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没没事”
轿子里明显传来一个道受惊后,带着颤抖的声音。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来得快,也去得快。
不多时,砸落的力度就开始减弱了,渐渐变成了大雨。
“雹子停了!快检查一下!准备起轿回宫!此地不宜久留!”
侍卫首领催促道。
轿子被重新抬起,急匆匆地朝着皇宫方向继续前进。
留下了满地狼藉和那头死去的疯牛。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俩,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轿队,又看了看彼此,一时都有些茫然。
天空很快就开始重新放亮,但街道上的混乱和人们心头的惊悸,却久久未能平息。
而轿子里的朱允熥,手指颤抖着,悄悄捡起了脚边那个冰冷的油布包。
他的心,跳得比刚才面对疯牛时还要剧烈。
【刚刚那人……是丰满大哥么?】
【这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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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晚了点,因为我分析了下赵丰满这个人设,他是那种机灵又热血的人,又想像张飙那样疯狂。如果有机会,他不可能只选择一个,而是全都选!至于老二为什么没出城,后面会有解释。】
第150章 戏,已入高潮!
冰雹停歇,大雨渐止。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俩,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满是狼藉的街道。
周围是惊魂未定、正在收拾残局的人群。
直到来到一处僻静的、无人的小巷,朱高燧才忍不住压低声音,道:
“二哥,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出城了吗?怎么跑这来了?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说完,警惕似的扫视着四周。
“别提了!”
朱高煦脸色阴沉,简单快速地朝朱高燧解释了一遍。
原来,他确实一早就奉他们大哥朱高炽之命,准备出城。
甚至特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青布箭衣,做行商打扮,牵着一匹驮着些普通货物的驮马,混在清晨出城的人流中,朝着聚宝门方向走去。
而朱棣在京畿留下的暗桩和力量,原本是用于关键时刻传递消息或执行特殊任务的。
但朱棣最新的密信,对张飙所作所为,态度暧昧,既要求他们谨慎,又暗示必要时可推波助澜,这让朱高炽很是为难。
后来张飙抛出的那个石头,又让朱高炽十分忌惮,可父命难为,他还是让朱高煦冒险一试。
然而,就在朱高煦快要排到城门洞口,甚至已经能看到城外官道旁那片熟悉的茶肆幌子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城门口一侧的歇脚茶摊。
一个戴着宽檐斗笠、穿着普通褐色短打的汉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汉子的坐姿,以及放茶碗时下意识并拢五指、手背青筋微凸的习惯性动作,让朱高煦心头猛地一跳。
他的记性极好,尤其是对见过的高手,总会多留一分心。
最后,他隐隐约约的记起,是藩王进京奔丧时,某位藩王麾下的护卫头领身边,好像就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是哪位藩王,他现在还不确定。但肯定是他熟悉的一位藩王。
虽然当时穿着王府仪卫的服饰,可这个握杯的习惯,让他心头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之感。
出于一种本能的、混合着好奇,与给这位藩王找点麻烦的隐秘心思,朱高煦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出城,而是悄悄牵着马,退出了出城的队伍,远远吊上了那个褐衣汉子。
而那个褐衣汉子十分警觉,在茶摊坐了片刻后,便起身融入了城内的人流。
朱高煦则凭借着高超的追踪技巧,一路尾随。
那汉子在城内七拐八绕,最终闪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并上了一家名为‘清源茶楼’的二层包间。
但朱高煦却没有立刻跟进去。他在对面一家卖炊饼的摊子前,假装等待,目光却死死锁定了茶楼门口。
然而,他等了将近一刻钟,却再也没见那人出来。
朱高煦当时的心中,疑窦更深,决定冒险进去探查一番。
可就在这时,他刚迈步准备穿过街道时,闻天鼓突然响了。
“后来全城戒严,我哪还敢乱动?只能先躲起来,然后就碰到这档子破事了!”
说着,朱高煦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个刚才混乱中被人塞进来的东西。
只见是一个冰冷、坚硬、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件,外面包着一层油布。
“这是什么?”
朱高燧瞬间就注意到了朱高煦的动作,以及他手里的东西。
朱高煦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但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朱高燧快速躲进旁边的门垛里,小心翼翼地拆开油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纹饰的铁盒子。
盒子没有锁,似乎只是简单地扣着。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隔了片刻,朱高煦才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掰开了铁盒的扣盖。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颜色陈旧、纸张发黄的信函,以及叠得整整齐齐的、边缘有些焦糊痕迹的缩小版账本。
这个铁盒……
该不会是那个搅动了整个朝堂,让皇爷爷雷霆震怒,让傅友文他们攀咬发疯的……那个要命的铁盒?!
兄弟俩见到铁盒,以及铁盒里面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下意识互相对视。
只是一瞬间,双方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骇然、震惊、彷徨,等无数复杂的情绪。
它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到了二哥手里?!
朱高燧心里不断遐想。
是谁塞给二哥的?!是那个藩王的人?!还是那个消失的赵丰满?!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卷入滔天漩涡的窒息感,瞬间将兄弟俩淹没。
“嘭!”
朱高煦冷不防地合上了铁盒,如同握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雷,手心里全是冷汗。
“快!回去!找大哥!”
他声音干涩地对朱高燧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铁盒,是催命符,也可能是唯一的护身符。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立刻将它交给能拿主意的人——
他们的大哥,朱高炽。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一座酒楼的雅间窗口,一双冷漠的眼睛,正透过雨后的氤氲雾气,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消失在巷口。
……
另一边,那座不知名的、隐秘的黑暗房间内。
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跪倒在地上,声音显得急促而惶恐:
“王爷!急报!应天府急报!”
“说。”
黑暗中的声音依旧慵懒,但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登闻鼓响!有老讼棍直斥宫闱,以禁药谋害皇嗣,并牵连陕西旧案及……及太子之死!”
“傅友文、茹瑺、郑赐、翟善四人当庭被拿下,送入诏狱!”
“四人惊慌失措,竟当庭攀咬,翟善几乎吐出‘藩’字!皇上已下严旨,以谋逆论处,九门封锁,全城大索!”
黑暗中的呼吸声似乎停滞了一瞬。
【登闻鼓……宫闱禁药……当朝攀咬……呵!】
他心中冷笑连连。
【张飙啊张飙,你倒是真能捅破天。还有李墨、武乃大那两个蠢货,倒是比预想的更豁得出去。】
傅友文四人下狱在他意料之中,但这过程之激烈、牵扯之深,尤其是竟然在朝会上就敢隐隐攀扯藩王,还是让他微微蹙眉。
【一群废物,临死还要乱吠。】
他对傅友文等人的评价更低了。
【好在,咬的是老二,老五他们,倒省了本王一番手脚。】
这步棋虽然很险,但却是当下最快、最有效搅浑水的方法。
他必须要用一个足够爆炸、足够吸引老朱全部注意力的事情,来掩盖可能被铁盒牵扯出的、更致命的线索。
比如,他在陕西的一些安排。
【那铁盒里面……最好只是赵乾留下的贪腐烂账。】
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不确定的波澜。
万一……万一里面真有关于大哥死因的、哪怕一丝一毫指向不明的蛛丝马迹……以老头子如今疯魔的状态,必然会无限追查下去。
到时候,就算自己清理得再干净,难保不会留下点痕迹。
毕竟,世上从无万全之策。
这丝担忧如同毒蛇,悄然噬咬着他的自信。
但他很快将其压下。
【不会的。】
他告诉自己。
【就算有,也是老二那边手脚不干净!对,一定是这样!】
他几乎是立刻就在心中完成了嫁祸的构思,想想老二在陕西做的那些破事,哪一桩不够他喝一壶的?多这一件也不多。
想到这里,他的心境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担忧是弱者才有的情绪。
他不需要担忧,只需要计算和掌控。
【李墨,武乃大……】
他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小角色的藏身之处。
是他故意将包裹丢过去的,也是他默许,甚至在暗中推动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这两个蠢货,果然如预料的那般,迫不及待地找人敲响了登闻鼓,成了点燃引信的火折子。】
【倒是省了本王不少事。】
他淡漠地想。
【用他们的命,换来局势按本王需要的方向发酵,很值。】
至于他们的死活,以及那个抱着铁盒,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赵丰满,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蝼蚁而已,能为大局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老头子……】
他的思绪最终回到了他的父亲,那位远在应天、正勃然震怒的皇帝身上。
【您就尽情地查,尽情地杀吧。把朝堂清洗得越干净,将来……留给我的障碍就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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