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哼,”华法琳咬了一下阿卡多的手指,表示抗拒,又舔了一下被自己咬过的地方,算是安慰。
她咀嚼着浆果,把脑袋埋在阿卡多的怀里,甜滋滋的味道让她满意虚起了眼睛。
自然而然的,阿卡多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将它梳理得整齐。
大概是什么时候起,我将这名同族视作了“家人”,或者说...“妻子”?
半年前。
石屋外,两人搭建着简单的烤炉,趁着秋天,准备烤点松果吃。
华法琳小口喝着从村镇里找农户换的劣质米酒,喝不醉,但酸甜,足够化解烤松果的油腻。
毫无征兆的,她抓住了阿卡多的手,“我喜欢你。”
没有躲闪,没有羞涩,只有积累了十一年的情感在眼底里喷薄而出,像是汐斯塔海岸线上的火山,炽热、滚烫。
阿卡多并没有诧异,同居了十一个春秋,他早已习惯了华法琳的存在,习惯了有人会在你忙碌时递上一盘切好的水果,或是一碗热水。也习惯了这个和自己共同研究医学的女孩所带来的一切便利。
印章的味道早就淡了,但她的血液,她的......
仿佛是要为新的开端增添仪式感,阿卡多笑着,低声问她。
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我试着克制过了。
华法琳小心翼翼地环抱住阿卡多的脖颈,没有被拒绝,她坐到了大腿上,仰头去轻吻他的嘴角。
阿卡多环抱住女孩,咬住她的唇瓣,回应着她的热情与爱。
没有更多的理由吗?
华法琳那对瑰红色的眼眸泛起水雾,朦胧,像是一个清晨睡醒的玫瑰。
我们两个都是背着重壳行走的人,
我们的天空也不总是那么晴朗,
而我已经被你的理想拯救了不知多少次。
血魔在过往,现在,未来会遭受数不清的冷眼与歧视,他们沉浸其中,反而乐此不疲,变本加厉。然后彻底畸形。
战争来来去去,我已经没有朋友了。
华法琳拥抱着阿卡多,默许他的予取予夺。
手掌抚摸着细腻纤细的大腿,向着内侧,向着深处探索。
肌肤渐渐泛起了红晕,呼吸变得急促。
女孩又一次主动吻上了血魔。
石屋里,她沙哑着声音,“阿卡多。”
“阿卡多......”
“我在,”阿卡多摸了摸她的脸蛋。
“我又想要了。”
“嗯。”
他抱起华法琳,走进了两人的卧室。
至于华法琳曾经睡觉的地方,那里已经彻底沦为了储物间。
阳光正盛,春天是一个万物繁衍的季节。
(无上限悬赏还剩最后4天,别怜惜我哩,快砸死我,现在一章欠债都没有,我都没动力加更哩。)
(另外,这里省略的ff0老师的XX记录可能会在本书的全订群里放出,大概过年的时候才有空写。最后汇报病情:离出院还差几天。)
084.痛,太痛了
(《083.血魔陷入爱河》被禁了,该章节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糖,与本章节有极多承接,跳过可能会对阅读体验造成一定的影响,已经发在了读者群里,没看的可以加群去看。另外,本章感情基调与前文021章呼应,如果有疑惑,可以调回去看看021章的前400字。)
月光如水银般流淌在林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丝也是银白色,像是正月的飘雪。遍地是枯叶,遍地是枯朽。两只棕红色的松鼠老了,毛发秃了,躺在树洞里奄奄一息地等待天亮。灌木丛也苍老了,青春被时间从它的身上彻底剥夺。伤痕累累的蟒蛇在枯叶堆里,它看到了几枚松果,斑驳的竖瞳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榆树旁立着木牌,曾经每过一次冬天,都有人会在上面刻下一刀,风吹雨打无数个昼夜。溪水依然潺潺,华法琳洗干净衣服,提起木桶离开了。她看了一眼木牌,上面的数字永远停在了“46”,四十六年,是她和阿卡多生活在一起的岁月。
华法琳抬头仰望那空空旷旷的森林。风在轻抚枝叶,潮水般哗啦啦地响,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出无边无际的愁和哀,心情渐渐哀恸,就想着在这里闭上眼睛睡觉,会有一位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在稍远处架着火堆取暖。
森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华法琳提起木桶,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回到了石屋。
将近半个世纪的时光,把这座曾经是两位血魔一砖一石垒出的住所也变得无比沧桑,屋顶坑坑洼洼的,墙壁掉了皮,黄铜制的晾衣杆褪尽色彩。篝火凌乱着,好几年也没人打理,只是潦草点燃,旺盛着潦草的火焰。
衣服挂在了晾衣杆上,随着冬日的冷风飘动着。
这样啊,冬天到了。华法琳在墙角捡起一只冻死的羽兽,丢进了篝火。自从那个人走了,四季仿佛随之模糊。
又是一年冬天,阿卡多会在哪儿呢?穿着怎样的衣服,吃着怎样的食物......他有想念过我吗?
华法琳走进屋内,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桌前,拿起一支试管轻轻摇晃。
“杂菌状态都不太好,看来天气是冷了,去篝火旁走两圈吧。”
“阿卡多?!”华法琳猛地转头,屋子里只有她孤身一人。
她原地呆愣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走到了屋外,在篝火旁就着暖意唤醒那些菌落。
顺着四十六年的记忆、十几本破旧的手札,她继续着阿卡多的研究,整理那些草药与试剂,把它们装载成册。
华法琳披着一件有些陈旧的白大褂坐在桌前,伏案疾书,直到匆匆瞥过一眼积满了灰尘的窗户,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动作,和那个离去的血魔,是如此相像。
因为爱,所以活成了他的模样......
她放下了笔,忽然不想继续了,心里有疲惫感涌上。
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床榻空空荡荡。
篝火就任它在屋外烧着,晚风支支吾吾地吹着哨。
黑暗里,传来了轻轻的呜咽声。
华法琳紧紧地抓着床单,泪水浸湿了面颊。
她早已熟悉了阿卡多在身旁,熟悉他的体温,熟悉他的气味。
但现在,有无数个夜晚需要她独自面对。
那些夜里下意识地环抱,永远只是寒冷与空旷。
她捏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一枚银白色指环暗淡无光。
这是阿卡多留下的废弃的抑制器。
自从那个雪夜,他离开了石屋,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些指引了方向的理想,承诺了未来的誓言,尽数落在了虚无里。
留下的只有满箱子的笔记与手札,还有这枚小小的戒指。
华法琳把它戴在了无名指上,她只剩下这个了。
投入的爱越多,每一份都会在离别时化作一把把刀子,撕开心防,切得血肉模糊,千疮百孔,每一份的幸福都会化作痛苦。
长生种的爱情本该是直到永远。
但华法琳面对的,只有永恒般的思恋与悲恸。
泪水,落在了卡兹戴尔的寒冬。
落在了罗德岛的甲板上。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向自己。
“阿卡多......”颤抖着,华法琳低着头,念着他的名字。
“......”阿卡多看了她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仿佛是力量都在顷刻间被抽离了身体,华法琳扶着墙壁,瘫坐在原地,泪水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时间摧毁了太多的美好。
一个世纪的离别,再忠贞不渝的爱情也会被肢解殆尽。
如果当时追了出去,或许,就不会失掉他。
085.小小魔王阿米娅
两位血魔只是擦肩而过。没有引人瞩目。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
都是为了理想而选择放弃一段生活的人......但很显然,华法琳放不下。
她后悔做错了选择,这后悔得太晚,阿卡多在那场雪夜里远离了卡兹戴尔,远离到怎样追逐也无能为力。
不过是因为一场梦。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阿卡多却是久违的陷入了梦境。
没有梦到死魂在哭嚎,也不是光怪陆离的奇思妙想。
他站在整洁的街道上,头顶是漆黑的“苍穹”,半透明的蜂巢型网格遍布着,亮着微弱的荧光。
那是......太阳?
阿卡多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光源,它炽热,并且光芒万丈。
银发的小女孩从他身边路过,“大叔,你在看海吗?”
这里,是在海底?
阿卡多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灰扑扑的,握着一柄刻刀。
在他的身前,立着一座未完成的雕像。
女孩绕着雕像走来走去,“这是那个喜欢出席电视节目的执政官。”
“可以拜托您把它做完吗?”女孩凑在雕像旁边,她似乎很喜欢雕塑。
“当然可以,”阿卡多悚然发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出言答复了,然后按住雕像,手里刻刀转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娴熟地雕镂着人像的服装。
“想要买下它吗?”“阿卡多”一边完成自己的作品,一边询问着旁边的女孩。
“如果可以......”女孩学着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但我没有那么多钱呢。”
“艺术从不以金钱衡量价值,”“阿卡多”开朗地笑着,“难得遇见像你这样喜欢雕塑的小孩子,象征性地给一点就行。”
“哈,”女孩挑了挑眉毛,从口袋里拿出十几枚硬币,“不准反悔哦?!”
“......”“阿卡多”正要说些什么,街道上忽然有刺耳的警笛声作响。
半透明的穹顶变作了深红色,广播里响着陆地上从未出现过的语言。
“检测到海嗣入侵,即将进入军事......”
梦境戛然而止。
阿卡多的脑海里多出来一大堆关于“阿戈尔”的信息,但也仅仅是让他了解到这个国家的存在。至于更详细的内容......就像是被人为掐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科学,能让一个文明强大到怎样的地步,亲眼见证总会有所体悟。
阿戈尔人的科技甚至创造了一个陆地国家的繁荣——伊比利亚的黄金时代由此诞生。
血魔行走在廊道里,目光飘忽。
羽毛笔戳了戳他的手掌,“父亲大人和刚刚那位小姐认识吗?”
“认识。”
“是很亲密的关系吗?”羽毛笔有些刻意地询问着。
“......”阿卡多拍了一下自家养女的脑门,“问这个?”
“只是有点好奇,”羽毛笔蹭着他的胳膊,小声嘟哝。
“以前是,”阿卡多说出了让她松了口气的话语。
很明显能感觉出开心呢......血魔寻思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少教她所谓爱情的合理对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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