四周。
秦昭兒輕哼一聲:“不過是些趨炎附勢之輩。”她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看到我們的飛舟降落,怕是早就傳遍了整個皇都。”
秦忘川回應:“有客拜訪,要是沒人來迎接才是真的可笑。”
葉見微雖然目不能視,但似乎感知到了什麼,輕聲道:“少爺,前方似乎有人在等我們。”
果然,在街道盡頭,一隊身著華服的侍從正快步迎來。
為首的是一位白髮老者,面容慈祥,但周身散發著深不可測的氣息。他遠遠地就躬身行禮:
“老朽奉國主之命,特來迎接秦公子。已為您準備好接風宴,還請隨我來。”
秦忘川抬首,目光越過老者,望向更遠處——在那裡,三座懸浮的仙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隱約可見無數強大的氣息交織。
轉頭望向秦昭兒,“你先過去,我在城中找幾個故友。”
秦昭兒聞言,精緻的下巴微微揚起,紅唇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哦?你在這還有故友?”
她纖白的手指繞著垂落的髮絲,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該不會是...某位紅顏知己吧?”
秦忘川沒有回應,只是丟去了個聽話的目光。
秦昭兒見狀,紅唇一撇,咂舌道:“嘁——”
她纖纖玉指鬆開把玩的髮絲,雪紗廣袖一甩,轉身時白紗裙襬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無聊。”
這兩個字說得輕飄飄的,卻帶著說不出的嬌蠻意味。
說完便邁著優雅的步子朝白髮老者指引的方向走去,腳踝和手腕叮咚作響,背影都透著幾分賭氣的意味。
負責接引的白髮老者在聽到秦忘川說城中有故友後眼睛一亮,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禮後便離去。
一下子,秦忘川身邊只剩下了一個葉見微。
雖然樣貌和氣場依舊顯眼,但要比之前好的多。
“按照模擬中的時間線,現在許青應該已經打理玄音閣一年了,在那就能找到他。”
“但不急...”
秦忘川想著,目光望向了遠處高大的皇城。
他要先去一趟冷宮。
雖然剛才跟著老者也能去,但關鍵是...
秦忘川指尖輕彈,一個繡著暗金色紋路的特殊儲物袋憑空出現。袋口微張,隱約可見一對流轉著空間道紋的翎羽在其中若隱若現。
“拿著。”他將儲物袋拋給葉見微。
第98章 找到你了
葉見微精準地接住儲物袋。
她指尖輕撫過袋面,白紗下的眼眸似乎看透了什麼:“少爺...這?”
正是另一對太虛神羽。
想了想,秦忘川還是決定將這神羽給葉見微。
畢竟如果給李青鸞,以她的實力固然是迳咸砘ā�
但真正和自己奔走的,終究是眼前之人。
‘總不能每次出門都抱著這丫頭趕路吧?’他暗自搖頭。
葉見微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儲物袋,白紗下的眼眸微微顫動:“此等逆天之物給我太浪費了,還是給八世子或者...”
秦忘川唇角微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所以,我才將她支開啊。”
不然,又要鬧個不停。
聞言,她的呼吸突然一滯。
櫻唇輕抿,白紗遮掩下的眼眶微微泛紅。
她雙手捧著儲物袋貼在胸前,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可是...”
“叫你收就收。”
“怎麼?”秦忘川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難不成日後要你辦事時,你要用這雙腿跑遍三千道州?”
他頓了頓:“先收著,回去再教你煉化。”
葉見微袖中手指緊緊攥住,這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她太瞭解自家主子了——明明是想賜她機緣,卻偏要找個“方便自己”的藉口。
就像當年他明明可以獨佔那神秘老者的玉簡,卻硬要塞到自己手裡時一樣。
這份藏在霸道之下的溫柔,像蝕骨的毒藥般滲入骨髓,讓她甘願沉淪。
“是。”葉見微輕聲應道,將儲物袋小心收進袖中,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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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冷宮的屋簷漏著雨,蘇映雪蜷縮在禁制邊緣,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臂彎,彷彿這樣就能隔絕整個世界。
忽然,耳邊響起雨滴敲打青石的聲音。
“下雨了...”
她望著天空飄落的雨滴,不自覺的伸出手,忽然想起嬤嬤當初說過的話。
雨是大道降下的饋贈,洗滌世界,還能帶走厄摺�
想到這裡,蘇映雪解開單薄的衣衫,露出脊背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那是仙骨被生生剜去後留下的痕跡。
“都帶走吧...”她仰起頭,讓雨水穿過天空禁制落在疤痕上。
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卻露出滿足的笑:“把我的痛苦、我的存在...都帶走吧...”
遠處傳來宮女們的嬉笑聲,她立刻屏住呼吸,快步走到門口的禁制旁,將耳朵貼了上去。
那些零碎的對話像蜜糖般被她小心收集:御花園的桂花開了,太液池的艴幏柿耍瑢m市來了位大人物...
很快路過的宮女走遠,她抱著膝蓋坐下,將白日裡聽到的碎片編織成夢。
有時是騎著仙鶴掠過金鑾殿的琉璃瓦,有時是踮腳摘一枝灼灼的桃花。
最奢侈的夢裡,會有人牽起她的手說:“映雪,我們回家。”
然而,死寂的冷宮中連回聲都顯得寂寞。
十年了,她早已習慣了寂寞。
只是偶爾,會有一兩滴溫熱從眼角滲出,落在地上化為了不起眼的水漬。
“騙人...”縮成一團的蘇映雪對著虛空呢喃,聲音輕得像要消散在風雪中,“嬤嬤...你騙人。”
“雨根本就帶不走厄撸粠ё吡四�...”
唯一能說說話的嬤嬤死在了她最愛的雨天,從那之後蘇映雪就徹底變為了孤身一人。
只有不時過來的老師,以及...
「又在做不切實際的夢。」
心底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那是她的另一面,由絕望與怨恨凝聚的意識。
「十年了,你還在等什麼?」
蘇映雪沒有回答,只是將手指輕輕貼在禁制上,感受著雨水的涼意透過屏障,浸溼她的指尖。
而目光,則是看向遠處的道路。
「他不會來的。」
那道聲音譏諷道,「你不過是個棄子,一具承載仙骨的容器。」
她抿了抿唇,仍舊固執地望著雨幕深處。
“......我不能走,走了的話...這世上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呵,自欺欺人。」
「天下之大又怎會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雨越下越大,她的衣衫早已溼透,可她卻一動不動,彷彿這樣就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承認吧,你恨他們。」
“我......”
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都怪秦家,都怪父親,都怪這該死的命撸 �
“不...我……只是想要……”
「想要什麼?一個眼神?一句安慰?別傻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混著雨水滴落。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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