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延安来了个年轻人 第152章

作者:半江瑟瑟

  有人开始咳嗽起来。

  山本少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想起了一些模糊的传闻,关于关东军在满洲进行的某些“特殊试验”……他猛地抓起野战电话,试图联系大队部,但相应的线路早已被切断……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日,天津西郊。

  曹梓辰蹲在刚挖好的散兵坑里,检查着手里五六冲的弹匣。荒漠迷彩服沾满了天津地界的湿泥,被深一块浅一块的染上了颜色。空气里一股子河淤和硝烟混着的怪味,闻着让人嗓子发紧。

  从沧州一路强行军过来,一野的先头部队没遇到像样的抵抗。鬼子撤得比预想的快了不少,沿途丢下的装备和物资却不多,这本身就不太对劲。班长说,寺内寿一手里就剩个残废的十四师团,缩回平津硬扛是唯一的路。但真打起来,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炮火准备照例是先来的。122毫米榴弹砸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日军外围阵地,爆炸的火光在黎明前的灰暗里不断闪烁,泥土和碎砖块被掀上半空。曹梓辰埋低脑袋,震波隔着地面传来,把胸口震得发闷。

  炮击延伸,冲锋哨响。

  曹梓辰和班里的人跃出阵地,以疏散队形向前快速推进。但预想中日军密集的拦阻火力并没出现,只有零星的几声三八式步枪响,打得也没什么准头。

  他们很顺利地冲过一片被炸得稀烂的农田,接近了日军的第一道战壕。那战壕挖得敷衍,里头积水快半腰深。几个鬼子兵歪倒在泥水里,一动不动,像是早没了气。脸色灰白得吓人。

  “操,这就死了?”旁边的老范喘着气,用枪口拨拉了一下最近的那具尸体,“炮炸的?不像啊……”

  曹梓辰没吭声,低头打量着战壕。确实不像炮击造成的伤亡。没有明显外伤,尸体也没缺胳膊少腿,就是人死了,脸上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僵滞表情。

  “别磨蹭!继续前进!”班长的低喝从前面传来。

  队伍越过战壕,向纵深的村落废墟插去。越往里走,那种诡异的寂静感就越重。偶尔有冷枪从断墙后面打来,但力度和准头都软绵绵的,很快就被红军精准的火力点名清除。

  一段时间后,曹梓辰和战友们冲进一个半塌的院子。两个鬼子兵抱着枪在角落里缩着,身子抖得厉害。看到红军冲进来,其中一个颤巍巍地举枪,没等扣扳机,就被曹梓辰一个点射撂倒。另一个直接扔了枪,举起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嘴角冒着白沫。

  “排长!这鬼子不太对!”曹梓辰喊了一声。

  排长猫腰过来,看了一眼那个明显神志不清、浑身抽搐的日军俘虏,眉头拧紧。

  “像是病了……痨病鬼似的。”排长挥手叫来卫生员,“小方,检查一下,小心点。”

  卫生员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上前粗略检查了一下,抬头时眼神有点困惑:“报告排长,没见明显外伤。体温很高,畏光,有痉挛现象……不像一般的伤。”

  “先捆上,留给后面的人处理。”排长没太多时间琢磨,“一班左边,二班右边,清剿这片房子!动作快!”

  曹梓辰所在的小组负责右边几间破屋。踹开门,里面空荡荡,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粪便和某种甜腥气的味道。地上散落着空罐头盒和一些粘稠的污渍。

  “妈的,小鬼子撤退前还把屎拉屋里了?”一个被臭到的战士张嘴骂了一句。

  后续推进变得异常顺利。日军有组织的抵抗微弱得惊人。许多预设的火力点空空如也,偶尔遇到的散兵游勇也大多精神萎靡,反应迟钝。红军几乎是以行军的速度在向前推进,占领着一个又一个支撑点。

  连部传来新的命令:加快速度,趁敌混乱,直插市区边缘。

  曹梓辰心里那点疑惑却越来越重。鬼子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残兵败将,困兽之斗也不该是这样。他想起之前连里传达的古怪命令:不准饮用未经烧开的生水,接触可疑尸体或俘虏后必须用配发的药水洗手,发现任何日军遗留的液体罐装物或不明粉末立即上报……

  在向市区穿插的途中,曹梓辰和战友们经过一座名为杨柳青的小镇。久经战火的镇子寂静无声,居民早已逃散。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碎的标语在风中飘荡。镇公所的大门洞开,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

  在镇子西头的水塘边,他们再次看到了不寻常的景象:塘水浑浊,水面上漂浮着数十条翻白肚的死鱼,个头都不小。靠近岸边的水面上,甚至还有几只僵死的野狗和家猫。

  “这水有毒?”一个看到这副景象的年轻战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曹梓辰看着那泛着诡异色泽的塘水,胃里一阵不舒服。他想起之前渡河的时候,连里好几个同志上岸后都说身上发痒,当时他们只以为是河水不干净或是心理作用……

  黄昏时分,曹梓辰连队占领了预定的一个街区路口,开始就地构筑防御工事。曹梓辰靠着断墙,啃着压缩饼干,看着远处天津城区那片模糊的巨大阴影。城市寂静得可怕,没有枪炮声或者市井的喧嚣声,只有风穿过旷野的呜咽不时响起。

  指导员匆匆走过,把班长和排长叫到一边低声说话。曹梓辰看到指导员的表情很严肃,手里拿着一张刚送来的油印传单之类的东西。班长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

  “都听好了!”班长压低声音对围过来的战士说,“上面通知,城里可能……闹瘟。鬼子撤的时候没干好事。谁也不准乱碰东西,尤其是鬼子留下的吃的喝的,还有那些瓶瓶罐罐。发现不对劲立刻报告!记住没有?”

  战士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问:“班长,啥瘟啊?”

  “你问我我问谁?执行命令!”班长不耐烦地打断,“加强警戒!鬼子虽然怂了,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曹梓辰没再问。他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水壶,里面是早上灌满的开水,已经凉了。

  抿了一口开水,曹梓辰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远处那座死寂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曹梓辰又想到了白天池塘上的那些死鱼,和它们眼中透露出来的,诡异的白光……

  当日下午天津西郊 第一野战军临时野战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和伤口腐烂的酸臭味道,在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群之间四处弥漫。野外发电机组供能的无影灯在夜风中轻微摇晃,将忙碌的人影拉长投射在帆布上。担架兵不断抬着新的伤员进来,痛苦的呻吟声和医护人员简短的指令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最外侧一顶标识着“病理检验”的帐篷内,没有伤员,只有三具被帆布半盖着的日军士兵尸体躺在简易担架上。无影灯下,军医主任叶思远和两名助手戴着加厚的口罩和橡胶手套,正在进行系统解剖。

  这三具尸体是在不同地点发现的,共同点是死因不明。并非枪伤、炮伤,也没有明显外伤痕迹。尸体呈现出的某些特征——急剧的脱水、皮下出血点、淋巴肿大的异常程度——引起了前线医护人员的警觉,被特别要求送检。

  叶思远手中的手术刀沿着胸骨中线划下,打开胸腔,暴露出的内脏让旁边年轻的助手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肺部呈现大面积的淤血和水肿,部分区域甚至能看到诡异的坏死灶。肝脏肿大,表面布满深色斑点。

  “记录,”由于带着口罩的缘故,此时叶思远的声音十分沉闷,“尸体一号,男性,约二十五岁。体表无战斗创伤。肺部肉眼观察可见广泛性出血水肿及坏死性结节,疑似重度感染体征。肝脏显著肿大,表面见弥漫性斑点状出血……”

  取下一小块肺组织和肝组织,叶思远将其放入旁边准备好的福尔马林溶液瓶中密封。随后,手术刀转向腹腔。肠道的情况更加令人不适,黏膜严重溃烂,内容物稀薄呈米泔水样。

  “肠道黏膜大面积脱落,内容物性状高度疑似霍乱弧菌感染特征……但发病速度和严重程度异常。”叶思远眉头紧锁。单纯的自然疫情很难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剧烈且多系统爆发的症状。

  “主任,你看这个。”另一名助手正在检查第二具尸体的腹股沟区域,他用镊子指着明显肿大的淋巴结向叶思远示意。

  “鼠蹊淋巴结肿大如鸽卵,触之坚硬……取样。”叶思远的心沉了下去。肺型、肠型症状混合出现,还伴有如此典型的淋巴结肿大,这已经不是单一传染病可以解释的了。

  他们对第三具尸体进行了同样的操作。结果更加骇人。在这具尸体的脾脏取样中,他们几乎肉眼就能看到极其密集的菌团。

  紧张的采样工作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组织样本被分门别类贴上标签,严格密封。

  “立刻进行革兰氏染色镜检!”脱下沾满血污的手套,叶思远对助手急迫命令道。

  助手以最快速度制作涂片。

  显微镜的目镜下,看到的景象让经验丰富的叶思远也感到一阵寒意。第一份肺组织涂片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两端浓染的短杆菌——典型的鼠疫耶尔森菌形态。

  第二份肠内容物涂片,视野中满是穿梭运动的逗点状弧菌——霍乱。

  第三份……是呈长链状的杆菌,形态符合炭疽杆菌特征……

  “混合感染……不可能……”年轻的助手声音发颤。自然条件下,多种烈性传染病同时在一个小范围战场爆发,且症状如此剧烈、病程如此之短,概率微乎其微!

  叶思远直起身,日光灯把他的脸色照应的异常苍白。他快步走到旁边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箱,从里面取出一本边区卫生部刚下发不久的、由卫辞书提供的《常见生化战剂识别与防护指南(内部参考)》。快速翻到描述症状和病原体形态的章节,眼前的发现与手册上的记载高度吻合。

  不是天灾。

  是人为!

  “小刘!”叶思远对帐篷外大喊。

  一名警卫员应声而入。

  “立刻通知警卫连!将这顶帐篷及周围十米范围隔离!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接触过这三具尸体的人员,全部原地待命,不得与其他人员接触!”

  警卫员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然后立刻跑出去执行。

  叶思远走到他的野战办公桌前,摊开电报纸,拿起钢笔。

  “急电!延安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总后勤部卫生部:我部于天津西郊前沿阵地,对三具疑似病亡日军士兵尸体进行病理解剖及初步镜检,发现高度烈性传染病病原体混合感染迹象。初步确认包括鼠疫耶尔森菌、霍乱弧菌及疑似炭疽杆菌……发病特征、病程及病原体形态均不符合自然疫情规律,高度疑似人为制造及播散。疫情极可能已在我军前进区域及天津城区周边蔓延。请求中央立即派遣专业防疫队伍及调拨特效药品、防护装备紧急支援!并提请所有进入平津地区部队最高级别警惕,立即启动全面防疫预案!第一野战军前线卫生部,叶思远。”

  签上名字和日期,这位大主任把电文交给最可靠的通讯员:“用最快线路,加密发出!一级紧急!”

  通讯员接过电文,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一变,转身冲出帐篷,向通讯处大步狂奔。

第一八零章:医疗线!集合打团!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日傍晚,延安。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颈,卫辞书脱下白大褂,把钩着自己名牌的工夫仔细挂好。

  两台高难度手术后的疲惫感已经开始涌上自己的身体,但患者良好的愈后评估能很好的缓和劳累的心情。总院的走廊灯火通明,手术楼层的大理石地面拖得干净反光,一股淡淡的炖菜香气传进了卫辞书的办公室——食堂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卫辞书走出外科楼,傍晚的空气带着春末秋初的,很舒服的干燥和凉意。眼前的延安,与他刚来时已是天壤之别。平整的水泥路取代了泥泞土路,路边立着水泥杆子的路灯,虽然还未到亮起的时候,但电线已经规整地架设到位。远处几幢新建的三层砖楼是机关宿舍和学校,屋顶竖着无线电天线。远处宝塔山下,原本散乱的窑洞区也规整了许多,不少地方都接上了电线和供水管。

  穿着蓝色或者灰色工服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从身边“叮铃铃”的经过。路边合作社的窗口排着不长的小队,人们用边区票购买着日用品或是一些热销的糖果。几个刚下班的女护士说笑着从卫辞书身边走过,讨论着合作社新到的涤纶布和今晚文化馆的教歌活动。

  新华社的整点新闻摘要正通过高音喇叭播放着,内容是山是东战场的进展和边区增产的消息,声音清晰,没有杂音,明显是使用了青岛空间里的设备。

  卫辞书沿着河边新修的人行道回自己的窑洞,河边安装了简单的铁栏杆。隐约的机器作业声从河对岸的新建设的轻工业区传过来,小农机厂、纺织厂、食品厂、制药分厂……几十个工厂在昼夜不停的进行生产。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更让卫辞书感到高兴的是,他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追逐打闹着跑过,孩子们的衣服虽然还有,但是干净整洁,与去年前所见的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截然不同——显然在这一年半的时间之内,苏区的其他同志们也没有闲着,而是很好的做出了一些成绩。

  卫辞书搬家了,现在他的住所离总院不远,是一处新建的砖瓦平房宿舍区,配备了简单的上下水和电力。虽然简陋,但比起最初的窑洞,已是天壤之别。

  刚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锁眼,就听见屋里那部内部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卫辞书眉头微皱,这个时间点的内部电话,通常意味着有紧急情况。他迅速打开门,几步跨到桌前拿起听筒。

  “喂,我是卫辞书。”

  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处工作人员的声音:“卫副部长,您好。中央局紧急会议,首长请您立刻前往军委作战室。”

  “现在?知道是什么事吗?”卫辞书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

  “具体情况不详,但很紧急,是从前线来的急电,涉及医疗卫生方面。车很快到您的门口。”

  “明白了,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卫辞书迅速脱下便装外套,换上挂在一旁的荒漠迷彩作训服上衣,又拿起自己的电脑包和几个常用的加密U盘。

  推开家门,一辆根据地自产的吉普车果然已经在院外停靠。司机是一名年轻的战士,见卫辞书出来,立刻敬礼并打开了后车门。

  卫辞书点头回礼,弯腰钻入车内。吉普车立刻启动,平稳而快速地驶向位于杨家岭的中央军委所在地。

  半小时后,高速行驶的吉普车在军委办公楼前刹停。卫辞书推门下车,两名执勤哨兵无声敬礼。他快步登上台阶,厚重的大门长了眼睛一般从内打开,对着开门的战士点点头,卫辞书快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烟气缭绕。李润石、周伍豪、朱老总、毛泽民等中央首长已经全部到位,让卫辞书惊讶的是,傅连暲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主席,总理,老总。”走进会议室的卫辞书对首长们立正敬礼。

  李润石招手示意卫辞书靠前,然后把一份电文推给 卫辞书:“天津前线的紧急报告,叶思远同志发来的。你先看看。”

  卫辞书接过电文,快速阅览。解剖发现、混合感染、鼠疫、霍乱、炭疽……

  片刻之后,卫辞书抬头,神情笃定的开口:“一定是731!狗日的小鬼子肯定用上了细菌武器!”

  听到卫辞书的话,周伍豪随即开口附和:“这和我们判断一致。鬼子在军事上穷途末路,开始用这种下作手段了。”

  “叶思远的初步镜检结果可靠吗?”毛泽民开口问了一句,作为后勤部长,他很清楚一旦结果确认的不审慎,那么无意义的物资消耗会达到多么恐怖的程度。

  “他是总院最好的病理专家之一,用的设备和试剂是空间提供的,结果可信度很高。”卫辞书语气肯定的开口回答,“病原体混合投放,气溶胶、水源……这是要在整个战区制造大面积疫情,迟滞甚至瓦解我军的进攻,无差别杀伤军民,这下子,几百万群众是真的危险了……”

  朱老总一拳砸在沙盘边缘:“狗日的小鬼子!正面打不过,就玩这种断子绝孙的把戏!”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掐灭手里的烟蒂,主席对众人开口道,“我们必须立即应对。小鬼,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后世应对这种……生物战,有什么成熟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卫辞书身上。

  卫辞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后世关于大规模疫情防控的记忆碎片——特别是那场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迅速在他脑中整合、过滤,转化为符合当下技术条件和时代背景的应对策略。

  “主席,总理,老总,应对这种人为制造的混合疫情,必须采取远超常规瘟疫的、系统且强硬的措施。核心是:切断传播、保护易感、集中救治、溯源反制。”

  “第一,立即最高级别隔离。所有已进入或即将进入平津战区的部队,暂停向城内纵深推进。以旅、团为单位,划分隔离区域,实行网格化封闭管理。严格限制人员流动,尽可能减少接触。对已疑似暴露区域,尤其是水源地、通风不良建筑,立即标定,派兵封锁,未经严格消毒处理,任何人不得进入。”

  “第二,最高级别个人防护。急调青岛空间库存的所有防护物资——N95级或以上防护口罩、橡胶手套、防护服、护目镜、靴套,优先配发医疗队和城区部队。严格规定接触疑似污染物后的消毒程序。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禁止食用生冷食物。”

  “第三,建立前线防疫指挥体系。我建议由傅连暲部长牵头,立即组建‘华北前线防疫总指挥部’,直接对中央军委负责。统一指挥所有医疗、防疫、后勤资源。从延安、太原急调所有能调动的医疗队、防疫队,携带空间提供的特效药和消毒剂火速支援平津方向。太原的防化师立即开赴前线,执行重点区域洗消任务。”

  “第四,分级诊疗与快速转运。在平津两座城市以及战区后方建立多个隔离医院和方舱医院,收治疑似和确诊病患。症状轻微的,就地隔离观察;重症的,立即后送至具备更好条件的医院。利用运一运输机,建立空中后送通道,减少陆路转运的时间和暴露风险。最关键的是:必须将医护人员和一线战士的防护放在首位,我们扛大梁的医疗系统绝对不能被击穿。”

  “第五,情报与反制。命令敌工部、各前线部队,全力搜集日军实施细菌战的证据——捕捉相关人员、缴获器材文件、拍摄影像资料。这不仅是为了将来审判战犯,更是为了在国际上揭露日本政府的反人类罪行,争取舆论主动。”

  说完上面的话,卫辞书看向众人:“这只是初步框架。具体细节需要立刻细化。我们还有时间,疫情的大规模爆发需要一定周期,必须抢在这个窗口期,构建起防线。”

  室内一片寂静,首长们陷入复杂的思考和抉择之中。

  片刻之后,主席起身,首先开口:“解放平津的速度可以慢一些,但是百姓不能出事。辞书的思路很清晰。我建议就按这个方向,立刻行动。”

  “傅连暲同志,你立刻组建防疫指挥部班子,带上最得力的医疗干部,准备好所需物资清单,尤其是辞书提到的特效药和防护装备,和泽民同志对接,乘坐下一班运输机,亲自去天津前线坐镇指挥!”

  “是!主席!”傅连暲听到后,肃然领命。

  “泽民,物资调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疫区需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不够的,让辞书从空间里拿!铁路、公路、航空,所有运输力量优先保障这条战线!”

  “好的,主席!”

  “老总,给彭德怀、徐向前、刘伯承发电,通报情况,命令前线所有部队,立即转入防疫作战状态。军事进攻暂缓,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我这就去!”

  最后,李润石看向卫辞书:“辞书,你负责提供全部技术支持和后世经验参考。傅连暲同志的前指需要什么资料、设备、药品,你全力解决。”

  “是!主席!”卫辞书深吸一口气,“我建议,立即启动延安制药厂的相关生产线,扩大抗生素和基础消毒剂的生产。同时,利用广播、报纸,在控制恐慌的前提下,向平津地区的群众普及基础防疫知识,稳定民心。”

  “可以。这些事你来跟进……”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一日凌晨三时,延安,四号特种物资仓库地下指挥中心。

  荧光灯将调度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几乎覆盖了整个正面墙壁,上面实时跳动着库存数量、运输路线、分配指令等海量数据。

  控制台上,内部专线的红色指示灯突然急促闪烁。值班主任李振中见状一把抓起听筒:“四号库指挥中心,李振中。”

  “振中同志,”电话那头传来总后勤部部长毛泽民的声音,“军委急令。平津前线确认遭遇日军细菌武器攻击,疫情混合,情况危急。防疫总指挥部已经成立,傅连暲同志正在赶赴前线。你部立即启动十号应急预案,最高优先级,调配一切所需医疗及防疫物资。清单由卫辞书同志核定,已通过加密线路传输至你处。要求:六小时内,完成首批紧急物资的出库、装车及发运准备。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