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56章

作者:臊眉耷目

  以刘俭对袁家的了解,袁家的下一任宗主,如无意外,定然就是袁逢一脉的长子袁基。

  如果这件事板上钉钉的话,那以袁隗现如今的角度而言,应该做些什么来使自己这一房在袁基上位成为偏支后,依旧可以有些话语权呢?

  或许就是乘着自己活着还是家主的情况下,改变权力分布,让族中权力不完全集中在宗长手中,或许会给自己这一房的前程多留下条路。

  父亡子替,兄终弟及,自古如是。

第七十四章 新越骑校尉

  随后,刘宏让刘俭先走了,此处只剩下了皇帝和刘焉两个人。

  “皇叔,此人如何?”

  刘焉笑了笑,道:“虽然年轻,但沉稳内敛,颇有机谋,且对陛下忠心不二,即便是在宗亲之中,也很是难得。”

  “朕现在别的不担心,唯独担心他真的会倒向袁氏那边。”

  刘焉细细地琢磨了一会,道:“依臣看,不会,毕竟他初入雒阳时,未曾让袁家如愿,袁家人纵然不会记恨他,但身为袁氏宗主,折了面皮再立刻倾心折节相交,应是不会,而且他明白,陛下对他的恩典,可是袁家人远远都比不上的。”

  听了刘焉的话,刘宏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他站起身,道:“皇叔,陪朕走走。”

  “喏。”

  两个人便开始沿着西园内的香渠散步。

  走了一会后,突听刘宏说道:“宗正寺既已给他正了名,他以后就是朕的族弟,此事不久就会传遍雒阳,只是朕的族弟,如今却还只是一个郎官,颇不顺手。”

  刘焉试探着询问:“陛下是有意擢升刘俭?”

  “是,不过,昔日朕曾召一众宣陵孝子入朝为太子舍人,被满朝公卿以不符汉制为由,群起围劾,就是蔡邕对朕如此忠心,也上谏力争,如今刘俭当了郎官才几日,若予以提拔,唯恐再落人口实。”

  刘焉闻言笑了:“陛下当局者迷,您忘了,此子身上还有一件大功,尚书台还未予嘉奖,以此功为噱头提拔,何人不服?又有何人敢上奏?”

  “你是说,破鲜卑之大功?”

  “斩鲜卑首级,解大汉数十年北地边郡之祸,据闻此番随行征伐之人,便是与那刘俭同营的几人,也都在边郡谋了千石或六百石的军功之职,以他的功业便是封侯,又能如何?只不过此人心气颇高,不想在边郡以军功直接晋升,毕竟那是下乘之路。”

  “所以宁可来京城当郎官是么?”刘宏若有所思地道。

  “正是,如今他在士林中声名已成,这军功在天下士人心中,反倒不是那般的重要了。”

  刘宏捋着须子,面露微笑。

  “看来,朕看中的这个孝廉,还是有些远见的?”

  刘焉摇了摇头:“不是此人有远见,还是陛下高瞻远瞩!”

  “哈哈哈,爱卿瓒朕甚矣!”

  在所有的臣子中,刘焉是刘宏最为信任的人,同时他说的话,刘宏也最喜欢听。

  “不过,皇叔,你光是夸朕没用,还需务必说个适合的职位才是。”

  刘焉当即道:“眼下不是有个最现成的。”

  “什么?”

  “陛下,曹破石受了伤,以他目前的情况,又如何能执掌越骑营?”

  “你的意思是,任刘俭为越骑校尉?”

  “不错,北军五校历来皆由宗室、外戚、近臣充任,秩比两千石,官显职闲,现在京中对曹破石在左中郎署阻打刘俭一事传的很凶,京中人皆向着刘俭,用他顶替曹破石,可断人言,而且满朝公卿也无法再觊觎此位,还能收刘俭之心,何乐而不为?”

  刘宏认真地琢磨了一会,道:“从一个郎官,一下子到了秩比两千石,可合适?”

  “他斩杀了鲜卑首领,拿了檀石槐的尸身,威震天下,自然是合适的,而且由他代替曹破石,也算是陛下对曹家的惩戒和警告……如此,也能保全曹家。”

  “爱卿之言甚是!”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朕来日便找卢卿等人商议,想来他们无法不应。”

  “正是!”

  ……

  事情果然如同刘焉所说的那样,在曹节这件事上,将曹破石从越骑校尉的职位上拿掉发配原籍,并将刘俭换上,完全堵住了朝中所有人的嘴。

  清流士族官员不可能会反对,因为刘俭在雒阳的名声现在太好,隐隐已经可以带动一股风向。

  世家阀阅也无法反驳,因为刘俭是曹破石事件的主要‘受害者’,不论是皇权还是舆论,都支持着他。

  最根本的,他有大功傍身。

  ……

  在各方都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刘俭任职的流程走的很快,尚书台那边由卢植坐镇,一切手续和考察都是顺风顺水的进行着。

  如此一来,在本年度十一月初的时候,刘俭从一个小小的郎官,一跃成为了北军五校之一的越骑校尉。

  而在此之前,宗正府方面,也公布了刘俭的宗室履历,经过确认,他是当今天子的族弟!

  一跃身居高位,同时还被宗正府确认为皇亲,刘俭的身份顷刻间便水涨船高。

  整个雒阳城的士子皆对刘俭的身份大为称赞。

  ……

  刘俭收到正式的任命当晚,郑慈亲自下厨,准备了一些可口的饭食,并烫了在雒阳城中购置的杜康酒,为刘俭得以任越骑校尉而祝贺。

  刘俭和郑慈在房中这小小的方案两面对坐,刘俭给郑慈的卮中也倒满了酒。

  “阿姊,今日高兴,陪我共饮三卮,如何?”

  郑慈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俭举起了酒卮,与郑慈示意:“这一卮,敬夫人,夫人不远千里嫁涿县,又不远千里随我来到雒阳,平日里我只是在外奔波,少有陪伴,夫人身边没有婢女,只是一个人伺候我吃,伺候我穿,伺候我睡,还要掌管这个家的大小诸事,个中的辛苦劳累,我虽不说,但心里都是知道的。”

  “谢谢夫人。”

  一番话,饶是郑慈也被他说的满面笑容,但竟还有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又是哭又是笑的,好不尴尬。

  她急忙伸手抹干了眼角,道:“夫君真是的,今日是个大喜之日,府君得拜校尉高官,终是有了出头之日,怎还偏说这些,弄的妾身如此狼狈。”

  刘俭伸手替郑慈擦了擦,笑道:“不说了,喝!”

  “嗯!”

  两人一仰头,将手中酒皆一饮而尽。

  郑慈不善酒力,被呛的咳嗦了两声,但她还是先给刘俭的漆盘中夹了块鹿肉。

  “夫君快吃。”

  刘俭将鹿肉放在嘴中,一边吃一边道:“还是阿姊的手艺好,你不知道,跟阿姊做的饭食相比,郎署中的饭菜简直就是喂豚犬的,根本无法下咽。”

  郑慈闻言笑了:“哪有你这般说自己和同僚的。”

  “对了,阿姊,如今我已经是比两千石的校尉了,咱们再在这郊外住着,多有不便,我想咱们回头换租个宅子,搬的往城内近些,再买两个婢女,也省的你自己一人劳累。”

  “不买,不搬。”

  郑慈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刘俭没想到郑慈拒绝的这般迅速。

  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钱?

  那自家这个妻子真想错了,他现在有的是钱。

  这半年来,苏双,张世平等人在河北干的是风生水起,再加上甄家和公孙家等的配合,不单是垄断了河北的官马市场,如今更是将手伸向了铁器和盐道。

  而简雍已经完全得到了吕虔的信任,由吕虔这位太守作保,再加上苏双是北地商人中的功臣,幽州诸郡的太守自然是广开渠道,为苏双等人提供方便。

  逐渐的,河北的商道已经开始形成了联盟,以苏双,涿郡刘氏,张世平,辽东公孙氏等人抱成了一团,形成了一股新兴的商会势力。

  在这样的形势下,身为幕后黑手老板的刘俭自然是不缺钱的。

  当然,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皆不缺钱,凡是需要钱去打通的关键地方,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畅通无阻。

  特别是刘备,他人虽在冀州观津,却一直与刘俭保持着书信往来。

  千里传书,本当是说些重要的内容,但刘备和刘俭之间的书信,内容确是有用的和没用的夹杂参半。

  刘备告诉他,自己在观津混的很不错,清河附近的几股匪徒都被他剿灭了,为此他特意奖励了自己几件好看的衣服。

  刘俭说兄长你干的好,但不要光剿贼,还要记得在贼寇中挑选可用的人收服,另外少买衣服,你衣服不少了。

  刘备又来信告诉他,太平道在冀州的声势越来越大了,别说是他手底下的县丞和县尉,就是他这个县令,见到太平道的系师也多少要给几分薄面,他这段时间不少给太平道的人送礼,另外还给自己买了几件好看的衣服。

  刘俭告诉他,太平道你不能得罪,但也不要走的过于亲密,在你辖境内的太平道首领,你一定要密切掌握他们的行踪,多使钱让他们对你信任,以后在关键时刻一定会有用……另外你不要再买衣服了,你特么衣服够穿!

第七十五章 与谁买醉?

  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的纯粹,大事可以在旦夕在信中谈完,家长里短的也能在信中谈完。

  这就是刘德然和刘玄德的相处方式,有能够俯瞰天下,指挥若定一面,也有叽叽歪歪,为了几件衣服而争吵不休的一面。

  这就是兄弟……能一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是不能上床。

  “阿姊,你若是怕钱财不够,就大可放心,钱你我这里不缺,今日涿郡那边送来了一笔财货,而且陆续还有,足够咱们用了,别说是租赁一套宅舍,便是在雒阳城中买一套,咱们也买得起,只是没什么必要而已。”

  郑慈放下了酒卮,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是何想法,妾身心中知晓,夫君恐妾身在此间劳累吃苦,故而想让妾身活的安逸些,妾身谢过夫君。”

  “可是妾身虽是女流,却也知晓雒阳水深,夫君初入雒阳就为曹破石所阻,只不过是初遇端倪,如今夫君成了陛下族弟,名声响彻雒阳,又得陛下重用,但越是到这个时候,便越是需要低调谨慎。”

  “妾身不知当今陛下乃是何等样人,但却知晓,自古君王用臣,既用之,亦抑之,陛下今日虽重用了夫君,但谁又能言准来日他又会如何?咱们在雒阳郊外,不涉城中繁华,谦谨低调,最是稳妥。”

  “夫君初掌越骑营,威望尚浅,需先稳固权柄,收拢人心,更何况越骑营昔日乃曹破石所掌,营中必有其心腹,这些钱财与其用在妾身身上,倒不如用于营中。”

  “这只是妾身的一点粗浅薄见,夫君若是觉得不对,还请莫怪。”

  刘俭惊讶的看着郑慈,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不错,是感动。

  能为自己考虑到这个份上的妻子,纵然庸脂俗粉,丑陋不堪,但在刘俭心中,也足以美过天下所有女人了!

  “唉,想不到阿姊,竟为我考虑到这般地步,只是……未免委屈了你。”

  郑慈又给刘俭和她自己的卮中倒满了酒,微笑道:“妾身的夫君已是两千石的武官,风头盛于帝都,妾身得夫君庇佑安居于此,若这样都算是委屈,那妾身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不算委屈了。”

  随后,便见郑慈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卮,柔声道:“从今往后,便是夫君腾飞之时,但这也意味着夫君与妾身都将处于风浪尖上,妾身望夫君慎之又慎,谨之又谨,如此方得长盛。”

  刘俭的心中很是感动,他再次举起酒卮:“今日承贤妻教夫,为夫深为感动,有夫人做我的贤内助,我何愁功业不成?咱们再喝一卮!”

  郑慈笑着随刘俭又喝了一卮,然后指了指墙壁旁边的两个大酒坛:“夫君,这是妾身与你喝的最后一卮,妾身已是将东西为夫君准备好了,去旁边的宅舍看看吧,大丈夫欲成大事,岂能与妇人同醉?”

  ……

  ……

  刘俭居住的宅院旁边的宅舍也被他租了下来,那里边住着的是以羽则、李大目等一众随他上雒的随众。

  刘俭当了北军五校之一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郑慈一个人做不得那么多的饭菜,就给了李大目钱,让他到市集置办酒肉,与大伙都庆祝庆祝。

  此刻院落之中,一众莽汉们边喝酒边吃肉,开怀痛饮,放肆欢笑。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宅舍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羽则转头望去,看见刘俭怀抱着两个大酒坛,一脸笑容的走进了院中。

  所有的随从见状,皆惊讶不已。

  李大目放下漆碗,擦了擦嘴赶忙起身:“少君,您如何来了!”

  刘俭来到长木桌旁,将两个酒坛往案上一放,来回看着众人。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我自当与兄弟们同醉痛饮!”

  李大目张口结舌道:“可、可您不应是和夫人一同庆祝吗?”

  刘俭哈哈大笑,道:“吾乃燕赵男儿,岂能与妇人买醉?要醉,也要与兄弟们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