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他只能派遣益州名士费观,率领兵马前去绵竹驻扎防守。
但是很可惜,费观等人在绵竹尚还坚持不到了五日时间,就被刘俭的大军攻克了绵竹。
不是费观没有能力,实在是士气低落,军无战心,一触即溃。
费观丢盔卸甲,仓皇而逃,可没有逃出十里,就被马超的部队给生擒活捉到了刘俭的面前。
费观本来还想在刘俭面前保持一点名士的风度。
但是在返程的路上,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西凉兵的吼叫中,他的胆子早就已经被吓破了。
马超所率领着一众凉州军是在半道上对费观不停地加以吼叫,并用一些凶戾的话语威胁他,使费观的心在不断地扑通扑通的跳。
等他到了刘俭面前的时候,他那些所谓的名士尊严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哭丧着脸扑到了刘俭的面前,冲着刘俭一个劲儿的拱手作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刘俭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看到费观这副样子,自然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刘俭立刻板着脸对着马超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批评。
太没有礼貌了!你看看把人家给吓成了什么样!?
最后,他好言宽慰费观,然后又把吴懿的人找来,让他们一起作陪,并安排酒食,为费观压惊。
像费观这样的人物归降,对于刘俭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益州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能力会愿意与朝廷继续对抗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支持他们与自己对抗。
如此,下一步自己的任务就是率兵攻打成都,彻底的推翻袁家在益州的统治。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一个人却派人来与刘俭沟通,想要与刘俭里应外合,一起攻克成都。
而这一方势力不是别人。
正是刘焉的儿子刘璋。
要说这刘璋也是命苦。
先前随他的父亲刘焉进入了益州,成为了州牧的儿子,本来应该过着一方土豪的的生活。
哪成想,刘焉死后,他和他的几个兄长让袁遗一顿收拾,打的兵马四散,朝不保夕。
所有的人也都不在拥护他们了。
无奈之下,刘焉的这几个儿子裹着残余的兵马向南中而去。
他们到了南中之后,虽然得到了当地各大土著部落的接纳,但是说实话,那里的生活实在是令他们无法忍受。
这些人先前都是朝廷的亲贵,也都是望族,他们年轻时在中原享受过了很大的优渥生活,后来到了蜀中,也都是锦衣玉食。
南中是荒芜之地,就算是他们的地位不变,但是在那个地方是要条件没条件,要生活保障没生活保障,要生活质量也没有生活质量……到处都是野兽,到处都是毒障!
在这种情况下,刘璋他们怎么能甘心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呢?
这些年来,刘璋接受了不小的打击,首先就是他的几个哥哥在南中因为忧愁,又或是因为水土不服,又或是因为南中的各种毒瘴而先后去世。
如今,刘焉所剩下的这几个儿子,只剩下刘璋一个人。
刘璋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完了,完全看不到希望。
让他在南中组织兵将,联合当地的部落,发展自己的势力,打回益州腹地……说实话他没这个能耐,他也没有这个号召力。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出现了,给了刘璋很大的希望。
刘俭和他的父亲刘焉乃是故交,两个人当时一起在汉灵帝刘宏那里推行了废史立牧。
可以说,刘俭是刘璋心中的大偶像,在刘璋看来,汉室宗亲刘俭的到来,给了他人生的希望,带给他无限的光明。
于是,刘璋立刻派人去见刘俭,希望自己可以配合刘俭的行动,从南中出兵,向着成都的方向前进。
按道理来说,现在刘璋出不出现,对局势影响都不大。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反正成都早晚都被朝廷拿下来。
不过既然是刘焉的儿子,想来对于昔日那些跟随刘焉进入益州的东州士来说,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刘俭觉得,若是在这个时候将刘璋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一则可增加己方的士气,对形势更加有利。
二则,也可以使他团结汉室宗亲,使自己的贤名更加远播。
于是,刘俭便同意了,让刘璋率领他的少部分人马向着成都来。
而且,刘俭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打下了益州,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大汉朝的设立在南中目前影响还是不够的。
如今刘璋在南中窝了好多年,虽然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于南中的情况想来还算是熟悉的,身为宗亲中的一员,他可以帮助己方的军队进入南中,加强地方与南中各大部落的联系,对于大汉将来对南中的开发有重要的作用。
最后,刘俭也就不再做其他设想了,他率领大军直奔着成都而去。
而此时此刻,成都城中则是一片慌乱。
成都城中的百姓听闻朝廷的大军来了,却没有人想要上城支持守军防御,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愿出门,他们并不想掺和袁遗与刘俭之间的战争,他们对于袁家的统治也没有什么所留恋的。
现在的城中百姓想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财产和亲人。
袁遗在这种时刻,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振奋成都中人的士气,各大豪强也不愿意继续为他出人出兵。
袁遗满面惊慌的躲在自己的府邸,双目无神的望着棚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王累以及益州的别驾张松匆匆忙忙的冲进了袁遗所在的房间之内。
“主公啊!那刘德然已经在成都城外布置了大量的兵马,准备随时攻城!”
“成都的四门现在到处都是朝廷的兵将!”
“主公,形势危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袁遗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伸手从桌案上的砚台之中拿起了笔,颤巍巍的在纸上写起了字。
但是他的手却控制不住的不停的哆嗦着。
很快,便见他手中笔上的墨水溅射在了纸张上,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根本不成样子。
他现在的心已经彻底的慌了。
只见袁遗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似哭一般的笑容。
“慌什么?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必慌张!”
说罢之后,却见袁遗哈哈大笑,他笑的声音太大,甚至还笑出了眼泪。
张松和王累彼此互相看了看,皆是长叹口气。
袁遗,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不说兵力,不说士气,不说城防,他单纯的已经失去了心气和决心,完全就是一头待宰的豚!
这样的人,如何还能翻盘?
走了出去之后,王累扬天长叹口气,脸上流下了眼泪。
张松斜眼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王兄,主公已无力守城,你我当早做安排。”
王累猛然扭头,看向张松,吼道:“如何安排?你此言何意?!”
张松淡淡道:“我什么意思,公自然知晓,何必多问?”
说罢,便见张松转头而走。
王累看着张松的背影,双手亦如同袁遗一样的颤抖着。
当天夜里,王累在家中自缢!
而三日之后,张松则是联合一众城内想要投诚的豪强,打开了成都的城门,迎接刘俭的大军入城!
刘俭在入城之前,其实已经从汝南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他的养子袁宠。
如今,袁宠已经是朝廷的侍中了。
此时此刻,刘俭和袁宠一起站在成都的城门之外。
“宠儿,一会见了你叔父,好好劝劝他,袁家虽然有罪,然不必灭族。”
第七百六十八章 我们一起救袁家
袁宠这些年在刘俭的麾下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
他与刘俭的长子刘冀一同搭档,在颍川和汝南治政。
颍川和汝南可以说是一块非常硬的骨头,那里士族林立,大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士人家族,特别是刘俭的心腹荀彧和郭嘉,他们的本家也在颍川。
刘俭的儿子和他的义子,既要在豫州把朝廷的新政实施,同时也要掂量到刘俭手下的这些重臣、地方家族和朝廷之间的关系,这当中的微妙之事,极大的考验了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
当然,这也同时是在考验刘俭手下类似于荀彧、郭嘉这样的臣子在关键时刻的忠心。
对于刘俭的新政在豫州的实施,他们的态度到底是向着本家家族还是向着朝廷?
可以说是双方面的考验。
这一段时间以来,袁宠以及刘冀在豫州施政的处理上做出了许多错误的决断,或者说一开始他们比较激进,而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也使他们也受到了警醒。
诚然,这样的办事效率会使豫州的新政在实施上有所阻碍,也有所延缓,也会对两个孩子造成一定的挫折……但是刘俭却并不着急,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豫州的新政实施对于刘俭来说并不算大事儿,就算这里望族林立,有很多士族门阀,也没用。
刘俭已经在大汉朝的北方将新政推行了这么多年,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推行经验,即使是一时受挫,可早晚都可以彻底的贯彻落实。
相比于新政在豫州的实施来说,锻炼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他们成长起来更为重要。
刘冀和袁宠的能力以及他们的思想境界都是没得说的,毕竟这两个人这些年都是由刘俭亲自培养锻炼的,刘俭相信他已经将这两个孩子培育成了足以继承自己志气的精英人物。
但是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都是一直在自己强大的光环下成长的,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会有一定的阻碍,甚至让他们生出小觑天下英雄之心。
在过于顺利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一般都扛不住挫折,而且都有骄傲自满之心。
所以,在豫州施政可以让他们看到前路的艰难,也可以让他们收起他们的骄傲自满之心。
刘俭就是要通过实际的教训,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天之骄子……这个天下,他们要谨慎对峙。
最终,刘俭的愿望实现了。
两个孩子在经历了挫折后,更加的成熟,他们不再小瞧天下英杰,也对他们自身的能力有了重新的一个评估。
两个孩子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的经得住压力,更加的睿智。
正因为这两个孩子成熟了,所以他们在豫州实施新政的步调开始变缓,但却进入了正轨。
刘俭对于两个孩子这段时间的成长非常的满意。
豫州的事情,刘俭决定先暂时放一放。
他派人到颍川,将在颍川负责梳理各大家族情况的袁宠调到了益州。
袁宠在颍川,除了处理当地的政务之外,相比于刘冀,他还有一样特殊的任务。
那就是负责统安置和规划汝南袁氏。
现在的袁宠,已经成为了汝南袁氏真正名义上的代言人,同时也是朝廷方面正式为袁家所安排的家主。
时隔十多年,袁基的儿子终于继承了本应该属于他们一房的位置,重掌汝南袁氏。
而现在,这位汝南袁氏的新家公来到益州招降他的叔父了。
其实袁遗降不降,对刘俭手下的人才储备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影响,袁遗这种人他完全用不着,可以说即使招降的也是白养着。
但是刘俭要用此事对天下做一个例子。
袁遗的投降,对于天下望族来说是一个风向标,汝南袁氏的家公如今是自己和朝廷所立的,而袁遗的投降,可以使朝廷更加方便的插手汝南袁氏的族中事务,可以让汝南袁氏成为一个朝廷重组望族家族的标杆。
原先的大汉朝,是由望族们联合对朝廷进行影响,进行改制,进行制约,但是从现在开始,刘俭将要反其道而行之!
以朝廷之力,对地方望族进行改造,进行影响。
地方望族中的内部事务,不再是他们自家之事。
朝廷从现在开始,有资格对望族的族中之事插手,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不再是本族之事。
立谁为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朝廷方面也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崭新的征程。
也是时代潮流的趋势!
袁家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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