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10章

作者:臊眉耷目

  他迅速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全身重心转移到自己马匹上的简易马蹬上。

  不错,刘俭的马是安有双马镫的。

  这个年代大部分骑士使用单马镫,双马镫没普及,因而刘俭暗中给自己配备了一幅,平日里不示人,只为到关键时刻,自己一个人用。

  有些东西,时机不到,不宜外露,也不宜做过多的宣传推广。

  好东西若要问世,终归得看时机。

  他的双马镫虽然简易,但相比于其他人,却也足够好用了,至少能大幅度增强稳定性,从而间接的提升骑射的命中率。

  扭腰回身的过程中顺势张开弓弦,瞄向相距最近一名冲在最前面,也是叫嚷的最欢的胡人。

  那胡人从始至终都冲在队伍最前面,仿若正是这队马贼的头领,这种情况之下,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射移动的物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然刘俭眼下处于上风,又兼马蹬的优势,有三分自信能制造一些威慑力。

  屏住呼吸,端稳弓身,用心去感受胯下座骑颠簸的规律。

  “中!”

  就在一刹那,他松开弓弦,羽箭尖叫着飞射出去。

  虽然目力不及,但领头的儯幔第六感极为敏锐,他适才就察觉到了刘俭开弓的姿势,在听到箭鸣声后便赶紧低头侧身躲避。

  呼啸而来的羽箭先擦过了他马匹的头部,紧接着划过了他本人的肩膀,虽然避开了要害,却导致穿过去的羽箭最终射中了紧跟其后的另外一名鲜卑。

  “啊~~!”

  中箭的鲜卑人痛叫一声,在马背上坚持了不一会,就摇晃着栽倒了下去,被后方伙伴们的马蹄吞没。

  “少郎君神威!”

  “少郎君神射!”

  尽管是阴差阳错之下命中,但这一箭犹是让两方人惊讶不小。

  儯幔愤怒又忌惮,叽里呱啦一通咒骂,随后也开弓向刘俭的方向射了两箭。

  其余胡人亦是效仿,七零八落的射出了十多支箭,可惜不是顺风,又没有马蹬,天色不亮,在开弓瞄准时又不得不放慢马速,射出去的箭别说追上刘俭,哪怕是刘俭后面的几名随众也都沾不到丝毫。

  儯幔等人射出的十多箭皆落空,不仅折了自己的颜面,反而更加衬托汉人的威风。

  今天这人对鲜卑而言,是丢大了,不过这也主要是因为此地是对方主场,又是夜间林间,若在白日间的草原上正面相遇,对面这几个汉人都不够鲜卑们一轮箭射的。

  鲜明的对比立刻引起了刘俭身后一众人的再次欢呼。

  刘俭听到众人的欢呼,一时间也是豪气干云,他高声喝道:“此等不归王化之徒,焉能与汉郎为敌耶?真以卵击石也!”

  此言一处,人少的一方士气是愈发高涨!

  儯幔见对方狡猾难缠,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办法,眼下事急,不宜纠缠,既然在对方身上讨不得好处,那就得赶紧撤离了。

  可还未等儯幔下令众鲜卑转马之时,异变突生!

  一骑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杀出,直奔为首的儯幔而去。

  十四岁的张飞悍勇无比,虽未长成,此刻却也尽显雄烈之姿!

  那十余骑鲜卑人只以为汉人会与己方对射,哪里想到他们居然不走寻常路,突然派出一人从侧面杀入己方的阵营。

  这种事,就算是生活在大漠上舔着刀口过活的鲜卑人也很少会去做。

  除非是万人敌,或是纯粹的莽夫才会这么干,这不是将自己活生生的送到对方的包围之中么?

  可显然,眼前这个持剑纵马的少年,属于前者。

  万人之勇!

  张飞纵马奔驰狂吼,转瞬之间就呼啸着来到了儯幔的面前。

  “胡贼授首!”一声巨吼响彻当空。

  儯幔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丧失了应变之能,他只能是‘呜噜呜噜’的说着张飞根本就听不懂也懒得听的咒骂之语。

  一剑横向划过,儯幔顿感脑中缺氧,随后便见眼前所有的黑暗事物仿佛颠倒了一样,一阵天旋目眩之后,他的头颅与脖颈分家,在空中挥洒了一个圈,重重地摔落在了草地上。

  张飞一剑斩杀儯幔,随后仰头向着夜空中发出了一声长吼。

  他的嗓门奇大,在黑夜中震天彻底,震的一旁的胡人耳膜直鼓,心中发虚。

  下意识的,那些胡人以为是汉朝的郡兵来支援了。

  也难怪,虽然天色尚暗,但是张飞适才的身手和动作还是被那些鲜卑人大致看清楚了。

  如此的勇力和剑技,在幽州的郡兵中,最少也得是个屯长级别的人物啊!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战场打仗的料,就算是初生牛犊,也比那些已经在战阵上历练了两三年的人要强,就好比汉初的樊哙,一辈子的功劳簿上出现的最多的词,就是‘先登’‘斩首’,从他第一次作战开始,这个屠狗的就开始剁人首级立功,远比作战多年的老兵卒子要恐怖。

  事实证明,汉朝的屠户中隐藏了太多的盖世猛将,继四百年前屠狗的樊哙后,涿郡如今又蹦出个杀猪的猛士。

  鲜卑人丧失了头领,开始后撤,而张飞的吼声也传到了刘俭的耳中,他大概猜到了那边的情况。

  “夷贼要逃!”

  刘俭果断地招呼众人调转马头随自己追上去,同时吩咐身后的几人道:“诸君听好,待会儿切莫分散,都紧跟在我身后,咱们在北面袭他们左侧的队伍。”

  “冲!我等自会紧随少郎君!”

  刘俭大致清点了一下箭壶中的箭,随后一拍马股,率先而出。

  而张飞则是从另一个方向配合着刘俭紧追那些鲜卑。

  偏巧不巧,扶落和另外十余名鲜卑正随后奔着儯幔奔走的方向追来。

  眼看着两队胡骑就要会和,刘俭骤然下令:“不要理会逃走的胡人,盯着他们那些停滞下来的马儿射!”

  刘俭等一众人的目地并不全灭这些胡骑,以他们的人数和战力素质来讲,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己方能够完全拿的出台面的,恐怕也就是张飞,刘俭,刘备三个人。

  适才儯幔等人追赶刘俭,刘俭一众人只能与他们慢磨硬拖,此时对方首领死亡,余者溃散,那剩下的,就是要以活捉为主了。

  射杀马匹显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接近那些胡骑的时候,刘俭毫不迟疑的拔弓连射。

  这时他已经不在乎精准射击,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造成多对方马匹伤亡,以便多困住几个胡人,将对方全部留下是不现实的,但只要捉住一两个活的,今夜就算是成功的!

  而后方的随众们在赶近之后,也学着刘俭的样子快速连射,十几人的连射立刻铺出一小片箭雨,张飞和刘备也在其中。

  “箭雨”顺风突袭,把鲜卑人中的一半笼罩在其中。

  问题是鲜卑不知虚实,不知对方到底还会不会继续有增员,再加上心虚,只能是一个劲地逃走,后又被射倒马匹五六,除此之外另有多人中箭受伤。

  伤者带箭惨叫不已,紧贴在马背上避免坠马,一个劲儿催马快跑,而那些中箭的战马吃痛,将人从背上掀翻下去,更是搅乱了队形。

  “分出人手,去抓那些落地的胡贼!”

  眼看对方已经有人落马,溃不成形,刘俭抓准时机一边继续射杀,一边赶紧吩咐人去活捉。

  这份工作自然是落在了张飞的身上,他是己方人中最有勇力的,那些胡人虽落马,谁知道还有没有战力,若近战生擒,也唯有张飞能够做到。

  这些没有战意的鲜卑不明形势,又失去头领,只顾逃命,任谁都没有心思冷静的来考虑优劣势。

  “德然,你可安好!”刘备纵马追上刘俭,与他并驾齐驱。

  “哈哈哈,放心!无恙!无伤!”

  “好,咱兄弟追上去。”刘备此刻也是血气大作,语气亢奋的呼喊道。

  “追!”

第十一章 官场中的白马将军

  最终,三十二骑鲜卑人,还是被他们逃走了二十骑,留下了十骑尸体,还有一人被生擒活捉。

  刘俭最后用射马的战法,确实是留下了三个鲜卑活口,只是他们拼死顽抗,很难活捉,最终还是有两个人死在了张飞剑下。

  最后一个显然性格稍显软弱,则被张飞生擒了。

  折腾了一夜,日出东方,天色终于亮了。

  对于刘俭这一众人来讲,这一夜实在是过的太漫长了。

  张飞将那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鲜卑人押到刘俭面前,那鲜卑人起初不言不语,但是当他看到刘俭一众的真实人数时,他震惊了。

  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只有这么几个人?还不如鲜卑和太行流寇的五分之一。

  那鲜卑人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几欲咬碎,同时他的脸上还露出了羞耻,愤怒,无奈,不甘的表情。

  随后,他开始‘叽里哇啦’的用一口流利的鲜卑语,冲着刘俭和刘备等人狂喷。

  虽然不明白这人嘴里骂的是什么,但刘俭心中大致也能猜到,不外乎——异族脏话尔。

  虽然这个人是要交给公孙瓒的,但刘俭觉得让一个外族胡虏这么攻击自家先祖女性前辈,终归不是什么光彩事,得制止,得教育。

  他刚想发威,就见张飞一鞭子抽在那鲜卑人的面门上,打的他皮开肉绽,嘴唇向外冒血。

  “嚷死个人!”

  张飞似乎比那鲜卑人更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人埋伏了。

  鲜卑人的嘴唇中血流如注,放声哭嚎,这一鞭子下去,牙齿似乎都被抽的松动了。

  刘备急忙上前拦住张飞:“贤弟,此人是要交给公孙县君的,莫要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张飞不服气,怎奈刘备比他大,说的也确实有理,他也不好直言犟嘴。

  他转头问刘俭:“兄长,你说此人该不该抽?”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冲着张飞笑了笑,然后对他竖起一根拇指。

  这手势的意思,旁人不明白,但张飞知晓这是刘俭独特的夸人方式。

  张飞当场喜笑开颜。

  “好了,咱们带着这个人回官道上去,公孙伯圭将至,到时我们将此胡人献上,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张飞不屑地白了那胡人一眼:“这狗东西,也配称‘璧?’”

  ……

  又等了一日,终于将公孙瓒等来了。

  果如一开始众人所猜测的,庶子出身的公孙瓒,这一次得了比千石的县令之位,可谓扬眉吐气,摆足了威风。

  公孙家本就是辽西大族,两千石的高门,其族虽布于边郡,但财货、田地、徒户、庄园一样不差,怎奈昔日的公孙瓒出身不太好,族中的资源着实落不到他的手上。

  如今,他不但拜卢植为师,还通过侯太守的门路进入到了太尉刘宽门下,仕途一帆风顺,高歌猛进,年纪轻轻就成一方之长,但凡有点眼力见的族人,都晓得公孙瓒前途光明,会成大器。

  这一趟往涿县就任,路过辽西,公孙氏族中赠予公孙瓒的财货,仆从,车马数目壮观,光是随行陪奴就多达一千余人,各类物器和财货也是拉了整整三十大车,入令支时本只是一小搓人,可当离开辽西之时,竟变成了好大一条长队,好不壮观。

  但如此声势,其实也正合了公孙瓒之意。

  他巴不得整个辽西乃至于幽州,都知道他公孙伯圭扬眉吐气了。

  ……

  “好家伙!这么多人!便是一州方伯,出门也不过如此了吧。”

  望着远处向己方徐徐而来的大队人马,简雍脸上充斥着讶异和羡慕之情。

  这就是两千石之门的后人出行时的阵仗,数以千人的队伍,何其壮观!

  再看看己方这十几个人,真如风中秋叶。

  刘俭站在官道中,望着公孙瓒远道而来的队伍,面露微笑。

  “你不是早就料到公孙伯圭会如此夸张吗?”

  简雍的语气甚嫉妒:“料是料到了,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惊惧艳羡,唉,还是见识短了。”

  “哈哈,宪和不必如此,你心中虽嫉,但却肯直言,说明你非心胸狭隘之辈,让人敬佩。”

  刘俭转头看向刘备,差点没乐出声来。

  刘备这个人,平时看着正经,但实则是最虚荣浮华的,刘俭在涿县十年,说实话还是没见过一个像刘备那么喜欢华丽衣服,歌女还有马匹,鹰犬的纨绔子弟。

  此时此刻,刘备望向公孙瓒队伍的眼神,几乎都可喷出火来……非嫉妒之火,而是羡慕之光。

  若是灼热的眼神可以将人烧着的话,刘俭觉得刘备此刻的眼神,几可将对面伏尸百万!

  他们十几个人拦在官道上,前方的大队自然会派人前来询问。

  刘俭早已准备好了名刺,待有人上前,他便将名刺递送了上去,顺便告知了一声对方,自己乃是公孙瓒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