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审配见刘俭不问别人,单问贾诩,心中很是疑惑。
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贾诩奉了牛辅之命,后撤百里。”
“贾诩带兵后撤百里?”
刘俭听到这立刻来了精神。
随后便见他开始在厅内来回走动,心中开始谋划着。
“贾诩既然已经离开了牛辅的营寨,那就说明接下来牛辅要对咱们动真格的了。”
在场的人,包括沮授在内,都被刘俭的话给搞晕头了。
为什么贾诩离开了牛辅的营寨,就证明牛辅是要有动作了?
这逻辑怎么想怎么也不通吧。
其实,若是换成刘俭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想这事儿,他也会觉得这个道理难以想通。
没办法,谁让刘俭是穿越者呢?
穿越者相比于古代人,除了有先知的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历史上的人物有一定了解。
就像是贾诩这种在众人眼中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刘俭却知道他的人生履历。
当然,历史是由人书写的。有一些地方或许会经过人为的篡改,与原本的历史不符。
但很多关于当事人的事件,基本记录还是大差不差的。
纵观贾诩这个人的人生履历,基本就可以给他评价出四个字:“善于自保。”
虽然刘俭不知道贾诩与牛辅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他清楚,贾诩此刻既然已经离开了牛辅的军营,那就是说明牛辅必然有大规模的军事动作。
“诸位且不要管我是如何根据贾诩的撤兵而判断出牛辅要有军事动作的,我只想问各位。如果各位在牛辅的位置上。下一步应使用何种策略破敌?”
说到这儿,刘俭首先看向了张飞。
张飞愣了愣,道:“俺若是牛辅,就会暂且歇兵,待董卓在南面有战果之后,再行会师,攻下延津。”
对于张飞的这个回答,刘俭感到很是满意。
这才是作为一个合格将领的行为。
反倒是牛辅连日来的猛攻。让刘俭觉得此人甚不称职。
“翼德已经历练出来了,果然是有名将之风,这些年,你也算久经沙场,仗真是不白打。”
张飞受到了刘俭的夸赞,很是高兴,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不过……”
刘俭摇了摇儿头,又道:“不过,牛辅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战法的,他一定是憋着劲,想要巧取制胜。”
张飞道:“兄长为何如此肯定?”
一旁的沮授缓缓开口:“翼德,牛辅连日来不惧损兵折将,一直对我等实行强攻,或许就是在故意展露一种莽夫形象,用来蒙蔽我等。”
张飞奇道:“那牛辅咱们昔日也见过,倒也确实是一个莽夫。”
沮授闻言苦笑。
其实他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于牛辅这样的凉州人,即使是沮授,也有一种固有认知。
那就是凉州人寡于学术,不懂用谋。
只是刘俭通过一个凉州贾诩的存在,非要认定牛辅心存诡计,沮授此刻也不好反驳了。
刘俭看向沮授:“公与,若你是牛辅,此刻你当使用何策?”
沮授心中暗叹。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那牛辅也会想到吗?
“断粮。”
沮授仔细思考之后,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如何断之?”
沮授道:“首先,先要根据我军与关东诸军的关系,以及我军屯兵延津的举动,来判断出我军的粮道所在与中转之处……”
“只是,说起来容易,但若想透个中关键不易,那牛辅能想的出来吗?”
刘俭道:“且莫管牛辅能不能想出来,若你是牛辅,下一步当如何?”
沮授思虑片刻,道:“让将士们打扮成并州或是关中的客商,偷袭黎阳渡口断我军之粮!”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旦夕之间,大功可成
一听沮授说到这,刘俭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乐。
怎么古代人暗中夺取人的城池或是攻入对手腹地,都喜欢装扮成客商呢?
在这个年代,客商着实是不少背黑锅。
好事客商一个没有,坏事全都往客商的身上沾。
汉朝的客商,有一个算是一个,个顶个的倒霉,名声太臭。
眼见刘俭将自己的话当成了真事,沮授急忙道:“使君,不是沮某瞧不起牛辅,只是授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牛辅没有本事能够想到我军粮道之所在!”
刘俭的表情颇为认真:“公与所言,我也知晓,以牛辅的本事,应不会思虑到此法,但贾诩此人多谋,若是他为牛辅设谋,则策十有八九,与沮君相若。”
沮授心中暗叹,主公这个人……也不知道一天天都是从哪得来的讯息。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对于刘俭看人,沮授一直还是比较佩服的,虽然他不明白刘俭对于天下名士了解的渠道到底是什么,但不得不承认,主公的这条渠道还是非常准的。
“既然主公一心认定牛辅会偷袭黎阳渡,那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在黎阳渡布防!”
刘俭笑道:“有劳公与了!”
随后,他又看向关羽,张飞,颜良三人,道:“云长,翼德,子善,此战,我有重要任务,要分别交付于汝等三人!”
三位猛将共同出班,等候刘俭的吩咐。
……
……
贾诩率领属于他的两千兵卒,前往后方百里之地,佯装盯住酸枣的鲍信和桥瑁。
他名义上是为了稳固牛辅后方,实则就是在躲。
但不知为何,即使是被调到了后方,贾诩的心中也总是会隐隐的有些不安。
具体为什么不安,他还说不出来。
这几天晚上,贾诩天天晚上蹲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全盘考虑着自己这次的计划,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连续想了三天,贾诩都没觉得自己遗漏了何处,但这不安之感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随军之人中,有贾诩的族中的嫡系仆从贾宏,属于贾诩的亲信之人,此人从小时候就在贾家为仆,从少年时期就跟着贾诩混,名为主仆,实如兄弟发小。
整个军营之中,贾诩只信任这位贴身侍从一人。
贾诩坐在桌案前,两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他面有忧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屏风上的舆图,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
少时,就见贾宏端着一碗粥走进了帅帐。
“家公,用小食了。”
贾诩有些闹心的摆了摆手,道:“放那边吧,我还吃不下。”
贾宏将粥放在桌案上,关切地道:“家公,我等已经离开了前线,远离战阵,家公连日来却颇有忧色,却是为何?”
贾诩看了一眼贾宏,低声道:“我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安……”
“家公如何不安?”
贾诩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此番我为牛将军设下断粮之计,其计虽浅薄,倒是也有五成胜算,在冀州人眼中,牛将军乃是勇而无谋之人,定然不会想出他们的粮道之所在,这也是我敢于为牛将军设此计的原因。”
“且就算是他们识破此计,此刻我也已经从牛将军营中脱出,远离前阵,此事不论是胜是败,皆不会沾染于我,况且刘俭的注意力此刻都应是在牛将军身上,对于我这无名之辈所带领的两千人马,不会关注,按道理来说,我应是安全的。”
听贾诩如此分析,贾宏也道:“家公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又何必忧愁呢?”
贾诩叹息道:“不知为何,这几日我这心中总是不安,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还有疏漏,但你若是让我说疏漏于何处,我还说不上来……”
贾宏苦笑道:“家公,您就是想的太多了,难道家公还担心,刘俭会分兵来偷袭咱们这两千人马不成?”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贾诩听到贾宏这话,一下子顿悟到了什么。
他似有所悟的转头看向贾宏,道:“是啊,你此言正是,万一刘俭分兵来偷袭我,我该当如何?岂非坐以待毙?”
贾宏闻言,瞬间无语。
家公这个人什么事都好,就是做事太过小心,谨慎的过了头。
“家公,你率领的这支人马,对刘俭可有什么威胁?”
贾诩摇了摇头,道:“我这一军已是后撤百里,临近酸枣,且人数不多,别说对刘俭有威胁,就是已经被吕布和张辽等人击溃的鲍信、桥瑁,我这些兵马也构不成威胁,更何况,贾某声名不显,在刘俭眼中不过是一无名之辈……”
贾宏笑道:“家公,您看看,您是不是太多心了?您自己都说了,您的兵马对刘俭构不成威胁,而刘俭甚至都不认识您,他此刻面对的主要敌手,是牛将军,他何苦要分兵来对付您这区区两千人马?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贾诩的心中,其实也一直是这么想的,这也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矛盾的地方。
这场战事自己就应该是个局外人,明明是个对于战局无足轻重的人物,根本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焦虑不安呢?
贾宏见贾诩如此忧虑,长叹道:“家公,您就是忧思过重了,喝点粥吧。”
贾诩伸手接过了贾宏递过来的碗,抬头看了看他,终是自嘲一叹。
确实,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明明任谁都能看出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他却还偏偏往自己的身上揽,也着实太过了些。
接着,便见贾诩将那碗粥拿了起来,一勺一勺的开始喝着。
且看刘俭与牛将军的胜负如何吧。
……
……
九月初十,是牛辅既定攻打黎阳渡的日子。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不断地派兵进攻延津县,佯装不夺下县城不罢休的势态。
实则,牛辅却在暗地里搜罗船只,准备从黄河上游悄然渡河,去拿下刘俭在黄河对岸的黎阳渡。
牛辅的判断,是只要自己能够拿下黎阳渡,并焚烧黎阳渡目前所囤积的粮草与港口,则刘俭屯扎在延津的军队必然大乱,军心受挫。
后方的咽喉之地被夺下,任凭他刘俭是什么狗屁名将,也一定会六神无主,指挥兵马翻身杀向黎阳渡,届时延津的防守薄弱,自己的主力兵马再强攻延津县,则可一战定输赢。
牛辅将计划仔细的分析了好几遍,怎么想都觉得是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
九月初十的晚上,黎阳渡口。
负责镇守黎阳渡的冀州巡兵,打着哈欠,遥望着滚滚滔滔不绝奔流的河水,眼眸中表现出的都是困乏之色。
似乎,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唯有来人交班换岗,才会使他们打起精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冀州军士卒向着西面望去,随后便见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
其余的冀州军士兵们向着那士所指的方向看去,瞧见的是一队走舸,正沿河顺流而下,奔着黎阳渡的方向行来。
走舸的前方,还插着代表着关中商号的旗帜。
一名士兵急忙对众人道:“你们且看住了,莫要让他们停靠港口,我去向汇报司马!”
随后,便见他匆匆而去。
……
此时,负责镇守黎阳渡的人,已经不是冀州安平国的别部司马吕翔了,而是前几日领了刘俭军令,来此代为指挥的审配和颜良。
听了那士兵的汇报之后,吕翔急忙向审配与颜良请示:“二位,牛辅手下偷袭之军已至,对方皆乘坐走舸而来,扮作客商,当如何处置?”
审配听到这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脑海中飞速运转,陷入沉思。
先前沮授说出断粮之计时,曾直言牛辅不会想到此法,但刘俭却坚决表示,只要有贾诩在,牛辅就会来偷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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