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寒梅
“可惜不论是方道原，还是其他人都不肯相信。”苏昱辰接话道。
虚行之苦笑一声：
“如今竟陵城中，方氏掌握大权的族人几乎都被那女子所迷，覆灭之祸，就在眼前了。”
“石师既然知道此人，那可否告知，这女子到底是谁呢？”
苏昱辰点点头：“你可听说过阴葵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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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竟陵异人2
“魔门两道六派的阴葵派？”虚行之诧异中带着六分恍然，三分惊惧。
看虚行之的神色，苏昱辰毫不意外他知道阴葵派，点点头道：……
“此女名叫婠婠，是阴葵派这一代的圣女。”
“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据说她的‘天魔大法’已经进入到了第十七层，功力无限接近‘阴后’祝玉妍。也是阴葵派最有希望练成‘天魔大法’十八层的人物。”
“如此人物，方道原败的不冤。”虚行之叹息道。
接着他话语一转道：“我虽不知道她为何潜入竟陵独霸山庄，但她的目的只怕难以实现了。”
“此时杜伏威若不想坐以待毙，急需要绕开扬州，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竟陵。魔门若是想占据竟陵，那就要直接和江淮军对上。”
“反过来也是一样，若是魔门想以独霸山庄的势力对抗江淮军，以竟陵的实力，同样难以成事。”
“此时最有能力遏制江淮军发展的，只有石师和宋阀。石师此行，可是有意想整合扬州势力？”
苏昱辰摇摇头道：“不急！我想先让你见见宋师道再说。所谓君择臣，臣亦择主。若是虚先生觉得此人不可辅佐，我愿意放先生离去，或者隐居扬州都可以。”
“若是觉得还行。扬州之事，就尽皆交付给先生处理。我实在不耐这些俗务。实在无趣至极。”
虚行之好奇道：“石师不看好宋师道其人？”
苏昱辰摇摇头：
“日后与他共事的是行之你，我当然要让你看看。”
“以我观之，他外柔内刚，脾性也不差。却是最有希望结束这乱世的人，而且日后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会大肆杀戮功臣。行之可有兴趣见见？”
虚行之起身拱手道：“敢不从命！”
………………
天色渐晚，苏昱辰和虚行之离了‘杏花酒家’，刚走不远，就看见主道上一队士卒护送着一辆马车朝着城主府而去。
苏昱辰本来并不在意，行进间那车窗上的窗帘被微风一卷，露出一张纯真如少女，眉眼中又夹杂着妖艳诡魅的脸颊，宛如黑暗中的精灵，越来越吸引人的目光。
随着车帘滑落，那女子无意中一瞥，和苏昱辰目光对视的一瞬，仿佛受惊的小鹿，分外惹人怜惜。
【你遇到了婠婠】
【你们对视的瞬间，她没有从你的目光中感受到丝毫的痴迷、惊惧、意外等等神色，只感觉自己反而掉入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泉中】
【她已经起意今晚拜访你】
虚行之只是看了一眼队伍，就已经知道马车中坐的是何人，看到苏昱辰有兴趣，便介绍道：“此人是方泽滔府上的大管家当道功，是方氏族亲。想来是护送那妖女从城外赏景归来。”
苏昱辰摇了摇头，本打算在城中客栈休息一晚，此时却不想再节外生枝，话语一转道：“今晚就在虚先生府上叨扰一晚。”
………………
而就在两人远去之后不久，和两人交错而过的马车上，那明媚又妖艳的女子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若有所思。
“刚才路边那一道一儒，方管家可有印象？”
听着从马车中传来的声音，方道功眼神中闪过三分火热，一分怜惜，毫不迟疑的回道：“那道人小的并不认识。不过那儒生是右先锋方将军的文书，时常来府上送文书信件，小的见过几次。”
“方管家能辅佐城主大人管理偌大的竟陵城，果然博文庞记，一个小小的文书都能记在心里。”
听到马车中的夸奖，方道功极为高兴，继续卖弄起来。不肖片刻，就将虚行之的情况说了个一干二净。
马车中的婠婠眼神中闪过嘲弄，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城主府外，方道功恢复了一本正经，挥手示意随队的护卫散去。
临进门前，婠婠右手一握，沾满血丝的鲜红手帕被真气绞成丝丝缕缕的碎片，随手一扬，洒落在车窗外，随风吹拂，不知道落到何处去了。
………………
夜深人静的竟陵。
“石师可是在等那妖女？”虚行之端来一杯热茶，顺势坐在了苏昱辰身旁。
这里是一处不大的一进小院，正房三间，左右偏房六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中还栽种了两棵桂花，在月色下别有风趣。
“哦？虚先生猜到了？”苏昱辰不在意的道。目光看着手中握着一本书册《浩然天罡诀》，正是苏昱辰索要的虚行之修行的武功路数。
【你得到了《浩然天罡诀》，三分之一残篇】
【浩然天罡，至刚至大，心有浩然，其气自强】
【此诀为百家争鸣时儒家正统功法，后于百家战乱中失传，现世儒家功法，皆为后人演化而来】
看苏昱辰对那妖女并不在意，虚行之话题一转，说到了苏昱辰手捧的秘籍上……
“这册秘籍，虚某其实也不知是何人所传。只是因缘巧合，在一处山洞的石壁上发现的。当时石壁已经风化严重，文字亦多有脱落，能整理出来的，也就这半册。”
“石师可是对此感兴趣？若是如此，绕道之时行之可以带石师去看看。”
苏昱辰摇了摇头，道……
“若是全篇，或许我还有兴趣看看，残篇却是不必了。这部武功上限立意极高，心与气合，已经窥探到先天真气境界。若能得到全篇，虚先生未必不可以窥视大宗师之境。”
“不过虚先生能凭借残篇，做到言行合一，成就当世一流，天赋才情，还是超出石某意料之外。”
“我昔年因缘际会下，曾经得了一人的部分武功真传，他的思想融合儒家与道家，还有游侠思想的影响，倒是和这门功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我整理出来，就送于先生。就当作是虚先生肯出山的回报。我也就这点武功能拿的出手了。”
听到苏昱辰自谦，虚行之笑了笑并未说话。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道门高手，有扶危济困之心，对天下也有怜惜，但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亘古不变，时移不易。
“好了，她来了！我还以为她会继续隐藏下去。”
第370章 婠婠窥探
苏昱辰话音刚落，虚行之眼前一花，小院中的空间好像变成了凹凸镜一般，宛如碎裂的空间让人难受的想要吐血。
不等虚行之反应过来，黑夜中一道宛如精灵的身影从夜空中射来，朝着院中的两人扑来。
人未到，气先至。
那人影右手一甩，宛若起舞的手腕上，一条丝带旋转如轮，带着一圈又一圈的残影席卷而至，一股诡异的吸力仿佛扭曲的深渊一样，将院中的空气吸附一空，让人难以喘息。
“天魔功！”
虚行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只在传闻中听到过的名字。
就在虚行之难以招架时，就见苏昱辰一缕青丝在月色中微微一荡，虚行之周身三尺的空间瞬间恢复正常，也不见虚行之有所动作已经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婠婠跟前。
随着他右手一拍，一股至刚至大的真气，其气至刚，其气至强，带着浩然正气，直指人心，排斥一切阴邪鬼魅，拍向婠婠。
身在半空的婠婠娇笑一声，带着孩童的纯真和魅魔的诱惑，难言的奇异感触回荡在院中，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虚先生如此武功，对待奴家毫不怜惜，却是让奴家心生落泪哩！”
眼看虚行之神色不动，掌中真气也毫无动摇之感，婠婠轻叹一声：“虚先生如此铁石心肠，婠婠却是忍不住想对虚先生下杀手呢。”
说话间，婠婠下落的身形诡异的一顿，不再下落，反而凭空向上升起。此时刚好是虚行之掌力用尽之时。
不等虚行之反应，婠婠身形再度扑下，一股诡异的吸力将虚行之掌力吞噬一空，丝带好像死神的套锁，一圈圈朝着虚行之缠绕而去。同时她身形一分为三，从左右正前三个方向朝着虚行之包抄，三只手掌凭空而现，印向虚行之胸口。
虚行之首次对天魔功有了认知，仅仅只是交手一个回合，自己就好像落入蛛网中的猎物，越是挣扎，那股诡异的吸力越强，只等等待屠刀落下。
只是不等婠婠高兴，眼前一花，眼前的猎物已经从网中消失。她毫不迟疑，身影一晃，空气中仿佛出现十几个身影，朝着四面八方扑去。
就在婠婠呼出一口气之际，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只因为等她落下时，不但未能如她所想一般脱离小院，反而诡异的站在了小院的石桌旁。
而刚才的猎物正好好的坐在石桌旁，好像从未动过。看着那始终未曾看自己一眼的道人，婠婠口中一字一句道：“天魔功！！！”
苏昱辰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清澈的眼神中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在点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刚才连用天魔大法、天魔音、天魔妙舞三种武功，困敌、惑敌、逃走都不错，可惜还有瑕疵。”
“武功的衔接还有问题，应该……；而且你的心法运转也不够流畅，应该……”
“你的天魔力场应该是阴阳家所传，不过失之偏颇，只有吸斥的力场。若要进阶第十八层的境界，除了要将我所说融会贯通，还要将立场融合进你的一言一行中。”
“你如果能将天魔力场中融合天魔音的幻视之力，从五感中改变一个人的时空感，那就算是小成。若是想要大成，就要像我刚才那样，不知不觉中，从一个人的心底改变他的时空方向感。”
“听说你的天魔大法已经不在祝玉妍之下，如果你们师徒只有如此本事。那未免也太让我失望。”
婠婠神色一变，好像乖巧的孩童，语气中带着一丝纯真：“原来是圣门前辈呢，还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前辈驾临竟陵，可是有事需要婠婠去做么？”
苏昱辰扫了她一眼，婠婠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一般，从身心中感受了源自更高层次的威压。
“不要试探了，我并非魔门中人，而且魔门中只有《道心种魔大法》还会让我有一丝兴趣。你的天魔大法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毫无新意。”
“时移世易，现如今的道门早已经融合了阴阳家的思路，所谓阴阳，也不过是道家思想的一部分罢了。”
“哎！没想到自苍璩做《天魔策》之后，你们这些人只会固步自封，都不会创新的么。”
婠婠立在一旁，宛如被训斥的孩童，言语中带着一丝委屈：“师父也未曾练成天魔大法的最高境界哩，一切都需要婠婠自行摸索，却是从未有人像前辈一样，将天魔大法说的清楚明白呢。”
苏昱辰不由叹了口气，此女却是已经将天魔千变万化的魅惑之道融入了生活之中，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不自带天魔之性，却是修行魔道的好苗子。
石青璇也不过以音近道，这还是唯一一个入了魔道的‘行道者’。
“自我入世以来，天赋才情不在你之下的就有不少，除了两个从扬州出来的小混混，还有虚先生，石青璇，除此之外就是婠婠你了。”
“但是若论境界，除了石青璇之外，却是以婠婠你的境界最高。此世能如你一般践行己道者，已经很少。今天我不杀你。”
话音一落，婠婠从心底生出一丝窃喜，宛如重新获得了新生。原本一丝横亘在心头的死意悄无声息的散去。
阴霾一去，婠婠原本宛如凝滞的心神重新活跃，很快就从话语中提炼出自己想要的重点，当即更为恭敬……
“原来是石师当面，却是婠婠眼拙，未曾认出石师。”
“自石师从王通府上带走石青璇，寇仲和徐子陵却也是闻名天下哩。传言说他们二人在扬州就得石师传授，已经学会了从未有人练成过的《长生诀》。”
“前段时间，武尊毕玄亦派人进入中原，想要借《长生诀》一观；就是‘散人’宁道奇也是心生好奇呢。”
苏昱辰摇了摇头，道：
“《长生诀》是广成子所练道家功法，唯道唯纯，与道合真，非有大机缘不可。”
“其他人妄图窥探《长生诀》的奥秘，不过自寻死路罢了。就是宁道奇也心思不纯，与道无缘了。”
听到苏昱辰如此说，婠婠和虚行之也是好奇的紧，不知道《长生诀》到底有何奥妙。而等到寇仲和徐子陵所作所为传出来之后，天下修行之人对《长生诀》更是窥探不已。
苏昱辰却不在意这些，难免碰到一个能践行己道的同行者，苏昱辰不由提点道：
“你若是能将我刚才的思路融合贯通，就不难练至天魔大法第十八层，达到祝玉妍也未曾练成的境界。”
“不过借此踏入大宗师之境不难，要是想要再往上窥探进一步的境界，却是不够的。天魔大法立意虽远但本身的层次并不高。”
“更高的境界？可是石师的境界么？”婠婠问道。
此话一出，就是虚行之也不由精神一震，想要听听这位天下第一人的说法。
第371章 修行之秘
苏昱辰并不介意提点她，直言道：
“大宗师之上的境界，苍璩在《魔道随想录》中已经有过记载。用他的话来说，叫做‘魔胎’。”
“到了慈航静斋，则叫做‘仙胎’。用我的话来说，就是炼气化神，养成神识。”
“神识之妙，可以与天地时刻合一，最重要的是可以弥补自身功法疏漏，从而不断增益己身，以求再进一步的‘破碎虚空’。”
“至于‘破碎虚空’之上的境界，却不是你能了解的，即便我说了，你也不懂。”
首次听到修行境界之秘的虚行之和婠婠精神一震，将这些话默默记在心底。
………………
【你时刻炼化天地元气，真气突破三百年大关】
【你与天地合一，你成功在五脏中种下后天五行之种，后天五行神光初步开始凝炼，小成需一千五百年真气总量】
旁白系统突然道。
苏昱辰元神一动，只感觉五脏中一颗宛若虚幻的种子落下，彼此勾连。瞬间天地元气滚滚而下，宛如鲸吞一般，在他头顶形成一道真气漏斗，方圆数十里的天气中云消雾散，露出澄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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