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讲故事的Lazy
胧月泉治微微颔首:“人多口杂,今天这种情况,忍者远比苇原众的特工更加好用。”
徐安箐眯眼道:“但我依然想不明白你的用意。”
“如果你是想和九处开战,抓我们两位普通干员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提前暴露你的意图;还是说,白头鹰给了苇原众更好的价码?但这也不对,如果白头鹰知道你的第一步行动只是抓了两名干员,白头鹰一定恨不得把你的猪脑子拧下来。”
面对言语挑衅,胧月泉治依旧笑意不改:“高野桑,不用胡乱猜测,我的意图我已经说过了——让九处明白我的态度。”
“态度?”徐安箐脑子有些乱,“你到底在说什么?”
胧月泉治摆摆手,不多作解释:“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两天吧,请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二位做任何出格的事——”
他语气一顿,笑道:“至少在四十八小时内不会。”
在众忍者的注视下,两名佣人解除了徐安箐和穆曲身上的武器,给他们的手脚戴上镣铐。
徐安箐被拖着站了起来,他瞪着胧月泉治:“不用等那么久,我们今晚要是回不去,我的队友会立刻通知总部。”
“当然没问题。”胧月泉治笑着朝他点头,“放心,我不会阻拦他们,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甚至不会刻意地派人去搜寻他们的位置,这样我就不用亲自联系九处告知了。”
“胧月泉治!”徐安箐大喊出声,“就算是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胧月泉治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沉默一阵后,淡淡说道:“九处犯了一个错误,我正在努力纠正它。”
“或许对于九处来说,算不上错误,但终究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我正在做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不,应该说我只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其中一环。”
徐安箐听得两眼一抹黑,只当胧月泉治在糊弄他:“放你娘的屁!少糊弄老子,就算九处犯错了也该九处自己解决,关你苇原众什么事?你今晚发的疯,只会把整个苇原众都搭进去——要是没有九处撑腰,你觉得清道夫协会会放过你吗!”
“你说的对,高野桑,我很认真地考虑过后果。”
胧月泉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就连我最心爱的女儿都在为之努力着。”
他摊开双手:“我这个不成器的父亲,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退缩呢?”
第678章 暴雨圆舞曲:请
同一时间,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高丽。
江北皇宫夜总会,这个原本属于朴家老二的产业,在朴氏倒台后,被姜屿烈欣然笑纳,如今已经变成了野火帮的大本营。
自从朴氏倒台,野火帮打散拔舌帮后,也在汉城这一亩三分地彻底打出了名气,加上姜屿烈会做人,那些多年来一直被拔舌帮压着的黑帮社团全都分到了汤喝,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默认了野火帮的“江湖地位”。
短暂的喘息期间,姜屿烈顺势搭上了龙山基地的线——才经历了九处入侵,一旁还有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改革的高丽官方磨刀霍霍的情况下,龙山基地也确实需要姜屿烈这个人物帮忙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于是双方就像王八绿豆对上了眼,一拍即合。
再后来的某一天,姜屿烈接到来自东瀛的联络。
虽然电话那头自称胧月泉治的男人的声音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但大家都是替那位办事,所以姜屿烈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不过和苇原众不同的是,野火帮的工作是隐秘进行的,正面作战的活全是九处和苇原众在干,姜屿烈所带领的野火帮只负责提供情报,以及继续维持龙山基地的信任。
这段时间以来,龙山基地的情报网几乎被穿成了筛子,却愣是没人怀疑问题出在野火帮身上。
一来是因为,野火帮之所以主动向龙山基地“投诚”,是为了对抗财阀的倾轧——作为高丽最大的黑帮,背后却没有财阀支持,这还是头一遭,所以为了防止某一天忽然被财阀摁死,野火帮需要一个能对抗财阀的靠山。
在龙山基地看来,野火帮没有背叛的理由。
二来,谁又能想得到,作为阴影世界顶尖势力的九处,合作对象居然是高丽本土的一个小小社团?
由于双方情报的不对称,分散在高丽各处执行任务的白头鹰探员屡屡遭到阻击,以至于白头鹰不得不改变策略,将高丽的行动小队收拢撤回,暂时避开九处的锋芒。
这段日子以来,喜鹊小组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一扫颓气。
之前还说在高丽的潜伏工作就跟养老似的,安全是够安全了,只是没有立功机会,不像霸鹟小组那样机会多。
却没想这机会立马就来了,这段时间喜鹊小组可以说是非常有干劲,既轻松也不算危险,连着得到好几次立功表彰,简单得就跟白捡来的似的。
今晚喜鹊小组组长关玉树忽然接到了姜屿烈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姜屿烈语气凝重,说是得知了一项关于龙山基地接下来行动安排的重要情报,必须当面向喜鹊小组汇报。
合作这么久,喜鹊小组对姜屿烈这个人也算熟了,他提供的情报没出过一次岔子,所以听姜屿烈如此郑重时,关玉树也不敢怠慢,立刻通知小组成员就位。
姜屿烈在江北皇宫的包厢里等他们。
喜鹊小组五个人在江北皇宫外的街道上汇合。
黄曼淇先一步到了,观察了许久:“今天野火帮的人好像比平时要多。”
夜总会大门外,以及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扎堆,别说喜鹊小组了,就连常年在这条街摆摊的人都看出来今晚的气氛不对。
崔游神情严肃地皱着眉头:“难不成真的出事了?他到底搞到了什么情报,怎么像是防着白头鹰攻进去似的。”
“去问问就知道了。”关玉树斟酌片刻,安排道,“老马,你带着曼淇守在外面,有任何异动都随时通知我。杜归远,崔游,你们跟我一起进去。”
马尚征点了点头,和黄曼淇分散开,目送着三人走进江北皇宫金碧辉煌的大门。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野火帮这么多人,有没有可能不是防着有人进去,而是防止有人出来?
中海,九处作战室。
有通讯员来报:“葛局,西南分部接过来的那位也抵达了。”
一直在听着虞红豆和胧月暻对话的葛文栋顿时双眼一亮——他等这位已经等太久了。
“让他去跟江傲南队伍汇合,将他纳入作战计划,和江傲南小队配合行动。”
通讯员露出苦笑:“晚了,他说他明天还要做早课,赶紧打完还能赶上回去的飞机……所以在获知渡鸦位置后就直接一个人跑了。”
葛文栋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思忖半晌后挥手道:“通知江傲南小队跟上去,让他们配合。”
柳学冬今晚已经不止一次令九处感到棘手,这种棘手不仅仅是针对于他的作战能力来说的,还有他的高位格天赋。
在活捉觉醒者方面九处其实有着一套固定的方案,毕竟他们早就研制出了可以麻痹天赋的药剂子弹,只可惜这种子弹对高位格觉醒者没有作用,所以崔右升在获知情报后,才没考虑对柳学冬使用。
但解决办法也有。
面对高位格天赋,最好的克制办法就是另一个高位格天赋。
至于说能不能打。
葛文栋心道巧了,这位高位格觉醒者是他目前知道的最能打的一个。
如果把所有九处干员拎出来进行一次综合评估,那江傲南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头马。
但如果只考虑能不能打,这位才是顶尖的独一份。
而之所以不把他算进来,原因也很简单——严格来说他不是九处的人,顶多只挂了个编外头衔。
倒不是九处不愿意把人收编为正式干员,而是人家的身份比较特殊,情况不允许。
他的情况其实和王九命有相似之处,和九处有密切关系,却又是九处管不着的人。
对于九处来说,这人和王九命就像是一文一武两个高位格觉醒者,要用上的时候,得用请的。
穿过一条小巷,柳学冬站在街边望着头顶的路牌。
他回忆片刻,沿着路继续往前是一个公园,穿过公园后是一片商业区,过了商业区就不再有密集建筑了,继续走一段就是一片老旧的居民点,居民点再往后,就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海边码头。
希望在到了那里之后,能等到他想等的人。
心里想着事,柳学冬举着雨伞从人行道穿过,走进对面的公园。
公园里路灯昏暗,茂密的绿植在光晕照耀下影影绰绰,好像阴影中蛰伏着猛兽。
柳学冬目不斜视,一路往前,一直走到中央喷泉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嗡嘛呢呗弥吽……”
“这位香客,请留步。”
第679章 暴雨圆舞曲:活佛
这一声,柳学冬心头猛跳,拔枪抽刀,转身戒备,一系列动作瞬间完成。
当他定睛看去。
路灯下,一人身披红黄喇嘛僧服,头戴黑色尖顶佛冠,看其打扮,竟是一位密宗和尚。
但柳学冬没有放下警惕——他之前没有听见脚步,更没察觉到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甚至现在,他也没有从这和尚身上感知到情绪波动。
柳学冬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这和尚只有二十五六年纪,面目和善,脸颊映着淡淡的高原红,身材削瘦高挑,宽大的僧服都显得不太合身,好似挂在身上。
柳学冬等了片刻,见他似乎没有进攻意图,于是慢慢收起武器:“怎么称呼?”
“你是问哪个?”年轻喇嘛单手竖在胸前,想柳学冬微微颔首,带着慈祥笑意,“有人称呼我为仁波切,有人说我是珠古,我也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帕布丹措。”
他缓缓抬起眼帘,古井无波的眸子锁定在柳学冬身上,清晰吐字。
“但大多数人,把我叫做活佛。”
话音落下,一只拳影在柳学冬视野中迅速放大,瞬息就到了眼前。
空气中一声爆鸣,狂风扑过柳学冬面门,那只拳头悬停在距离他额头几厘米的地方。
柳学冬一时没看清帕布丹措是怎么逼近到身前的,那一瞬只依稀看到他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忽然臌胀,紧接着拳头就出现在了眼前。
拳头后面,帕布丹措歪着脖子把头探出来:“施主,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
柳学冬眯眼:“九处真是什么人都有……”
见柳学冬这态度,帕布丹措无奈地叹了口气:“无量寿佛……”
夸大袖袍再次臌胀,顺着那只拳头,这次柳学冬看清了。
袖子里帕布丹措的瘦弱的手臂就像是充气一般忽然隆起,结实的肌肉上青筋血管如虬龙般伏贴盘踞。
柳学冬瞳孔瞬间缩紧,架起双臂挡住拳头来势。
这一下不再是试探,重拳结结实实打在柳学冬的手臂上,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了出去。
帕布丹措发出疑惑声。
远处的草丛里柳学冬翻身爬起,他感觉到绷带下面的伤口再次崩裂了。
帕布丹措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重新打量起柳学冬:“这就是你的神通?”
柳学冬:“?”
他没听明白帕布丹措在说什么。
帕布丹措也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于是又改口道:“你的天赋是增幅肉体强度类型的?”
柳学冬看过去,帕布丹措笑了笑:“我还以为会把你手打断,所以特地收了两分力气。”
“结果,没想到你这么抗揍……难怪他们拿你没招。”
他的普通话说的不怎么好,带着颇为生硬的口音,语调也和正常人说话有区别。
但柳学冬也不奇怪,这位显然是九处临时搬来的救兵,说明他平时也不怎么出来活动。
柳学冬扫视起周围,他不想在这里跟帕布丹措纠缠,公园里适合藏人,地势也空旷,说不准打着打着自己就被包围了。
而且他头还痛着,又摸不准这喇嘛的底,真打起来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于是柳学冬最后看了眼帕布丹措,转身就钻进了树丛阴影。
在枝叶间穿行,柳学冬还未走出太远,帕布丹措已经追了上来。
他宽大的僧袍不适合在树丛中行动,总是被枝叶挂住,动静也十分明显。
柳学冬特意没有加速,他手腕悄无声息地一翻,匕首便藏在手腕后面。
等听着身后的动静近了,他忽然转身,黑暗中刀锋划出晦暗的冷光,却在帕布丹措面前戛然而止。
柳学冬的手腕被帕布丹措稳稳抓住。
柳学冬迅速作出反应,一击不成后,刀尖一挽转而划向帕布丹措的手腕,帕布丹措只好松手后退,柳学冬趁这时提步逼上。
只见他一步踏出瞬间提速,昏暗的环境下,帕布丹措只看清一道幽影掠过,下一秒就到了自己面前。
一声闷响的同时,柳学冬清晰感觉到了刀锋入肉的滞涩感。
但身前的帕布丹措却没有任何动静,柳学冬感觉不对,立时后跃拉开,站在数米外静静观望。
“好精彩的刺杀手段。”
对面传来帕布丹措带着笑意的赞赏声,但由于环境太黑,柳学冬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但正常来说,一把匕首齐根插入右胸,怎么也该丧失作战能力了。
“这衣服碍事。”
帕布丹措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然后随手一把扯下僧袍,露出壮硕的身材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