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下圍棋啊! 第342章

作者:山中土块

  那時的江夏華,相比於定段前,已經成長了許多,棋藝也精進了許多,不過那一盤棋還是極大的拖了朱心元的後腿。

  “俞邵三段。”

  看到俞邵也來到了手談室,裁判深吸一口氣後,終於開口,打了一聲招呼。

  俞邵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棋桌走去,很快便來到了朱心元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我經常聽江夏華提起你。”

  看到俞邵坐下,朱心元深深看了俞邵一眼,突然開口問道:“你和江夏華那小子,是同一年定段吧?”

  “對。”

  俞邵點了點頭,說道。

  “江夏華剛剛定段的時候,就跟我提起過你,那時我還不太在意。”

  朱心元望著俞邵,開口說道:“那時的我做夢也想不到,僅僅一年左右的時間,你就坐在了我對面,要和我分先較量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記譜員和裁判也都有些沉默。

  不只是朱心元,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誰能想到,一個定段成功僅僅一年時間不到的少年,竟然成為了頭銜的強有力角逐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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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我怎麼能不可惜他的對手不是我?

  一旁,禿頂裁判默默看向俞邵,望著俞邵那輪廓分明的側臉,心情有些莫名。

  “此前,俞邵遇到的對手,幾乎是年輕的低段棋手,李驄遊八段雖然棋力已經處於世界前列,但畢竟同樣年輕,還沒有拿過頭銜。”

  “可是,朱心元老師不同……”

  “這麼多年來,朱心元老師早就在世界棋壇殺出了赫赫威名,甚至在七年前,同時坐擁兩大頭銜!”

  “這也是俞邵首次在賽場上,和朱心元老師這種真正的頂尖棋手分先較量,他終於是迎來了頭銜持有者的考驗!”

  手談室內,其他人的想法也都類似,對於這一場即將開始的棋局,又緊張又期待。

  終於,又過了片刻之後,禿頂裁判看了一眼腕錶,收斂心神,深吸一口氣後,沉聲說道:“時間到了!對局時間為每方三小時,讀秒一分半,黑貼七目半!”

  “現在,請兩名棋手開始猜先!”

  禿頂裁判的聲音剛剛落下,朱心元便將手伸入棋盒,抓出一把白子,攥緊在手心,俞邵也立刻拿出兩顆黑子,放在了棋盤之上。

  朱心元鬆開手,一共有五顆白子,奇數。

  這意味著,這一盤棋,由朱心元執黑,俞邵執白。

  二人很快收拾好棋子,然後相互低頭行禮。

  棋局,開始了。

  朱心元表情不苟言笑,望著面前的棋盤,過了兩三秒後,才終於夾出棋子,落下了第一手棋。

  噠!

  十六列四行,星!

  看到朱心元第一手落子星位,俞邵也很快夾出棋子,給出了回應。

  十六列十六行,星!

  看到這一手白棋,朱心元並未立刻落子,而是靜靜望著棋盤,想起了前不久俞邵和李驄遊那一盤棋局。

  “他擊敗了李驄遊,那一盤棋,李驄遊顯然沒有半分留手,甚至可以說是全力以赴,李驄遊雖然年輕,但棋力已經是毋庸置疑的前列。”

  “不過,李驄遊畢竟是個從未登頂過的棋手。”

  “我和李驄遊,可是完全是不一樣的。”

  終於,朱心元再次將手伸入棋盒,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噠!

  四列三行,小目!

  見狀,俞邵也立刻落下棋子。

  三列十六行,小目!

  ……

  ……

  另一邊,東部棋院,休息室內。

  莊未生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面前擺放著一張棋盤,棋盤旁邊放著一盞茶。

  他望著不遠處的電視螢幕,看著這場國手戰的比賽直播,時不時便夾出棋子,跟隨著棋局落下棋子。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休息室門口。

  莊未生餘光瞥到門口那人,微微一怔,然後笑著開口問道:“這不是蔣昌東老師嗎?稀客,你怎麼來了?”

  門口的蔣昌東著了莊未生一眼,並沒有說話,沉默著走進休息室,很快就來到了莊未生對面。

  蔣昌東拉開椅子坐下後,才終於開口道:“你看起來對於我來了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像你說的那麼驚訝。”

  “或許吧,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和拿到過頭銜的棋手較量,你會感興趣也是情理之中。”

  莊未生扭頭看向電視螢幕,開口說道:“說起來,剛才朱心元老師和我聊了一會兒,他說了和你相似的話。”

  “和我相似的話?”

  蔣昌東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盤,然後抬起頭,望向莊未生。

  “嗯。”

  莊未生點了點頭,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蔣昌東。

  蔣昌東接過香菸,問道:“所以呢?他說了什麼?”

  “他說,雖然李驄遊已經具有極高的水平,但是他畢竟還年輕,經驗不足,如果是他……”

  看到電視螢幕之上,朱心元再次夾出棋子落下,莊未生一邊夾出棋子同步落下,一邊開口說道:“他是不會輸的。”

  聽到莊未生這話,蔣昌東掏打火機的動作一下子頓了頓。

  “……”

  過了稍許,蔣昌東才終於掏出打火機,並沒有回應莊未生這句話,而是默默用打火機點燃了香菸,深吸了一口。

  就在這時,電視螢幕之上,俞邵夾著白子,再次落下。

  看到這一手棋,蔣昌東眉頭不禁皺了皺

  只見電視螢幕之上——

  四列六行

  肩衝!

  這一盤棋,雙方以星小目對星小目佈局。

  隨後朱心元守無憂角,俞邵同樣守無憂角,然後朱心元小飛守星位,俞邵同樣小飛守星位,最後,朱心元選擇拆邊。

  行棋至此,雙方的佈局可以說絲毫不見鋒芒,波瀾不驚,都是在各自地盤佈陣,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在朱心元拆邊之時,俞邵卻選擇了最過分也最激烈的下法,讓原本波瀾不驚的棋局,驟然驚起波瀾!

  肩衝無憂角!

  肩衝無憂角已不是俞邵第一次下出來,最近嘗試這麼下的棋手也不少,可即便如此,看到這一手棋,蔣昌東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畢竟,如果是以前學棋的時候,下出這一手肩衝無憂角,一定會被圍棋老師批評,認為這一手過貪。

  這是完全違背“入界宜緩”的棋理的一手!

  面對曾被譽為“不可能被攻擊”的無憂角,白棋還是悍然肩衝,硬碰硬的撞了上去,要和黑子殺出個生死!

  “他突然的出現在職業棋手的世界,然後就一直在贏,在比賽上,他甚至還沒有輸過,堪稱不可思議。”

  蔣昌東在菸灰缸上彈了彈菸灰,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莊未生不由從電視螢幕上收回視線,看向蔣昌東。

  “之前他只是打一打低段比賽,就算連勝也無所謂,但是如今他已經打到頭銜戰本賽了,這一次,他面對的,是曾經同時坐擁兩大頭銜的朱心元!”

  蔣昌東望著電視螢幕,開口繼續說道:“他該輸了!”

  ……

  ……

  手談室內。

  棋盤之上,棋子不斷先後落下,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

  “雖然白棋選擇了強硬的肩衝無憂角,但是……朱心元老師,卻下的異常的謹慎。”

  “朱心元老師並沒有貿然反擊,針對白棋棋形分散的弱點,挑起復雜戰鬥,下到這裡,黑白的形勢,還是差不多。”

  一旁的禿頭裁判緊緊望著不遠處的人棋局,審視著這一盤棋,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

  “朱心元老師,究竟因為很有信心,想要控制局面才選擇這種下法,還是因為……”

  “朱心元老師並沒有信心,所以不敢冒險,因而避開了白棋的鋒芒?”

  就在這時,長考了五分鐘左右,朱心元望著棋盤,終於將手伸進棋盒,表情不苟言笑,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噠!

  三列十五行,碰!

  “直接碰過去?!”

  看到這一手棋,手談室內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是最強硬的一手,也是最不留餘地的一手,不給白棋任何活路!”

  禿頭裁判目不轉睛的盯著左下角這顆黑子:“這種下法,太咄咄逼人了,如果選擇逼住,如此雙方都有緩和的餘地,可這一手……”

  他之前的問題,在看到這一手棋,頓時就得到了答案!

  “這一手,可不像是有充足的信心能控制住局勢,下出的一手!”

  “這是為了取勝,因而採取的最不擇手段、最強的一手!”

  想到這裡,禿頭裁判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俞邵三段,第一次在正式在賽場上,和頭銜持有者對局!”

  “俞邵三段會怎麼下?”

  “朱心元老師又會怎麼下?

  “勝負究竟會是怎樣?”

  此時。

  看到朱心元下出這一手碰,俞邵望著棋盤,腦海中不斷推衍著棋局後續的萬千變化。

  “沒有選擇逼住,而是出乎意料的碰了上來。”

  “這一手,是要盡最大可能的擴張黑棋左邊的陣勢,並且讓我左下角的棋形重複。”

  思索片刻後,俞邵終於夾出棋子,再次落下。

  四列十五行,扳!

  朱心元目光深沉,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立刻夾出棋子,緊隨俞邵之後,落子於棋盤之上!

  噠!

  三列十四行,長!

  俞邵表情平靜,很快便再次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噠!

  二列十六行,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