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门小蝌蚪
而后,李昭缓缓低下头,两人的唇逐渐靠近,在这静谧的洞房里,交融在一起。刘慕双手不自觉地抓住李昭的衣袖,微微踮起脚尖,回应着这份深情。
李昭的手轻轻抚上刘慕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又带着安抚。刘慕的呼吸渐渐急促了,她微微仰头,脖颈的线条如天鹅般优美,沉浸在这氛围之中。
李昭把刘慕拦腰抱起,直接上了床榻……
正如:
《诗经·唐风·绸缪》
“今夕何夕,良夜未央。
三星在隅,锦衾生光。
子兮子兮,解我缨裳。
月出皎兮,照此鸳鸯。”
又如:
[宋]苏轼《戏赠张先》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
这一夜,洛阳城中,不知多少人睡的香甜。
又不知多少人失眠。
但是,东方的天色才刚亮。
洛阳城外,在已经有腿深的雪窝中却有数名郡兵惊慌奔来,焦急对城墙上大声喊道:
“急报,急报,南阳帝乡有人造反,乱臣贼子已经攻陷宛城,席卷南阳各县,帝乡沦陷,急报天子!”
城墙上,守城士卒本来不欲搭理城下的人,但是,听到南阳有人造反,甚至已经攻陷了帝乡治所宛城,席卷南阳各县,守城士卒却是皆被吓了一跳。
那可是光武皇帝刘秀老家,帝乡南阳啊!
竟然被反贼先占据了?
“本校尉这就打开城门!”
洛阳守城校尉面色大变,却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说道。
很快,郡兵入城。
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洛阳城快速席卷开来。
整个洛阳城都轰动了起来。
洛阳皇室、皇亲国戚、世家权贵们无不哗然一片。
数天前,帝乡南阳郡宛城,一名叫做王紧的狂徒,竟然自号冲天大将军,突袭宛城,并攻占郡守府捉拿了郡守褚贡,打开宛仓,以粮食为诱饵,裹挟数万饥民。
甚至举起了“清君侧,开粮仓”旗号,宣称举事为是“代天禳灾”,要诛宦宦、清奸佞,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如今,这股乱军如汹涌潮水,朝着南阳各县疯狂奔涌,所到之处秩序崩坏,哀鸿遍野,整个帝乡陷入沦陷。
正沉浸在万年公主刘慕婚事喜悦中的刘宏被当头棒喝。
刘宏大发雷霆,气急败坏,立即召集了公卿文武百官议事。
皇宫,喜事的红绸还没撤下,公卿上朝,虽然脚步走的快,但是,不论是袁逢、杨赐、马日磾、曹嵩等一众公卿们,脸上却皆浮现一抹幸灾乐祸,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帝乡南阳陷落,这确实令人震惊,毕竟,这可是大汉南都。但是,叛贼竟然旗帜明确的将矛头指向十常侍等这些臭名昭著,人人唾骂的宦官,这就确实让他们感觉痛快。
……
明堂殿。
刘宏坐在龙椅上,神色很难看。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更是气炸了,面色涨红。
朝廷文武百官、公卿倒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李昭这个驸马也是出现在了朝堂,李昭在注意着朝堂每个人的表情。
“南阳有叛贼王紧竟然攻陷了宛城,这可是我大汉光武皇帝的家乡,大汉陪都竟然被贼子占据了,真是罪该万死,这王紧究竟是何人?朕要把他连诛九族,五马分尸!”
龙椅上,刘宏怒极,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响彻大殿,让所有人都是一颤。
尤其那句“这王紧究竟是何人?朕要把他连诛九族,五马分尸!”,更是让所有人不禁下意识屏住呼吸,心惊肉跳,连忙思索家中可有与王紧这个姓名相关的人,生怕这王紧和自己家有关联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在古代并不是说一说。
显然,这王紧攻陷帝乡,结结实实打疼了刘宏这个天子的脸面,就连去年的交州叛乱,都没有让刘宏如此生气。
站在武将一侧的李昭,心中也是猛地一跳,不过,李昭并不感觉李紧会暴露身份,面色却也是无常,不动如山。
倒是大殿上文官一列侍御史王允以及其他几个姓王的大臣面容皆是一变,变得苍白了。
若是有人造反,还是姓王,无疑他们姓王的麻烦大了。
咔哒~
突然,一道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响起。
让刘宏、十常侍以及文武公卿们皆是下意识看去。
就连李昭都看了过去。
却见一个站在后排的王姓郎官手中执笏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嗯?”
第95章 “中华第一望族”可能折戟?这是李氏崛起的机会?
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那郎官身上。
有人认识这中年郎官,面色瞬间就是一变。
因为,这郎官,便是姓王,是出自琅琊王氏的王机。
“王机,是你是你王家造反?”
站在刘宏身边的赵忠,尖细的声音陡然响彻,却是认出来了郎官。
赵忠的声音让坐在龙椅上的刘宏面色瞬间温怒。
张让同样率先出口,指着骂道:
“好你个王机,竟然是你王家要造反?琅琊王氏,竟然还要清君侧,清理我们宦官,攻陷帝乡,罪该万死,诛杀十族,你好大的胆子。”
赵忠、张让率先发难,本来入朝时便惊慌的王机,此时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趴在地上,对刘宏求饶道:
“陛下,陛下,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琅琊王氏的人造反啊,我王氏确实有一名叫做“王紧”的旁系子弟,但是,是不是同一人臣并不知道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琅琊王氏以“信、德、孝、悌、让”为家训,绝不可能造反啊。”
郎官王机吓的痛哭流涕,生恐刘宏直接下令诛了琅琊王氏九族,说道。
“你王家还果真有个叫王紧的,你琅琊王氏以“信、德、孝、悌、让”的为家训,偏偏就没有“忠”?不是你琅琊王氏造反,还有谁?陛下,奴婢建议立即捉拿琅琊王氏全族族人。”
张让色厉内荏,张牙舞爪,对郎官王机大骂,然后立即对刘宏请命。
此时,张让、赵忠十常侍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抓住人便是不放,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李紧起事以“清君侧、开粮仓”为旗号,直接点名便是要杀他们十常侍这些宦官,如何让他们不怒,十常侍本就是与世家是对立,惊怒之下,自然要开始乱杀了。
李昭此时也对那个郎官王机感到抱歉,他还真没有想到李紧起了个王紧的名,竟然和琅琊王氏的子弟给撞上了,而且这王机的心理素质这么差,直接当朝出现意外,这是顶着刀去啊。
对于历史上琅琊王氏,李昭还是听过大名的,与王允在的太原王氏不同。这琅琊王氏,在古代颇有名气,从东汉至明清1700多年间,培养出了36个皇后、36个驸马、35个宰相(《二十四史》中有明确记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显赫的家族,被称为“中华第一望族”,可谓人才辈出。
现在有可能折戟?
“来人!拿下!”
突然,龙椅上,刘宏猛地一拍桌案,大怒道。这让文武官员们面色瞬间大变。
李昭挥手,立即便有羽林郎上前。
这时,站在武将之首的太尉杨赐站了出来,对刘宏拱手道:
“陛下,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若是琅琊王氏子弟造反,王机岂会还在洛阳上朝?”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必有曲折,当查清后,再行决断。”杨赐沉声拱手道。
只是,杨赐刚为王机说话,张让大声喝道:
“太尉,你这是在为琅琊王氏开脱吗?是因为这王机之子王朗是你学生吧?”
“陛下,奴婢以为,王紧胆敢在帝乡起事,并且,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定然受人指使,这其中不仅有琅琊王家参与,还有杨家以及其他世家,不然,帝乡南阳郡,又岂能那么容易被攻陷。定然是这些世家暗中支持,奴婢建议,先把太尉罢免,以免与贼子串通。”
“同时派遣人查实南阳郡的世家们具体反应,是否与反贼有接触和支持以及是否进行围剿。南阳郡乃帝乡,世家大族力量并不少,不论是南阳张氏、南阳袁氏、南阳何氏、南阳阴氏皆是大族,陛下不可不防啊。”
张让却是对世家力量,尤其是杨氏、袁氏这些顶级大族的关系网络一清二楚。
立即便又拿出杨赐是王机儿子王朗的老师身份。
以及提到了要警惕、抵妨南阳张氏、南阳袁氏、南阳何氏、南阳阴氏等南阳郡世家力量。
大殿内,袁逢、袁隗、何进以及张家以及阴氏的官员面色皆是大变。
其他世家官员们也是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张让这是做什么?
这是要进一步扩大,进攻世家的范围吗?
没错,何进、袁逢、张家以及阴氏的官员他并没有让家族参与此事,他们没有提前得知消息,他们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可能被搞了。
这会不会是张让、赵忠等宦官自行发起故意对他们的陷害?
这让大殿内的人,瞬间下意识便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会不会又是一次刻意发起的党锢之祸?
第三次党锢之祸!!!
何为党锢之祸?
那就是刘宏在位期间,发起了著名的党锢之祸。他“听信”宦官谗言,对士大夫以及世家进行了残酷的打击。许多士大夫被免官、禁锢,甚至被杀。
党锢之祸已经发生了两次了,分别是第一次党锢之祸(建宁元年(168年)九月)和第二次党锢之祸(建宁二年(169年))。
这一事件严重削弱了世家士大夫的政治势力,使得刘宏的皇权得以暂时加强。
要知道,第二次的党锢之祸影响,还没有消失。
如郑玄这些大儒的限制还没有解除。
这难道张让、赵忠这些阉党们设计的是第三次党锢之祸?
容不得袁逢、袁隗等人多想。
但是,下一刻,司空袁逢便阴沉着脸色站了出来,拱手大声道:
“陛下,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明,就妄下论断,难免会伤及无辜,老臣建议,当立即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另外,我袁家绝不会串通贼子。”
何进也忙跑了出来,对刘宏面色苍白道:
“陛下,我何氏也不会造反啊,更不会串通贼子啊,臣的妹妹便是皇后,大皇子称呼臣为舅舅,我何家绝对不会串通贼子啊!”
显然何进是被张让这一说给吓坏了。
要知道何家在南阳如今也是大族了啊。
袁逢、何进先后站了出来,其他南阳郡官员也纷纷站出来,保证家族绝对没有与贼子串通。
只是,坐在龙椅上的刘宏,却是面色阴沉,看着下方跳出来的世家官员。
此时,刘宏并不信任下方这些世家官员,或者说,从刘宏登基后,意识到了世家庞大的力量便不信任世家。
现在这次偏偏王紧打出的是清君侧,清理宦官,这让刘宏心中已经认定与世家的人根本脱不开关系。
“陛下,万不能让太尉与贼子串通了,不然,我大汉危矣!”
赵忠对刘宏满脸沉痛焦急的劝说道。
刘宏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太尉与王家关系甚近,并不是适合担任太尉,拿下,软禁于府,不得朕命令,不得离府邸一步。”
哗!
随着刘宏话音落下,满朝文武公卿瞬间哗然一片。
三公之首太尉,四世三公,大汉最顶级的世家代表杨氏家主杨赐竟然被拿下了。
一旁立即又有数名羽林郎上前,拿住了郎官王机与太尉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