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顾师娘开始,武道成神 第199章

作者:无罪的yy

  许长生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皇甫姑娘,再过几日,我与郡主便要出征河州,平定刘宝之乱。

  此去经年,不知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是继续游历天下,还是回归宗门?”

  提到这个,女侠皇甫梵律的神色黯淡了几分,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师傅命我下山游历,本意是让我遍观世间百态,体悟道法自然,以期道行精进,心境圆满。

  可是……”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可是我宗门所修之道,讲究的是‘观天地万物,不介入其因果’。

  认为天地运转自有其规律,我等修道之人,当如明镜止水,映照万物,却不应扰动其分毫。

  无论所见是善是恶,是悲是喜,皆有其缘法定数,需顺天道而行,不可妄加干预。

  不得因怜悯而救一可怜之人,不得因赞赏而助一良善之辈,甚至……不得因义愤而诛一罪恶之徒。

  世间万物,生死荣辱,皆是其自身因果循环,插手其中,便是扰乱天道,徒增自身业障,于大道有损。”

  她的声音带着挣扎:“可……可我总觉得,这般修行,是错的。

  眼见欺男霸女、弱肉强食之事,我如何能心如止水,冷眼旁观?

  每次遇到,我总是忍不住出手……如此一来,我所行之事,与师傅教诲的宗门之道,已是背道而驰,越偏越远。

  若让宗门知晓我在尘世这般‘多管闲事’,只怕师傅立刻便会将我召回山中,严加管束,甚至禁足思过……”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与自我怀疑:“可我心中又觉得,我这般仗剑江湖、惩恶扬善,积累功德,似乎……也并无不对?

  虽会介入他人因果,或许日后境界高深时,渡劫会更为艰难复杂,但我总觉得,修此‘功德’之路,未必就比那‘顺应天道’之路差了去。

  遥想当年,我道门前辈玄天真人,不也正是走的济世救民、积累功德的路径吗?

  虽……虽然后来玄天真人不幸陨落……可我依然觉得,这条路,或许是可以走的!”

  听到女侠这番发自肺腑的困惑之言,许长生心中微动,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飘浮在一旁的玄天真人魂体。

  “真人,您老这徒子徒孙道心迷茫,您就不想点化一二?”

  玄天真人的魂体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虚幻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传音道:“唉……没想到,千载岁月流逝,道宗之内,竟还是这般固步自封,以‘顺应天道’为至高法门。

  顺天而行,最终不过是将自身神魂意念融入天道,成为天道运转的一部分,看似超脱,实则是失去了自我,成了天道的养料。

  我辈修道,修的是自身超脱,寻的是己道圆满,岂能甘愿沦为天道附庸?

  正因看透此点,贫道当年才毅然脱离宗门桎梏,另辟蹊径,欲以功德入道,走出一条属于‘人’自己的路。

  奈何……唉,终究是天赋机缘所限,功亏一篑……”

  他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感慨,随即目光落在女侠身上,又流露出几分欣慰与激赏:“不过,这小女娃能有此见地,不愿盲从宗门陈规,敢于质疑,勇于践行己道,心性质朴,赤诚难得。

  只是……她所选之路,注定艰难,在道宗之内,恐难容于主流,前路坎坷啊……”

  许长生听罢,心中了然。他看向神色惆怅的女侠,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皇甫姑娘。”

  女侠抬起头,看向他。

  许长生目光清澈,语气坚定:“不必困惑,亦无需怀疑。大胆地去走你认为对的路便是。

  依我看来,道宗那套‘顺应天道、泯灭己身’的路子,未必就是唯一正途。

  你追随玄天真人遗志,欲以功德证道,济世救人,此心此志,天地可鉴。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哪怕荆棘遍布,也远比成为天道傀儡,失去自我来得强。”

  女侠皇甫梵律闻言,怔怔地看着许长生,见他眼神真诚,毫无戏谑之意,心中那团迷雾仿佛被一道光照亮了些许。

  她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心中亦是这般想的。我此番想去拜访师叔,也是想向她请教。

  毕竟,放眼当今道门,除了早已仙逝的玄天真人外,师叔是极少数的、修为通天、地位尊崇,却敢于不走寻常路,一心要寻自己道途的大能。

  她不似其他宗门耆老那般,一心只想融入天道……我想问问师叔,我的道……究竟对不对。”

  听到这里,许长生与绮罗郡主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女侠此行,亦是心有迷惘,欲寻国师解惑。

  两人均对女侠的选择表示理解与支持。

  谈话间,马车已驶入皇城,在南边一处僻静角落停下。

  但见一带粉垣,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环境清幽,远离喧嚣。门匾之上,写着三个古朴大字——“国师院”。

  与周围皇城的金碧辉煌、气象万千不同,这国师院显得格外朴素雅致,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白墙黛瓦,院内隐隐传来潺潺流水声与淡淡荷香,处处透着一股出尘的仙灵之气。

  “倒是处清修的好地方。”许长生下得车来,深吸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不由得赞道,“难怪师尊性子那般清冷出尘,居所亦是这般超然物外,不愧是人世间的仙子人物。”

  绮罗郡主闻言,却是哼哼两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压低声音道:“清冷仙子?啧啧,真正的清冷仙子,可干不出把大男人打晕了扛回来,捆结实了蒙上眼睛,再为所欲为的事儿吧?”

  许长生一听,顿时想起上次被国师“强行帮助”压制图腾的香艳经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左右张望,赶紧捂住郡主的嘴,低声道:“我的姑奶奶!慎言!慎言啊!

  师尊她老人家修为通玄,神识说不定就笼罩着这儿呢。

  你这话要是让她听了去,咱俩怕不是又得被吊起来抽。”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的女子,大体可分两种。一种如绮罗郡主这般,性情泼辣直率,忠于自身欲望,喜欢便是喜欢,想要便要,行事大开大合,毫不扭捏。

  俗称:明骚。

  另一种,则如国师顾洛璃。内心或许亦有需求,但碍于身份、修为、或是那份与生俱来的清高与矜持,绝不会主动宣之于口,甚至自身都羞于承认。若真到了情难自禁之时,她不会像郡主这般直接命令,反而会采取更“迂回”的方式——比如,直接将人“请”来,用点“非常手段”,既能达成目的,又可维持表面那层清冷孤高的外壳。

  俗称:闷骚。

  许长生想通了此节,不由得啧啧两声,低声嘀咕:“所以说嘛,清冷仙子……脸皮薄着呢。”

  女侠皇甫梵律没听清他俩的窃窃私语,只见两人神色古怪,好奇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许长生与郡主异口同声,连忙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女侠显然还不知许长生与国师之间那远超师徒的“复杂”关系,两人默契地决定暂时保密。

第186章 宫中冲突

  走到院门前,只见两名眉清目秀、年约十二三岁的道童,正手持扫帚,在门前洒扫。

  见到许长生三人,道童停下动作,打了个稽首。

  绮罗郡主上前一步,说明来意:“有劳二位仙童通传,绮罗携许长生、皇甫梵律,特来拜访国师。”

  一名道童恭敬回礼:“原来是郡主殿下和两位居士,请稍候,容小道进去通禀师祖。”

  说罢,转身快步进入院内。

  不多时,那道童便返回,对三人道:“师祖已在清修观内相候,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跟随道童,穿过几重月洞门,沿着青石小径,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院落。

  但见院中古木参天,一方清池荷花摇曳,正殿门楣上悬着“清修观”三字匾额。

  步入观内,只见香烟袅袅,气氛肃穆。

  国师顾洛璃,正背对众人,跌坐于一个蒲团之上。

  她身着一袭月白道袍,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桃木簪松松挽起,更显脖颈修长白皙。

  在她前方,并非供奉三清四御的神像,而是一块古朴牌匾,上书四个大字——“皇天后土”。

  看来此界道门,尊崇的乃是天地本源之道…许长生看到这一幕,心中想到。

  听到身后脚步声,顾洛璃缓缓起身,转过身来。

  刹那间,仿佛整个清修观都明亮了几分。

  她显然刚刚沐浴过,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更显肌肤莹润透亮,宛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鼻梁秀挺,朱唇不点而赤。

  只是那双眸子,清彻见底,却又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与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气质空灵出尘,令人不敢亵渎。

  她的目光先是在绮罗郡主和女侠身上淡淡扫过,最后,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眸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深深地、定定地落在了许长生身上。

  许长生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凛,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恭敬以及一丝心虚:“弟子许长生,拜见师尊!”

  听到“弟子”、“师尊”这两个词,顾洛璃那万年不变的清冷玉颜上,竟难以抑制地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紧盯着她的许长生的眼睛。

  许长生心头更怵了,生怕这位师尊想起那些时日的“荒唐”,恼羞成怒,直接拔剑清理门户。

  不过又想了想,这其中国师又不是没主动过,胆子又大了起来。

  一旁的绮罗郡主,此刻在国师面前也收敛了平日的跳脱,变得异常乖巧安静,与私下里和许长生调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被打怕了。

  女侠皇甫梵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尤其是国师看向许长生的目光,似乎……格外不同,但她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见气氛有些凝滞,许长生赶紧搜肠刮肚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

  他想起国师离京是为处理身上的巫师图腾,便脱口问道:“师尊,您此次离京,想必是为处理要事。

  不知……您身上那两道图腾,如今可还安分?压制住了吗?”

  他指的是巫师种在国师小腹与大腿之上的“淫羊”、“暴虎”二图腾。

  他本意是表达关切,缓和气氛。谁知话音未落,国师顾洛璃的脸色猛地一变。

  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闪过一丝羞恼交加的神色,狠狠地瞪了许长生一眼。

  连旁边的绮罗郡主都忍不住悄悄踩了许长生一脚,眼神示意:你这蠢材,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长生话一出口也立刻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国师正是因为中了那“淫羊”图腾,情欲难抑,才不得不借他这“弟子”的元阳之力来化解……自己这时候提起图腾,岂不是故意提醒她那日的“被迫失身”?

  完了完了……师尊不会真要杀人灭口吧?许长生冷汗都快下来了,紧张地看着国师。

  好在顾洛璃道心修为极为深厚,她迅速闭上双眼,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羞怒之意。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了一片古井无波的清明,只是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平淡:

  “暂时已经无碍,尔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见她没有立刻发作,许长生和绮罗郡主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许长生连忙将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出:“回师尊,弟子见师尊御剑回京,知师尊法驾已归,特来拜见。

  另则,弟子与郡主不日将奉旨出征河州,平定刘宝之乱,临行之前,特来向师尊辞行,聆听教诲。”

  接着,他又简要将自己来到长安后的经历,以及受封清河男爵、认祖归宗等事禀报了一遍。

  这番解释,态度恭敬,理由充分,总算让顾洛璃清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她微微颔首,目光在许长生身上停留片刻,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嗯。沙场凶险,凡事谨慎,多加历练。”

  她似乎还想再嘱咐些什么,比如“保全自身”、“遇事不可逞强”之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般殷切叮嘱,似乎超出了寻常师徒的情分,显得有些过于关切了。

  一想到此,她脸颊不禁又有些微微发热,强行将后面的话语咽了回去,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

  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落在许长生和郡主眼中,却成了“师尊方才似乎想关心我/他,怎么突然又冷下去了?”。

  两人心中皆是一头雾水,只能暗叹:女人的心,尤其是师尊/国师的心,真是海底针,太难捉摸了。

  顾洛璃不再看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女侠皇甫梵律,语气温和了些许:“梵律,你寻我,又有何事?”

  女侠见问,连忙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恭敬地将自己心中关于道途的困惑、与宗门理念的冲突、以及对功德之道的向往,原原本本,细细诉说了一遍。

  最后,她恳切道:“……弟子愚钝,心甚迷茫,故特来请教师叔。弟子所选之路,究竟是对是错?还请师叔指点迷津。”

  顾洛璃安静地听完,沉默片刻,方缓声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磬,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欲走己道,有何不可?

  非但是你,便是我,对宗门那套‘顺天应人、最终化道’的路子,亦是心存疑虑。

  正因如此,我方离山入世,欲于这万丈红尘中,寻一条属于顾洛璃自己的道。”

  她目光澄澈地看着女侠,带着鼓励:“道途漫漫,贵在坚持本心,无愧天地。

  无需困惑,亦不必畏惧人言。纵是歧路,亦是风景。

  但求问心无愧,便是正道。”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驱散了女侠心中积压多日的阴霾。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道心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叔开解!”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转头对许长生和绮罗郡主道:“许长生,郡主,平定河州乱党,剿灭刘宝,亦是惩奸除恶、积累功德之举。我决定,与你们同往。”

  许长生和郡主闻言,皆是一愣。

  女侠解释道:“河州乱党罪行累累,枫林城惨案更是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