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唐雍兄呢?”琴相不悦道,“不来陪我下两棋?”
他以为唐雍会在门口迎接他,结果根本没有,迎接的只有几位修联的主管。
司仪朱镇做出解释:“按照礼仪等级来算,代议长统领整个华族,位属于列王。琴相大人位属公侯,低了一级。”
“在礼法上,上下尊卑有别,只能由琴相大人拜见代议长。”
“这个和交情没有关系。”朱镇憋笑补充道。
琴玄龄气得脸色数变,怎么唐雍就比自己地位高了?但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即使在帝国的法理中,华族和琴族也是平起平坐。唐雍确实和琴王一个等级。
“快点办正事吧……”
琴玄龄已经一秒钟也不想再呆下去,这一趟可真是自取其辱,他只想快点见到陆远及其父母,将事情谈完立刻离开。
只是这个要求,令朱镇面露难色。
“琴相大人现在恐怕没办法见陆远。”
琴玄龄顿时出离愤怒:“陆远我也不能见了?陆远地位也比我高了?”
“那倒不是。”朱镇连忙否认,并解释原因,“因为大人不能见一个不认识的人。”
琴玄龄???
朱镇摇头晃脑:“从礼法的角度来说,琴相大人和陆远还是陌生人关系,更严格的说,大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陆远这个名字。”
“你们和陆远不是亲属,祖上也无交往,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和陆远成为正式朋友,只能通过‘会’或者‘同’的形式,但显然你们并没有。”
“我们华族,任何事情都讲究来龙去脉,人际关系也要清清楚楚。不明不白的混在一起那又成何体统,那是小人行径!”
这下不止是琴玄龄,琴族使节一行所有人嘴巴大张,从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陆远的名字在报纸上满天飞,琴元辰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琴相在陆远的厂子里有几百万的股份。
什么叫没听过陆远的名字,什么叫还是陌生人?
司仪朱镇心中暗笑,然后又抛出一个耸人听闻的说法。
“实际上,从礼法的角度来说,陆远现在也不认识池小鱼。”
“所以婚嫁一事暂时无从谈起。”
琴族一行面面相觑,一位礼仪官站出来:
“你们华族疯了吗?”
朱镇两手一摊,无奈道: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们华族的就是穷讲究的规矩多。”
“一般我们也不会搞得这么正式,但既然是霸王宫的命令,我们只能一切按规矩来。”
琴玄龄当时让霸王宫下令将此事搞成正式的外交,现在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脸色阴沉不好发作,大长老见状站出来道:
“那么司仪先生,就按规矩来吧,也让我们见识一番华族的礼仪。”
“毕竟,再大的规矩也不会把人逼死,对吧。”
这句话是说给琴玄龄听的,事已至此,只能按照华族的规矩一步步走下去。如果现在撂挑子,难免被人笑话。
他是一位和蔼的老人,朱镇拜了一拜。
“大长老说的是,怎么会有把人逼死的规矩呢。”
“各位放心,我已经在礼法的范围内,极大的简化了流程,只要两个步骤,就可以开始谈婚论嫁。”
“那第一步做什么?”琴玄龄此时冷静下来。
“第一步。”朱镇道,“先要听说陆远这个名字。”
在礼法上听说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风传”,也就是民间的讨论。
比如琴相的随从出门购买生活用品时,听到有两个路人议论。
一个说:“有一个叫陆远的人很流批。”
另一个回答:“对呀对呀,我也听说过这个陆远很有才。”
琴相的随从回到别院之后,将这个传闻告诉琴相,那么就算琴玄龄正式知道陆远这个名字了。
但风传这个形式没什么排面,只适合普通性质的结交。陆远毕竟前程远大,而琴相此行,也是两族联姻的大事,所以不能用。
朱镇提议使用第二种形式:引荐
由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士,在正式的礼仪场合,向琴相引荐陆远这位俊秀。
以这种形式相识,会被正式记录在案,而且见证者众多。这样互相认识,才算的上堂堂正正。
一直旁观的琴元辰不懂了,提问到:“司仪先生,为什么只是互相认识一下,要在正式的场合,还要这么多见证者?”
“华族的礼仪,说到底是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见证,别人没准会说你和陆远是在窑子里认识的呢。”
琴元辰挠挠头:“可我们就是在窑子里认识的啊。”
好一会之后,琴相开口:
“那找谁引荐?你吗?”
“我可以,但是人数不够,还得更多。”
“那就再找一些引荐人。”
“不能直接找。”朱镇道,“得有合适的理由。”
“什么理由?”
“乡饮礼。”朱镇解释,“也就是喝酒。”
“那就喝酒。”琴相豁出去了。
“我事先提醒。”朱镇给琴相打预防针,“华族喝酒的规矩,那可不简单。”
第724章 服章之美
朱镇为琴相准备的引荐人名叫何承,乃是新都修士大学神炼院院长,算得上位高权重。
但此番邀请何承,则是何承的另外一个身份。
何承修士因为未知的原因,常年免费为新都的居民修理水管,三星大炼修维修水管自然手到擒来,哪怕再奇怪的水管故障,在何承手底下也走不了一回合。
他获得了一个“水管掌控者”的正式称号。
所以不要以为陆远的“火刺猬”称号很扯淡,还有更扯淡的。
扯远了,总之,因为热心公益,何承被评为上一届的神州道德模范,这个身份作为乡饮礼的宾客可谓恰到好处。
“琴相大人身份尊贵,作为尊者有资格举行乡饮礼。”
“但是,乡饮礼的‘宾’,也就是何承修士,必须由琴相大人亲自邀请,以体现主人对客人的尊重。”
琴玄龄想一想,倒也没有很抗拒,天虞也有礼贤下士的说法。何承的名声,他也听过,琴相此番,本就有结交华族大修的考虑,所以算不得屈尊纡贵。
“除了何承,我还要邀请哪些人?”琴相问,“你说过这个乡饮礼应该有很多人参加吧。”
“大人您只需要邀请何承修士一人。因为何承是‘宾’,‘宾’可以代‘主’邀请‘介’,如果由琴相大人一一邀请,不但繁琐,时间上也来不及。”
朱镇这么说,琴相抬抬眉毛,嘲讽道:“你们华族的礼仪,倒是挺会替人考虑么。”
朱镇没有答这一腔,而是将身后的另一位女性司仪推上来。
这位司仪名叫廖玉,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当然她也是修联的人,她捧着一件精心裁剪的深衣。
“府相大人,请更衣。”
琴相疑惑:“这还需要专门换衣服?”
司仪廖玉笑眯眯:“从邀请宾客开始,就算乡饮礼正式开始,因此从现在起就要身着正装。”
“大人现在这身衣服,只能平时穿穿,正式场合是肯定不行的。”
这句话一出,琴相带来的礼仪官可不答应了。
前面在礼仪方面接连吃瘪,这群天虞礼仪官早已一肚子火,但又不好发作,因为前面见识的,都是天虞礼仪不曾考虑过的方面。
但是谈到衣物饰品,礼仪官们顿时有了自信,因为天虞的衣服相当讲究。
“什么叫不行?!”
一位同样风姿绰约的美妇人站出来反驳,她叫琴香菱,是霸王宫的裁缝,在衣着礼仪方面,没有人比她更加擅长。
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廖玉手中的深衣,挑挑拣拣的从里到外检查一番。
“嗯,款式倒是有趣的紧,裁剪也算用心,是件好衣服。”琴香菱皱着眉头,“但是,衣服可不只是为了好看!”
她将深衣还给廖玉,然后向琴相一拜:
“请府相大人允许我向诸君解释琴袍的含义。”
琴玄龄微微颌首,琴香菱以他为模板讲解,有些逾矩,但为了让华族了解天虞的服饰之精妙,琴相不介意牺牲一把。
“各位请看大人所穿这件琴袍,外袍为黑代表天,内袍为黄代表地。”
“前襟八褶代表大人的官阶。”
“材质为丝麻混纺,代表刚柔并济。”
“下摆十五处花纹,分别代表琴王十五次重大战功。”
说到这里,琴香菱骄傲的抬起头。
“可以说琴袍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琴族的文化和历史。”
“衣服,可不止是为了好看。”
琴香菱最后语重心长的教育廖玉。
廖玉掩嘴偷笑。
“巧了!”廖玉笑道,“我们华族深衣也不只是为了好看呢。”
她同样将深衣披在朱镇身上进行讲解。
“深衣,上衣和下裳各用布六副,代表一年十二个月。”
“前胸后背四片裁剪,代表春夏秋冬四季。”
“深衣袖口圆,领口方,圆袖代表圆规,方领代表矩尺,合在一起意为‘领袖’必在‘规矩’之内。”
“深衣腰带如衡木,下裳两道下缉如权锤,代表君子遇事必‘权衡’,不可有失偏驳。”
“一件深衣砸裁剪上必须符合规、矩、权、衡的四个基本要求,又由一条背线贯穿。此背线如绳,代表正直不屈。上衣下裳背线对齐直到下摆,代表君子之德从一而终……”
廖玉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小时还没完。一件深衣的每条线的背后都有几百个规矩,而每个规矩的背后又是几百个意味深长的故事。
“服章之美也谓之华。”
“我华族以‘华’为名,服章一道,怎么可能没有讲究?”
最后的最后,廖玉如此总结。
琴香菱的喉咙咯咯作响,愣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天虞的衣服其实挺讲究的,但是这件深衣的谱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踏马是穿衣吗?这就是行走的规矩啊!
服章之礼的交锋,琴族不堪一击。琴相无奈,只好脱下他的琴袍,换上华族深衣。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深衣确实挺好看的,琴相美滋滋左顾右盼。
司仪廖玉好心提醒道:
“府相大人,穿上这身衣服,凡事都要规矩呢。”
“放心。我按你们的规矩来,不就是喝酒吗。”
更衣的小插曲之后,开始正式邀请宾客。
在司仪朱镇的指引下,琴相乘车前往何承修士的住处。
何承修士早已排练好,看到车来便在门口等待,他也穿了一身深衣。
琴相行至何承面前,按照司仪的指导,等候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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