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首辅饶命 第290章

他看到严嵩的人，在孜孜不倦记录每一个字，此时心中的恐慌可想而15知。

他以为，这是严嵩要羞辱他们这些保守派的举动。

他的三员大将，已经纷纷倒下，只剩下他这个主将了。

剩下最后一关，最后陈述，事关嘉靖的态度，不容有失。

虽然前面都输了，但还没到认输的时候，因为嘉靖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只要嘉靖肯支持他们，否定【海权论】，最后依旧是他们赢，严嵩的支持者说啥都没用。

张居正知道，面对如此重大关系国运的国策，嘉靖不会徇私，一定会全面听取各方意见，周全考虑，才能决定下来。

他站了起来。

“陛下，也许正如王锡爵说的，我朝国运，不可能万年万万年。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张居正非常聪明，他知道王锡爵的话已经打动了嘉靖，便要从根本上扳回一城！

“孔孟之道，乃是我中华的根本！有了孔孟之道，才有我中华之文明！丢弃了孔孟之道，就是我大明殖民世界，又能如何？”他言语激奋，慷慨有力道：“臣宁愿看到一个信奉圣人之道、安贫乐道的大明亡国，也不愿看到一个抛弃孔孟、人心不古、礼崩乐坏的帝国崛起！诸位都是读书人，你们能看到孔孟之道，礼崩乐坏的世界么？”

“好！”

“有道理！”

场下，一阵阵高呼。

说到底，在座的都是读书人，无论他们支持【海权论】与否，都不可能真的抛弃孔孟之道。

嘉靖脸色不好看，你这是在诅咒我大明亡国吗？不过一想到今天他已经定下基调，可以畅所欲言，他现在也拉不下脸去惩罚这些人。

此时八名裁判的脸色统统变了，听了张居正的肺腑之言后，重新坚定地支持起孔孟之道来，就连严嵩带来的裁判也是一样。

这些读书人，对千年流传下来的孔孟之道，感情极深，视为安身立命的根本，怎么可能反对孔孟之道？

张居正为自己急智点赞，大声疾呼道：“今日与【海权论】的争端辩论，表面上看是大明是否殖民海外，实际上就是大明是否继续坚持孔孟之术！皇上，诸位，我代表诸位至圣先贤，求求你们。可不能看到利益，就失去了我们的根本啊！”

他不顾礼仪，噗通跪在地上，向嘉靖和诸位读书人磕头，涕泪横流，泪如雨下。

一时间，场中的人心，又向张居正严重倾斜了。

张居正的正统牌、感情牌，大获成功。

严嵩心中呵呵，站了出来。

丫的，果然是这副王牌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要做最终陈述。

几个颤颤巍巍的裁判大儒，站了起来，走到张居正身边，扶起张居正，气得手指发颤，指着严嵩道：“严嵩！就算你舌灿莲花，我等也绝不听一字一句，我等乃是圣人门徒，孔孟的学生！这次辩论，我们都支持张居正！”

“对！”

“我们支持张居正！”

“严嵩奸臣！祸乱朝纲！”

“妖言惑众！该当何罪？”

大儒们也不说理由了，都是意气用事，愤怒声讨严嵩。

更多的读书人，愤然站起来，声讨严嵩。

一时间，严嵩成为了万夫所指、全民声讨的对象。

虽然他背后也有支持者，大声疾呼，但张居正的夸张表演，已经打动了读书人们的要害——一旦孔孟之道被废除，他们将毫无用武之地，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立场决定思路。

嘉靖皇帝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一幕，他早已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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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爱卿，你这是何必呢？”

嘉靖不是不明白【海权论】的意义，但他实在是看不到大明转型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表面上是大明的皇帝统治大明，但实际上，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甚至是大明士大夫更把握权柄。

他这个皇帝固然可以一声令下，但天下士大夫掌握大明的政治经济，他们只要阳奉阴违，皇帝也要被架空。

嘉靖可以对付某一个官员地主，但他不能挑战整个官员地主阶层！

所以，嘉靖并不看好严嵩。

“谁说？海权论就要废除孔孟之道？”

这时候，严嵩也坐不住了，节奏要被张居正带走了。

“恰恰相反，我严嵩推行海外殖民，正是要让孔孟之道，光耀天下，照射~到阳光照射的每一寸土地！”

“谁说？我严嵩打算废掉读书人阶层？”

“恰恰相反，我严嵩推行海外扩张，正是要创造更多的官位，让我大明的读书人，替皇上统治看到的每一寸陆地！”

。。

第331章 暂时的成功【2】

“张居正，我严嵩就是一个大明读书人！我有什么理由反对我的出身？”

严嵩一番话，迅速让官员、大儒、读书人……所有人冷静下来。

他们差点忘记了，严嵩就是读书人，科举出身，他有什么理由要反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严嵩：“请诸位，听我一言，我严嵩推出海权论，写《海权论》，绝非要废掉我中华的孔孟之道。相反，我中华孔孟之道，乃是我中华独有的文化气质、处事哲学和智慧凝结，乃是万古不易、颠簸不破的至真大道！西方的哲学智慧，远远不及！”

他先是一顶顶高帽，给孔孟之道戴上去，那些大儒和读书人听得一个个如闻纶音，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说不出的舒服顺耳啊。

严嵩说出这番话，比张居正说的顺耳一万倍。

严嵩笑笑：“其实，海权、殖民，都是一个工具，一种政策，一个手段而已。我们奉行孔孟之道，并非就不能开展殖民活动。要知道，我朝先民，黄帝之时，方圆不过百里，如果没有日后的开疆拓土，如何能统御万里江山？上古炎黄能开拓，如今我们为何不行？何况圣人也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圣人也将平定天下作为终极目标，并不反对天下称霸。”

嘉靖和众人点点头，深以为然啊。

炎黄百里，发展到大明万里江山，要是不开拓，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