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我真的要担心死了,赶快叫罗德尼御医来看看格蕾丝殿下的身体。”
格蕾丝有些诧异,原来的第五皇女格蕾丝居然是仁厚之人。
金色马车的车窗拉开,维多利亚冷艳的脸上露出调笑的笑容,
“真羡慕呀,我们格蕾丝真受欢迎呢,有这么多人喜欢格蕾丝,真让我有点嫉妒呢。”
格蕾丝歪了歪头,眉心紧蹙,维多利亚温柔一笑,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了……那我先走了,不要太想皇姐哦~”
她一边对着女仆们挥手,一边吩咐道,
“嗯,身体没事,先带我去寝宫,我想换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给这位阿芙洛小姐端上红茶。”
“还有准备一套干净的被褥,以及适合阿芙洛小姐身材的衣物,今晚阿芙洛小姐要在这里与我同寝。”
人群之中出来一位漂亮且清秀的女仆,白发蓝瞳,她与寻常女仆不同的在右胸口住系有黑白蓝三色的丝带。
丝带的材质极好,仿佛是为了彰显身份一般特意佩戴于此。
她微微屈膝行礼,语气尊敬,“是,格蕾丝殿下,请随我来。”
这大概就是贴身女仆吧。
格蕾丝跟随着她一路穿过一层的大殿,绕过二楼旋转的红木走廊,最终在羊绒地毯铺平的走廊尽头,抵达了格蕾丝的卧室。
寝宫并不似想象之中那般奢华,而是有一种女性简约之美。
在寝宫的中间是极为一张豪华舒适的白色鹅绒大床,左边是以层层书架构建的墙壁,右边则是宽大的阳台和一张简单的梳妆台。
让人觉得茅盾的是,在梳妆台的右边居然有一架巨大的黑白钢琴。
似乎原来的格蕾丝小姐喜欢文学和音乐,对于政治斗争丝毫不上心。
只不过生在皇家,如果没有向上爬的念头,运气好遇上明君,倒也能安稳过上一生。
但如果遇上心胸狭隘的君主……争或不争都是最大的罪。
身后的贴身女仆轻声地寻求格蕾丝的意见,“格蕾丝殿下,我先去准备今晚的被褥。”
“去吧。”
在得到首肯回答后,女仆轻手轻脚地离去,吱呀一声,纯白的大门合上。
在这充盈着淡淡少女清香的寝宫里,又只剩下了阿芙洛和格蕾丝两个人。
格蕾丝转身,却发现阿芙洛向后退了两步,眯起眼睛进入备战状态,警戒地看着自己。
“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表情?”
她用手拍着胸脯,眉头紧皱,态度十分坚决地说:
“格蕾丝殿下,我不管今晚你有什么想法,我希望在我们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说着,她用白皙的手在二人之间,用力地划了一条线,锐利的眼神似刀,仿若有人一旦越过将会被刀剑刺得鲜血淋漓。
“谁都不允许越界,我希望进宫来是来调查兄长被诬陷一事,而不是有关于肮脏欲望的其他事情。”
嗯……说实话,就算是阿芙洛脱光了在这里跳裸舞,格蕾丝也没什么想法。
她从来不期待来自任何人的温暖,自然也不会产生任何有关亲密的无端欲望。
格蕾丝恢复了如雪般的清冷,不为所动,只是用毫无起伏地声音回答道:
“我知道,但是你今天必须跟我睡在同一寝宫里。”
不是强迫,也不是威胁,只是像陈述某种平淡的事实。
“你——!”
阿芙洛被她的话又一次气到眉毛直跳,她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语气似壮士断腕的英雄般无畏,
“格蕾丝殿下,我不喜欢女性!留宿下来,住在单独的客房里,其实我并不介意。”
“但是和格蕾丝殿下共处一室并且要渡过一晚,这种事情我根本无法接受,我觉得以您的个性很可能会做些有违天理的事情。”
“如果!”
阿芙洛加重语气,使得清冽不屈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里浅浅回荡,
“让我遭受那种屈辱的话,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墙壁之上。”
格蕾丝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一边观察着寝宫,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绝了格蕾丝的请求,
“不行,你必须今晚睡在这里。”
“为什么?”
格蕾丝的目光从一排排有关植物、音乐以及绘画的书籍上掠过,最后转身,停滞于阿芙洛满是疑问与抵触的眼瞳之中。
她没有做出太多的解释,安静而空灵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寝宫里格外清晰。
她说:“因为现在,在这皇宫里,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24.皇女殿下似乎很容易制服呢
阿芙洛不为所动,面若寒霜,她已经被欺骗过三次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轻易相信皇女殿下任何哄骗的话语了。
她冷冷地讥讽道,
“我看格蕾丝殿下和您的皇姐倒是十分亲密呢?”
对了,不止如此,那位格蕾丝殿下的亲亲皇姐,还十分富有攻击性地针对自己。
阿芙洛瞥了一下格蕾丝微微发红的脖颈,刀口划破过的肌肤被魔法治愈后仅留下粉色的印记。
要不是当时自己动用魔法治愈,要是让维多利亚看见,估计一刀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格蕾丝不再与阿芙洛对视,反而是用纤长的食指一下一下划过书架上一本一本棕红色的书侧。
“阿芙洛,我之前教过你了,观察一个人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而是先看她做了什么,再看她想要什么。”
她从中抽出《世界地理大全》以及《魔法基础入门》,然后安静地坐在了窗边上的金丝座椅。
格蕾丝就像是对于吵闹孩子无视的狠心母亲一样,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书籍,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现在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唯有你夜晚与我同寝才最安全。”
书上说,魔法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以及圣级。
而人的魔法天赋在初生的时刻便已经决定了终点。
在觉醒魔力之后,通过魔法水晶球便能够得知这辈子所能触及的魔法顶点。
在十五岁那年如果还没有感应到魔法的号召,那么一辈子只能是平凡人。
很显然,眼下书籍对于格蕾丝的吸引力,远大于阿芙洛。
“不过你可以睡我的床上,那里很暖和。”
格蕾丝简单地敷衍了一句继续埋头看书。
谁要在床上了?!!!
格蕾丝简直就像是年长者随便敷衍小朋友一样。
候补圣女小姐脸颊的肌肉抽动着,被强行压制的怒火仍以微小的火苗保存于心中。
虽然格蕾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
她不敢想象如果与这位喜欢女性的皇女殿下面前共寝……这是否是羊入虎口?
她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更糟糕的行为吗?
而且,共寝也代表着面对杀手,在共同的危险是不得不将后背交给格蕾丝的。
阿芙洛不喜欢这样。
因此,她没有给格蕾丝流露出任何好脸色,反而过分冷淡地嘲讽道:
“那仅仅只是对你而言的安全,以皇女殿下的本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呢?”
重音落在“本事”二词之上,任谁来了都知道阿芙洛是在为项圈控制的事情所生气。
窗外冬日呼啸的风声烈烈震窗,皇女殿下的寝宫异常安静,浅浅的呼吸声以及书页轻轻的翻动声。
格蕾丝安静地坐在宫廷烛灯下,微黄的灯光将她平静的脸颊照得异常安静温和,像是书卷中的文字那般拥有着令人着迷的力量。
“哈……”
她叹了一口气,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冷静冷漠到不可思议。
“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和憎恨都是无用的情感,记住你现在想做的事是什么。”
什么叫做无用的情感?她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阿芙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甚至觉得过于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格蕾丝这样的人,疯狂又冷静,无耻又偶尔、勉强会有一些善意。
前后反差太大了,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的疯子!
真是搞不明白。
格蕾丝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在烈火中炙烤着灵魂,永远也抵达不到幸福的天堂。
也许听到了自己忍耐的吸气声,格蕾丝侧着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像是妥协一般地说,
“如果阿芙洛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所生气的话,我给你道歉好了,以此为交换晚上我会带你去地牢里见你的兄长,怎么样?”
阿芙洛的怒气在兄长的安危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事情有轻重缓和,去见兄长,这无疑是现在阿芙洛最想做的事情。
她睁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向前一步,惊讶地问道:
“今天晚上能见到兄长?”
可她随即又担忧地皱起了眉毛,问道:
“但是你怎么弄到地牢的钥匙以及躲过那些看守的守卫?”
格蕾丝想起那位冷艳的皇姐,在自己失踪的第一时间就能找到“格蕾丝”的存在。
比所有人更快,也比所有人更强……
而维多利亚她那双深邃漂亮的红色眼睛,早就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
幽幽的烛火在书页的翻动里轻轻飘摇,光影明灭,格蕾丝沉声回答道,
“今天晚上会有人把地牢的钥匙交给我们的,阿芙洛,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等待夜晚降临。”
“希望最好如你所言。”
权衡利弊之下,阿芙洛最终打算妥协。
“格蕾丝殿下,之前的事我们暂且不提。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如果想要对我做什么,单靠项圈是无法达成的。”
阿芙洛说着向前一步,她昂首将脖颈上的项圈转了转,仿佛在向格蕾丝表达着——我现在拥有轻松脱离控制的手段。
“你最好拥有说服我的理由,不然……忘了跟你说,光明女神赐予了信徒们反击的权力。”
她说着一步一步走到格蕾丝的书桌前,弯腰俯身,近到在对方猩红的眼瞳里能够看到自己那张写满警戒的脸。
阿芙洛轻声威胁道,“如果你越界的话,我也会很轻易地将您……”
“什么?”
格蕾丝歪了歪头,露出白皙脖颈上粉白的浅浅印痕,看上去毫不在意自己的威胁。
想起皇女殿下半敞开的白皙胸口以及那孱弱的体格,似乎很容易制服呢。
阿芙洛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25.格蕾丝要死了吗?
一旦牵扯到兄长这件事上,阿芙洛似乎就变得容易掌控起来了。
此后,格蕾丝在房间里渡过了一段安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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