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不过,自打袁绍和袁术外派任牧之后,袁家的一众二代人杰,也相继被袁基调出京师,下派往地方任两千石的太守和国相。
如今雒阳城中,袁家臂助虽多,但姓袁的人却没有几个了。
不知为何,袁基总觉得心中没底。
沉默良久,方听袁基缓缓开口道:“叔父,你觉得那董卓可信吗?叔父当真了解他?”
袁隗哈哈大笑:“老夫用了他十多年,对他再是了解不过,放心,董卓乃是仰仗老夫鼻息所活之人,绝无差错。”
第二百零三章 刘俭次子
其实单听袁隗来说的话,召董卓入京完全没有问题,唯一令袁基心中不安的,就是对董卓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用的问题。
袁基与董卓没什么交情,毕竟董卓属于袁隗的故吏,袁基只是知道董卓这个人,这些年来确实对袁家忠心耿耿,很是听话。
袁隗对董卓非常的有信心,他觉得十多年的往来,他已经将董卓这个人吃的死死的了。
虽然袁基不否认袁隗的眼光,但事到如今,仔细想想,自家的这位叔父在行为上还是有些过于激进了。
不过也怪不得叔父,毕竟自打刘宏死后,党锢的解除加上立牧的顺利,让袁家在朝中的势力发生了质的改变。
而和董卓一样,同样许大年纪的袁隗,心思也逐渐开始活络了起来。
袁基能够感觉的出来,袁隗想要在自己人生最后的阶段,将袁家在大汉朝的声威和势力推向一个顶峰!
这是老人此生最后的夙愿了。
已经达到了袁家这个体量的家族,已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个天下的惨烈竞争中,已经容不得他们袁家后退半步。
故而,袁隗的行为,袁基倒是都能理解。
但袁基这个人行事还算是比较稳健的,他心中就是觉得袁隗此策不妥当。
他回府细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立刻写书信,派人分别送给了宛城的袁绍和寿春的袁术,请他们书信劝谏袁隗,能够让叔父冷静处置此事,莫要过于冒进。
给袁绍和袁术写完书信之后,袁基反复犹豫了好一会之后,终于再度下定决心。
他书信一封,派人送往邺城,将自己眼下碰到的事情写在了书信上,交付于刘俭,让刘俭帮他分析一下,朝中目前的局势。
不过,毕竟刘俭不是袁家人,他不能告诉刘俭他们袁家要夺取雒阳的兵权。
他只能告诉刘俭,董卓这次入京,是要帮何进对付宦官。
……
一转眼,再次到了收获的季节,冀州的屯田的效果终于开始显现了出来!
本身就是天下粮仓的冀州,在经过了一年的屯田政策实施之后,粮食的总产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去年的水平,甚至达到了黄巾起义前的程度。
当然,若是只靠屯田,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恢复到前年的水平,关键还是冀州在过去的一年里,在黄河北岸大兴水利。
龙骨水车和黄河水车在适合的地域大肆兴建,既节约了大量的产能,同时又加大了灌溉面积,使得田亩的平均产量远远的高于往年。
而那些成为了屯田客的流民,在分到了粮食之后,终于安下了躁动的心,继续耐心的在冀州耕种,安家立业,不再去过原先那种流离失所的生活。
而刘俭随即列出了新一年的计划,扩大屯田的规模,继续招募流民,开垦荒田,同时由牧署牵头,加大研究投入,增强河北的水利工程建设,让冀州的整体经济进一步稳定下来,并稳步扩大农业总产量。
刘俭为冀州带来的安定和繁荣,是肉眼可见的。
虽然只有不到两年,但牧署到任后,为百姓们提高的生存空间,为冀州整体民生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被冀州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铭记在了心中。
冀州各郡,开始流传起了谚语。
“使君到,百姓饱,使君到,贼不闹。”
除了冀州的农业和商业日益兴盛外,刘俭家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
他的妾卞玉儿在年初的时候有孕,如今至秋收之际,卞玉儿为刘俭诞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继香孩儿刘冀诞生两年之后,刘俭有了第二个儿子。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之后,刘俭为卞玉儿生的这个儿子,取名为刘裕。
虽然是妾室所生的儿子,但刘俭对刘裕疼爱有加,而小刘裕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孩子,自打下生之后,就很少哭泣。
他醒着的时候,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东瞅瞅西盼盼,异常的精神。
有一次刘俭抱他,这孩子还手欠,硬抓着刘俭的长发不放,最后到底是愣生生的揪了几根下来。
虽然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刘俭也不能跟一个刚出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较真不是。
刘俭只能是捂着头,笑盈盈的告诉卞玉儿:“吾儿有异相,行为不同于常人,长大必为国之栋梁,定成盖世良将!”
卞玉儿却没有刘俭那么大的望子成龙之心。
“妾身只是盼望完裕儿平安长大就好。”
就在这喜气祥和之际,袁基的书信被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看到了袁基的书信,刘俭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果然,董卓到底是要进京了。
当然,仔细想想,这是历史的必然!
这件事不是一个两个穿越者的到来就能改变的,董卓入京是袁家野心所促成的必然结果,只要袁家人有称雄于朝的野心,不管是早几年还是晚几年,此事定然都在情理之中。
考虑再三,刘俭还是给袁基写了一封回信。
他并没有过多的说明,说多了也没用。
他只是告诉袁基,若袁家自信可掌控董卓,令其入京可也,若无此自信,则需三思。
其实也不过是一句废话,若是袁家没有自信能够掌控董卓,又何必调他入京呢?
不过,袁基的事,给刘俭提了一个醒。
他要乘着这个机会,将京中的家人接出来了。
刘俭立刻修书,派人飞速送往雒阳,交付给了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刘备。
刘俭让刘备和高顺早做准备,并明确的告诉二人,若等董卓到了雒阳之后,千万不要与董卓为敌。
一切都要静观其变,随后等候自己的安排。
而雒阳方面,袁基派去给袁绍和袁术送信的人回来了。
但让袁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术倒是依照袁基之言,书信劝袁隗不要让董卓入京,不过反观袁绍,竟是大力赞同此政,并力劝袁隗,尽快落实此策。
本来,袁基一直在劝谏袁隗暂缓此事,袁隗也由一开始的自信,逐渐变的犹豫不决。
但袁绍的书信,却给袁隗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下定决心,立刻与何进商议,调董卓进行勤王除掉十常侍。
何进正想寻一个冤大头帮他攻入皇宫之中,如今袁家人主动推荐这头“凉州豚”,何进自然是乐不得的。
于是,董卓进京的事情就火速被定下了下来。
董卓在接到调令之后,喜不自胜。
他没有调遣自己所执掌的三河锐士入京,而是点齐数千在凉州招募的本地勇士,星夜奔驰京师,日夜兼程不停,直奔着雒阳而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刘备携带刘俭的书信,前往宫廷,拜访刘俭在宦官群体中唯一的一位至交好友,吕强。
第二百零四章 为了先帝,您一定要活下来
“叔父,此事就不能再缓一缓了?”
袁基今日再度来到了袁隗面前,与他商议董卓进京之事,但袁隗在得到了袁绍的书信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油盐不进,任凭旁人相劝不从。
“士纪,调令已经由大将军府伙同四府,向凉州发过去了,你现在来与老夫说此事,还有何用?”
袁隗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息:“现在调令已经快马加鞭的奔往金城,到了这种时刻,老夫纵然想反悔,但何进怕是不会同意的。”
袁基听到这,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无有回头之路了。
不过,虽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但还需想一些别的方法,来限制掣肘董卓在雒阳的行动。
眼见袁基的表情有些落寞,袁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士纪啊,非叔父说你,你,你眼下着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么多年了,叔父可曾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勿做他想,朝中诸事,近日来你多盯着点,宫廷宦官诸事,便由老夫替一手操控,你莫要想的太多才是。”
都到了这个份上,袁基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是无奈的向着袁隗告退,返回自己的府邸。
回了自家,正好赶上刘俭的书信送来,袁基急忙拆开,仔细观看刘俭信中之意。
但很可惜,刘俭的信中,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只是象征性的回复了一下,让袁基心中空落落的。
不过袁基并没有怨刘俭,毕竟他远在冀州,对于雒阳中的形势,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自己对刘俭也是颇有隐瞒,刘俭不明就里,自然也就只能回复这些内容。
想到这的时候,袁基心中颇为孤独。
要是刘俭没有被外放到冀州为牧,那该有多好呢?
刘俭,刘俭……
就在这个时候,袁基猛然一醒!
虽然没有了刘俭,不是还有他那个兄长刘备在嘛!
还记得上次在自己的府邸,刘俭得了假节钺,刘备为了表明忠心,当场竟要抹脖子,幸亏被自己制止。
虽然不知他的智谋是否如同刘俭一般厉害,但至少他和刘俭一样,是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之人,是一名豪杰之士,更是一名明义理的君子。
或许向刘备去求教,他能教自己一些限制并掌控董卓的办法。
想到这的时候,袁基急忙招呼人道:“来人啊!更衣,备车!送我往刘冀州的府邸!”
管家匆忙进来,见袁基神色焦急,不由奇道:“家公,天色已是黑了,外面还下着小雨,家公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有些……”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安排人就快去安排!雒阳现在停了宵禁,我出府谁还能拦我不成?”
“是,是!家公息怒,我这就去安排。”
……
袁基乘着夜色去刘俭府邸找刘备,但殊不知,此时的刘备,却正在吕强的府上。
自打蹇硕死后,雒阳城,大将军府与宫廷中的宦官们就成了对立之势,虽然暂时没有交锋,但整个皇城内外整日都是一幅紧张的气氛,如同黑云压城,让人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休道是十常侍,纵然是其他的宦官,也没有一个人敢在下值之后返家,只是都守在宫中,一步不出。
怕是出了宫,命就没了。
只要你何进还顾忌皇权,谅你也不敢轻易率兵攻打皇城!
可是,虽然双方未曾有过什么交手,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雒阳城内上下的氛围,早已是不同于往昔了。
便是走在街上,也会时时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街道之上,到处都是大将军中的锐士所乔装改扮的探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斗争,已经完全驱于表面化了,流血乃是必然!
就看是什么时候动手了。
皇城之中的宦官都不敢出来,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个人就是吕强。
吕强依旧是按时按点的上宫当值,下值出宫返回家中。
而偏偏让人惊诧的是,吕强下值出了皇城后,何进这方面居然也没有人去将他拿下,更没有一个人想过去难为他。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
吕强虽然这些年给刘宏出了不少的“花花点子”,但这个人风评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他当年曾几次出言,请刘宏开释“党锢”,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最起码他张嘴了。
如今党锢已解,党人被何进和袁家大规模的征辟入京,哪怕就是为了维护党人们的面子,何进也没有必须要对吕强动手。
也算是小小的报答他当年的直谏之恩吧。
吕强没有家人,他只是孤独的住在京中的小宅中,家中有几个服饰他的婢女,日子过的是挺不错,但绝不似张让和赵忠那般的耀眼。
如今,十常侍在京城中的私府都被何进派兵控制了起来,唯有吕强的宅子没有,而刘备也是因此,才可以顺利出入吕强的府中。
自打刘宏死后,吕强就似乎是丢了魂一样,整日少言寡语,行事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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