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起于渊
“对,我也想听!什么叫没出力?你别是被人欺负了!”
女人也凑过来追问。
顾金山又有些脸红,但还是开始说猎野猪的经过。
而顾金山几人离开后,江家院里的野猪也基本安置妥当。
从院子回到堂屋,江田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野猪身上挪开:“爹,小尘,怎么去了一天就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他们刚才掂量了一下,这野猪得有三四百斤,身上的肥膘都快有半尺厚了。
这熬出的猪油,怕是能吃上半年了吧。
江有林还没说话,江尘先开口:“还不是托了大哥你的福,你做的诱兽香,我往山谷里丢了一块,这野猪就寻着味儿过来了。”
“啊?” 江田当即愣在原地,随即狂喜:“当真?我的诱兽香这么管用?”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爹。” 江尘看向江有林。
江有林有些怪异地看了江尘一眼。
诱兽香发的是草香味,其实对野猪没这么大吸引力。
但也不能否认,他们过去时,那几只猪崽确实在啃诱兽香。
野猪这东西,对能入口的东西从不挑剔。
见江田满眼兴奋地望过来,江有林只能点了点头。
“哈哈哈!” 江田直接笑出了声,“我就说我做的诱兽香有用吧!”
他转头朝里屋喊:“媳妇儿!”
“听到了听到了,你小声点!”
陈巧翠从里屋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再说,光把野猪引过来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爹和二郎把它打死的。”
“是是是,爹和小尘是首功,那我记个二功总该有吧?” 江田嘿嘿笑着说。
“爹好厉害!爷爷和二叔也厉害!” 江能文在一旁使劲捧场。
“一般一般。” 江田越发自信,又道,“正好今儿我们去城里多买了些材料,得空了再做一批。以后你要上山狩猎,多带两块,准能有收获。”
这自然最好,免得每次江尘都只能用运气当借口。
又顺势开口:“既然效果这么好,也差不多可以拿到城里去卖了。现在正好是春猎的时候,肯定能卖些钱。”
江田眼前一亮,却又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地问:“这…… 我这诱兽香也没名声的,能卖出去吗?”
“这简单,等猪宰完,把野猪牙取下来,再加上之前那只梅花鹿的头骨,你一起带去城里,就摆在摊子旁边。”
“有人来问,你就说这都是诱兽香吸引过来掉进陷阱的。”
这也算说噱头了,应该效果不差。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正好买了骡子,也不能让它天天闲着,总得派上用场。”
江田琢磨了一下,最终点头:“好!那我这两天多做一些。”
他又转头对陈巧翠说:“媳妇儿,你也别去挖野菜了,跟我在家一起做诱兽香。”
虽说现在江家不缺吃的,但陈巧翠还是改不了习惯,总爱去山上挖些野菜。
“好。” 陈巧翠点点头,这两天挖野菜时,总有人在背后说她家里有吃的,还跟她们抢野菜,她也懒得去了。
说完诱兽香的事,江尘的语气稍微正经起来:“爹,大哥,我明天想用那半扇猪肉,请村里的人吃顿杀猪菜。”
“啊?”江田一愣,那半扇猪,可是有百多斤啊!
陈巧翠也急了:“二郎,那半扇猪可是有一百六七斤啊!够咱家吃好久的,怎么能就这么分给别人吃!”
她还天天去挖野菜呢,这一下子把半扇猪送出去给别人,她心里怎么能舍得。
江有林看向江尘:“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准备建房吗,正好先请村里的人吃顿饭,赶在春耕前把地基打起来。”
“这不用啊。”陈巧翠急道:“请人打地基,给工钱就成了,分肉干什么。”
这年头,只要给口饭吃,有的是人愿意干活。
江尘又说:“还有,我想当里正。”
这话一出,屋内几人瞬间都沉默了。
第142章 胡达家
没人说话,江尘就继续开口:“上次我差点被害死的事情,爹和大哥都知道。”
“那陈丰田一直不安好心,他要是当里正,咱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咱村里其他人也未必好过。”
江田讷讷说了一句:“可陈丰田他爹当了这么多年里正,村里人都认他,这事没那么好办的。”
陈丰田家里两代人积攒的声望,村里人都习惯听他的话了,哪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更别说,三山村里姓陈的超过三分之一,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得慢慢来,就当提前做准备吧。”
江田仍然觉得没那么容易,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挠头。
江有林略微思索之后,也是开口:“当里正需要官面上同意吧,村里人说的也不算。”
他毕竟是出去过的,见识还是江田多些,知道哪里才是关键点。
江尘开口:“砚秋他爹说,官面上的事情他来解决。”
江有林眼前一亮:“沈先生说的?他有谋划?”
在江尘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拍板决定:“那就按你说的!咱家现在缺口吃的也不至于饿死,成不了也算做点好事了。”
“行。”江尘笑了笑,“哥,那你明儿去村里说一声,我们家要准备建大院了,提前庆祝一下,明天村里人都可以来喝一碗肉汤。”
江田仍有些半信半疑,但江有林同意,他也不反对了:“那我明天一早过去喊人。”
“还得找胡达过来,这么大一头猪,可不好分。”
“胡达那边我去吧。”江尘主动开口。
陈巧翠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说什么,江尘猎回来的野猪,自然也只能由他来决定怎么处理。
......................
第二天天刚亮,江田和江尘各自出门。
胡达住在三山村上边的上安岗,正好在去县城的路上。
江尘驾着骡车,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胡达的家。
主要是门前摆着一张浸得发黑的长木桌,一眼就能看出来家里是干屠夫的。
江尘将骡车停下,刚要上前喊门。
一个满脸横肉、胡须杂乱的男人推门出来,手中正提着一个便桶。
江尘差点喊出“胡达“。
但仔细一看,这男人胡须有些花白,身形佝偻,比胡达矮两分。
想起顾金山说过的话,这应该是胡达的父亲胡大,倒真是和胡达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胡叔。”江尘连忙改口。
胡大一见门口站着个魁梧青年,剑眉虎目,本能地警惕起来。
听他喊说话后,才渐渐放松,用如同破风箱的嗓音开口:“找胡达的?”
“对,昨日我们上山打了头野猪,想请胡达过去帮个忙。
正说着,胡达正从屋内出来:“爹!我说了便桶我来倒就行,你怎么又出来受风了!”
“咋了,我又不是要死了,要你把屎把尿!”胡大梗着脖子顶了一句。
胡达懒得争辩,接过父亲手中的便桶。
这时抬头看见江尘,先是一愣,随后兴奋开口:“尘哥!你咋来了?”
“昨天上山打了头野猪,这不就来找你了。”
“野猪!“胡达更喜几分:“尘哥果然有本事!我给我爹做个饭再过去成吗。”
“还做什么饭,到我那去吃顿杀猪菜。”江尘笑着说。
胡达苦笑摇头:“我爹上次受伤后留下病根,走不了远路。”
“行了行了,人家赶早找你,你就赶早过去,我自己还吃不上饭吗。”胡大催促。
“还是先做饭吧,我赶车来的,快得很。”
胡达这才哎了一声,赶紧去倒便桶。
胡大摇头:“尘哥儿,进来坐吧。”
江尘也跟着进去。
胡达家里,却比想象中的更加残破。
照理说,家中当屠夫的,日子过得总不会太差,看父子俩的体型也能看出来。
只不过如今,这家中却是空空荡荡,看来胡大病后,家中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变卖了不少东西。
走进堂屋,胡大开口:“尘哥儿,坐。”
“我听说胡达说了,你上山猎了一头狼王,他天天念叨着你是英雄好汉!”
江尘只能笑笑:“真的是运气好,要是运气差点,可能死的就是我了。”
虽然胡达看着老成,但说话做事,却总让江尘有种前世中二少年的感觉。
“能杀了就是本事,那有什么运气不运气的......”
胡大只说了两句,就又咳嗽起来。
说话的声音,还始终带着类似尖啸的破风声。
虽然江尘不懂医术,江尘也能感知出来,胡大应该是伤到了肺腑。
“爹,你少说两句话。”
胡达恰好走进来,一手提着个竹编裹着的陶盆,盆里是带着火星的草木灰。
应该是刚从炉灶内铲出来,还带着丝丝热气。
胡达将暖炉塞到胡大身前,又找了一块布盖住。
这才看向江尘:“尘哥,你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胡达离开后,房间内不免陷入沉默。
胡大不好说话,江尘自然更不好开口找话。
最终,还是胡大先开口:“尘哥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胡叔,你说。”
“胡达这孩子性子烈,要是哪天我走了,你多替我管着点儿他。“
“胡叔,你才这个年纪,说这种话作甚。”
“咳咳,我的身体我知道,现在我还能管着他,我要是哪天走了,他说不定会干出捅破天的大事来”
“到时候尘哥儿你能有机会一定要说他两句,就当小老儿求你了。”
江尘也只能点头:“如果他听我的话。”
胡大终于咧嘴笑了:“他这辈子啊,最崇敬的就是戏里那些英雄好汉,只要你说,他肯定会听。”
此后,又没人开口。
胡达不多时端着一碗粟米粥进来,上面飘着几个水煮的猪肺。
胡大接过后,胡达这才擦了擦手:“尘哥儿,我去拿工具。”
说完,走进里屋,拿出一个被油浸得发黑的布包,里面装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应该都是屠宰分肉的工具。
等两人到了江尘家门口时,院内院外都已站了不少人,简直比上一次过来看狼王的人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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