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102章

作者:臊眉耷目

  烂泥终归就是烂泥,怎么扶也扶不上墙。

  刘俭转头看向孙瑾,却见他面红耳赤,显然也是被刘暠给恶心到了。

  “孙相,那褚燕起于真定,既已纠集了万余之众,那真定县可曾失守?”

  孙瑾叹息道:“虽势危,却也不曾失守,只因真定县有当地自发的义军,阻挡了褚贼于县城之外。”

  “哦?义军?”

  刘俭摸着下巴,琢磨道:“既如此,若能由国中出资,提供义军兵甲,并扩充其众,倒也不失为阻挡褚燕于常山国外的一个方法。”

  孙瑾闻言一愣,道:“义军?义军没有正规军备,又不曾调教演练,守成尚可,如何能用为正规的剿寇之兵?”

  刘俭认真道:“如何不能用?昔日蛾贼起势,祸及冀,幽,我兄长刘玄德在家乡组织义军固守本县,直到蛾贼势灭,黄巾也未曾打下涿县,若是义军用的好,确实不需调遣临近郡国之兵!”

  孙瑾闻言,若有所悟。

  刘俭却是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东汉末年,诸豪强的徒户和人丁虽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终归还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直接将他们组建成私兵,兼并土地归兼并土地,扩充实力归扩充实力,但谁家敢在没有朝廷授意的情况下组织军队,那就是作死。

  刘俭已经打定主意,在三四年之内,将自己下放到地方。

  而如果下放到地方的时候,重新招募乡勇,组建军队,那就是新军,需要重新操练演武,想来还是会耽误些时间。

  若是现在就开始在家乡组建军队,那可真是等于在作死。

  但是,用来平叛的义军,似乎可以打一个擦边球。

  所谓的义军,不过是在遭遇贼寇的时候,乡里自发组织起来的,属于地方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

  战时汇集,闲时四散耕种,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属于打擦边球。

  仔细想想……

  若是能掌握几支所谓的义军,待自己被下方到地方的时候,得义军来投,然后再将义军顺理成章的转化为地方军队,岂不省却了很多时间?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定豪杰

  前番黄巾起义的时候,刘俭家乡涿县组织起来的义军,已经解散了,那些自发性组织起来的民兵,各自得到了赏赐,解散为农。

  不过涿县义军的名单,刘俭手中有一份,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天晚上,刘俭就写下了一封书信,派心腹送往涿县,告知简雍和自己的父亲刘周,不可断了与涿县义军主要领军人物的联系,要不断的打听义军主要士卒领头者的近况。

  逢年过节要有礼物往来,如果谁家有了困难,该施以援手的时候,就要施以援手。

  安排完了这件事之后,刘俭就又书信一封,派人送往了中山国无极县的甄家。

  甄家的商贸在河北做的极大,涉及马、米、铁、布帛等诸多行业,在冀州乃至于河北,很多涉及到民生的商业,都与甄家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

  但甄家虽然行商,却并非是真真正正的商贾,相反的,甄家实是官宦高门,家中亦世出两千石官员。

  这是东汉官宦之家与西汉前期最大的一点不同。

  西汉时期,商贾受尽压制,特别是汉武帝时期盐铁专卖,迫使大商贾退出商业活动的主要阵地,使汉武帝时代的“抑商”政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自武帝后,大汉“抑商”政策逐年开始动摇,盐铁专卖时禁时放,大官僚之家皆开始经商,很多官僚家子弟开始操纵心腹经营屠宰业及卖酒,到了西汉元帝时期,官僚经商成风,诸曹侍中以上往往私贩,官僚、外戚经商形成风气。

  到西汉末年,民间商业活动已甚是活跃,各地重新出现作为上层豪强的富商大贾。

  东汉王朝更是在商人地主们的支持下建立的,百年更迭进展,商人与官宦早已不分彼此。

  西汉武帝时期商人位末,但是到了东汉时期商人的地位已是空前提高,权贵家族几无有不商者。

  中山甄家和辽东公孙氏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但是世有两千石之高门,且还是河北赫赫有名的大商巨贾。

  而依靠马业起家的涿郡刘氏,在联合了苏双,张世平等一众成立了河北商贸后,与甄家的交易也逐渐增多,合作愈发的顺畅,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双方已经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好伙伴。

  两家可算是亲密无间。

  中山国与常山国中间只隔着一条滹沱河,地域极为接近,从无极县到常山不过只有百里之地,若是单人快马,一日时间便至,若是正常行军,一般也不会超过三日。

  因此,若是常山的义军可用,倒是不妨在中山甄家采集一批铁器和马匹,用来武装义军。

  真定县南临滹沱河,西临太行山脉,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因为靠近太行山脉,而如今的太行山脉,已经成为了氓首流民的聚集地。

  在冀,并,幽等地生活不下去,无能力缴纳口算的黎民皆遁入太行,纵然不是山贼,也成了黑户,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等于脱离了汉朝的统治。

  而太行山脉中的土地少有开发,虽有可开垦之田,但毕竟不如抢来的快。

  因此西临太行的真定县,就成了太行山中贼寇主要瞄准的县城之一。

  刘俭与孙瑾、刘暠带着一众亲信来到了真定县。

  时有真定县令见两级上官皆至,不敢怠慢,带县中诸吏出县城二十里相迎。

  见了真定县长,刘俭作为州牧,一边对他守护真定县,抵御贼寇的政绩做出了肯定,随后又向对方询问关于褚燕和地方义军的情况。

  一说到褚燕,真定县长的嘴就有点管不住的,絮絮叨叨的给刘俭从头说起。

  果不其然,真定县的情况也和别的地方一样,乡里之间诸家族关系极为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那褚燕所在的褚家,在乡中有田有粮,而褚家人对待乡邻又颇为仗义,在灾荒之年总是会拿出家中余粮和余种分于众人。

  褚燕年纪虽小,但在乡里间却已有豪杰之名,他和其父团结乡里,结交游侠,广布恩义,颇有声望。

  但是近些年来,天灾人祸,河北灾情不断,真定也受灾情影响,饿死了不少人,褚燕所在的乡中良田多为郡中高门所兼并,适逢灾年,饿死之人极多。

  如今又逢着张角起兵,黄巾军杀来,刘暠和前任的常山国相弃国而走,所谓上行下效,地方县长唯恐被黄巾所杀,亦纷纷四散,常山国中的政府机构形成了真空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褚燕和其父召集乡邻与他们遁入山中避难。

  褚燕的父亲本来是打算在黄巾之乱后回真定继续安居的,但没想到这在山中待了一段时间,突生寒疾,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褚燕却借口其父乃因地方官吏暗害而死,誓要起兵报仇,其时正好黄巾为刘俭,皇甫嵩等人击溃,常山国的官署又处于真空状态,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褚燕登高一呼,从者入流,很快便在真定以西的太行山脉中拉起了一股势力。

  他几番往来真定,又在周边打劫,不断的武装着自己的队伍并召集人手,别看他年轻,驾驭属下却颇有一套,万人的队伍竟被他管的明明白白儿。

  虽然褚燕主要游走与太行周边诸县,但真定是他的起事之地,故而他来犯真定的次数最多。

  如此做,一则是为了招呼与他志同道合之人,扩大队伍,二则真定县中有几家豪富昔日与他有仇,褚燕如今左右已经成了反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杀掉夺取家资养人,才是正道。

  也别说,褚燕往来真定几次,确实招呼了不少人愿意随他进入太行,他那一万人的队伍中,有半数以上都是真定的乡人。

  听了真定县长的叙述,刘俭叹息道:“这个褚燕虽然年轻,但行事甚有章法,避实就虚,深通兵法之妙,你的真定县署还没被他打下来,着实是你的幸运。”

  真定县长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方伯所言极是,说实话,真定官署之中,并无可用之兵,皆仗着本地乡勇,自发组成的义军,与之相抗,才能挡褚燕于县城之外,不然某这颗头颅,怕是早就被人砍下去了!”

  刘俭问道:“义军是何人组织的?”

  “回禀方伯,能组织义军者,自然是咱真定的好人物,其人虽也年轻,但也是一方豪杰,在乡里中的声名威望不在那褚燕之下,也亏了有此人坐镇,若不然,怕是诸乡一大半的俊秀男儿,都得被褚燕拐带了当贼去!”

  “何人?”

  “此人姓赵名珺,字子圭,也是年方双十,实乃是方圆百里的俊秀豪杰!若非是他,真定早就完了,末吏已经召他来县署了,稍后方伯就能见到此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游手好闲赵子龙

  一听组织义军者姓赵,同时又是真定这里有名的豪杰,立时就引起了刘俭的关注。

  不过,这个人怎么会叫赵珺呢?

  而且还字子圭?

  难道史书记载有误,还是常山赵子龙的名字和表字,都是后来改的?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管了,且先见了这位常山赵子圭再说。

  等了不多时,便有县中佐吏前来通禀,说是赵珺前来拜见,在外等候。

  县令当即召他入县署正厅。

  那赵珺确实是一条好汉子,身高八尺,容貌刚正,浓眉大眼,身材极为壮硕,身上的长裙似有些小,被他的肌肉撑的有些紧实。

  端的是有猛士之姿。

  “白身人赵珺,见过大王,见过方伯,见过相君!”

  赵珺声音雄伟洪亮,让刘俭不由想起了公孙瓒。

  刘俭转头看向了真定县令,道:“真豪杰之士,果然英武,难怪能纠集乡民,守住真定。”

  真定县令呵呵一笑。

  赵珺道:“方伯厚赞,实不敢当。”

  “来人,看坐!”

  随即,便有人为赵珺在厅堂侧面放置软塌。

  赵珺谢过之后就坐,倒是毫不扭捏。

  刘俭左看右看,横竖觉得眼前的这个甚是英武的人就是赵云。

  至于名字和表字,嗨!说不定人家以后碰到什么事就改了,关羽当年不还是表字长生的么?

  时隔一千八百多年,谁知道都发生过什么事?

  此人不论是外貌和气质,都与关羽有几分类似,若非英雄之士,绝不可能让刘俭有这种感觉。

  不是说外在形貌不好的人就不是英雄,但在东汉这个年代,中下层之人若是在整体外形轮廓上没有几分优势,确实很难出位。

  这是刘俭生活在这个时代将近二十年所悟出的道理。

  “大王!国相!”

  刘俭心中既然已经认定此人就是赵云,当即便对刘暠和孙瑾道:“你们觉得这位豪杰如何,可能助我等守住常山?”

  刘暠陪着笑道:“德然若是看好了,那就是了,寡人信得过你!”

  刘俭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当着常山县令和赵珺的面,怎么改口叫“德然”了?

  前几天不还是一口一个“方伯”的吗?

  呵呵,看来这常山王也知道要面子。

  孙瑾身为一国之相,在众人面前,自然是想表现的有些水平。

  他当即道:“果如县君所言,真是一条好汉子,难怪能守住真定,不让褚贼越境半步,有此猛士镇守,我常山国无忧矣!”

  赵珺忙道:“赵珺不过一武夫,岂敢承大王相君这般厚赞!”

  刘俭问道:“不知子圭麾下,如今有义军多少?”

  赵郡犹豫了一下,后又长叹口气:“不足两千!”

  “两千?”

  刘暠吃惊的道:“以两千之众,抵过万贼匪,岂不自寻死路?”

  赵珺听了刘暠的话,脸色胡红忽白,随之将头低了下去。

  刘俭看向刘暠,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若有豪杰之士,则贼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大王无需担心。”

  刘暠忙道:“是,是,德然所言甚是!”

  刘俭又问赵珺道:“甲胄兵械可齐全?”

  “并不齐全,很多兵士手中没有趁手的军械,弓弩也多是乡里诸户相赠,两千人中只有三百余人有薄甲护身。”

  刘俭皱起了眉头:“这般装备,若要与贼寇较量,却是难了。”

  “方伯有所不知!”

  一旁的常山县令急忙解释道:“常山国刚刚经历过蚁贼之乱,仓廪府库皆为蚁贼洗掠一空,如今县中所余粮秣,也不过四千石,仅可支撑一月,一月过后,怕是就要在民间征粮了。”

  刘俭看向赵珺道:“义军的状况,真如此艰难?”

  赵珺的脸色颇为难看,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俭看向孙瑾,道:“真定之地乃常山在太行之门户,不可不慎,在常山国内需整备完整前,切不可亏待了义军,特别是粮草和装备之事,还需解决。”

  孙瑾点头赞同:“方伯所言甚是,只是常山国诸县经过蛾贼动乱,库府皆空,不但军械甲胄全无,粮秣余数不多了,短时间内,怕是……”

  说到这,孙瑾苦恼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