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當皇帝被直播了 第110章

作者:錦夜微涼

  一聲清叱,如九天鶴唳,撕裂了沉重的死寂!

  一道紅衣,如同撕裂陰雲的烈焰,又如同撲向燎原的星火,以決絕無比的姿態,轟然闖入這法場絕地!

  劍光如虹,直指高臺!

  李心月持劍而立,紅衣在凜冽寒風中獵獵狂舞,她臉上再無平日溫婉,只剩下焚盡一切的決絕與憤怒:

  “陛下!放了琅琊王!”

  “李心月!”

  御座之上,明德帝臉色驟然鐵青,霍然起身,龍袍震顫,聲音裡是滔天怒意,“青龍使!你也要帜鎲幔浚 �

  “我不想帜妫 �

  李心月手中長劍“嗡”鳴不止,劍尖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可她的聲音,卻比劍鋒更冷,比寒風更利,字字砸在青石地上,濺起火星,“是陛下你——逼著我帜妫 �

  “放肆!!!”

  明德帝勃然暴怒,一指李心月,“禁軍何在?!給朕拿下這逆伲「駳⑽鹫摚 �

  “殺——!!!”

  震天的吼聲驟然爆發!

  四面八方,玄甲森森的禁軍如潮水般湧出,長槍如林,寒光耀目,瞬間結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陣,將那一抹孤零零的紅衣,徹底吞沒!

  李心月清嘯一聲,劍光驟然炸開!

  那抹紅在如林的槍影中翻飛騰挪,劍式狠厲果決,毫無保留,每一劍都帶起一蓬血雨,硬生生在鐵壁般的軍陣中撕開一道缺口!

  然而,禁軍實在太多了!

  殺退一層,立刻湧上兩層!

  她劍勢雖猛,氣息卻已開始紊亂,紅衣之上,也漸有點點深色暈開……

  就在她漸感力竭,槍陣合圍,要將她徹底絞殺之際——

  “嗤——!”

  一道尖銳到極致的破空聲,壓過了所有喊殺!

  一道白影,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如同憑空閃現的閃電,驟然切入戰陣最核心之處!

  劍光,僅僅是一閃。

  “噗噗噗——!”

  包圍李心月最內圈的七八名精銳禁軍,手中精鋼長槍齊柄而斷,人如被巨力撞擊,悶哼著倒飛出去,陣型瞬間潰散!

  來人穩穩落在李心月身側,背對著她,將她牢牢護在身後。

  他一身素白長衫,纖塵不染,與這血腥法場格格不入。

  長髮披散,臉上覆著一張造型猙獰、毫無表情的生鐵面具,只露出面具孔洞下一雙冰封萬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

  他手中持著一柄劍。

  劍格與劍刃銜接處,七顆顏色各異的寶石按北斗七星序列鑲嵌,勺柄指向劍尖,隱隱有星輝流轉。

  劍身並非耀眼的銀白,而是在天光下呈現出一種沉厚的暗金色,其上天然紋路如同龍鱗鳳羽,暗藏玄奧。

  劍鞘更是奇特,通體由縱橫交錯的直線構成,宛若一方微縮的天地棋盤,古樸大氣,尊貴莫名,靜靜訴說著不凡的來歷。

  他只是隨意地將劍斜指地面,周身卻自然流露出一股淵渟嶽峙、孤高絕頂的氣場。

  方才那驚天一劍的餘威仍在空氣中嘶鳴,使得周遭蠢蠢欲動的禁軍,竟無一人敢再貿然上前。

  ······

  “雷無桀這傻小子,終於認出自家姐姐了!”

  “明德帝昏聵!”

  “殺此賢王,難怪最後識人不明,讓那暴君登基!”

  “這白衣劍客是誰?”

第112章 朕非寡恩之輩

  【天幕之上,法場已成煉獄。

  李心月趁那白衣劍客一劍之威震懾全場,禁軍攻勢稍滯之機,強提一口氣,踉蹌著衝破最後幾步距離,撲到琅琊王蕭若風面前。

  “王爺!跟我走!”

  她聲音嘶啞急切,染血的手指幾乎要抓裂蕭若風的囚衣袖袍,“城外!您的琅琊舊部已然集結!

  您若不現身,天啟城門……必將被將士們的熱血浸透!求您了,走啊!”

  蕭若風緩緩地、極其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目光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解脫般的溫和,望向眼前這位追隨自己半生、此刻肝膽俱裂的青龍使。

  “王爺!!”

  李心月目眥欲裂,淚水混著面頰的血汙滾落,“您不能死!天下需要您!北離需要您!”

  蕭若風忽然動了。

  他猛地側身,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旁一名因驚駭而愣住計程車兵手中,奪過了那柄制式長刀!

  冰冷的刀鋒,在晦暗天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下一秒,他已將那刀鋒,死死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王爺——!!!”李寒衣的嘶吼聲撕裂了空氣,帶著絕望的顫音。

  蕭若風卻未看她。

  他仰起頭,目光穿越紛亂的人影,筆直地、近乎哀求地,投向高臺御座之上,那身著明黃龍袍的兄長——明德帝蕭若瑾。

  四目相對。

  明德帝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扶在龍椅上的手瞬間攥緊,指節慘白。

  他嘴唇翕動,眼中翻湧著極其複雜的驚濤駭浪——有痛楚、有掙扎、有一閃而逝的恐慌,甚至還有一絲深藏的、無法言說的悲慟。

  然而,那龍椅如山,那皇冠似枷。

  最終,他牙關緊咬,喉結滾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沉默,比千萬句呵斥更冰冷,比最鋒利的刀劍更決絕。

  蕭若風眼中的最後一點微光,熄滅了。

  “哥哥——!!”

  一聲泣血般的、混雜著無盡委屈、絕望與了悟的痛呼,從這位曾叱吒風雲的琅琊王喉中迸發!

  刀光,掠過。

  一道悽豔的血線,在他頸間綻放。

  時間彷彿在那一剎那凝固。

  蕭若風偉岸的身軀凝滯了一瞬,隨即,如同被抽去所有支撐的山嶽,轟然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冰冷染血的法場青石之上。

  “不——!!!!”

  李心月發出不似人聲的淒厲哀嚎,整個人撲跌過去,顫抖的雙手死死抱住蕭若風迅速失去溫度的身體。

  溫熱的鮮血浸透了她的紅衣,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頰。

  她抱著他,如同抱著破碎的信仰與崩塌的世界,哭聲錐心刺骨,讓聞者無不肝腸寸斷。

  驀地,她抬起頭。

  那雙被血與淚模糊的眼眸,此刻猩紅如厲鬼,死死鎖定了高臺上那道明黃身影。

  無邊的恨意、被背叛的怒火、信仰崩塌的瘋狂,在她眼中匯聚成毀滅一切的烈焰。

  “蕭若瑾——!!你這昏君!濫殺忠良,戕害手足!!!”

  她嘶聲厲吼,每一個字都浸透著血淚:

  “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燃燒的血色殘影,手中長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同歸於盡般的慘烈劍芒,不顧一切地縱身撲向高臺!

  那劍氣不再精妙,不再靈動,只剩下最原始、最暴烈的滔天恨意,誓要將那玉座上的人一同拖入地獄!

  “放肆!”

  一聲蒼老而威嚴的沉喝響起。

  明德帝身側,一直靜立如古松的國師齊天塵終於動了。

  只見他手中那柄看似尋常的拂塵驟然一揮,萬千銀絲瞬間灌注了磅礴無匹的純陽真氣,化作一道凝實的金色光幕,不偏不倚,硬生生擋在了李心月那含恨一擊的必經之路上!

  “鐺——!!!!”

  金鐵交鳴的巨響震耳欲聾!

  狂暴的氣浪以碰撞點為中心轟然炸開,捲起滿地煙塵碎石!

  李心月悶哼一聲,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踉蹌後退數步,喉頭一甜,強行將湧上的鮮血嚥下,眼中瘋狂之色卻更盛。

  “還有誰?!來啊!!”

  她橫劍當胸,染血的紅衣狂舞,目光如電,掃過那些已從四面緩緩圍攏上來的、氣息陰森凝重的五大監!

  就在這千鈞一髮、殺機鼎沸之際——

  那道沉默的白衣身影,再次動了!

  如白虹貫日,如鬼魅瞬移!

  白衣劍客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真身已如離弦之箭,縱身直躍至高臺之上!

  鐵面具下的雙眸冰寒一片,手中那柄鑲嵌七星、鞘如棋盤的奇異長劍悍然出鞘!

  劍光並非大開大合,卻精準、迅疾、狠辣到了極致!

  他竟不守反攻,身形飄忽如煙,劍走偏鋒,以一己之力,悍然迎上了五大監蓄勢已久的聯手合擊!

  “叮叮叮叮——!!!”

  剎那間,高臺之上劍氣縱橫,衣袂裂空!金鐵撞擊之聲密如驟雨!

  那白衣劍客的劍法詭譎莫測,時而如星垂平野,浩瀚難測;時而如棋落天元,封死所有去路。

  不過呼吸之間,已有三名大監痛撥出聲,或被劍氣劃破袍袖帶出血痕,或被巧妙勁力震得氣息紊亂,踉蹌後退!

  剩餘兩人又驚又怒,攻勢更急,卻發現自己如同陷入了一張無形劍網,每每發力,總被對方以毫釐之差引偏、卸開,竟絲毫佔不到上風,反被那連綿不絕、冷靜至極的劍勢逼得步步後退!

  然而,這白衣劍客似乎極有分寸。

  他的戰圈始終巧妙地與李心月和齊天塵的對峙中心保持著距離,只牢牢牽制住五大監,顯然無意介入那場夾雜著國仇家恨、君臣私怨的生死搏殺。

  齊天塵拂塵輕擺,盪開李心月又一記搏命劍招,望著眼前狀若瘋魔、只攻不守的紅衣女子,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是露出一絲複雜,沉聲勸道:

  “青龍使,事已至此,琅琊王求仁得仁。你……放下劍吧。

  陛下或可念你往日功勳……”

  “放下?!”

  李心月慘然大笑,笑聲中是無盡的悲涼與譏諷,內力因極致情緒而失控般爆發,周身氣流鼓盪,紅衣獵獵狂舞,“我夫君雷夢殺,為這北離江山戰死南疆,馬革裹屍!

  我拼死守護的王爺,赤膽忠心,卻落得含冤自刎的下場!

  你讓我放下?齊天塵!

  你的道,便是這般冷血麼?!”

  她不再多言,劍招陡然再變!

  捨棄了所有防禦與章法,每一劍都帶著與敵俱亡的決絕,將畢生修為、滿腔悲憤盡數灌注於劍鋒之上!

  那慘烈的劍意,竟逼得修為深不可測的齊天塵,面色也凝重了幾分,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高臺之上,呈現出一幅詭異而慘烈的畫面:

  一邊,白衣劍客獨鬥殘存的宮廷頂尖高手,劍光冷冽如月下寒霜,身形飄逸卻殺機暗藏;

  另一邊,紅衣女子泣血搏命,劍勢癲狂如燎原之火,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