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提妈圣杯 第347章

023 最后的晚餐

　　调整呼吸，努力思考。

　　从魔力的消耗情况来看，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大概有数十分钟左右吧。列车现在行驶到什么地方了还不知道。

　　能否再次和master会合吗。

　　假设无法会合的话，我该怎么才能脱离这些人的魔爪呢。

　　想着想着，赫费斯提翁只感到越来越急躁。

　　完全思考不出结果，身体像落入了冰窖一般，冷汗止不住地流。

　　眼前这群人是恶魔，而为首的男人，简直就是恶魔中的恶魔！！

　　（……不行。）

　　就算考虑这些也没有意义。

　　现在还有别的事等着我去做。我必须找出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既然现在是我在这里，我就必须想出我能办到的最好的情况。

　　（我能办到的是……）

　　赫费斯提翁瞟了一眼老神自在的男人，只觉得在他那璀璨如星的瞳孔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尽管方寒此时只是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时不时还给吃到兴起的几人递了几杯果汁，但是那分强烈的存在感还是几乎将其压垮......

　　经过冥思苦想之后，她选择了这个问题。

　　“……你和那位韦伯当年召唤的英灵，是什么关系呢？”

　　赫费斯提翁没有直接说是伊斯坎达尔。对于将这个名字说出口这件事，她身为征服王的替身还是感到非常尊敬，不容亵渎的。

　　在充满欢快气氛的车厢中，赫费斯提翁的话语产生了回声。

　　直到众人注意到她已经苏醒，放下碗筷四周再度回归寂静之时，方寒才终于开口道。

　　“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

　　迦勒底御主呵呵笑了。

　　“什么关系？你问什么关系吗？啊啊，反正大帝对我来说不是很熟儿，同样身为骑阶，长得又没有R姐美形，论规格也没有羽蛇神大姐姐那么修行，只能说聊胜于无罢了。”

　　方寒耸了耸肩，牵起了嘴角。

　　尽管这样说着，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脸上看上去似乎很愉快。虽说赫费斯提翁这个没什么朋友的人的眼光可能不是很准。

　　但她眯起眼睛，像是对阴影中的黑暗诉说一样：“难道在你眼里，战无不胜的征服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servant么？”

　　“虽然你听了很可能生气，但是对于我等来说，除了韦伯，大概并没有人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有很深的执念吧，所以你所谓的羁绊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方寒笑笑，摆了摆手。

　　似乎在验证他的说法，旁边的藤丸立香也适时的点了点头：“虽然大帝很好，但是相比较成年期的豪壮，果然是少年时期的正太比较适合我，嗯，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是这样、啊，幼年时期的伊斯坎达尔么。

　　不知为何，藤丸立香的话似乎勾起了赫费斯提翁的回忆，就像是看到石子滚进了大小正好的凹槽里一样，毫无理由的情绪。

　　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这份安心。

　　“可惜了，就算是正太我也比较喜欢毒舌的安徒生卿。”

　　对方满怀热情地说道。

　　安徒生？？是那个写童话的某知名作家么？

　　好家伙，就这，就这也能和传说中的亚历山大大帝所媲美，赫费斯提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火焰一般燃烧了起来，语气非常激动。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不管是大远征，入侵埃及，与大流士三世的对决，还是在印度密林中的斗争，全都让人心潮澎湃。就连最后在恒河决定撤军时，激情也不曾衰减。就算因病倒下，伟大的王也在驱使着我们继续前进，去看那世界尽头之海。他的话语是那么的热血，那么的闪耀，也是那么的折磨人。就连太阳的热量在那人面前也不值一提。他让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沸腾了，我们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前进着。情不自禁地呐喊着，跨越了万里征程。将生命之火燃烧到极致，就算有人在燃烧殆尽后倒下了，也依旧毫不动摇地前进。”

　　赫费斯提翁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这样的人居然比不上一个小小作家，你们的眼见果然太狭隘了，真的是太狭隘了。”

　　“你看上去很激动的样子，莫非你也是王之军势的某个扛旗的大兵？？”

　　藤丸立香呆呆的问道。

　　仿佛要将这微不足道的洞窟化为灰烬一般。仿佛要让往日的千军万马浮现在这狭小的地方一般。然后，带着数倍于这样一份热意的疯狂，她断言道。

　　“我是那家伙的第一心腹。这一点我绝不容任何人否定。”

　　“……”

　　你确定？？王的第一心腹除了王妃的话，一时之间我竟然想不到其他的人选。

　　藤丸立香和方寒四目相视，面面相觑。

　　“那么，来点实际的吧。”

　　方寒点了点头，眼中星眸闪烁，璀璨如星的眼眸之中是对过去心象空间的显化，要知道本来方寒的起源就是创造，在眼中见到的光景。那扭曲的碎片绝非现实，但也并非自己的妄想。

　　女人在空无一物的世界尽头之海呼喊的身影，方寒将其投影在了车厢的上空。

　　“回答我，伊斯坎达尔……！”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责备着伊斯坎达尔呢？”

　　“……赫费斯提翁……小姐？”

　　“……”

　　如同【沉默在回响】一般的错觉。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无尽之海，看到了征服王的过去。”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还想给你播放个四战片段，可惜十年前的冬木我并没有经历过，如果王妃此时能够亲临现场，给大家分享一下他记忆中最宝贵的片段，那可就在好不过了。

　　方寒点了点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心象空间，而是准备让眼前这位马其顿的女战士，好好的了解一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真正的内心。

　　独属于霸王的那一抹温柔。

　　△

　　“顺利通过了，吗……”

　　车厢的尽头，车掌坐在驾驶席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看到这出于安心的叹息的话，大概会目瞪口呆吧。因为他可是比齿轮更加精准的，为了列车的运行而献上一切的存在。

　　“也预想过万一腑海林（Einnashe）的本体出现……不过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真是太好了。”

　　主持人也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们必须注意，我现在有些感应不到腑海林最深处的气息了，很有可能，那里的种子被人人捷足先登了。”

　　“会是谁呢？列车紧急停车的时候，随意走动的魔术师可不下二十人呢。”

　　车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但是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来自现代魔术科和天体科的那群贵人了吧，拥有者真祖级别的血裔，想来能在腑海林的丛林当中来回自如，大概也是可以实现的吧。”

　　“要不要去回收那传说中的腑海林之子？？”

　　“你确定我们打得过？？而且别忘记我们最重要的使命。”

　　经理翻看着手中所有人乘客的资料，最终还是在方寒和芥雏子两人的照片之上流连了许久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招惹两人，先不论孩子，假如腑海林（Einnashe）的本体出现的话，它的规格是能与他们离去的主人相匹敌的。

　　他们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绝对要守住这辆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因为这是被留下来的人唯一的使命。

　　那么对于能战胜腑海林之子还顺利返回车厢的客人们，他们于情于理都没有可能对其动手。

　　所以，车掌罗丹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像是树木被连根拔起般站了起来。

　　“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还是要等等后续的客人们。”

　　通常来说，现在正是常客们送来使魔的时段。就算自己没有中标，了解各种魔眼落入何人手中也是对在魔术师的世界中生存来说重要的情报。

　　但是，现在列车刚刚从腑海林（Einnashe）之子中脱离。虽然有所准备，经常惠顾的魔术师也只来了一半左右。

　　主持人也点了点头，似乎是对情况有所了解。

　　“另外车厢之上好像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很危险的家伙。”

　　“那大概是时钟塔的内事儿了，我们身为死徒就不要多加去接触了。”

　　“明智的选择。”

　　车掌严肃地宣判道。

　　这便是经营这列魔眼蒐集列车的人作出的结论。

　　“……不愧是魔眼蒐集列车。只要找到了灵脉，区区腑海林（Einnashe）之子根本不是问题。哎呀呀真是有趣！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这么让人兴奋的情景！”

　　梅尔文仰望蓝天，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这里是草原。

　　在冬日里依旧绿意盎然的各种杂草中夹杂着刚刚开始枯萎的紫红色的石南花。这个地方似乎最近被人修整过，斜坡上能看到开发过的痕迹，不过应该也只是最初期的措施，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以及建筑物了。

　　列车正停在这片草原上。在车尾部，白发青年高举小提琴箱，激动地颤抖着。

　　自那之后，魔眼蒐集列车又行驶了半个钟头左右，然后在这里停下了。看来应该是正如梅尔文所说，在他们看来腑海林之子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而同样坐在货车车尾部的考列斯则心神不宁地不断向列车开来的方向张望。

　　梅尔文似乎刚刚注意到他的举动，慌张地回过头去。

　　“啊，不是，你看来很担心房间里大家的安危，我觉得吧即使对手是传说中的servant，但是在方寒先生的全权掌握之下应该还是不打紧的，年轻人还是不要乱想很老前辈一起来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哦，不然可是很快就会变老的，嗯，很韦伯一样！”

　　“您不用解释了，相比较埃尔梅罗老师来说，梅尔文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年轻人这一点我已经十分清楚了。”

　　考列斯叹了口气。

　　通过之前的交流，他已经多少了解到眼前的青年是那种会因他人的失足而喜悦的类型了。和埃尔梅罗Ⅱ世的义妹莱妮丝——这名义妹貌似也是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派阀斗争——有着相同的性质。不过，却似乎又有一些不同之处。

　　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目的与手段。那个莱妮丝是为了享受别人的纠葛与苦恼，而以接触他人作为手段，与之相反，这名青年的目的似乎在于观察人类这件事本身，因此也同样深爱着生于其中的悲剧。

　　“……”

　　考列斯花了几秒钟来摆脱这样的想象。

　　另外，别在青年胸前的手帕现在已经被染得像玫瑰般鲜红，这是他又再次吐血了的证据。逃脱腑海林之子后，他喝下补血剂然后趴了一会儿，没想到没过几分钟就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了起来。

　　“不过我本来还以为这些铁路都是老早以前就铺设好的呢，但是既然列车迷失了灵脉就无法前进，那就说明之前并没有这些铁路。是刚刚才形成的吗。还是说只有在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抵达灵脉的时候才会从世界的里侧浮上来吗，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感兴趣！如果以此为题出版一篇论文的话，感觉妈咪会夸奖我呢！”

　　“我会不会拿大奖啊，今年的诺贝尔有希望么？？”

　　青年俯视着铁轨，认真地陈述着感想。

　　此外，还有几只好像是使魔的身影出入列车，这些恐怕就是伊薇特之前所说的晚到的客人吧。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没有一开始就上车的魔术师基本上都对魔眼拍卖会不是太上心，现在看来除梅尔文以外的人最多就只是派使魔来参加而已。

　　大概是抱着热闹什么的，不看白不看的想法吧。

　　其中的大部分都被考列斯没有进去过的第三节车厢吸进去了。貌似那里就是使魔们待机的地方。

　　“……魔眼拍卖会是在晚上吗。”

　　“那么最终的落幕也快了？？”

　　汽笛伴随着梅尔文的自言自语响了起来。

　　“让诸位久等了。规定的时间已到，现在发车。”

　　在广播声中，烟囱吐出黑烟。

　　列车启动了，并慢慢地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