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第378章

作者:白特慢啊

分别是庆皇、炎武、盛宗。

至于闭关二十年的那位圣人。

能否气运证帝,成为人道之主,铭刻于这部新史,尚未可知。

因此,即便燕王白行尘的禀赋,

再怎么超拔绝伦,也不可能超过太子白含章。

“殿下若无什么要事,臣就告退了。”

纪渊喝完那杯茶,想着这一趟上朝,自己既封了千户,骂了侍郎。

还得了大权,拿了阵图,也算是不虚此行,没有白来。

皇宫重地,不宜久留。

万一被那位洛皇后知道,兴许又要重提赐婚之事,那就糟糕了。

驸马,郡马,哪有巡狩一地的千户来得自在。

“本宫快用膳了,你要不一起……吃点?”

白含章轻轻放下朱笔,将目光暂时从奏折上移开。

他与这个不讲规矩的千户相处,往往比较轻松,不需要端着景朝储君的庄重架子。

“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外臣岂能留在宫中用膳。”

纪渊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道:

“不过来都来了,殿下也是一番好意,臣就却之不恭了。”

白含章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叩大案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

说是桀骜,面对手下也没什么架子,

说是骄狂,又有些言之过重,

说是淡泊,却也喜欢权势。

为了五品千户,绣蟒金衣,你都愿意出生入死进坠龙窟。

但时常又显得不懂规矩,得罪国公、讥讽侍郎,谁的账也不买。

本宫看不透的人,朝堂之上没几个。

纪九郎,你是其中之一。”

他这是真心话,起初是看中阴德之人的命数。

后来又欣赏辽东军户的微末出身,值得栽培。

办事得力,能力拔群,年少有为,不惧权贵,也不结党营私。

如此的英才,哪个朝代的储君会不喜欢?

“宫中的御膳,外面吃不到,更不好蹭。”

纪渊闻言,既没有表现得诚惶诚恐,也没有故作从容淡定,只是一笑:

“机会难得,偶尔厚下脸皮也无妨。”

“本宫就当你真是如此想的。”

白含章缓缓起身,将几封边关告急的奏折合拢。

他双手负后走出暖阁,门外候着的内侍宦官连忙上前,送上捧着的白狐裘。

另外还有两名眉清目秀的小宦官,提着放着无烟兽金炭的铜盒,用于暖衣。

“本宫不是说过,少弄这些铺张伤财之举。

莫非,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武者,连这点入冬严寒都扛不住?

亦或者,本宫必须得穿一身白狐裘,才能体现太子的贵气?”

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身为内侍的陈规晓得殿下的性情,较为冷静,轻声解释道:

“太子妃专门送来,说是心忧太子,怕您受凉。

今日还亲自下厨,为殿下准备膳食,省得总是服用辟谷丹药。”

白含章面上浮现一丝怒容,而后迅速收敛,淡淡道:

“她是心忧自己的舅舅,怕本宫继续拿凉国公开刀。

却也不想想,若非杨洪日益骄固,有恃无恐,

常以长辈自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难道,本宫所去的书信,

里面的叮嘱、劝告、敲打少了?

皆视而不见,当做耳旁风!

如今死了儿子,又摆出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一人丧子,就痛不可当!

可曾想过京州的千家万户,都因国公府遭受过此苦?”

白含章语气平静,措辞却极为严厉。

惊得陈规都双腿发软,险些俯首拜倒。

“殿下息怒。”

略有失态的白含章摆了摆手,吩咐道:

“罢了,都起来吧,本宫有些乏了,懒得多走。

不去秀宁宫,就在长阳宫用膳。

陈规,你让御膳房备些大补的酒菜,免得这位纪千户填不饱肚子。”

纪渊略一拱手,似是打圆场道:

“多谢殿下体恤。”

他并非莽撞之人,刚才白含章的那番话,只当充耳不闻,没有听见。

当今的太子妃,要叫杨洪一声舅舅。

东宫与凉国公府,乃是姻亲关系。

抛开君臣这一层,那位跋扈惯了的国公爷,确实是太子的长辈。

否则,哪能这么不给东宫的面子,谕旨都敢拒接。

下朝还未多久,已经是风紧雪急的严寒天气。

地上好似铺着鹅毛,白茫茫一片。

白含章徒步行在雪中,纪渊落后半个身位。

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对和睦的君臣。

“本宫和太子妃交集不多,感情也甚是淡薄。”

白含章走了一阵儿,忽然开口说道。

“殿下,这是臣应该听的吗?”

纪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松软的雪地上。

白蟒飞鱼服的腰间,悬挂着绣春刀。

这一幕,要是被朝臣瞧见,必定心惊。

宫中佩刀,这是何等的圣眷?

“本宫准你听。”

白含章声音低沉,没好气道。

“天家之子,本就没有男女的情爱。

她是国公的外甥女,自家也是豪族门阀。

为人贤淑,少有骄蛮,本宫其实很满意。

只是太过心软,耳根子更软,始终向着娘家。

有时候,让本宫很难做事。”

纪渊默然不语,公私亲疏之分,本就是一团乱麻。

倘若白含章没有想过做明君、做圣君,对于凉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甚至可以加以倚重,拉近关系,避免投向其他的藩王。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殿下偏偏要打压勋贵,肃清景朝。

许多地方,自然就不能再讲情面。

“东宫的位子,殿下觉得不好坐?”

纪渊问了一句有些大不敬的话。

“本宫一天到晚,最少要批阅三百份奏折,最多可能会超过五百份。

因为有四十九府、一百二十州的大事,需要做出决断。

这还只是底下人,想要让本宫看到的,并非全部。

如果再加上密侦司的线报、公文,大约能有一千余份。

你说,好不好坐?”

白含章行于风雪之中,眉目带笑道:

“你可知本宫的武道成就,为何只有气海真罡四重天?

因为本宫当年学武,为的只是坚固体魄,可以不眠不休,少睡少食。

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处理朝廷政务。

可后来发现还是不够用,本宫又去了钦天监,恳请监正传我道术。

说起来,你应该叫本宫一声‘师兄’才对。”

纪渊眉锋挑起,似乎有些意外。

太子竟然是少见的法武双修。

“并非说大话,论及一心多用的本事,五境宗师恐怕都不如本宫。

现如今,本宫可以一念之间,同时批阅三十份奏折,一日处理千份公文,运转朝堂,把握中枢,得心应手。

只是神魂消耗过重,每日需要点燃五百年份的安神香才能入睡。”

白含章好似颇为自得,转而又叹了一口气。

“但景朝疆域实在太大,四十九府、一百二十州的奏折看完。

还有各地郡县上呈刑部的冤假错案,还有南镇抚司的官员结党私下交涉,还有北镇抚司侦缉搜拿的灭圣盟余孽,邪神爪牙。

更别提九边军镇每年的饷银调拨,粮草消耗,天工院、开物院各项开支增减……

本宫自从监国之后,每日只睡一个时辰,饭食多用丹药代替,仍然感觉力不从心。

外面总是传闻,本宫几个弟弟有心夺嫡,想要争储君大位。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纪九郎,不妨对你说一句实话,

本宫其实巴不得燕王、宁王、怀王,他们几个来坐一坐这个位子,让他们也尝点苦头。”

纪渊心头震动,再次感慨白含章不愧为三条金色命数加身,即将成皇的浓重气运。

思忖片刻,他低声回道:

“殿下……未必要事必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