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方向是杨令仪在树冠上看到的丘陵，队列是标准的战修小队行军阵型。
别看大家手上只有石斧木棍身体强度只有一品，但一行九人浩浩荡荡的经过，寻常猛兽根本不敢招惹。在林间的雾霭中，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应该是某种擅长丛林猎杀的顶级猎食者。
它跟了一路，多次寻找机会，最终在中午时分放弃。
战修团队是野兽能偷袭得手的？
中途大飞故意落后一段，打算把它勾引出来玩玩，结果掠食者硬是趴在阴暗处不冒头。都说野兽的直觉惊人，看来确有其事。
“有可能是剑齿虎，古人类的天敌。”杨令仪在地图上做了一个危险的标记，“要是灵音能放出来就好了，也许可以和野兽沟通。”
灵音本来也随队来到玉衡，但刚登陆就化作一道数据流返回老陆的紫府，目前只能跟老陆聊天解闷。
她被收起来的规则既合理又操蛋，任务提示音甚至专门响起来一次：
【由于人类尚未掌握动物驯化，所以宠物暂时无法跟随团队】
听到这个解释，灵音骂得比任何一次都难听。
不过这个提示给了众人另一个提示，杨令仪分析：
“我有点明白这个世界的逻辑了，我们掌握的知识，只能通过部落人的手具现。所以我们不可能抓一群雉鸡给部落人饲养，或者用石英岩给他们搓一座核反应堆，我们必须亲手教会他们。”
汪磊点头同意，补充道：“而且还要支付所谓的投资点才能教，而且对方还不一定能学会！”
真是很霸王的条款，不过有创世经验的陆远则是另一种看法，他解释道：
“这种限制反而是在降低难度，你们不要认为引导文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在文明早期任何一个行动，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我在提丰的时候一时好心教会原始人烤肉要加盐，结果这一举动在数万年后引发大规模血祭，我真的杀得人头滚滚才止住提丰的血祭恶习。”
“所以我反而觉得祖灵的这个安排相当成熟，只给原始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老陆一番高谈阔论，小伙伴们点头称是，华子捧哏道：
“看吧，创过世的人讲话就是不一样。”
（本来下午就应该写好了，结果写到一半忽然剧烈胃痛，给我疼跪了。已经挂了专家号，明早去医院。）
第1681章 玉衡证道·丛林中
熄灭营火，一行人朝着丘陵山脉的方向出发。
穿越原始森林并不容易，林间有很多位置荆棘古藤缠绕难以通行，在不断的绕路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一班有大地漫步傍身，穿林而过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速度也并没有快多少，因为还要还要记录沿途的资源信息。
在这个过程中，大飞负责瞭望，她爬树贼溜。华子负责制图。书记负责记录今后可能利用的动植物及矿物资源。景绣负责识别林间草药，这是她的专长。
大家使用的，都是杨令仪先前割出来的树皮，按照她的说法，这叫桦树皮，当然也是一种很有用的资源。
就这样走走停停，行至傍晚时分尚未抵达目的地，小伙伴们已经累到不行。中品之后体力不再是修士的问题，现在这个地界大家才想起来肉体凡胎的感觉。
于是趁着还有天光升起营火。
黄本骐从灌木中钻出来，手上拿着一些碎裂的骨头，他负责周边的侦察：
“附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我们距离他们不远了，明天应该就能接触。”
他将骨头丢在空地上，其中赫然有半拉颅骨，他补充道：
“因为接近人类聚集区，食人的猛兽也在周边潜伏，今晚恐怕不会太平。”
杨令仪拿过颅骨分析创口：“咬合力很强，有大型犬齿的痕迹，应该是剑齿虎，原始人类的噩梦……这玩意在这个阶段还没灭绝吗？”
实际上他们今天在丛林中已经碰过一次，但当时光天化日，耐心谨慎的捕猎者没有贸然出手。现在夜幕即将降临，原始丛林中的黑夜如同鸿蒙未开，营火照亮的十步之外就是邪神横行的异界。
这正是大型猫科动物最喜欢的狩猎场，虽然一班全员持械戒备也不会有危险，但那样可没法安稳过夜了。而且如果来的猛兽不止一头而是一群，那就更麻烦了。
“我们需要设置一个临时营地。”赵晚晴给出建议，她已经感觉到密林中若有若无的窥探，“一圈拒马和陷阱能够有效阻止猛兽靠近，趁还有点天光赶紧多砍树吧！”
她非常怀念当年滥砍滥伐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是一条很实际的应对策略，不过老陆环视四周的丛林，小伙伴们身披兽皮，一派原始蛮荒的气息，他忽然若有所悟。
他拿起汪磊刚刚钻出来的火种，点亮营火，同时宣布：
“最初，人类用营火驱赶野兽，在危机四伏的大地上求得方寸安全。因此，营火照耀的范围，拒绝一切危险，除非营火熄灭。”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氛围顺着火光弥散开来。虽然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改变，但大家清晰的感觉到某种安逸的情绪。
“窥探的目光已经远离。”赵晚晴点点头确认营火生效，紧接着怪叫，“卧槽，老陆你什么时候把旅者的绝活学到手了？！”
小伙伴们瞠目结舌，这分明是旅者的力量。陆远将营火点得更旺一些，一边解释道：
“在文明出现之前，人和神尚未分离，人类能够直接调用识海的力量，这大概就是巫术的原理吧。玄法是文明的力量，而远离文明的无人旷野，则被巫术的力量支配。你们也可以试试。”
景绣崇拜着拍马屁：“班长好厉害，以后我们也有自己的旅者了！”
陆远失笑：“两码事，我就是抄作业试一下而已，旅者是真正的大佬。”
既然已经安全无虞，大家围着营火汇报一下午的探索工作。
因为一直在密林中，所以发现的自然资源也以动植物为主。
食物方面，一下午累计发现有野芋、山药、山丹、蕨根等植物。这些都是优秀的野生淀粉植物，不过数量较少，集中在少量的林间空地中。确定投资部落之后，这些植物就是农业生产的起点，可以直接移栽种植。现在这个阶段肯定不能直接种水稻小麦或者玉米，这三种主粮作物并非天然而成，而是先民经过数万年的驯化而来。即使周边地区有，目前应该和杂草差不多。
除了主粮，还发现有山葵、蒲公英、马齿苋、葫芦等野蔬植物，这些食材放到现代是难得的美味，但在原始时代缺乏能够炮制它们的调料而显得难以下咽。所以这些只能作为淀粉植物的补充，并不适合种植，只适合野地采集。
果实是原始时代重要的食物补充，这一路发现有酸枣、桑葚、野梨、山楂和李子等几种野生果树。由于时值春夏之交，大部分果树只有一树繁花尚未结果，只有桑葚勉强可以采摘。实际上大家今天的水分补充就靠着这些桑葚，密林中没有安全可以饮用的水。现在大家只能忍着口渴，指望明天能找到水源。按照道理人类的聚集区，距离水源不会遥远。
动物资源方面也相当丰富，这一天目击的有梅花鹿、野猪、雉鸡、鸽、原牛、獾、野兔等，都是比较优秀的动物蛋白，大部分可以驯化饲养。其中原牛给大家的惊喜最大，这种动物体格巨大性格温顺，特别适合发展畜力。
当然也有比较危险的猎食者，尚未露面的剑齿虎是原始人类生存的巨大危险。杨令仪根据气候判断，这一带应该还存在森林狼群，花豹，黑熊的存在。此外无处不在的蚊虫，以及遍布丛林的毒蛇也是生存的重大挑战。丛林确实是资源的宝库，但因为这些致命危险的存在，原始人类宁可住在荒芜的山岭中。
药材方面，今天收录有地黄、艾草、车前草、黄精等草药，效用涵盖驱虫，解毒，治疗蛇咬等方面，可惜没有发现止血系的草药。这个时代有药就不错了，真的不能指望太多。
下午时分黄本骐还在树顶发现了一只野猪大小的野蜂巢。蜂蜜是异常珍贵的资源，它不但是原始时代近乎唯一的糖的来源，更是优秀的天然抗菌药。而且天然蜂蜜永不腐败，储存简单。
唯一的缺陷是采集蜂蜜的过程非常危险，这一窝野蜂足以杀死任何冒失靠近的人类，所以小伙伴们今天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记录在案等手上有工具了再回来吃掉。
除了吃的，还有其他一些有用的植物资源，今天记录在案的有葛藤和苎麻，这些都是优秀的天然纤维，今后可以用作制造绳索和纺织。此外在一片松林中还发现有相当丰富的松脂。这东西的化石是琥珀，搜集起来融化就是优秀的天然胶，哪哪都用得着。
小伙伴们一一汇报今日所获，情绪相当热烈。这是一种私有制出现以后很难体会到的奇妙感觉。
在文明尚未诞生的蛮荒之地，满世界都是可以直接取用的生产资料，只要有利用它们的知识，凭借双手就能创造自己想象中的家园。
这是绝对的自由，改造世界的自由。
反观现代社会就很无聊，看似物质极大丰富，实际上哪怕一草一木都是有主的。人类的自由，仅限于居家的方寸之间。
（约了手术时间，目前身体处于脆弱平衡中，谢谢关心！）
第1682章 玉衡证道·水源
次日清晨一行人熄灭营火再次踏上征程，临时营地附近有一些可疑的足迹，危险的访客曾借着夜色多次试图接近。但最终，营火拒绝一切未经邀请的危险。
巫术通常不稳定，不过一旦生效，则只有禁忌才能打破。
行至晌午，植被逐渐减少，地表不时显现裸露的岩层，几根杂草在石缝中顽强的生长。
已经接近丘陵地带，这里的山不算高耸，但连绵起伏看不到边际。和丛林相比，山岭间植被稀疏，视野开阔了许多。
一行人自丛林钻出来时，对面的山坡上正有十多名女性正在埋头挖掘块茎。她们手上拿着石头当工具，她们披着兽皮，披头散发。
一名放哨休息的部落女性发现陆远一行，尽管景绣尽量做出友善的样子接近，但部落女性还是立即发出示警的嘶吼声。
正在挖块茎的部落女们拿起木棍和石头，聚集到一起龇牙咧嘴做足抵抗姿态。其实也不怪她们反应激烈，陆远一行的外表和她们几乎不是同一个物种。
因为营养不良，部落女性的平均身高不到135，不但面黄肌瘦，而且卫生状况堪忧，干枯的头发板结成束与野兽无异。
反观一班小伙伴这边，个个人高马大，毛色光亮，就连身上披的兽皮都干干净净呢！
一行人尴尬的停在原地，部落女性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退却。没多久山坡转角匆匆赶来三名男性，他们稍微壮实一点，拿着木矛或者投枪。将女性成员护在身后之后，他们一起捶打胸膛，发出尽可能大的怒吼声。
“部落里的男性应该外出打猎了，这些是少数留守的战士。”杨令仪习惯性的伸手推推眼镜，紧接着意识到眼镜这么高级的东西早就被祖灵没收了，她烦恼的抱怨，“大概认为我们是入侵者吧，如果我们继续靠近很可能引起冲突。”
她这么说，赵晚晴可来劲了：“我还不信赢不了这一局。”
她上前一步，大大咧咧的站在部落男性的面前。赵总什么级别的魅魔，连硅佬都能拿下，更何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
她得到的回答是一根急速飞来的投枪。
赵总老战士了，闪身轻松避过。不过看着身后钉在地上还不断颤抖的投枪，她的脸气成猪肝色。从来没有男性这么对待她，从来没有！
“没见识的东西！”赵晚晴指着袭击者破防大骂，“我这么大个美女，你们也好意思打？眼都瞎了吗！”
身后小伙伴笑作一团，黄本骐点评道：“祖灵还是牛皮，连老赵的天赋都能没收。”
赵晚晴嚷嚷着要把这个“焚琴煮鹤”的部落给突突了，陆远笑呵呵的把她拉回阵中，他自己对那三名不断挑衅的部落男性，用通用语问话：
“有没有人会说话？”
他得到的回应依旧是聒噪的嚎叫。
“没有投资价值。”老陆回身耸耸肩，“走吧。”
祖灵的考题是选择合适的部落进行文明孵化，很显然“选择”是考题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玉衡星有数量众多的部落，但不是每个部落都有投资的价值。眼前的这个部落甚至尚未掌握语言，这属于先天不足。语言是文明的基石之一，如果向他们传授语言，费时费力不说，还会消耗本就不多的投资点。
“既然是投资，当然要做尽调。”汪磊赞同老陆的意见，“多跑一些地方吧，这里太靠近丛林，也不是很适合发展。”
“哎哎，白忙活一场，我好渴啊。要不然我们杀进去把他们的水给抢了吧。”
陈飞吟发出叹息，她不但想喝水，还想洗洗脸，更想把老陆给刷干净。她看到老陆满脸油汗就别扭，身为人妇的烦恼。
“他们的洞穴中应该没有水。”杨令仪拿出一张宝贵的树皮，用昨晚未烧尽的木炭为笔给这个部落画素描，“他们连语言都不曾掌握，更不可能掌握烧陶。他们不会有装水的盛具。”
“那他们距离水源就不会远。”徐瑶指出山坡一侧小径，“应该在这条路的下面。”
众人不再耽搁，顺着方向寻找水源。这条小径纯粹是走得多了自然形成的小路，走出三四百米的距离，果然在阴凉处有一处山涧。
山上的溪流在此处没入地下，地上聚集成一汪十平大小的清潭，一株乌桕傍水生长枝繁叶茂，树冠遮住阳光。树下有削尖的木头围成一圈栅栏，应该是部落人所为，防止野兽糟蹋水源。
清潭边的沙硕地面留有不少脚印，部落人渴了就会来这里喝水。他们喝不死，一班众人当然也喝不死。
大家用手鞠水饱饮一顿，清潭中不见鱼虾只有一点青苔沿着岩石生长。
杨令仪点评道：“他们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知道要保持水源洁净，你们看水里面的落叶都被捞走了。”
大家点头称是的同时，先前三名部落男性在一百米开外张望。他们的表情相当着急，生怕陆远一行毁了他们的宝贵水源。
但他们也没有上前阻止。之前山坡上是因为女性都在身后，不得不拿出拼命的勇气。现在对方只是喝水而已，他们没有和这群“外来的巨人”拼命的理由。
喝完后大家犯愁，他们也没有盛水的盛具。眼下还要走好远的路，也不是说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找到水源。胡乱饮用野水极容易罹患疾病，虽然死不了，但活罪难逃。
必须得携带一些饮水上路。
胡定华提议，他可以用木头做几个水桶，他的木工一向很棒。不过由于缺乏趁手的工具，这个计划实施起来需要好几天。
赵晚晴就嘲讽他，有几天的时间，还不如直接烧陶烧一些瓶瓶罐罐出来呢。
大家一边歇息，一边吵架玩。最后还是徐瑶解决了这个问题，她在山的另一边找到一片竹林。
手头没有锯子，只能用石斧慢慢的割出四十多个可以储水的竹筒，用藤条穿过上沿钻出的小孔，装满水一一挂在身上。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大家再度出发。
身后，那几个原始人小心翼翼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竹子，一脸沉思的表情。
此时星球的声音在陆远一行上空响起。
【是否向该部落传授毛竹器皿的加工技术，该技术消耗1点投资点】
陆远回答：“不传授。”
第1683章 玉衡证道·溯流
接下来的几天，一班在山岭间行进，期间偶遇五个原始部落。
双方接触都谈不上愉快，部落人对外人有很深的戒备，特别是一班这种身强体壮的群体。
第二个部落和一班险些打起来。第三个部落已经有简单的语言，他们说的是口音怪异的通用语，祖灵的地界当然说的通用语。只是没有语法结构，只有简单的几个词。本来大家打算接触一下，结果稍微靠近一些的时候，第三部落的女性发出应激般的尖叫，男人们竟扯着她们的头发开始痛殴。
这场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社会学原因，总之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一班只好悄咪咪的溜走。
第四个部落最离谱，他们的态度倒是相当友善，而友善的原因是他们向一班众人提出交配请求。为了防止近亲繁殖，部落和部落之间会不定期约一场多人局。这个部落大概以为一班来此也是这个目的，部落的男男女女对一班强壮的身体非常满意，他们甚至愿意为此支付财产。
他们唯一的财产是一大块结晶盐。
祖灵的考试并不简单，说是投资，实际上取得原始部落的信任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个时代是人人平等的淳朴时代，但这是对部落内部。部落之间的关系，血腥屠杀和掠夺占据了绝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的繁衍需求，以及几乎没有的交换行为。
虽然主线任务一无所获，探索任务上倒是不断积累，杨令仪的树皮耗费巨大。按照她的说法，很罕见有这种直击这种完全原生文明萌芽的机会，看似蛮荒的部落，里面存在着不低于一百篇重磅论文。
“论文本天成，学霸偶得之。”这是她的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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