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皇叔,您赢了,大汉赢了!我们成功了!”刘协激动的说道。
刘俭淡淡一笑,道:“陛下,江南和荆州收复,只是一个开始,从今往后,我们要面对的路,或许会更加的艰辛。”
“陛下,还需做好准备啊。”
刘协听到这,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使劲的摇了摇头。
“皇叔,这样不对。”
“什么?”
刘协正色道:“皇叔,这个皇位,朕昔日就说过,只是暂时替皇叔保管着,天下共主究竟是谁,朕的心中一直非常清楚,朕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有自知之明,皇叔,这个皇位,朕坐的累啊,而且您当年也答应过朕,待天下一统之时,就让朕去享清福,去过朕想要过的日子!”
刘俭望着一脸真挚的刘协,道:“陛下,其实,您这些年,做的很好……”
刘协却猛然一抬手:“朕做得好不好,朕不知道,朕只是知道,这个皇位,朕不舒服!朕如坐针毡!”
“皇叔,朕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何等样子,您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一直要强迫朕呢?”
刘俭闻言,不由沉默了。
“皇叔,朕知道您心中是有顾忌,您一生忠臣,若接受禅让,怕落下个不忠之名,可是咱们关起门来,这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您的!”
“朕只是不得已而代之。”
“皇叔,其实,自当年把我从河里救出来,我心里就一直把您当成父亲,朕年幼丧母,五岁丧父,除了皇嫂和刘锦,朕一直把皇叔视为朕最亲的人,皇叔,您就是朕的亲人,没有你在,朕哪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朕之所以登上这个大位,是为了报答皇叔的救命之恩,朕一直坚持到现在,朕觉得也是时候把这个位置还给皇叔了。”
“皇叔,朕求您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协就要给刘俭跪拜。
刘俭急忙伸手搀扶住他。
“陛下……谢谢您。”
刘协摇了摇头:“何谈谢?皇位本来是吾兄长的,可惜他……唉,也都是他自作孽,何怨于旁人。”
“皇叔,这皇位究竟该如何禅让,朕听你的安排!”
“只是禅让皇位之后,希望皇叔遵从当年在邺城的诺言,给朕和刘锦一个富裕安乐的前程。”
刘俭重重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到!”
……
三日之后,刘协召开朝会,宣读圣旨,言明自己想要退位的事情。
毫无疑问,朝中还是有一些臣子表示反对的。
“陛下年富力强,春秋正盛,正当引领大汉开创盛世,如今却要禅让,岂不令天下万民有所不适?”
“国家正在紧要之时,陛下此时退位,只怕略有不妥!”
“是啊陛下!”
“陛下还需为万民尽力!以报先祖。”
“……”
刘协却摇了摇头道:“朕这些年坐在皇位上,如履薄冰,心力交瘁,撑到今日殊为不易,再说朕还想多活几年,这皇帝每日殚精竭虑,需要处置的事太多,朕……不适应,也无法适应!”
“朕,想过怡情山水的生活!诸爱卿不必劝。”
这话一说出来,满朝人顿时都哑巴了。
从古至今,还真就没碰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皇帝!
当着满朝众臣说这话!
你说他是被人逼迫退位的?
鬼都不信啊!
真是摆明了自己想撂挑子不干的。
就见荀彧战来出来,对刘协行礼道:“陛下欲退隐山林,却想将皇位禅让于谁?陛下如今,尚无子嗣啊。”
刘协道:“说实话,这个禅让之人,朕一时半刻,也未曾想好。”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
好家伙……其实皇位要禅让给谁,大家心中早就门清。
不是当朝丞相,又是何人?
按照古往至今的道理,不都是应该皇帝当众说出要禅让给谁吗?
怎么,他反而说不知道呢。
荀彧惊讶的转头看向班首的刘俭,却见他半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突然,却听刘协说道:“朕有一个想法,诸爱卿静听。”
“朕从宗室之中,选出十名德行仁义操守贤命遍布天下的贤能,然后由满朝诸公卿,和汉室诸王共同商议,投票选举,拟定新帝人选,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时,却见刘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而满朝重臣皆是大惊失色。
投票选举……选皇帝?闻所未闻啊。
自古君王皆为天授,如何能由人臣公议,这岂非……?
这岂非皇帝自贬其值?自贬身价?
可是你说这样做,是否稳妥呢?
说实话,还是很公允,很稳妥的。
至少,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其实说是君权神授,那也是看时机的。
东汉历代帝王即位,很多不也都是人臣宦官外戚等一同推举公议的吗?
不过是把这种事拿到台面上来说事罢了。
荀彧第一个反应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刘俭给刘协出的主意。
比起那些什么三请三辞,这种方法对于天下人而言,更有说服力!
他刘俭没有篡位。
我是被朝臣们和诸侯王,还是当今天子公议推选出来的。
我也不是没有对手的,我有九个竞争对手的!
无奈我是黑马,大家都看好我,就选我,又能如何?
荀彧估计,诸侯王和满朝文武,应该还没有傻帽,会去选另外九个候选人。
因为,刘协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投名选举,但却没有说匿名……
第八百零四章 岁如河
贞卿元年,公元234年的冬天,距离大汉皇帝刘俭登基已经整整过去三十年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冷风寒烈,而在幽州的涿郡,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准备起了猫冬的生活。
幽州今年的收成格外的好,大部分的乡民都可以过一个丰年,特别是涿县这里,最近这几日,家家户户都开始屠羊宰狗,彼此串们,准备迎接新年。
现在的涿县与当年可不一样了,因为三十年前,刘协禅让皇位,从宗室之中挑选了十人,最终当时的丞相刘俭被推举为新天子,而刘俭的故乡涿县,也因此成为了龙兴之地。
天子故乡,自然非等闲。
再加上这三十年来,大汉朝愈发强盛,对外用兵渐多,版图也不断的扩大,而北方的游牧民族也逐渐被融入了大汉朝的民族之中。
如今的大汉朝,已经成为了一个多民族国家,除了汉民之外,北方的羌、匈奴、鲜卑等各族民众均已入了户籍,经过了几十年的融合,已经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这一日,风雪甚大,涿县东城门口的一处酒肆外,店家正吩咐伙计将店门关闭,以免风雪太大,吹冷了店内的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店家突然看到从南面的方向,一支约有二十来个人的队伍正着他们的酒肆行来。
店家见状顿时一喜。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支队伍望去。
队伍中的人,大部分都骑着骏马,拱卫着当中的一辆辎车,在酒肆的旁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队伍最前面,有一名身着大氅,裹着厚袄的老人,其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依旧身躯挺拔,神采飞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却见他翻身下马,冲着店家道:“店家,风雪甚大,可有住所供我等暂居?”
这个节骨眼,正逢年关,那酒肆的生意冷清,只有寥寥的几名客人,大雪天骤然冒出来这么一大票生意,店家心里着实是高兴的紧。
“有!有!这大雪封天的,店里哪有几个人,贵人要住,自然是有地方的……只是,你们这么多人,虽有地界,恐怕有些房间偏狭潮湿,住的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些人,东南西北的闯荡贯了,不怕什么偏狭潮湿,有地方住就行!”
“如此就好!”
那长者随即转身,来到了辎车边,低声道:“上君,下车歇歇吧。”
很快,就见辎车上走下了三名老人。
车上的这三名老者,其中两名的年纪较大,看着大概都得是六七十岁往上了,和骑马的这个年岁差不太多,另外一个身披大氅,手持羽扇的看着相对年轻一些,应该是五旬左右。
这些人各个身着不俗,气度不凡,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雍容华贵之态,非同等闲。
涿县如今在幽州乃是繁茂之地,承接南北,是大汉朝对于东北诸地往来要道,故而这名酒肆老板,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物他都见过。
今日这波来客,酒肆老板一看就绝非普通人物。
特别是为首的四名老者,就算是年纪许大了,但浑身上下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令酒肆老板不寒而栗。
端不是一般的贵人。
而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二十名汉子,各个身材健硕,面容严肃,一看就都不是好惹的主。
而且酒肆老板也觉得,这些汉子身上,似乎都有着几分肃杀之气。
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酒肆老板觉得这些汉子,手中怕是各个都有几条人命的。
为首的四名老者,在那些护卫的引领下,进了酒肆。
他们在酒肆的角落,找了方案坐下,问酒肆老板要了肉食和饭,还有些酒水,四名老者随即饮了起来。
那些侍卫只是留下两个人在旁边伺候,剩下的人则是出了酒肆,去马厩安顿他们的马匹和车架去了,而那些侍卫的饭食,也只是让店家一会送到他们的房间去,并未曾留在酒肆大厅与老者们一同畅饮。
四名老者坐下之后,店家上了酒肉,其中一名满面虬须,胡子花白的老者急忙给自己倒了一卮酒,随即仰头一饮而尽,满意的啧啧叹息着。
“舒服啊。”虬须老者舒爽的说道。
骑马老者见状不由笑了:“翼德,慢点饮,年纪大了就少饮些,太上皇不是说了,饮酒无度,容易减寿。”
那虬须老者,正是老年的张飞。
张飞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道:“子龙,吃你自己的饭就是,莫要管俺。”
赵云皱了皱眉,道:“我是为了你好。”
张飞哼了哼道:“俺都快七十的人了,还什么减寿不减寿的……这一桌四个,最年轻的孔明都年过半百了,都还能活多久?”
“兄长曾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不?”
说罢,张飞看向四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名老者。
已经是年近七旬的刘俭,用手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麦饭,他略有些发颤的将饭食放在嘴中,咀嚼了一会,方才慢悠悠地道:“能多活,还是尽量多活几年的好……替我爹,我娘,阿慈,玄德,云长,宪和,奉孝,文和,公与,文若……他们好好的看看这个天下,看看这个天下,到底还会有多好……将来下去了,好跟他们讲啊。”
听了刘俭的话,张飞和赵云顿时都沉默了,张飞苦楚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雪,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手中的酒似乎也没什么滋味了。
少时,张飞缓缓地将手中的酒卮放在了桌案上,道:“兄长说的是,少喝些吧,不为别的……为了先走的老兄弟,俺也得再多坚持个几年,把他们的份活出来!”
赵云道:“别的不说,这三十年来,大汉朝的各郡各县,都有了郡级和县级的医院,虽说医病的水平互有长短,但郡县之民在有大疾的时候,也不至于因为找不到医官而丧命了,咱们在外真有事,也能及时找到医者。”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大汉的子民很多生病时得到了救治,这也使得咱们汉朝的人口在这三十年大大的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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