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24章

作者:臊眉耷目

  那他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段颎身为西凉战神,打仗确实厉害,和宦官勾结打朝臣也有一套,问题是他有点玩的太大。

  他先是把“兄终弟及”的渤海王刘悝给干掉了。

  而当时刘悝的老婆的侄女当上了汉灵帝的皇后,形成了外戚加藩王的政治组合,但被宦官曹节,王甫连接段颎拔起,将渤海王整个灭族,问题是拔就拔吧,怎么连宋皇后都被灭族了?(曹操也因从妹夫宋奇的关系被免职)。

  皇后都被干掉了,王甫和段颎的生命也走到头了。

  刘宏爆发,用他奶妈的女婿酷吏阳球,收拾了段颎和王甫。

  朕动不了世家,还动不了你们?——朕让你们偷牌!

  最终,段颎和王甫死了,而除掉他们的阳球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死了。

  而这个时候,刘宏发现自己这局好像又输了几百万欢乐豆。

  王甫是宦官巨头、段颎是凉州系权臣、阳球是被天子抛弃的忠臣酷吏,而以这些死人为首的门生故吏们,他们的未来又将投效何人?

  特别是段颎的凉州系手下!

  难道会投关东的世族公卿?

  毫无疑问,去年京中的这场惨烈决战,宦官、军功武人代表以及躲在后面坐收渔利的皇权,其实都失败了。

  赢家是在这场争斗中,不显山不露水的以袁家为首的公族代表。

  以刘宏这些年来不停折腾的性格来看,这个结果是他不能忍的。

  可世家公族坐收渔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何在短时间内打破这个局面?

  战争!

  你们这些混蛋,朕这回的豆坚决不给了!

  你们想要收编段颎和王甫在地方的残余势力?办不到!

  朕找个机会打仗,把你们割离开!

  朕看那些在并州任职的凉州系武人到底还投效谁?

  或许对刘宏最好的结果,就是通过战争,再打几个段颎出来。

  ……

  “府君说的对,陛下为天下计,为朝堂平稳计,为大汉朝局计,必会出战!只是朝堂之中,似那些老成持重的公卿重臣,恐未必会允许。”

  刘俭这番话说的还算巧妙,既轻巧的回答了吕虔的问题,同时又根据他的问题,向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皇权想要打破眼下的局面,需要打仗,但作为去年那几起既得利益者的世家公卿们,他们会愿意吗?

  这里面可是有司徒袁隗、太常杨赐皆在。

  “所以,此事若想办成,就要达到上下一心,地方诸官联名,以造声势,给陛下能够在朝中直定决断的理由,如此方可成事。”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说了这么多,他也终于逐渐开始明白了吕虔等人的立场。

  这些人还算不上世家公卿,但他们却属清流。

  平心而论,清流士族这个群体,在大汉朝各级派系中,相对还是比较公正的,他们除了与宦官不共戴天之外,在皇权宗室和世族公卿、包括外戚的针锋相对中,大多数的时候还能保持公允与客观。

  前提是不要触碰他们的利益。

  吕虔继续道:“经过去年雒阳之变,咱们幽并边郡诸官,对于出塞之事,大部分应该还是比较赞同的,特别是边郡将士多年苦于鲜卑,多有复仇之志,只是当下有三人未必肯应,而此三人偏偏还是重要人物。”

  “敢问府君所言三者为谁?”

  “将离任的幽州刺史陶恭祖,还有即将上任的幽州刺史刘伯安,并州刺史董仲颍也。”

第三十章 最后一关

  一听这三个人的名字,就算是刘俭也不由的心多跳了两下。

  陶谦、刘虞、董卓……这都是在黄巾起义群雄逐鹿之际,各据一方的重量级人物,想不到如今三人都是刺史,还偏偏交替赴任在幽并两州。

  刺史虽只有六百石,但毕竟有监察州郡官吏之责,相比太守在朝廷方面的权重,刺史上谏所言,将更有说服力。

  “府君的意思,如能着两州刺史,三位方伯同时上奏,那出塞之事,陛下就会有更多的把握恩准,是吗?”

  “不错,幽州这边,诸郡太守,皆苦鲜胡久矣,有我和候君牵头,想来应不会有什么意外,陶恭祖任期已至,不日即反京,而刘伯安也已经从雒阳出发,即将来幽州上任,此时正值他们两人一来一去,轮值交替之际,若是此二人能够同出一撤,共同谏言出塞讨胡,则陛下那边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若再加上并州的董使君共同上奏,则此事可定?”刘俭出言试探。

  “正是如此。”

  吕虔支撑起身体,他年纪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了,长时间的久坐也让他下身僵直,于是他一边说话一边在厅中来回跺着步子。

  “德然,此事事关重大,在事情还没有定下之前,我不宜将此事过多外传,故此事除了我几个心腹之外,府内暂无人可用,前番公孙伯圭向我举荐你,书信中多有称赞,我今日与你详谈,见你虽然年轻,但确实是可造之材,故今日便以大事想托。”

  刘俭心想难怪这位吕府君跟自己方分析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是打算让自己办大事,却又生怕自己不能胜任,故而才啰嗦了这么多。

  不过眼下,帮他就是帮自己,无论是什么难事,刘俭都得往上顶。

  他现在是铁了心的要促成朝廷与鲜卑的决战。

  “还请府君吩咐,末吏定尽全力。”

  “好,适才我也与你说了,幽州诸郡中人,自有我与候兄,伯圭等人联络,应无大碍,陶恭祖离任,此事与他并无关系,带个话回去不难,刘伯安是宗亲贤臣,大家昔时又彼此相识,都是为了社稷,应无大碍,关键还是在这并州那边。”

  “如今的并州诸郡,掌兵事者,除本地人外,凉州诸人最多,其中执牛耳者,董卓也!”

  “我打算书信一封,派心腹之人前往送于董卓,约他共同上书朝廷起兵出塞,只是这送信者,一则得是我的心腹,不能走漏风声,二则还需精明干练,那董卓我虽未谋面,却也知晓其人不善,更是转圜于段颎,张奂,袁氏三家,你就算是斗不过他,但大抵也得将他的想法摸透,如此我方好行事。”

  原来是让我去见董卓。

  不过想想也对,别看他是一郡之长,但在这件事上,想要一下子斟酌个既顺手,又信得过的人,或许确实不容易。

  与其来回斟酌,反不如直接让自己这个最直接得到消息的人去见董卓最合适。

  “既如此,不知末吏何时出发?”

  吕虔略作沉吟,道:“宜早不宜迟,这样,你来日先在郡署接了兵曹左史的职务,见过兵曹掾,大致交接一下,我着人给你开具通关符传,你即刻前往晋阳,去给董卓送信。”

  刘俭当即领命,随后又道:“从蓟城前往晋阳,来回近两千里,一路之上难免会有些凶险,我想带三名武艺高强的随从同往,还请府君为他们一同开具符传。”

  吕虔笑道:“此事好说,你们四个人,我再与你们八匹驽马,你们一路上往来换乘,也可早点抵达晋阳。”

  刘俭忙道:“此事恐有不妥,若朝廷果与鲜卑决战,幽州之地,不论是上阵的战马还是驮运辎重的驽马都会短缺,末吏这个时候,如何还好带走八匹良驹?”

  吕虔听了这话颇为吃惊。

  不想这少年不但心思深远,竟还这般忠君爱国,连几匹驽马都惦记着给郡里省着。

  细节决定成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吕虔对刘俭的好感倍增。

  “少年郎,不必如此多虑,我大汉朝泱泱天朝之威,坐拥数千万黎庶,难道还供不起你这八匹驽马?大可不必如此。”

  刘俭不着痕迹地试探道:“敢问府君,听闻三年前夏君出塞,为檀石槐大败,光是失掉的战马和驮马,就多达三万,如今恐还是元气未复吧?”

  “三万之数,略有夸张,不过确实损失惨重。”

  此事人尽皆知,吕虔倒是也不忌讳:“不过这些年来,朝廷方面一直有重新与鲜卑再战之意,故各地马苑都在加紧养驯,备粮囤积,若是要组建鏖战所需的骑兵,应是勉强够用的。”

  “那转运粮秣的驮马呢?”

  吕虔转头看了看刘俭,发现他一脸的忧虑的神情,心道此子这是真的为战事而焦心……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

  “驮马虽不够,但就算是临时从两州民间征调,也来得及。”

  “朝廷有足够的钱吗?”

  吕虔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操心,陛下若是真有心办一件事,钱不是问题。”

  吕虔的话,刘俭细细一琢磨,确实是如此。

  太仓有没有钱他不知道,但是天子和少府手里面,一定是有钱的。

  别看当今天子皇权不振,但他知道抓钱,而且掌握在陛下手中的钱,一旦是用于对他抓权有利的事,天子一定不会吝啬。

  就看刘宏想怎么花了。

  玩也是花,办大事也是花。

  且想来,吕虔也不会无的放矢,多少是在朝中掌握一些风声的,才敢说这话的。

  刘俭心思微转,又谏言:“府君,依照末吏之见,朝廷方面虽不缺钱购马,但若要在民间征买,消息一旦放出去,我恐各家豪强闻讯暗中联合,抬高马价,以求暴利,如此朝廷受损但地方诸豪得益,还需慎防。”

  吕虔本人和卢植乃是一系,皆属清流人物,不与豪右为伍,闻刘俭之言颇为激赏。

  “汝此言有理?可有方法破解?”

  “有。”

  “说来听听。”

  “若北伐之事敲定,何不在公榜购马之前,先暗中散布消息,就说朝廷此战缺马,且无力支撑马市购价,有强行征调之意,如此便可使豪富藏马或是暗中处理手中多余的马匹,如此短期内马市行情必衰,待到公榜之时,朝廷再明文以马市现有的行情收购,短时间内马价骤难回升,则可避免为诸豪所算。”

  吕虔闻言愣住了,他惊讶地看了刘俭半晌,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懂的还真多啊!

  “可行!就依你说的办。”

第三十一章 谋定而后动

  离开了太守府,刘俭立刻赶往家中——确切的说,是张飞家的房子,他只是个借住的。

  进了门,正看见张飞与刘备在院中比武。

  不得不说,刘备的武技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在张飞的面前,并不是完全的落于下风,完全可以与对方勉力支撑。

  涿县四虎先前也彼此较量过武技,以他们现在的本事来说,刘备若是和刘俭联手,倒是可以和张飞周旋,但毕竟张飞现在年纪还小,未完全长成,若是再过三年,怕是再加一对刘俭和刘备,也不够张飞一人揍的。

  至于简雍……算了,都不值得一说。

  “德然!”

  眼看着刘俭进了院子,刘备急忙高呼,随后向后好几步,跳出圈外对张飞道:“贤弟莫斗了,德然已归,还是大事要紧,今日便勉强算个平手。”

  张飞有些兴意阑珊地舔了舔嘴唇,颇有些不快:“眼看就是俺赢,怎就变成了平手?”

  刘备干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张飞粗硬的肩膀。

  那意思很明显,给你哥留点面子呗!

  简雍奔到了刘备的面前,急道:“怎么样?府君说什么了?”

  “收拾收拾,这几天就走。”

  “走?”

  张飞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咱们刚搬到这,还没待几天呢?”

  “与我拿些水来,口太干!”

  话音方落,便见苏双拿着一个陶罐和一个泥碗,打了满满一碗水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撂下后,他抿了抿嘴唇,奇道:“甜的?”

  苏双面有得意之色:“里面有些蜜。”

  “那可是好东西啊,价格不菲吧。”

  “说这作甚?你我之间的关系,这点小钱何足道哉?”

  刘俭闻言笑了,随后他在院中找个地方坐下,对围在他身边的四人讲述起了今天他在太守府与吕虔所议之事。

  “吕虔这厮,竟真要让你去并州见那董卓?”张飞开口就说道。

  刘俭轻轻一咳:“要叫吕府君,此人人品不错,且和吾师相善,莫要无礼。”

  张飞一听吕虔居然和卢植相善,那一猜对方就是清流名士,脸上立刻露出羞愧的表情。

  俺刚才居然骂名士了!俺真该死啊!

  刘俭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对于清流名士,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佩,哪怕是没见过面的也如此,回头需好好调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