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滚的肚皮
“国利说你快板,相声,贯口都不错,我看不止嘛,长得也挺帅。”石富宽老师挺和蔼。
“晚辈只会一些基础,国利叔谬赞了。”
挺谦虚,不骄不躁,不错。
换一般这年纪的小子,我夸几句那嘴角都要歪上天了,这位倒是不喜不悲,不卑不亢。
石富宽点点头,这小子有点定力。
“石先生,我这点基础还都是和余谦大哥学的,今天来,就是为了他的事。”
谦哥在一旁激动万分,一步上前,弓腰低头,满面含春。
“石先生,我叫余谦,85年您来帝都艺校上课,我坐第三排。”
“你是……我想起来了!”石富宽一拍脑门:“第三排的小白胖子,撕课本卷烟,是你吧。”
“是我是我。”
“嘿,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没看出来,你头发还打卷呢?”
“这是烫的。”
这爷俩就聊起来了。
“85年,谦哥应该16,这就开始自己卷烟抽了。”
“果然,老三样都是从小学起得。”
那年头管着行为叫“卷大炮”,都是没钱又憋的慌才会这么干。
余谦也是场面人,不多久便和石先生熟络的像是亲密故交。
“来,我领你报道去。”
接下来便看谦哥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张远清楚,论相声天赋,全国排前十,不,前五中,必有余谦。
他只需要上台展现一回,再加上石富宽的庇佑,很快就能在团里站稳脚跟。
三人在剧场里走了一圈,又聊了会儿,张远便提前告辞。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踏上剧场台阶时,谦哥从后边喊住了他。
“张远!”
上来就勾住了他的肩膀,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拽住他就不放手。
“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行,只要您不下厨,怎么样都行。”
“打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们,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谦哥一步三回头,乐的跟要洞房似的,不断和他挥手致谢。
【收到来自余谦的感谢,绕口令基础+3,贯口基础+2,评剧基础+3,快书基础+4,单口相声基础+6,歌唱技巧+5(摇滚)!】
是不是真感激,张远一看属性就能知道。
这一波算是把谦哥的老底都给掏干净了。
离开二七剧场,张远往家的方向走,却没有回四合院。
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茶楼……
张远所住的皮条胡同距离前门大栅栏不远。
清末西太后时期,有位兵部左侍郎名叫贻谷,是光绪十八年的进士,后投内务府大臣荣禄门下,曾任绥远将军一职。
这位在大栅栏有座宅子,建造时间为嘉庆元年,后流转多次,改建为一座戏楼,取名“广德楼”。
被称为京剧老生三鼎甲的程长庚,余三胜二位都曾在这儿长期演出。
可以说,这座宅子是京剧的龙兴之地。
而到了建国后,一场大火将广德楼烧了个干干净净。
当时帝都八角鼓这种曲艺形式正流行,老舍先生便结合实事政策,写了篇歌颂婚姻法的新剧《柳树井》。
翔宇先生看完后赞许有加,为了给这部剧找个合适的演出场所,遂决定在广德楼旧址上建立一座新剧场,名为“前门小剧场”。
时间到了00年,帝都旧城区改造,前门小剧场作为作为知名老戏院,很幸运被改建保存了下来,重新命名为“广德楼”。
这座宅子可说是命运多舛,却不断浴火重生。
张远离开二七剧场后,便徒步来到了广德楼。
拍完《倚天屠龙记》,已是10月中,这月份的帝都应当已经过了雨季。
可张远走到半路,一场瓢泼大雨伴由数道闷雷领路,狠狠地砸在了前门大街的石板地砖上。
这天说变就变,他也没带伞,赶紧快跑几步,往广德楼方向前进。
此时的剧场门口,屋檐下站着仨人,高矮胖瘦,老弱病残在这三位身上算是集齐了。
只见一个瘦高个年轻人正打着快板,这位的眼珠子有撒尿牛丸那么大。
一旁有个歪肩膀的老头,正跟着他的板点说着招揽客人的唱词。
而这俩人身前,则站着一位梳分头的小黑胖子,不断朝着路过的行人点头哈腰,口中还念道。
“帝都相声大会,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您来听一段,咱们有热茶瓜子,不好您白吃白喝,站起来就走。”
“您进来避雨,顺便听两段也好嘛。”
可奈何他巧舌如簧,态度诚恳,可在这大雨中,又有何人愿意停下脚步呢?
为了招揽客人,小黑胖子不断上前,雨水早就打湿了他的衣衫,鞋袜更不用说,能拧出水来。
“张爷,我看难了,今天这场要开天窗。”这位见路上行人愈发稀少,回过头去,与歪肩膀老头说道。
“还一张票都没卖出去呢,我们再试试。”老头有些倔强。
“刮风减半,下雨全完,老话果然没错啊。”打板的大眼珠子停下了手上的活,低头叹气。
小黑胖子扶着老头,这就要往屋里去。
这会儿,张远狂奔的脚步踩起阵阵水花,一个闪身,躲到了广德楼的屋檐下。
随后看向这三位。
都是熟面孔。
张文顺老爷子,大眼板子李·李菁,还有那日后叱咤风云,现在还未剃桃心寸头的郭德罡。
三人已经放弃揽客,正朝里边走呢。
张文顺老爷子身体不好,又淋了点雨,这会儿已经开始咳嗽了。
“张爷,您小心脚下。”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从三人后方传来,像是这阴云密布的天空中,落下了一道亮光。
“请问,咱们这儿还卖票吗?”
第71章 见面盘道
“说这块德国青,这块怎么那么黑,您说怎么那么黑。”
“怎么那么黑,在东山送过碳,西山挖过煤呀,又当过两天的煤铺的二掌柜的吧,还真正是德国青啊,真正的德国染儿,真正是德国人制造这块布儿的……”
台上,郭德罡和张文顺二位正在表演一段传统节目《卖布头》。
这一段相声,主要表现了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中的“学”。
学唱各种小贩的吆喝,包含了不少柳活。
张远和不少人一样,前世每每难以入眠时,郭于二人的段子便是最有效的安眠曲。
他可听了不少。
而这辈子又从谦哥和张国利俩人身上薅了不少相声相关的属性点,更对这行有了一定的基础认识。
更觉郭德罡的厉害。
那嗓子,别的行当不说,在相声行,绝对称得上一绝。
又亮又脆,上得去还不毛躁,功底浑厚。
现场听更是余音绕梁,感触颇多。
可惜,对张远来说,这段内容虽然不错,却远未达到他的期望。
因为相声他有四不听!
第一,没有余谦的,不听。
因为他骟。
第二,没有谦嫂的,不听。
因为她白。
第三,没有余谦父亲的,不听。
因为老爷子吃大肠刺身。
第四,没有余谦祖父的,不听。
因为他是满清绿帽子王……
其实说到底,现在的郭老师还未进化到水平巅峰。
同时,捧哏的张文顺老爷子也并没有谦哥那么合适。
郭德罡的台风是阳中带阴,谦哥刚好是阴中带阳,两人一正一反,无比和谐。
张老爷子则属于相声四大风格“帅卖怪坏”中的坏,风格也挺阳刚,两人搭档,有些抢。
这不是水平问题,只是搭配问题。
就像小岳岳和孙岳两人,小岳岳为阴,孙岳则为阳,刚好相反,也能和谐。
台上卖力演出,可这台下,偌大的场子,楼上楼下能坐上400多人,却只有张远一位听众。
这一场就只卖出了一张票。
那一年,还有没有德云社,郭老师组织着名为“帝都相声大会”的班社。
而常驻演员也只有三位,郭德罡,张文顺,李菁。
一场节目,李菁先上场说一段快板书。
接下来,换郭张二位说一段相声。
之后再换郭老师说单口。
下一场则是郭老师和李菁和说相声
最后,便是三人一起上场,说一段群口。
就这三人,楞凑出一场节目来,就连报幕都是这三位谁有空谁来客串。
惨吗?
那是真惨,又累又不赚钱,全靠一口气撑着。
《卖布头》结束,张远起身鼓掌,给与最高敬意。
【收到来自郭德罡的感谢,相声基础+1,单口相声技巧+2,太平歌词基础+3!】
【收到来自张文顺的感谢,相声基础+1,单口相声基础+1!】
他俩原以为这唯一一位观众只是为了找个地方避雨才进剧场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听的有滋有味。
若没有张远,这一场便会史无前例的开天窗,一个观众都没有。
原本生意就很差的几人更会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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