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百味人生 第1315章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少年少女並肩而行的剪影。

　　在方茴心裡，一段基於共同經歷和微妙理解的友誼，或者說某種更深層次的聯絡，正在不知不覺，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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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5章 抽陳尋！

　　趙燁、喬燃、陳尋三個鐵磁，聚在一起吃午飯的習慣，從初中那會兒就有了，一直延續到高中，如今又加入了兩個人——林嘉茉和方茴。

　　主要原因是林嘉茉跟華十二這個同桌因為第一天的事情繼續冷戰，吃午飯的時候不想坐到自己座位上，就天天找方茴一起吃。

　　而林嘉茉性格外向，除了方茴之外，與班裡的女孩子不怎麼玩的來，自從那次看趙燁他們打籃球之後，就喜歡跟三人組混在一起，結果趙燁邀請她中午和三人組湊到一起吃飯，而她也執著的把新朋友方茴也拉進了這個小團體。

　　年輕人湊到一起，一般很快就熟悉起來。

　　每次他們吃飯的時候，就是班級裡最熱鬧的角落，趙燁插科打諢，陳尋偶爾高談闊論，喬燃溫和地補充，林嘉茉笑聲不斷，就連方茴，在他們，尤其是林嘉茉的帶動下，臉上的笑容也明顯多了起來。

　　青春的氣息在餐桌上瀰漫，而年輕男女之間，那點若有若無的吸引力，也開始悄然滋生。

　　趙燁對明媚開朗的林嘉茉一見鍾情，心思幾乎寫在臉上。

　　陳尋和喬燃，目光則更多落在安靜羞澀的方茴身上，前者的眼神帶著些探究和主動，後者的目光則更顯溫和與關切。

　　一種微妙的平衡與暗湧，在這午餐的五人組中維持著。

　　與此同時，華十二和方茴之間，卻維繫著一種外人難以察覺的默契。

　　自從那次兩人關係破冰，一起上學開始，幾乎每個上學日的早晨，他們都會在小區門口‘不期而遇’。

　　即便有時華十二磨蹭出來晚了，也能看見方茴單薄的身影在小區門外不遠處，扶著腳踏車，安靜地等待著。

　　這讓華十二心裡偶爾會劃過一絲異樣，但他從不多問，方茴也從不解釋。

　　他們一起上學的路上，話依舊不多，到了學校門口，方茴會放慢速度，讓華十二先進學校，到了班級，兩人更是幾乎零交流，是以並沒有人知道，兩人每天一起上學的事情。

　　同樣和華十二零交流的還有林嘉茉，因為第一天的不愉快，這對同桌的關係堅如磐石，冷的也如磐石。

　　直到耐克杯高中男籃聯賽的到來。

　　2000年耐克高中男籃聯賽，京城賽區共12支球隊參加，包括四中、實驗中學等傳統強隊。

　　開賽之前的半個月，校隊開始每天訓練，華十二和趙燁座作為校隊的一員，每天也要參加訓練，只好暫停‘啥都行’的業務，當然，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開張了。

　　林嘉茉作為籃球愛好者，每當校隊訓練的時候，她一有時間就會拉著方茴去看。

　　這個時候，他們就會發現，其他的校隊成員都會積極訓練，或者分組對抗，只有她那個討厭的同桌，一個人在場邊，捧著一本武俠小說，老神在在的看的入迷。

　　林嘉茉看的直撇嘴，悄聲和方茴說道：

　　“喬燃他們還說華十二是咱們班打球最厲害的，你看他在一旁看閒書不訓練，教練都不管他，我看他也就是校隊裡看守飲水機的水平！”

　　方茴露出一個人淡如菊的微笑：“他打球真的很厲害的！”

　　林嘉茉撇了撇嘴，顯然還是不怎麼相信，她的目光落在了場上，在對抗賽裡，大殺四方的蘇凱身上。

　　她看著蘇凱過人、中投、上籃，三分，似乎無所不能，還有那超出其他球員一大截的球技，林嘉茉眼睛裡都是小星星，把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

　　“蘇凱，你打球全校第一！”

　　正在突破的蘇凱，頓時左腳拌在右腳上，好懸一下呼地上，等站穩當球已經被人斷了，對手搶斷上籃一條龍，追回2分。

　　蘇凱心虛的看了一眼場邊的華十二，就見他似乎沒有聽到一樣，還在悠閒的看書，這才沒好氣的朝林嘉茉苦笑道：

　　“別瞎說，我不是！”

　　前兩天他為了提升實力，天天找華十二單挑，就是為了在被虐中提升自我，效果很是顯著，他已經能從最初單挑時的一分不得，變成現在的不得一分了。

　　嗯，雖然單挑比分不變，但進步還是有的，沒看他現在打別人就很輕鬆麼。

　　所以剛才林嘉茉當著能讓他一隻手的華十二面前，喊他是全校第一，他就感覺是尷了個大尬，心裡想著，這小姑娘長的挺好看，咋還罵人不帶髒字兒呢。

　　但蘇凱不知道的是，林嘉茉從這天開始就成了他的球迷，而且還因為他的球技，對他產生了好感。

　　轉眼聯賽開始。

　　本屆聯賽匯聚了京城四中，實驗中學，五十中，密雲二中，二十五中，國際學校，東城職教，宣武職教，二十二中，和平街一中，共十二所高中的籃球勁旅，可謂賽程密集，競爭激烈。

　　比賽採用主客場制，共進行10輪常規賽，每場比賽分四節進行，每節10分鐘。

　　四中校隊在隊長蘇凱和主力趙燁的帶領下，一路過關斬將，勢頭強勁。

　　而華十二正如林嘉茉說的那樣，從第一場比賽開始，直到決賽都沒有上過場。

　　因為他早在開賽前就和教練說好，除非遇到啃不動的硬骨頭，否則別找他。

　　教練知道他的實力，同意了他的提議，把華十二當做秘密武器看待，等到什麼時候戰況焦灼，或者要輸的時候，再把他放出去當核武器使用。

　　蘇凱等球員也樂得將這張王牌藏到最後，這樣他們不但能有展現自己的機會，還有王炸保底，又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開賽以來，華十二大部分時間都悠閒地坐在替補席上，看著隊友們在場上拼殺。

　　趙燁在場上是絕對的核心之一，他拼搶積極，得分能力強，引得場邊觀戰的林嘉茉經常大聲叫好。

　　林嘉茉本身是籃球愛好者，幾乎場場不落的和四中的同學們一起前來加油。

　　比賽一路推進，四中順利殺入決賽，對手是實力強勁的實驗中學。

　　決賽是在四中舉行，這一天幾乎四中一半的學生都來觀戰了，對抗異常激烈。

　　在一次進攻中，起跳上籃的趙燁被對方10號球員，裝作無意的撞了一下，他人在半空瞬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抱著手臂痛苦不堪。

　　校醫立刻入場檢查，得出的結論是手臂脫臼，復位之後也暫時不能打球了。

　　四中的教練看了看時間，申請換人，趙燁下，華十二上場。

　　趙燁下場的時候，朝替補席上華十二喊道：

　　“大哥，一定要贏啊！”

　　林嘉茉本來還在關心趙燁的手臂，聽他這麼喊，不由得駁斥道：“你這話應該對蘇凱說，和一個飲水機管理員說什麼！”

　　華十二慢悠悠地脫下外套，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走上了球場。他上場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垂頭喪氣的四中啦啦隊，尤其是認識他的本班同學，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陣議論和期待的低呼。

　　蘇凱在場上笑著道：“我還以為用不到你了呢，既然上場了，快點發揮吧，把獎盃留在四中！”

　　華十二做了個OK的手勢：“待會你們負責把球傳給我就行了！”

　　接下來的時間，華十二果然接管了比賽，把一場激烈的對抗賽，變成了他的個人表演秀。

　　華十二的速度快得驚人，突破如入無人之境，投籃精準無比，無論是中投還是三分，都穩穩命中，傳球更是神出鬼沒，總能找到處於空位的隊友。

　　實驗中學的防守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華十二不僅個人連續得分，更是盤活了全隊，迅速扭轉了場上的局勢。

　　坐在場邊的林嘉茉，看得目瞪口呆。

　　她張著嘴，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隨著場上那個之前被她定義為‘榴芒’、‘不著調’、飲水機管理員的同桌的身影。

　　他那行雲流水的動作，那種舉重若輕、掌控全場的姿態，與她之前欣賞的蘇凱的沉穩、趙燁的激情完全不同，是一種更高階別的、碾壓式的，無敵一般的強大。

　　之前因為‘捏腳’言論而對華十二積攢的那點怨氣，在這一刻，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噗’地一聲，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震驚、佩服、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怦然心動的複雜情緒。

　　她猛地意識到，這個華十二，遠比她想象的要厲害得多，也有魅力得多。

　　眼看華十二的發揮無法被阻止，剛才犯規那個10號又起了別的心思。

　　他在華十二突破的時候，假裝要近身封蓋，把右膝蓋支出來，朝前者的膝蓋撞過去。

　　這一招做的很隱蔽，就是奔著廢人去的。

　　可下一刻，他曲成尖角的膝蓋，撞中了華十二奔跑時膝蓋的側方時，這個10號球員，忽然慘叫一聲，抱著膝蓋倒在地上，疼得慘叫連連。

　　而華十二則在接觸之後，腳下一踏，一飛沖天，竟然在賽場上來了一個罰球線起跳，順便飛躍實驗中學的中鋒球員，單手戰斧劈扣，將籃球扣入了籃框。

　　這一次扣籃太震撼了，在場觀戰的無論是四中的學生，還是實驗中學的學生，只要是籃球愛好者，就全都站了起來，滿臉震驚。

　　林嘉茉更是震驚的嘴都合不攏了，這是她那個討厭的同桌？這特麼是流川楓吧。

　　不，林嘉茉瞬間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華十二這扣籃放在NBA能做到的也不多，所以流川楓算個屁啊。

　　她看華十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此時林嘉茉才相信，原來有關華十二才是打球最牛逼的那個說法，竟然是真的。

　　此時華十二身後也騷亂起來，因為那個實驗中學的十號，依舊在他身後慘叫。

　　校醫連忙上前檢查，發現對方的膝蓋部位發生骨折，必須馬上去醫院。

　　這一下，實驗中學那邊都不幹了，他們認為華十二是故意傷人，結果四中這邊有現場錄影，錄影的體育老師直接回放。

　　看完回放，實驗中學的人都不吱聲了，因為在回放的畫面裡，他們清楚的看到，是他們那個10號隊友，瞄著華十二的膝蓋撞過去的，一看就是故意想要廢人。

　　這種情況下，他自己骨折了能怨誰呢。

　　10號球員被抬走了，誰也不知道的是，被華十二撞的這一下，他肯定不能治好，以後走路也得一瘸一拐，想要打籃球是別想了。

　　這是華十二給他故意傷人的一個教訓，因為這種人就不配競技體育。

　　最終，四中在華十二的帶領下，不但獲勝，而且在下半場的時間裡，就狂勝對手五十分，奪得了京城地區耐克杯的冠軍。

　　領獎臺上，蘇凱高舉獎盃，隊員們歡呼雀躍。華十二卻只是站在角落，臉上帶著慣有的那點懶散笑容，彷彿剛才在場上大殺四方的不是他。

　　從這天起，林嘉茉對華十二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中午吃飯時，她不再跑去和趙燁、陳尋他們一桌，而是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飯盒，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瞟向教室門口，等著華十二回來。

　　等到華十二慢悠悠晃進教室，坐下準備開吃時，林嘉茉便會主動湊過去，沒話找話。

　　林嘉茉：“喂，華十二，你打球也太帥了吧，那個背後咔蜻^人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唄？”

　　華十二：“我教你鐵頭功吧！”

　　林嘉茉：“那你喝水嗎？你要是渴了，可以先喝我的好了！”

　　華十二：“泡枸杞了嗎？”

　　林嘉茉：“.”

　　她不僅自己‘倒戈’，還執意把方茴也拉了過來。

　　於是，午餐的陣營再次發生了變化。

　　華十二、林嘉茉、方茴成了固定一桌，而原本的五人組，變成了以前的三人組，讓趙燁和陳尋一臉鬱悶。

　　趙燁看著對面和林嘉茉、方茴坐在一起的華十二，心裡酸溜溜的，食不知味。

　　陳尋和喬燃也明顯有些悶悶不樂。

　　尤其是陳尋，他看著方茴安靜地坐在華十二旁邊，雖然依舊話不多，但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相處狀態，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更讓陳尋感到煩躁的是，他偶然一次早上提前到校，竟然看見華十二和方茴一起騎著車來到學校門口，然後默契地分開，一前一後進入校園。

　　這個發現像一根刺扎進了他心裡。

　　原來他們每天一起上學？

　　方茴和華十二之間，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一種被隱瞞、被排除在外的憤怒，夾雜著對方茴那份朦朧好感受到威脅的不甘，在陳尋心裡發酵。

　　在一個衝動難以抑制的晚上，他偷偷溜回學校，憑藉對地形的熟悉，從窗戶翻進了空無一人的教室。

　　第二天清晨，最早到校的幾個同學一進教室，就看到了黑板上那五個刺眼的大字：

　　“方茴愛陳尋！”

　　訊息像炸雷一樣在班裡傳開。

　　方茴揹著書包走進教室時，迎面而來的是各種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和毫不掩飾的指指點點。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血液彷彿一下子衝上了頭頂，又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那些目光，那些議論，像是一把把鑰匙，瞬間開啟了她內心深處試圖永遠鎖住的黑暗之門。

　　初中時被混混糾纏、被同學孤立、被流言蜚語中傷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瞬間將她吞沒。

　　她僵在原地，感覺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冰冷，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旋轉，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絕望。

　　她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一動不動，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黑暗徹底吞噬的時候，一隻有力而溫暖的手，穩穩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是華十二。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他的手掌乾燥而溫熱，那股力量透過皮膚傳遞過來，像是一束強勁的光，猛地撕裂了包裹著她的厚重黑暗，將她從那個冰冷絕望的內心世界裡，硬生生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