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虽然在城中骑兵无法冲阵,但却可以凭空为西凉军增添了声势。
这支军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不论是战意还是气势,都完全可以碾压皇城之中的西园军。
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都是在西北前线出生入死的悍卒,和雒阳城的军队相比,战力大有不同。
袁基急忙带着刘备向着侧面撤离,以免与这支西凉军正面碰撞。
他眼睁睁的看着西凉军的虎狼之士冲入了皇城,以强大军阵以及会战能力,碾压于路之上,所有的阻拦他们的一切。
不论是宦官,还是禁军,乃是羽林郎……
很显然,这支军退是董卓在凉州精挑细选的虎狼之师,今日领到此处,就是为了专门应对这种场面的。
袁基咬牙切齿,他愤怒了。
“玄德!”
刘备急忙拱手道:“君侯!”
“速速去寻这支兵马的主将,问他们,安敢行忤逆之事,为何擅入皇城!是奉谁的令?!”
“唯!”
随后,便见刘备带着司马高顺以及一众贴身护卫,从另一个方向绕过了西凉军的前锋军,向着其后军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后军方面,两名身披玄甲,正在指挥西凉军攻入皇城的大汉,正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驻守在通往北宫的街面正路上。
他们的身边守卫着精兵强将,气势浑厚。
而此时,在他们的身后,后续赶来的皇城禁军,则是被二人纷纷拦住了去路。
面对皇城禁军,李傕和郭汜并不害怕,甚至连顾忌之心都没有。
根据董公所言,大批的西凉精锐正在加紧的向着雒阳赶来,用不了多久,整个雒阳就会被凉州军士全部掌控,皇城内的禁军,到时候也会不得不拜于他们的脚下,根本就不成气候。
从今夜开始,雒阳城就是他们的,他们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况且,这次作为前部先锋的西凉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猛士中的猛士,便是以一敌二三,也不在话下。
况且如今雒阳城的禁军颇有各自为政之嫌,如同一盘散沙,没有统一不部署,不足为虑。
那些想要继续支援皇城的禁军,被李傕和郭汜,用大将军的“亲笔手书”叱退。
在这样乱哄哄的局面下,谁也辩不得真假,毕竟那手书上面,还有这何进红彤彤的“大将军印。”
皇城内的各路兵马,都是心有余悸。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备带着人急匆匆的从侧面来到了李傕和郭汜面前。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李傕大咧咧的道:“董公帐下司马,李傕,郭汜,汝乃何人?”
刘备简明扼要的道:“校尉刘备。”
李傕和郭汜彼此瞅了一眼,都不吭声。
刘备心中诧然,两个别部司马见了自己一个校尉,居然不行礼?
刘备皱起了眉头,朗声道:“奉司徒袁公之命,特来相询,二位率兵入皇城,乃是奉谁的令,尊谁的意?”
李傕冷笑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一份绢帛,道:“奉大将军军令,入宫讨伐逆贼,护驾勤王,我等皆是地方军人,只尊何大将军军令,你一介校尉,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刘备眯起了眼睛,道:“既是入宫讨伐逆贼,何故妄杀无辜!难道皇城之中的禁军,也是逆贼吗?”
郭汜在一旁冷然道:“我等奉大将军令,入皇城护驾,诛杀逆贼,军令之中未言明逆贼具体为何人,管他什么禁军不禁军,敢在雒阳帝都放肆的,都是逆贼,杀之如何?”
刘备身后的高顺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当下就有拔剑之意,却被刘备伸手按下。
“汝等不过这些许人马,就想妄动京师?”
李傕和郭汜彼此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
“些许人马?实话不怕告诉你,西北有我们五万强兵,十日前就已经奉大将军令,秘密前往扶风,昨日便已经开始已经奔着雒阳而来,如无意外,旦夕即至,这难道也是些许兵马不成?”
刘备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若果如此二人所言,那董卓就是早有预谋了!
他将后续的五万兵马,先行派往扶风所谓何来?
定是为了控制皇甫嵩,并卸掉对方的兵权!
一旦皇甫嵩被董卓所制,雒阳以西的县城,再无一兵一卒可以阻挡他的虎狼之师入城!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备身后的高顺,此刻已经是怒发冲冠,大有上去与李傕和郭汜拼命之势。
但刘备知道,当下之势,不是他与李傕和郭汜火拼,就能够解决的了的!
刘备用力的按了按高顺的手,随后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再度冲着李傕和郭汜道:“二位之言,备当如实传告袁公,袁公若知晓董将军之所为,之后的事情会如何,想必二位心中很是清楚吧?”
郭汜放声大笑:“没事!我放你走,你尽管去告诉袁家人,我等倒要看看,事到如今,袁氏中人,对我等又当如之奈何?”
在李傕和郭汜放肆的笑声中,刘备带着高顺离开了。
不等高顺询问,刘备就吩咐他道:“你现在,火速回府,让李大目和羽则,带着夫人和香孩儿收拾行囊!”
高顺闻言道:“为何如此?”
刘备摇了摇头,道:“德然曾书信告知于我,当此时节,不要与雒阳任何人为敌,但眼下之势,若是还想待在雒阳,就不可能不与人动手了……依我看,这雒阳已是不能待了,咱们必须在今夜撤离此地,不可延误,若不然,一旦雒阳事定,再想要走可就难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咱们一起死!
董卓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他征调数万西凉兵入京,如今已经过了扶风郡,这消息如同雷击一般,重重的响彻于袁基的脑海中,让他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少时,终见袁基长长的舒了口气,愤慨道:“可叹叔父不听我言,方有今日之大患!”
刘备看向前方喧闹的皇城之中,道:“君侯,如今事态紧急,皇城之中,眼下可有人传回天子的下落?”
袁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他适才见到西凉军时,一时心乱如麻,倒是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尚未有人传回天子的消息!”
刘备急忙道:“君侯,依照末吏推断,北宫皇城之内,定然是有密道通往宫殿外,甚至可通皇城!”
“耽误之急,不是与西凉军在这里争一时之短长,而是火速找到天子,不能让西凉军抢先劫持了陛下,一旦天子落入了董卓之手,那对于君侯而言,便是大为不利!这个中利弊,还请君侯三思!”
受了刘备的提醒,袁基猛然警醒。
他用力地一拍额头,叫道:“既如此,可先火速召回皇城内的禁军,然后着各部校尉出城,寻找天子的下落!”
“不错,待找到天子之后,再与董卓计较此事……况且禁军眼下在皇城内,也只会与西凉军发生冲突,徒增伤亡,空耗军力,非为上策!只要我们能保护天子,纵然董卓占据皇城,又能如何?”
袁基心中了然,立刻吩咐道:“立刻鸣金,撤出皇城之内的禁军!”
袁基身后的司马当即领命,命人在皇城外敲打金器,撤出宫殿内的有生力量。
袁基看向了刘备,诚恳地道:“雒阳中事不可废!我不能随同汝等一同出城寻找天子,玄德你立刻会和孟德,淳于琼等校尉,出雒阳城寻找天子下落,城中诸事,自有袁某筹谋!若天子还在皇城中,我断然不会让陛下落入董卓手中!”
刘备当即拱手抱拳:“唯!君侯保重!”
袁基亦是点了点头:“玄德保重!”
刘备不再多言,当即派人去寻曹操,淳于琼,鲍鸿,冯芳等人,他们分别率领本部人马,准备去在城外,寻找天子下落。
不过,再去寻找天子之前,刘备则先行赶往了刘府之中。
此时,府中诸人皆已收拾停当,郑慈怀抱着香孩儿已经上了辎车,李大目和羽则全副武装,守护在辎车旁边。
眼见刘备抵达,郑慈急忙道:“兄长,如今可能出城?”
刘备郑重地言道:“弟妹放心!今夜我必拼死护送你们出城,让弟妹和侄儿回河北与德然团聚,只是府中辎重,不可多带,以免延误了脚程。”
一旁的李大目道:“刘校尉放心,夫人得到了校尉消息,一件细软也不曾收拾,只是带府中诸人轻装而出,绝不会因为财货而拖累队伍!”
刘备闻言,很是惊讶的看向了郑慈,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意。
这年头,能够在紧急时刻目光如此精准,办事如此果决,放弃全部身家财货的女人,恐是为数不多了。
德然的这个发妻,看似柔弱,实则是有大智慧的女子!当真了得!
“兄长,咱们走吧!”郑慈催促刘备道。
“好!弟妹,好生看护我小侄儿!”
说罢,便见刘备拔出了腰间的双股剑,冲着身后的高顺,李大目,羽则喝道:“诸位!随我出城!”
……
但事实上,不只是袁基和刘备发现了天子或许已经被宦官通过密道劫持往城外,董卓也早就在心中预估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相比于仓皇起事的宦官,和因为愤怒的临时纠结城中势力的袁家,董卓本人对于今日的准备显然要比原先充足了许多,掌控局势也非常精准。
雒阳城中诸事,董卓早有安排,后续接应的事情,董卓亦有了安排,但为了以防万一,雒阳城外董卓也不会放过。
“将军,南门洛水之边,有一队人马正在奔东而走,人数不少,当中似有穿戴宦官服饰者!”
听了手下西凉斥候的汇报,董卓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
“哈哈,张让老贼,莫不是真是让他从皇城内逃出来了?果然有些本事!不过你也休想脱逃!尔等率领骑兵,随我一同追赶,务必将他们皆生擒之!”
“喏!”
……
与此同时,在洛水边上,张让、孙璋、毕岚三人,率领着一众手下正携裹着皇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等人沿着洛水奔东仓皇逃窜。
这一路上,皇帝刘辩哭哭啼啼,陈留王刘协默然不语,另外还有一个刚刚入宫,被敕封为皇后的颍川唐家的幼女……另有被捆绑住手脚,如落架凤凰的何太后,则是一直不停的咒骂张让等人。
“张让老贼!我兄妹平日里待汝等不薄,汝等今日之所行,对得起我何家吗?对得起大将军吗?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张让面色阴沉,懒得搭理何太后,只是任凭她在那里咒骂,就是不言语。
问题是,张让不还嘴,何太后反倒是越骂越来劲了。
堂堂一国太后,骂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什么污言秽语,豚犬乃公的,吵吵了三炷香的功夫,一溜脏话竟不重样。
饶是张让这么能忍的人,终于也是忍不住了。
他咬牙切齿的猛一转身,再次给了骂骂咧咧的何太后一个耳刮子,随后一脚踢出,将何太后踹倒在河边,对着她就是一顿猛踢。
何太后痛的哇哇大叫,声嘶力竭的惨叫。
张让却犹自不过瘾,一边踢一边怒道:“让你骂!我让你骂!”
“贱人!若不是你们何家,我等焉能落入这般田地!”
“都是你们兄妹害的,才让咱们所有人得了今日的苦果!”
“贱人!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踹死你!”
一旁的毕岚和孙璋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
见张让踢的过瘾,也是急忙奔上来助阵!
十常侍中的三个人,在河边当众围殴当朝太后,这若是让先帝刘宏看到了,却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旁的刘辩哭喊着扑过来,高呼:“别打我母后,别打我母后!”
但可惜,现在的张让等人被逼至了绝境,他们如今已经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成了困兽,心中早就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君臣大义。
却见毕岚猛然一推,将皇帝刘辩推到了一边,然后继续不管不顾,疯狂猛踹何太后。
因为他们都是阉人,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泄愤,若是正常男人,怕是他们此刻的泄愤方式,就不是仅仅踢几脚这么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突听一声娇叱:“住手!”
张让等人转头望去,却看到陈留王刘协和刚刚被敕命为皇后的唐姬,来到了一众宦官面前。
这两个孩子都还小,刘协只有六岁,而唐姬也不过十岁。
唐姬来到了一众宦官面前,对着他们喝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古之常理,你等身为朝中股肱,却对当朝太后如此折辱,是何道理?”
“更何况昔日欲诛杀汝等之人,乃是何大将军,非为太后,而太后为了保全汝等,每隔两日便与大将军磋商计议,如今你等将仇怨全归于太后身上,是何道理?你们难道不亏心么!”
陈留王刘协亦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寡人想问诸位,自皇兄登基之日起,太后对汝等,便言听计从,可有视汝等为土疥之举?若有,还请相告于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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