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赚来的脏钱,想必有相当多流入了龙门的财政吧。
那,下城区的居民呢?
那些无辜的孩子呢?
该死!陈晖洁忽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知道的越多,越能明白自己的无力。
她打不过黑蓑们,甚至拔不出......这把剑。
她想到了自己侧腰挂着的赤霄。
黑暗的规则,陈晖洁必须承认它对于龙门的发展在短期里是有利的......但假如是20年后,30年后呢?这座城市会越来越病态,上城区和下城区会真正的被区分成人间和畜类养殖地。然后迂腐滋生、罪恶蔓延,龙门建设以来的自由和美好憧憬彻底变成了笑话。行政滞缓,经济漏洞比比皆是,这一代的黑蓑已经老了,他们带着力量进了坟墓,腐朽的龙门要由谁来守护?
难道是那些大企业家?
一想到这里,陈晖洁就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寒。
但紧接着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无能为力与彷徨失措。
【记好了,规则依靠暴力存续。在没有掌握足够的力量之前,玩弄任何的计谋,都不过是戏团小丑的拙劣表演。】
阿卡多曾经说过的话,被她所想起。
如果要打破规则,就必须要用绝对的暴力手段......
陈晖洁忽然调转车头,冲下高速路,直奔卡巴克络实验室。
她要去找阿卡多,因为他是最懂得使用暴力破局的人。
自从被暴揍了一顿之后,陈晖洁从魏彦吾口中得知了他的历史身份,并且为此查询了相当多的史料。
即便那些历史文献所记载的内容都相当模糊且残缺,甚至带有记录者的强烈主观情绪。
她还是能隐约看到那段尸山血海的岁月,无数硝烟弥漫的峥嵘里,喊杀声夹杂着炮火轰鸣,血魔手持兵刃,一步步地登上了尸骸堆砌成的荣誉殿堂。
“所以,你想学?”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阿卡多转过身来,关掉焊枪,摘下护目镜,看向陈晖洁。
“是......”警司低声说。
“知识不是免费的。”阿卡多冷漠地提醒。
“我知道,”陈晖洁深呼吸,竭力思索着自己能支付的事物。
“好了,穷学生,”血魔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些恶意,“给你一个机会......来玩个游戏吧,大概是闯关类型,如果你能通关,那些你想学的东西,我都可以教你。”
阿卡多猩红的眼眸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响指。不知何时,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上已经摘掉了戒指。
陈晖洁抬头看向血魔,正要开口说话,她的表情却呆滞住了。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实验场的光景,研究员也不见踪迹。那是巨大的城墙,没有砖石堆砌,便是浑然一体,仿佛山峦天堑。
城墙上满是炮弹爆炸留下的伤痕,天空里炮火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那些高卢人又来了!”有人在耳畔用萨卡兹语高喊。
“石翼魔的王庭呢?快去拦截那些炮弹!”年轻的将军急促地追问。
“我们的战士伤得太重了!”有老者答复,他的神情里同样写满了焦虑。
“巫妖们还能施法吗?”
“能,我们还能再挺一轮,”有断了腿的萨卡兹走来,他用法杖拄着,两名护卫在身旁亦步亦趋。
“报告!”有哨兵跑来,“南边的粮仓被莱塔尼亚的法师团袭击了,带队的......是巫王的候选人!”
“东边的话,大炎也有军队入境,”一名鹿首的巨人说。
“温迪戈,你们能应付大炎吗?”
“当然!”答复的,是铿锵有力。
“血魔王庭来解决莱塔尼亚的法师,”有儒雅的少年说,他的身上沾着不少血,左边的衣袖空荡荡的,显然是断了手。
“那就拜托你了,新的血魔大君。”将军沉重地说。
少年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陈晖洁”,“阿卡多,带上你的奴仆们,我们该出发了。”
“......”
陈晖洁不知道如何作答,沉默着,长途跋涉,直到天空被莱塔尼亚人的法术渲染成五彩斑斓。
她不是血魔,也不懂血魔的巫术或法术。
她能使用的,只有从魏彦吾那里学来的剑招。
没有赤霄,也没有机床开刃的战术剑。
握在手中的是最为简陋脆弱的铜剑。
拿着这样的武器,我能打赢他吗?
陈晖洁看着远方山岭上站着的卡普里尼族男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然后刺目的火光从他手里的竖琴里喷吐而出,像是惊涛骇浪,席卷向大地。
断臂的血魔大君早已准备好应对的法术,将它撕碎,他愤怒而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晖洁,“阿卡多,你还在这里愣着?!”
无形无质的诅咒从远方的法师们口中念诵出。
陈晖洁死了。
她不是阿卡多,也不是血魔。她的力量在这样天灾般的战斗力,显得是如此的孱弱。
然后一切都回到了出征的初始。
她一遍又一遍的死去,一遍又一遍地看到周围的萨卡兹死去,看到他们那包含期待以及悲恸的眼神。没有人死于绝望,从始至终他们都相信这场战斗的必然胜利,因为“阿卡多”就站在这里。
他们在拯救卡兹戴尔,拯救自己的国家,然后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我呢?
陈晖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出了赤霄剑术。
在这古老的战场里用了无数次。
拔刀,泪锋,奔夜,扬眉,绝影,云裂,天瞠。
这是她所掌握的7式剑诀。
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之间磨练。
直到剑气纵横沙场,扫碎烈火,撕开诅咒。
陈晖洁在血魔大君的竭力辅助下,将那位巫王的候选人打成重伤,莱塔尼亚的法师团失去了引领法术的指挥者,被杀得节节败退。
她回头看向遍地尸山血海,恍然。
原来,所谓胜利就必然伴随着相称的代价。
有泪水顺着陈晖洁的眼角滑落。
她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握上了赤霄。
强烈的高温在源石工艺锻造的剑刃上激发着。
从未在她手中分离的剑鞘融化了,一滴滴铁水落在了地上,发出滋滋声。
那剑是鲜红如血,赤红如眸。
陈晖洁低头看向自己的新搭档。
“你好,赤霄。”
“我们一起来拯救这座城市。”
至暗时刻,来群里烤烤火吧
又大静谧了,难受。
我下周5就上架了,给我整了这一出......
正好寒潮也来了,读者们都来加加书友群吧,黑暗里烤烤火,取个暖——至于用什么来烤火......过几天就要开始写年小姐的涩涩了,咳咳。
书友Q群号:704904613
037.司岁台被挂上天台
骄阳正盛。
赤霄燃着火。
陈晖洁在高楼下向权威发起挑战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目击者的眼中。
不知是怎么了。
那背影竟是耀眼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视线。
分不清究竟是阳光灿烂还是那一抹心灵璀璨得无法直视。
自惭形秽。
龙门不会因为一个年轻警司的冲动而改变,但终究是埋下了变革的火种,迟早会燃烧,将那些肮脏焚尽。
*
忙碌了一天,羽毛笔全身上下都是汗。
空调可没法顾及到宽敞实验场地的每一处,东奔西跑地转移器材、指挥实验进行,让羽毛笔是又热又累。今天的研发进度达标后,她就忙不迭地冲进自己在私人办公室里设置的浴室。
清澈的水流顺着美好的身体曲线流淌向下,经过挺翘的OO,落向皎白平坦的小腹,落入了无人深究之地。被重力吸引着,走过笔直而略有起伏的腿部,最后顺着那对精致的小脚丫而落在了地面。浴室里仅留着一个小小的排水口,羽毛笔的脚边积着一层薄薄的水洼。大概这就是万有引力的物理现象。可以为题书写论文了。
洗完澡的羽毛笔,心情格外愉快,换上夏季清凉的装束,钻进跑车,开始往酒店驶去。
通讯终端的屏幕亮起,同事们纷纷用电子邮件发来祝贺。
【乔伊丝不喜欢咕咕咕:羽毛笔小姐,生日快乐,(一串代码刷新)o(^_^)o。】
【赫默今天吃什么:羽毛笔小姐,生日快乐哦~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已经委托酒店侍者送到你的房间门口了。】
【雾尼&福金:大小姐,乌鸦向您献上祝贺(该邮件浏览后自动销毁)。】
【......】
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羽毛笔把车开进酒店的地下车库,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愣神。
父亲大人应该还在工作吧,她坐电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穿过门口堆成小山的大大小小的礼盒,打开房门。
客厅里没有点灯,窗帘也拉着,黑漆漆的一大片,但在羽毛笔走进来的那个瞬间......
客厅顷刻间亮堂了起来,阿卡多站在客厅中间,他的身前摆着一张折叠桌,桌上是奶油蛋糕,蛋糕上面还立着Q版的羽毛笔奶油塑像。
血魔冷着脸,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生日快乐。”
他轻声说。
羽毛笔没有动作。这是阿卡多第一次跟她说出“生日快乐”。
在此之前,她只是会在每年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份礼物配合着贺卡,像是养父在履行抚养的义务。
羽毛笔一直都以为,阿卡多并不待见自己的出生,因为她的亲身父亲曾经毁掉了他筹备了很久的大项目。
胡思乱想间,血魔切下一块蛋糕,用纸盘子装着端到了羽毛笔的面前。
“你又长大了。今年你成长了很多,但还不够,现在你是16岁,努力去拿到一门学科的博士学位吧。”
阿卡多摸了摸羽毛笔的脑袋,“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你也很有天赋,好好钻研一下吧。”
羽毛笔红透了面颊,她低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
正因如此,她没能看到,血魔那素来冷漠的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一抹为不可察的笑意。
就连他也必须承认,自己的女儿是十足的优秀。
......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几位医疗集团的企业家天台上一跃而下。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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