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刀锋,彻底划破了萧观音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她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要权,现在才明白,对方是要从根本上抹去耶律氏的国家!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儿子那灰暗无光的未来,在这样一个志在天下的枭雄手中,前朝皇族的下场,历史上记载得还少吗?
眼见萧观音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茫然。
萧峰知道火候已到,该给出那颗定心丸了。
打一巴掌,总要给个甜枣。
“皇后不必过于忧惧。”
萧峰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萧峰并非嗜杀之人,亦念及同出萧氏一族,更未曾忘记自己体内流淌的契丹血脉,对故国也并非毫无情谊。”
他目光扫过紧张地依偎在母亲身边的耶律浚,缓缓道:“待天下一统,新朝鼎立之时,这广袤的辽地旧土,自然需要德高望重之人镇守管理。
届时,我可在此承诺,必封太子殿下为王,爵位世袭罔替,永镇北疆,虽无皇帝之名,却可保耶律宗庙祭祀不绝。
太子殿下及其子孙后代,亦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安度此生,这难道不比玉石俱焚,要好上万千倍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的看向珠帘后的身影,声音低沉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皇后是聪明人,不妨仔细想想,若没有我父子二人力挽狂澜,您与太子殿下,如今又会是何等下场?那耶律重元父子,可会给予你们这等承诺?”
萧观音娇躯一颤,萧峰的话如同冰锥,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耶律重元父子的狠辣她岂会不知?
若落在他们手中,她们母子的结局必定是受尽屈辱后凄惨死去,绝无第二种可能!
与那种结局相比,萧峰给出的条件,虽然失去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却保住了性命、宗庙和世代的富贵……
这几乎是她和儿子在绝境中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看到萧观音眼神闪烁,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与权衡。
萧峰知道,还需要最后加上一重砝码,彻底击溃她可能残存的、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
他语气转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自信:“说句不客气的话,皇后,即便当日我袖手旁观,坐视耶律重元攻破上京,害了您与太子性命……我萧峰同样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乱军之中取那耶律重元与耶律涅鲁古的首级,为您二位报仇,并顺势接管乱局。
届时,这大辽江山,依旧会落在我手,只不过过程会更加血腥,代价会更加惨重而已。”
说到这里,萧峰不再多言。
他猛地抬起右脚,看似随意地,却又蕴含着磅礴无匹的神照经内力,朝着身下坚硬无比、打磨光滑的宫殿金砖,重重一脚跺下!
一声沉闷如巨槌擂响洪荒大鼓的巨响猛然爆发!
整个宏伟的宫殿在这一刻都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殿梁上的积尘簌簌而下,如同下了一场细密的灰雨。站在殿角的几名内侍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险些瘫软在地。
第290章 萧观音臣服
所有人的目光,都骇然聚焦在萧峰的脚下。
只见那足以承受千斤巨鼎、由能工巧匠精心铺就的厚重金砖,以萧峰的脚掌为中心,赫然向下凹陷下去一个清晰无比、深达数寸的脚印!
脚印周围的砖石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尺许方圆!
这…这还是人力所能为吗?!
萧观音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耶律浚更是小脸煞白,将头埋进母亲怀中,不敢再看。
母子二人的心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惊天动地的震动和那个深嵌地砖的脚印所带来的无限震撼。
“现在,皇后应该明白,萧峰之前所言,非是虚张声势了吧?”
萧峰缓缓收回脚,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因顾念同族之情,契丹之谊,亦敬佩皇后护犊之心。
萧峰才选择在此时,以此种方式,与皇后开诚布公,是选择合作,保全太子殿下血脉与富贵,还是选择另一条路。”
他目光如炬,直视珠帘,虽未明言,但那无形的压力已如山岳般笼罩了萧观音:“其中利害轻重,还请皇后自行斟酌。”
说完这番话,萧峰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与身旁一直沉默不语、却同样散发着如山岳般沉稳气势的萧远山一起,等待着萧观音的最终决断。
他神色平静,目光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给了对方选择,但这选择的前提,是对方拥有足够的智慧,去认清那唯一正确的答案。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萧观音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耶律浚细微的啜泣声隐约可闻。
阳光依旧照耀,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飘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观音搂着儿子,绝美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恐惧、挣扎、不甘、无奈、以及一丝认命后的释然……种种情绪交织。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萧峰展现出那非人武力和庞大野心开始,她和儿子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现在所谓的考虑,不过是给彼此,尤其是给她自己,一个保留最后体面的台阶罢了。
这场看似平等,实则力量悬殊的君子交易,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胜负已分。
萧峰,以其绝对的实力和宏大的布局,完全掌控了这场博弈的节奏与最终走向。
可是这一切,也不是那么好放下的。
萧观音绝美的脸庞上,神色剧烈地变幻着,如同风雨交加下的湖面,波澜起伏。
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与挣扎。
一边,是耶律氏列祖列宗传下来的皇帝尊位,是儿子耶律浚名义上至高无上的荣耀,是身为契丹皇后、大辽国母的尊严与面子。
另一边,是削去帝号,降格为王,但却能实实在在保全性命、延续宗庙、世代享有富贵荣华的里子。
这看似是一个关乎尊严的选择,但萧观音的理智无比清楚的告诉她,那所谓的皇帝尊位早已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没有萧峰父子的支持,莫说帝位,她们母子的性命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耶律重元那样的叛贼,或者其他觊觎权力的野心家掐灭。
追求那虚妄的、充满杀机的面子,而舍弃萧峰给出的、能够保障基本生存和未来安稳的里子,这绝非一个经历过生死边缘、心智成熟的母亲和统治者该做的选择。
“称帝……呵……”
萧观音在心中苦涩的自嘲了一声。
那空荡荡的称号,除了能满足一点虚幻的虚荣心,还能带来什么?
带来的只会是无穷的猜忌和杀身之祸!
耶律洪基的下场,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而萧峰承诺的王位,虽然低了一等,但世袭罔替,永镇辽地,本质上依然是大辽这片土地上的土皇帝,实际的权力和待遇未必会削减多少。
更重要的是,它安全!
它能让她的浚儿活下去,平安富足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萧观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丈夫耶律洪基的面容。
耶律洪基早已不宠幸她,她对耶律洪基也没多少感情,一开始就是家族联姻而已,甚至最近两年,耶律洪基还考虑过把她废了,所以她对耶律洪基根本就是恨意占据多数。
想到耶律洪基,想到耶律家的祖业
这些和她萧观音,又有多大关系呢?这群已经死去的人,还能保佑她什么?当初眼见着要到绝境的时候,耶律家可有一个靠谱的么?
所以这些,她只是考虑片刻,就不再考虑。
更多的,其实是听闻耶律重元叛军兵临城下时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以及听闻萧峰捷报时那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不仅仅是大辽的皇后,更是一个失去丈夫、独自带着幼子在这虎狼环伺的乱世中挣扎求存的可怜女人!
什么雄图霸业,什么母仪天下,在儿子耶律浚的生命安全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必须,也只能,为儿子的未来考虑。
良久,萧观音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又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认命,以及一丝解脱。
她抬起眼,目光穿过珠帘,看向阶下那对气宇轩昂的父子,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地说道:
“萧大王所言句句在理,朕…我与太子答应了。”
说出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虚脱。
她紧紧握着儿子耶律浚的手,仿佛要从那小小的手掌中汲取一丝力量和温暖。
见萧观音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萧峰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微微颔首,语气缓和却依旧保持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萧峰感佩。
请您放心,我萧峰绝非出尔反尔之辈,既然承诺,必当践诺,太子殿下将来之富贵安稳,萧峰以性命担保。”
然而,他的话音随即一转,带上了一丝不容商榷的冷硬:“然,成大业者,不可不防微杜渐,一些必要的防范手段,终究是无法避免的。
此举并非出于恶意,实乃为了确保我们双方的合作能够平稳顺畅,避免日后横生枝节,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与风险,届时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皇后娘娘海涵,勿要见怪。”
第291章 生死符再现
萧观音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的将儿子往身后护了护,警惕地问道:“萧大王……你……此言何意?何种手段?”
萧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御阶之上,耶律浚面前那张小小的金丝楠木茶几上,上面放着一只精致的、尚有余温的白玉茶杯。
只见萧峰右手看似随意地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却磅礴浩荡的吸力骤然产生!
那杯放在耶律俊面前的茶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猛地脱离茶几,平稳迅疾地飞过数丈的距离,稳稳落入萧峰摊开的掌心之中,杯中的茶水甚至没有溅出一滴!
这一手隔空取物的神技,再次让萧观音母子看得目瞪口呆。
但更令他们惊骇的还在后面。萧峰左手食指疾伸,指尖蕴含着至精至纯的阴寒内力,瞬间点入茶杯之中!
那原本温热的茶水,在他精妙无比的内力催动下,肉眼可见地迅速凝结,表面甚至泛起一层诡异的、晶莹剔透的冰霜光泽!
一股阴寒之气弥漫开来。
这正是融合了逍遥派绝学与神照经至阳生阴之理,被萧峰改良强化后的生死符!
电光火石之间,萧峰手腕一抖,那杯蕴含着诡异阴寒内力的茶水,化作数道细微几乎不可见的淡薄冰片,带着刺骨的寒意,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射向尚且懵懂无知、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耶律浚!
“浚儿!!”
萧观音发出凄厉的惊呼,想要阻拦,却哪里来得及?
那几片生死符已然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耶律浚脖颈处的皮肤之下,消失不见。
耶律浚先是感觉到脖颈处微微一凉,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万千虫蚁同时啃噬骨髓、又似冰针穿刺五脏六腑的剧烈痛痒之感,猛然爆发开来!
“啊!母后!好痛!好痒!!”
年幼的太子瞬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哭嚎,小脸扭曲,双手胡乱地抓向自己的脖颈,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翻滚。
萧观音心如刀绞,魂飞魄散,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儿子,泪水夺眶而出,扭头对着萧峰厉声质问,早已忘了什么尊卑礼仪:“萧峰!你干什么?!我们已然答应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折磨一个孩子?!你出尔反尔!!”
面对萧观音的悲愤质问,萧峰神色不变,只是澹澹道:“皇后稍安勿躁,此乃生死符,只是以防万一的手段,并非要取太子性命。”
说话间,他左手已然从怀中取出一颗龙眼大小、色泽乌润的丹药。
他拇指与中指扣住丹药,看似随意地向前一弹!
那丹药如同被强弓劲弩射出,划过一道笔直的线,精准无比地射入正在萧观音怀中痛苦挣扎、张着嘴哭嚎的耶律浚口中。
耶律浚喉头一动,下意识地将那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药力迅速化开。说来也神奇,那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小小身躯撕裂的剧痛奇痒,竟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下去。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耶律浚扭曲的小脸渐渐平复,急促的喘息也变得平稳,只剩下因为刚才的剧痛而残留的泪水和轻微的抽噎,以及眼中那尚未散去的巨大恐惧。
萧观音紧紧抱着儿子,上下其手,急切地检查着他的脖颈、身体,发现除了皮肤因为刚才的抓挠有些微红外,再无任何异状,那没入体内的冰片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这才惊魂稍定,但心中的怒火、屈辱、后怕和难以言喻的心疼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用一双泪眼朦胧、却又充满了愤怒与质询的美目,死死盯住萧峰。
萧峰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坦诚:“皇后娘娘,此乃生死符,顾名思义,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才给太子服下的,乃是暂时压制其发作的缓解丹药,可保太子一段时间内安然无恙,与常人无异。”
他顿了顿,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萧观音的心上.
“若日后,皇后与太子殿下谨守承诺,全力配合萧峰平定天下之大业,待功成之日,萧峰必亲自为太子殿下彻底解除此符,还他自由之身,并履行今日封王之诺,绝不食言!”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冷酷与决断展露无遗:“但,若中间有任何不轨之举,或阳奉阴违,试图阻碍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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