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设计师 第304章

作者:远方来

但对于鵺来说,她这边其实也有充分的理由。首先一个理由就是,九夏是世界上第一个举起社会主义旗帜要搞革命的国家,前无古人,在此之前,谁知道这条路究竟是通往什么方向,前面说不定是万丈深渊呢?

而且,出云前些年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新的革命战争,人民已经相当厌倦了。这个时候再度发动革命战争,能得到群众支持吗?

最后一点,出云这个新政府国内,最主要的一股反对势力,是御堂九宗......泉道策是极度不喜御堂九宗的。假如鵺要成立一个革命党,那她和御堂九宗这帮人能合作吗?怎么接触?御堂九宗所代表的,是一批在当年的革命战争中被抛弃的阶级,这帮人是要开历史倒车的,一点也不先进。

因为这种种顾虑,出云便错过了最佳的窗口期。

顾时雪安慰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其实现在赶紧去搞革命也不迟,但你得记住,这件事情,拖不得。”

鵺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给自己的行程安排是,在九夏只停留三个月,实地考察一下你们在东郡、南城、龙城等大城市和广大农村地区的革命建设情况,学习经验之后,就要马上赶回去。”

顾时雪点了点头,道:“你回头可以去我们的军队学校中好好听听课,不仅要学建设理论,也得学军事理论。另外,走得时候,你记得和咱们说一声,我们给你派几个经验丰富的顾问过去。”

鵺笑道:“那感情好。”

顾时雪严肃道:“不过你记住,九夏的革命经验,绝对不能直接套在出云本国身上。两国国情不同,所以你永远不能太听从顾问的话,一定要自己思考,找出一条适合你们出云的道路。我也会如此和我们党中的同志招呼的,我们两党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同志,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

顾时雪招呼鵺的时候,陆望正在给黄妩回信。

黄妩对他颇为信赖,前不久写信过来问他对多党政治是个什么看法,向来黄妩是在考虑往后她这个民主共和党,要如何与九夏共产党相处。

这个问题对陆望来说其实简单,一党执政,多党监督,政治协商嘛。但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路,九夏和西方的党派政治到底有什么不同,那就有得说了。

因为西方进入工业时代比九夏要早很多,老牌工业强国底蕴深厚,掌握了话语权,所以受此影响,哪怕是今天,许多九夏分子也觉得,西方就是比九夏先进,政党政治就是高明。你看,什么君主立宪,什么三权分立,听着就厉害。而且多党派执政,这样就可以互相纠错,避免了一家独大,岂不是美哉?

哼,讲得挺美好。

其实就是放屁。只不过吹得久了,居然连西方人自己都深信不疑,觉得自家就是如此高明。

陆望感觉对西方的这种盲目崇拜也应该好好“祛魅”一下。

多党执政真的比一党执政要高明吗?显然不是,一个国家能否自我纠错,不是看党派的数量,而是要看这些党派所代表的阶级。

以洛伊斯为例,无论是自由党还是社会党,背后站着的全都是资本家,只不过一派属于“old money”,一派则是新兴资本而已。所以两个党派无论怎么争夺,最后利益也只是在资本家这个阶层之间去流动,人民偶尔能得到一点好处,但这就仿佛是人家手指缝间漏出来的一些肉沫沫喂给了狗,人民在这个体制当中,全然成为了被饲养的“票仓”。

你让他们去进行“纠错”?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出发点就不是人民。

而在艾尔瑞等国,政党数量更多,其中确实有一些从底层出发的政党,但是......太过短视,与其说是群众,不如说是群氓。比如艾尔瑞有一个叫“群众力量”的党派,基本上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举个例子,想致富,先修路,于是政府打算在某个落后地区开辟一条新的交通路线,然后“群众力量”就跳出来了:

反对!修路劳民伤财,与其在那种偏僻地方修路,不如拿钱去做点别的事情!

好,那就不修路。那把钱拿去投资教育呢?

反对!学校已经够多了!读书根本没有用!

行,那也不投资教育。那直接发钱呢?

反对!凭什么只有一部分人能领的到钱,要发钱,就大家一起发,我的那一份呢!!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那什么都不做呢?

反对!你的人民在挨饿!政府在干什么啊!!

......就是如此一言难尽。

这一类政党,之所以如此愚

蠢,陆望觉得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盲目,他们缺少理论的指导,能看见社会上的不公,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改变,于是就变成了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

其二,挑动情绪是最简单的,而做实事却很难。这些所谓反对党的领袖,只要站出来说一些“我们的人民在挨饿”之类的话,就能吸引大把的关注,获取无数的支持,一下子被人用选票选进议会里去。

既然我已经进入议会,摇身一变从泥腿子变成上等人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兑现承诺呢?

这其实就和过去的农民起义差不多。农民起义的领袖,大多在稍微有点成就之后,就会迅速腐化,忘记自己的理想。特别是那种,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却看不到更辽阔前景,不上不下的农民起义军,往往堕落得最快最彻底。这和艾尔瑞等国的一些政党,是不是很相似?

另外,多党派通过选举这一类的方法执政,想要让其进行自我纠错,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可笑。两派的出发点和政治立场就不同,对待彼此就仿佛是对待宗教一段一样,在议会当中除了互相攻讦,互相撕逼,制造内耗以外,有什么用处?再说了,踏踏实实做实事,费力不讨好,但用媒体造谣抹黑自家对手,虚假宣传吹捧自己却是很方便的事情。

这种西方的多党政治,本质上只是在加剧内耗,两个党派轮流执政,就会导致一个国家朝令夕改,政策不具备延续性,实在是一种很低效的政治体制。

所以陆望最后给黄妩的建议是,不要执着于“我们是不同党派”这一点,而要抓住两党之间的共性。我们都是九夏人,我们的目标全都是让这个国家变得更高,我们要做的是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搞发展。

而两党之间的政治协商制度,他也写在后面了。

唰唰唰地写完之后,陆离吐出一口浊气,将笔放下,正要去寄信,一扭头,猛地看见白渔站在后面。陆望吓了一跳,道:“白渔,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白渔审视着他,过了许久,用指头在他胸口戳了一下,道:“我感觉,你对其他人,好像还上心的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穹之外

顾时雪原本并不打算在京城久留,因为鵺的关系,在京城稍微多呆了半个月,而后便动身前往最南方的龙尾省,她打算去那边见几个人。

在此前革命党围城的那段时间里,黄世尊的兵马撤走,两江省马上就被革命党占领,运河的航运得以重新恢复。所以这次出发,顾时雪具体的行程安排是先充作蒸汽轮船,沿运河南下,抵达东郡,然后再坐火车去龙尾。顺便还能去学校里看看小葵。

唐娟自然也陪着顾时雪一块儿去。两人到了船舱里之后,唐娟像是松了一口气,气呼呼地道:“终于走了。”

顾时雪笑道:“你是在说鵺终于走了,还是说我们终于离开了龙城啊?”

唐娟甩她一眼:“明知故问。”

顾时雪悄悄地走到唐娟身后,用手环着她的腰,将下巴压在唐娟肩膀上,笑道:“什么明知故问,我确实不懂嘛。你给点提示?”

唐娟脑袋一甩,转过脸去,但过了几秒,忍不住笑了出来。顾时雪的手不老实,在她肚子上乱摸,动作轻柔地就像是羽毛在挠似的。唐娟浑身发痒,在她怀里扭动着躲闪了几下,喘息着道:“停下,不准碰。”

顾时雪也学着唐娟那样脑袋一甩:“不听!”

一边说着,手顺势就伸进了唐娟的衣服里去,指尖上传递回来的触觉相当美妙,绸缎般的柔嫩。唐娟的身材丰腴,这一年来虽然清瘦了些,但该胖的地方依旧有肉感,顾时雪稍微捏了一把,没怎么用力,就感觉到五指已经陷入柔软的肉中。唐娟又羞又怒,拿脑袋拱了她一下,道:“还是白天呢。”

顾时雪说:“那我走?”

唐娟瞪了她一眼,过了两秒钟,半是无奈,半是嗔怪地笑道:“你这叫欲擒故纵。”

“我这叫愿者上钩。”顾时雪脚尖掂了掂,试图亲她一下,但唐娟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不让亲。顾时雪有些没辙,苦兮兮地道:“你还是在介意鵺的事情啊?那我和你解释......”

“不必,我早就向鵺了解过了。”唐娟点了点顾时雪的鼻尖,笑道:“而且这几天看你的样子,我其实也放心得很,你们俩凑一起,聊的全都是民族解放的大业,别的什么东西都顾不上。这叫什么来着,革命友谊?我要是误解你,还因为这个吃醋,那不就显得我太小肚鸡肠了?”

顾时雪先是一愣,旋即感动道:“唐娟,你真好诶。所以你不是生我气?”

唐娟笑容收敛起来,板着脸道:“可我就是小肚鸡肠。”

顾时雪虚着眼,仔细琢磨了几秒钟,忽然将唐娟扛起来,一把扔到床上,然后仔细地合上窗帘,又锁上了门。

.......

轮船在运河上航行了一周左右,终于抵达东郡。一路上,顾时雪同唐娟说起自己当初搭“顺风船”去京畿的那段经历。当时航船在运河上,走不了几里路就得被勒索敲诈一回,那场景,顾时雪简直毕生难忘。

后来两江省被全面解放,革命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那些如同寄生虫一样依托运河,不断趴在整个国家的账本上吸血的漕运官僚,花了一番力气之后,运河风气为之一清。

下船的时候,顾时雪站在码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东郡的空气中依旧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甚至比往日更浓,这是因为如今的东郡正在加快工业化的脚步,一年时间里,又新建了许多的工厂,顾时雪随便一眼扫去,就能看到好多大烟囱在排放着黑烟。

顾时雪一时间便有些微微的感慨。

唐娟看了她一眼,像是从她的目光中猜出了她的心思,道:“看着工厂烟囱里的黑烟滚滚,总是让人有些不安的吧。东郡这两年新建工厂,其实也招来些反对的声音。”

顾时雪哼了两声:“是不是洋人的报纸杂志之类的地方,对我们批判尤其严重,说污染环境什么的?”

唐娟哑然道:“你还猜得挺准。”

顾时雪嗤地摇头一笑,一边走,一边道:“洋人会做什么事情,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你说工业污染环境,那确实不假,我在洛伊斯旅行的时候就见识过人家的雾都,工业排放产生的污染之严重,世界上怕是没有能胜过佛伦丁的了。可是洛伊斯人难不成就放弃了工业发展?”

她道:“这一类的话,归根结底,就是先步入工业化的强国,用来堵死后来者发展道路的话术罢了。今天会说我们发展工业污染环境,明天恐怕又会说咱们吃肉吃鱼危害生态。”

“话虽如此。”唐娟快步赶上顾时雪,道:“但是对环境的危害确实不假,这要怎么办?”

顾时雪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远处那些树立起来的大烟囱,道:

“唐娟,我们不能光考虑发展带来的危害,也要考虑到不发展的危害。难道人类不发展工业,就不会破坏环境了吗?赤水河连年泛滥,水中泥沙如许多也,不就是因为千百年前的人们砍伐森林?可是你看,当年的人们需要砍木头来当柴烧,来造房子,他们不得不伐木,而现在的人们,却可以用钢筋水泥混凝土来造房子,可

以用煤炭甚至魔法来取暖。你看,随着发展,我们对木材的需求就一定程度上被别的东西取代了。”

“人类停留在农业社会,开垦农田,同样会造就水土流失。九夏文明已经有八千年了,但是再过八千年,水土不断流失,耕地在越来越少,迟早有一天,没有足够的耕地,人类都是要饿死的。哪怕不说这么长远,对于当前的九夏来说,工业化就是国家的未来,就是尊严,就是命脉,不进入工业化,我们国力就永远落后,永远要被欺负。”

“再说回工业化,工业化在一个阶段的确是很破坏环境的,但是到了下一个阶段,它对环境的破坏反而又少起来了。比如康考尔、艾尔瑞为什么没有一个雾都,是因为人家爱护环境?不是,而是因为人家的技术进步了。”

顾时雪抬手画出一道山峰样的抛物线,道:“工业对环境的破坏程度,就像是这条线一样。我们现在在这个峰值的左侧,甚至是刚刚起步的阶段,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想要发展,就不能不以环境作为代价。可是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右边去的,那个时候,就是越发展,越清洁了。”

“在国外的时候,我知道那些国家有一些人,很是愤愤不平,觉得人类的发展就是在对自然的索取,就是自然的癌症。我只觉得很可笑,他们是觉得,如此唾弃自己的种族,会让自己显得很高尚吗?其实我只看出一种愚蠢,因为他们没有正确认识到事物发展的本质。只要社会还在向前发展,那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摆脱对自然的索取,可你要是因为害怕,而选择不发展,那就永远没有这个希望了。”

顾时雪说到这里,忽地沉默下去,过了好久,才道:“唐娟,其实我一直有一种感觉。”

“嗯?”

顾时雪指着远处的一根烟囱,然后手指慢慢向上,指向那滚滚而起的浓烟,继续向上,慢慢地指向天空,指向比天空更高远的地方:“我们的未来,应该在那个地方。”

在天穹之外。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老去

一年多不见,东郡又有了些新变化,看上去繁荣不少。唐娟说要先回趟学校,顾时雪于是同她暂时告别,一个人兴冲冲地跑去找师兄师姐,结果扑了个空,而后一问才知道,原来东郡城内已经建起了一栋政府大楼,韩庭树和宋玉君就在那里,而那栋大楼的地址,竟然就是最早韩家大宅的位置。

回忆像是水中泛起的涟漪,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概是感慨。

龙关铁厂的事件之后,不到半年,韩庭树就卖了宅子,搬到猫儿巷里去了,她在那个地方,住得时间并不久,但却渡过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光,因此而今回想起来,桩桩件件的往事一下子从脑海深处推出,竟然让人有种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恍惚。

顾时雪一路来到新建的政府大楼前,伫立许久。

东郡的市政府大楼高四层,外表看上去方方正正,丝毫没有半点儿“官府衙门”该有的阔气堂皇,甚至不如那些外国银行来得好看。顾时雪抬头看了半天,忽然似有所觉,刚要转过身,一只手就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回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怪突然的。”

顾时雪惊喜道道:“师姐!”

宋玉君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出息了。你当初刚去京畿的时候,我担心了好几天,没想到后来居然让你不声不响地打了一连串漂亮仗。一转眼,京城都被你给打下来了。”

顾时雪这姑娘就是不禁夸,矜持了几秒钟,小尾巴就忍不住翘起来,昂首挺胸道:“过奖,过奖。”

其实革命军整体攻势,就像是在玩儿涂色的小游戏,大体战略平平无奇,一路横推,没什么特别为人称道的大战役,反倒是一些小规模的遭遇战打得比较漂亮。至于原因......实在是央朝的军队不争气,所以只要平推就够了。这大概就是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至于打京城,顾时雪感觉确实没什么好夸的,当时那个局势,牵条狗去都能赢,她只是做了点儿微不足道的小贡献。

顾时雪真正得意的,反倒是带着第一十六队从京畿一路打出来的那一连串战事。

宋玉君仔细审视了她两眼,道:“修为恢复得也挺快,居然已经是七境。看样子,师兄师姐很快就要不是你的对手了。”

韩庭树和宋玉君两人,抵达武道第八楼已经好多年了。以他们两人的天资和底蕴,真想要突破,绝对不难,但因为身上担子太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为政务所累,因此几年下来,修为居然不进反退,略微下降了一点。

顾时雪道:“哪里哪里,不管我是什么境界,都是师兄师姐的小师妹。师兄师姐如果想揍我,我哪敢还手啊!”

“行了。”宋玉君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师兄就在顶楼的办公室,去找他吧。一年多没碰面,回头下了班,我来亲自烧一顿。”

顾时雪惊奇万分:“师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的!”

宋玉君笑了一下,但表情却有些伤感:“何妈妈身体不太好了,不想看她太操劳,就自己学了点。”

顾时雪心头一紧:“何妈妈她.......”

“也没有大碍。”宋玉君叹道:“就是.......老了。”

顾时雪道:“那我先去看看何妈妈。她现在在哪儿?”

宋玉君抬手一指:“就在大楼后面,有一片政府职员的宿舍公寓楼,我们现在都住在那地方。”

顾时雪道:“行。”

她匆匆地赶过去,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了何妈妈。老人家弯着腰,一边轻轻地哼着曲儿,一边扫拾着地上的落叶。顾时雪赶忙上前:“何妈妈,我来帮你吧?”

“哟,顾小姐回来啦!”何妈妈惊喜地转过身来,但在直起腰的时候,用手下意识地撑了撑后腰,像是有些吃力。在那个瞬间,顾时雪看见她额前花白的头发。

顾时雪快步过去,将老人家搀扶起来,在她后背处按了一把,渡入一股气机。何妈妈有些惊奇地叫起来:“诶,这就是你们的内力吗?感觉得到呢,在我腰上转来转去的。”

顾时雪笑道:“何妈妈,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何妈妈笑道:“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又道:“顾小姐,你回来得这么突然,我都没点儿准备。你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烧!”

顾时雪笑道:“何妈妈,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想不如我来给你烧顿饭怎么样?你别嫌我烧得不好吃啊。”

何妈妈很开心,但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摆着手道:“那怎么会.......”

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顾时雪又问:“何妈妈你怎么在这儿扫地啊?我先扶你进屋里去,我来帮你扫。”

“没事没事。”何妈妈笑道:“不打紧的。也没人让我扫,就是我一个人坐不住,整天没事情干,正好看见地上的落叶没人收拾,就过来清理清理。”

何妈妈说着便有些埋怨:“你们现在总不让我做事,好像生怕我会摔着一样。我还没那么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