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80章

　　少数是在迁移过程中表现优秀，赢得他人信服的后进者领袖。

　　但话到了嘴边，艾尔忽然意识到，不管外表如何血脉如何，在所有人，不管是埃斯塔利亚人还是野兽人自己，都把他视为后者的“一部分”和“象征”。

　　埃斯塔利亚人把男孩当做野兽人，野兽人把男孩当做狂热的领袖。

　　哪怕前者现在完全依庇于他的麾下，但客观角度来看，他们依然还是“盟友和盟友”而不是“盟主和仆从”的关系。

　　就像帝国和矮人，矮人和精灵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直接插手对方内政，还是涉及到上一任国王遇刺的情况.....

　　他们可以在战场上为了彼此战死，但一个文明，一个种族的传统和内政，很难被外人所干涉。

　　所以在代表们再次对花与剑与圣杯骑士团的事情做出义正言辞的表示：

　　不管如何，这些骑士依然对城市亲王的遇刺有极大嫌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主动到比尔巴利去，接受北方议会和战争大导师的问话（讯问）以洗脱（或坐视）罪名。

　　艾尔也是此刻认识到了两件事：

　　第一，虽然背井离乡，非常狼狈，但埃斯塔利亚人并不是完全就从属于他，就算双方战力有巨大的差距，只要艾尔还要维持一个“部落王国友好”的表象，就不能像家长、老大哥那样去操控。

　　第二，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按照艾尔的计划来。

　　艾尔能让自己的子嗣、部下们认真负责的去实施他的命令，按照他的吩咐来，哪怕这个命令本身并不合理或意味着危险。

　　但对埃斯塔利亚人来说，他们有自己的传统、尊严、统治体系。

　　也许会尊重，但不一定听从你的建议。

　　甚至尊重也许也只是表面上的，更大可能是形势所迫。

　　艾尔还记得自己刚刚解除了维灵之围，大破数万绿皮之后，维灵议会里派出的使者就敢让他别进城，最好是就地修整一下立刻西奔去支援玛茹斯，把他当雇佣兵使唤的傲慢和羞辱。

　　虽然事后维灵议会做出了诚恳的道歉和补偿，并澄情了此事纯是“一小部分”愚蠢排外，担心部落的盟友会影响到他们势力产业的蠢人独走所为。

　　但艾尔自然不会全信这套说辞。

　　难民的代表们表现出了坚决的态度，不肯在关乎国体的大事上松口。

　　艾尔揣测也许这些人是担忧，他们在这里做出决定后，事情传到北方议会上，那个目前埃斯塔利亚人王国的中枢，会对此不满。

　　他们逃离了城市，随着部落迁入森林中避难，能带走的大部分都想方设法带走了，但依然损失巨大，唯一的指望就是恢复之后，能靠“找到盟友”“保护人民”等等功绩在未来替自己谋取利益。

　　但涉及到国本的大事，可以说埃斯塔利亚人目前的一切灾难都是从亲王遇刺而开始的，自然不敢轻易开口，这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表现出坚决的态度也是为了堵住艾尔的口。

　　本来艾尔计划的是，提前和代表们通气，把这事一点一点的传出去，做好铺垫。

　　然后举办一场宴会欢迎“来自巴托尼亚的侠义骑士友军加入共同抗击绿皮匪徒的同盟”让平民们吃饱喝足开心一阵，然后公开此事，亲王遇刺的凶手已经找到啦巴拉巴拉，正是一百五十年前掀起灾难差点毁灭南方王国的斯卡文鼠人刺客！（平民：什么玩意？）

　　这些肮脏卑鄙恶臭邪恶狡诈恶心污秽，反正要用世界上一切负面字眼去形容的邪恶种族，暗杀了我们敬爱的城市亲王，栽赃到骑士们身上，挑起邻国矛盾、南北对立，又帮助绿皮入侵埃斯塔利亚！

　　万恶之源，罪大恶极！

　　所幸我们英勇诚实善良巴拉巴拉.....的骑士朋友，被误会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努力想要帮埃斯塔利亚人找到真相，最终经历千难万险，成功抓住了那活卑鄙的鼠人刺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将它们杀死，为亲王报了仇，为埃斯塔利亚人报了仇，为自己洗刷了冤屈！

　　普天同庆！

　　......

　　以上。

　　艾尔觉得还可以，既能把花剑圣杯骑士的投效圆过去，以免后续出现问题，也能同仇敌忾，团结一波人心。

　　然而在一开始就被卡住了。

　　男孩叹了口气，血誓兄弟会的一名青年军官走到他身边，躬下身说了些话。

　　代表们看着军官，表情不一，思绪纷纷。

　　这些改变了对米尔米迪亚女神的信仰，皈依部落“血母”的军官，本来和他们之中不少人有差不多的出身和地位，最近在难民中开始慢慢发展起来的改信思潮代表们自然知晓，但因为人在屋檐下，靠着别人的刀枪，吃着别人的粮草，所以没人吱声。

　　对信仰问题最看重的米尔米迪亚牧师们也因为被艾尔明里暗里折腾了一番，现在已经不成气候，最坚定的那些人也只能坚持每天自己去布道传教，鼓励一下人心，收效甚微。

　　代表中改信的人很少，议员贵族出身的基本没有，不管怎么样，战争女神———在亲王遇刺前，已经有些地方教堂开始将这个头衔升格为统管南方王国一切一切的“南方女神”信仰才是王国正统，他们还期望以后能得到更多的利益，继续向上爬，自然不敢做出不虔诚的事来。

　　所以代表们对这些“忽然脑子一抽”改信部落神明的军官们，看法或多或少有些复杂。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这是艾尔，给他们所有人都准备了的道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马娘回来啦！.....诶？

　　艾尔代表们在这事上咬死不松口表示遗憾，也认同。

　　他把自己的位置摘出去，作为埃斯塔利亚和巴托骑士之间的仲裁方，同意代表们要求把这事上诉到北方议会决断的想法，同时也表示骑士们远道而来，先救援了难民，后屠杀了斯卡文鼠辈，如今来投也是为了一同对抗绿皮，所以不宜过激行动。

　　如果之后确认其属无辜受冤，那么极有可能破坏了和巴托尼亚盟友之间的关系，如果因此不能得到后续的援军.....

　　艾尔看起来是把这件事这么揭过去了。

　　然后话头一转，提到目前部落面对的困难上。

　　他之前没用上的情绪现在用上了。

　　艾尔诚恳的向难民代表们阐述了目前他们遇到的困境，救回来的难民，还包括这段时间不断从各地逃难，避开了游荡的绿皮躲入匹娜森林中的队伍，人数已经大大超过了以目前的产出所能承受的极限。

　　尽管一直在不断建设新的驻地，开拓猎场和田地，但粮食储备始终在肉眼可见的下降，现在一个难民平均能领取到的口粮已经比最早那会削减了将近四分之一。

　　艾尔倒完苦水，看着代表们各个愁容满面———哪怕是装也要装出样子来。

　　立刻趁热打铁道，提议再朝外开拓十五个定居点，每个定居点八百到一千人。

　　部落会派出战士帮他们完成前期工作，让他们组建起狩猎和采集的队伍，后续的物资需求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满足，部落这边只能提供一点帮助。

　　这项决议难民代表们都没什么意见，通过。

　　然后他们开始内部讨论管理权的问题，艾尔安静礼貌的等在一边，没有插嘴，等他们讨论了一会才找机会接着说道：

　　“之前关于物资分配的问题你们做得很好.....这事部落人实在很头疼，以后给难民分配物资的任务就全部交给你们算了。”

　　“我还是更喜欢在战场上和绿皮硬碰硬，统计这些东西实在令人心烦。”

　　艾尔假装没看到很多难民代表们先是一愣，然后克制不住喜悦的表情，假装埋怨，把这个给衣冠楚楚的议员代表们挖好的坑又加深了几分，看着他们乐呵呵的往底下钻，自掘坟墓。

　　随后大手一挥，就带着代表们去储备地，打开仓储，召集周围的劳动力搬运东西，提前发放三天的口粮。

　　一片歌功颂德，感谢女神的声音，至于这女神指的是谁，艾尔也懒得去关注。

　　之后的事他就没有继续掺和的打算了，米莎回来之后，人马娘就带着怒角军锋出征，没什么目的，就是一路狂飙，将沿途大大小小的危险扫荡了一番，给后面的开拓铲平地基。

　　今天回归，通过赐福可以知道她已经到部落外边了，艾尔想立刻去迎接。

　　估计以后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都要和养母贴贴，这边的安排也要至少再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初见成效，把事情交给子嗣和参谋们，艾尔骑上狮鹫娘果断转进了。

　　难民中施法者稀缺，因为此前斯卡文刺客们专门盯着这些对象暗杀，加上三座城市并不多么繁华重要的缘故，少数的施法者也大多资质平平普普通通，艾尔将他们抽调集中，借口组成战斗法师部队南下驻守，应对绿皮威胁。

　　实际上是借助此前通过女猎人和艾尔搭上了线的“学者议会”全知信徒的力量，通过林地施展了一个庞大的法术仪式，将埃斯塔利亚人的施法者全部困在了幻境之中，周围由最精锐的野兽人斥候们监管。

　　同时全知法师们利用艾尔的气息侵染着法阵，正在不断腐化，侵蚀这些施法者，除了主动挣脱和外力苏醒外，他们自然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可能：

　　已经变成了全知者信徒。

　　奥秘和无尽之蛇的追随者。

　　所以艾尔麾下的萨满和施法者们可以毫无阻碍的，用各种方式监视这群在艾尔现在目之已经半只脚跨到“满脑肥肠无一是处”界限的议员代表们，确保事情不会超出艾尔的掌控，甚至必要时刻可以采取激进手段。

　　他向欢愉娘请求的黑暗力量所带来的放纵之欲也已经如跗骨之蛆般，缠上了那些贪得无厌，渴望种种欲望的人，使他们的欲望无法自制的增长、膨胀，变得愈发贪婪和肆无忌惮。

　　目前看来已经初见成效。

　　通过慈母赐福看到的，这群人身上的黑暗在不断的增长，他们在给世界，给更多人带去苦难。

　　艾尔能隐约透过联系，感受到自己那仁慈博爱，承受着世界苦难的慈母神对这世界上不断增长的丑恶和伤害而产生的悲伤与痛苦，他几次都涌起尽快动手，斩断虫豸，统合难民的冲动，又被理智强压。

　　还不是时候。

　　他一手操纵，扶持起来的苦难和黑暗在短暂生长，但他所带来的秩序与光明会千百倍的持久！

　　血誓兄弟会的成员留了下来，虽然他们皈依了血母，但严格意义上还是人类方，也能勉强被后者的权力阶层接纳，艾尔在这点埋了个钉子，让兄弟会军官们也负责一部分物资的分配。

　　同时配发物资的同时也肩负传教的职责，目前还算有成效，平均一天能多出一百来个愿意祈祷一番，嘴上喊“四母保佑”的泛信徒。

　　兄弟会对艾尔有着被信仰固化了的忠诚，可以做很多野兽人目前不适合的事，也不容易受到抵触。同时，他们虽然依然保存着各自的情感、欲望、需求，但一切都要屈居于艾尔的命令之后，完成永世神选的指示会不打折扣的去奋力。

　　相信对比起在黑暗力量的影响下，正在快速堕落，把自己吃的满脑肥肠同时又高高在上的难民代表们，“朴实淳厚”的部落人，以及尽心尽责，毫不贪婪克扣的兄弟会成员，会很快得到难民们的热情拥护。

　　......

　　狮鹫在低空盘旋了一阵，艾尔找准机会鼓起勇气从狮鹫娘的背上扑了下来。

　　人马娘光速的将长戟插到地上，双手伸出一把将男孩接入怀中，顺势放在了自己背上。

　　艾尔安稳的落坐在马背上后才呼出一口气，略感刺激，张开双手揽在养母的小腹上，胸膛贴合她冰冷的盔甲。

　　“就像你离开了很久一样。”男孩抱着养母，忽然小声在她身后说道。

　　一人一马的身高差距注定以艾尔现在，坐姿是不能做到“贴近耳边”这种姿势的。

　　“我，我也这么觉得。”

　　阿丽娜的声音微颤，扭过头，目光火热的盯着艾尔。

　　男孩双腿不由地夹紧了马身。

　　虽然能通过赐福一直和马娘联系，但从艾尔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开始，还是第一次和他的抚养者，保护者，爱慕对象，人马娘阿丽娜分开这么久。

　　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每天都要和人马娘搭建精神链接，聊天，或只是通过观察战场，看着她在战斗中狂飙突进，碾杀沿途之敌的暴力英姿。

　　然后把这份想念，化为热切，加倍的在羊妈、羊女、太太、克劳迪娅和安身上洩出来。

　　把大量粘稠浓厚的白液注入到她们体内，或者恶作剧似地洒在她们身上，看着她们无奈但为了不浪费掉互相帮忙着处理掉。

　　然后艾尔继续想念人马娘。

　　她的狂气、她的主动、她的娇羞、她的强壮......

　　人马娘能给艾尔带来一种，哪怕身边万军环伺，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安全感。

　　“最近没什么事了吗？”

　　已经进到部落中了，尊崇和敬畏的注目多了起来，人马娘转回头，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是的，现在的话没什么事做了，等到‘那件事’解决，我才会再开始考虑外扩。”

　　“其他事情的话，现在有米莎她们帮忙，我是轻松许多了！”艾尔稍稍雀跃。

　　那天被羊女们突然袭击颓废了一天后，他确实连着努力了好几天，晚上休息也都是分开太太的大腿，挺身刺入，毫不压制，尽快解决战斗。

　　现在事情差不多弄完或丢个牛牛去做，人马娘也回来了，艾尔倒是挺高兴，看来这段时间能稍微摸摸鱼。

　　学者议会和萨满们一起，借助四神的赐福，帮助他激活了匹娜森林的地脉能力，他的部落现在可以使用地脉和根须实现快速跨越，也就是类似游戏里打洞穿越障碍的能力。

　　艾尔考虑是不是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几天假。

　　“那么.....”

　　半人马养母拖长了话语，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

　　她已经憋够久了。

　　唯一能诱惑到她的养子还不知觉的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将他的温度，气息、存在，无时无刻不传染至她心身。

　　也许艾尔曾经吐槽的没错。

　　他的人马养母。

　　是色色和怒怒双重神选！

　　而毫不自知接下来命运的艾尔，就像一个误入教堂，被好心的大胸修女姐姐找到，牵着手带到地下室里“照顾”的小男孩；或者救下即将化形雌性大妖怪的人类小男孩，对方想要回报他一个愿望，小男孩却天真的说“想成为大人”，完全没注意对方那瞬间从被捕食者化为猎手的，发现猎物般的目光。

　　就这样，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艾尔，和他最最亲近最最信赖的养母人马娘，一头钻进了共同的小屋里。

　　出口被忠诚的近卫和仆妇们牢牢把守着，没有任何人能违背王帐主人的意愿闯入进来。

　　艾尔！

　　“危！”

第一百一十七章：与人马娘的初次深交

　　本章节有风险内容，作者大大正在修改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威尔，和先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