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要大脑要小脑
他低下了头。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感觉不论是奥瑟斯爆头，还是自己爆头，都在顾秘书长的一念之间。
杀奥瑟斯的是乌利特，那么杀自己的会是谁？
肯定不会是俞护法，也不会是秦总。
想到这里，胡蝉原本颤抖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是他们两人就足够了。
自己这个泽世教圣子，还有两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比奥瑟斯强得多。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种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能力。”秦思洋的口吻略带羡慕，打断了胡蝉的沉思。
“秦总，未来是你的。”
秦思洋对于这句话并不感冒。
今天死的是奥瑟斯，明天死的未必不能是秦思洋。
于是笑了笑：“能活到未来再说吧。”
目光又瞥见了观众席上的一滩血迹，以及坐在血迹当中的乌利特，秦思洋直觉浑身一股寒意。
“胡蝉，你说顾秘书长跟乌利特讲了什么话，让他居然动手杀了自己的亲弟？”
“不知道，别问我，我可根本想不到这个主意。”胡蝉瞟了眼血腥的观众席，恰逢乌利特凶狠地瞪着自己，便又迅速挪开了视线。
此刻的乌利特，终于从激愤之中稍稍缓和过来。面色不再发红，而是带着一股惨白，这惨白在脸上暗红血迹的衬托下毫无生机，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
他不敢去看身旁的奥瑟斯的尸体，也不敢去想杀死奥瑟斯这件事，甚至不敢想起奥瑟斯这个名字。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完完全全被三句话占据。
这三句话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在脑海中重放。
刚刚，顾威扬要求乌利特单独接电话。等乌利特打开对话屏蔽后，缓缓道：
“胡蝉指认奥瑟斯是【缪斯】，提交的证据已经全部证实。”
“希望你我齐心协力，体面处理好这件事，给安全区一个交代。”
“你觉得呢？”
第906章 毫无胜算的决赛
乌利特杀奥瑟斯的事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但这份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
争霸赛的门票价格不菲，能来现场观战的人都在安全区内衣食无忧的上流人物。
十年末世，就是十年乱世。
能在十年乱世内成为衣食无忧的上流人物，定然见惯了各种肮脏龌龊的下流事情。
父子相弑，夫妇相杀，兄弟相残，至今已觉不新鲜。
不过少有像乌利特这般当众大义灭亲的行为。
对于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三合教的事情只是一件可以在茶余饭后讨论的趣闻而已，且会随着时间推移迅速在人们的闲谈之中消失。
本来秦思洋还在想争霸赛是否会因乌利特暴起杀人暂停一天，没想到顾秘书长讲了五六分钟的话后，一切就趋于平淡。
除了三合教众人深色忧虑之外，其他人都已恢复平常，又开始交流起对决赛的看法。
秦思洋不由得感叹道：“乌利特杀奥瑟斯的事，真是来时如山倒，去时一阵风啊。”
胡蝉笑了笑：“本就是如此，哪有人会过分关注他人的生活。人生的舞台，除了自己，没几个观众。”
“圣子倒是看得明白。”
“当圣子当久了，有些事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倒是秦总，没当过圣子，却还能看得比所有人都远，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秦思洋抿嘴一笑，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钱问道就宣布休息结束之后，比赛照常。
半决赛和决赛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受了重伤的学生甚至来不及恢复。
南荣和西荣的首发阵容接近半数无法参加决赛，被替补队员顶上。
在决赛开始前，钱问道再次开口主持，只是秦思洋瞧着钱问道的脸色似乎很难看，想来是知道了肖志刚如何在决赛之中依靠规则扳倒南荣大学了。
“恭喜西荣大学和南荣大学成功会师决赛。”
虽然说着恭喜，但钱问道的语气明显不怎么喜悦，众人全都听得出来，好奇看向钱问道。
“决赛马上开始，规则再次进行调整……这次调整，我也不多评说，仁者见仁吧。所有规则与半决赛相同，有两条改动。”
“一，争霸擂台不再提供护甲。”
“二，参赛学生可以在比赛中使用自己的猎神道具。”
使用自己的猎神道具参赛？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使用自己的猎神道具更符合实际战斗的情况，与争霸赛规则不断改动的目标一致，完全可以接受。
有人认为这相当于比拼家底而非自身能力，对于家境贫寒的学生不公平。
尤其是西荣大学，背靠矿场资源丰富，且坐拥钟鼎鸣和关覆海猎神道具研究双王，道具产出旺盛。当初在燕字军团争夺利益时，四大矿业老板就是凭借量大管饱的四阶道具，压得赵龙腾五人叫苦不迭。
同时，西荣大学参加争霸赛的顶尖学生，大都来自四大家族和矿业相关人家，不缺打造道具的资源，人人手中都有高阶道具。
相较而言，南荣大学的学生大多出身普通，没有那么多余财准备猎神道具。大二学生除了班定远和石涛，其他人连一件四阶猎神道具都凑不出。
就算是段重舫和秦思洋，也不可能抵得过一堆四阶道具的狂轰乱炸。
南荣众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层寒霜。
虽然没有言语，但所有人都觉得，在这个规则下，对战西荣几乎没有胜算。
尤其是傅万里这种连三阶道具都没有的家伙，纯属白送。
傅万里一脸苦瓜相：“几位大哥，能借我两件猎神道具么？”
赵四方挠挠头：“你从没用过高阶道具，借给你你也使不出来效果啊。最多借给你一件三阶护甲吧。”
“我的天，三阶护甲？！那我不是稳赢了？！”
“你想什么呢。你是三阶护甲，对面西荣的是四阶护甲。你序列等级四能破四阶护甲的防？”
“西荣也有？那……四阶护甲，上课的时候讲过，是几乎无敌的存在。如果大家都拥有四阶护甲，岂不是必定平局？”
赵四方瞥了眼秦思洋：“那可不一定。”
赵龙飞走到了西荣大学校长严墨晖的身旁。
“严墨晖，跟肖志刚串通就是你们夺冠的方法？你们这个东道主，出手可是够阔绰的。”
严墨晖打开了对话屏蔽。
“赵校长，西荣大学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就是个代理人，和柳映容差不了太多。”
“你们西荣搞暗箱操作，你这个当校长的不管？”
严墨晖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我姓严，不姓王谢庾桓。这件事你跟我说没有意义，肖部长那边可不是我去协商的。”
赵龙飞知道严墨晖说的是事实，只得骂道：“四大矿业真是恶心，连孩子们参加的比赛都要玩这套！”
“赵校长，我觉得也不怪四大矿业。”
赵龙飞不屑：“哼，严校长要替他们说话？还说你不知情？”
“赵校长别生气，你不妨设身处地为四大矿业想一想。庾家老大死了，桓家老大叛了，王家谢家无所适从，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刻。他们想要借助争霸赛冠军这个名头，荡浮言，靖人心。”
“严校长不要在这里强套逻辑。庾边维的死，可是在确定举办争霸赛之后！贿赂肖志刚的时候，可没这些糟烂事！”
“赵校长又如何确信，庾边维死后四大矿业没有再找肖志刚加码谈判呢？”
赵龙飞沉默片刻，觉得严墨晖说得有几分道理。
严墨晖又道：“不过赵校长说得没错，四大矿业想要借助孩子们的比赛成就荡平暗流，有点过于乐观了。要我看，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打算什么办法都试一试。”
赵龙飞看向一脸严肃的严墨晖：“你的话里话外，好像对四大家族的前景比较悲观啊。”
“赵校长，联合政府觊觎四大矿业许久，你我心知肚明。现在庾家献刀，桓家献命，正是个用滚滚人头重塑第5区权力的大好时机，顾秘书长会错过么？”
赵龙飞皱眉：“你认为顾秘书长会在第5区挥刀杀人？”
“你认为不会？”
第907章 差距悬殊
两人目光交汇之时，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了当年北荣的事情。
提起北荣，人们总会不自觉地联想起北荣的掘墓人，庾剑云。
庾剑云很重要，庾剑云从哪里来更重要。
在北荣一战成名之前，庾剑云是第4区的军备处处长，在庾家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没有人知道他拥有虎牌Joker的实力。
但是顾威扬知道。
庾剑云之所以会去北荣杀雷啸霆等一众强者，是因为北荣要跟联合政府作对，而庾剑云本质上是联合政府的人。
为了联合政府的安定与权力，顾威扬一定会动手杀人。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遭殃的会是四大矿业的哪些人。
赵龙飞又缓缓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安全区要乱，恐怕会从第5区开始。西荣校长是不可能继续当下去了。我或许去商会，或许去军方，或许是其他什么地方，反正不可能加入联合政府。”
“你是担心加入联合政府后，自己手里的矿业股份保不住？”
严墨晖笑了笑：“赵校长，我都打开对话屏蔽了，你还在跟我装傻？”
赵龙飞对视一眼，又微微颔首：“北荣的事，已经结束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第1区的那些人，看谁都像雷啸霆。别说燕步东那种手握兵权的，就连四大矿业这样只知道揽财的，也要找机会敲断骨头。”
严墨晖目光低垂：“他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抹除风险的机会，即便这个风险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赵龙飞沉思一息，又道：“如果联合政府真要扫清所有人，一个庾剑云还不足以办到。”
“怕的是联合政府有不止一个庾剑云。比如那个权限比顾威扬还高的信安部部长范保罗，你清楚他的根脚么？再比如那个虎牌排在庾剑云之前的安德，你知道他的实力么？还有，你我这群非联合政府人员，甚至灭世教轮回教之中，有多少联合政府的卧底？”
赵龙飞摇摇头：“思考一些没有答案的事情，徒增烦恼。”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阐明为什么不去联合政府，然后就不知不觉说了一大通。”
“你今天的话的确有点多。”
“主要是很久没跟人聊心里话了。”
“你倒是信任我。”
严墨晖淡淡一笑：“信任与否，都没什么关系了。”
赵龙飞听得出严墨晖话里有话，但不知道严墨晖究竟是什么打算。
见严墨晖没有再继续交流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心思又重新放到了眼下的争霸赛决赛之中。
“赵龙飞，让你的学生不要硬撑。”
“怎么，你想让我认输？”
“不是认输，而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西荣的尖子生，基本被四大矿业包场了。这群学生手里的猎神道具都是杀人技。你们南荣，赢不了的。争霸赛的决赛改动规则，基本就是把冠军送到了西荣手里，输了也不丢人。”
赵龙飞知道严墨晖并非恐吓自己打心理战，而是一份诚恳的忠告，眉间也挂上了愁云：“有些事，他们听我这个校长的。有些事，他们犟的跟牛一样。”
说着，目光看向了秦思洋。
这时，主席台上的话筒再次响起：“决赛开始！”
随着钱问道的话语声传遍赛场，赵龙飞与严墨晖结束了交谈。
决赛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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