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引来生戏安魂 第2章

第三章买棺材吗

逝者已去，不适继续追究，青阳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道：“他若只是套着马甲，问题不大，千不该万不该与他人保持着不该有的联系。”

“嗯？你说什么？”胡桃抬起头，看向青阳。

“只是觉得那人太蠢了，他不该对任何一人下手，保持着普通关系即可。”青阳摇了摇头，“他不该越过这个界，假的始终是假的，把自己当真时，只会一败涂地。”

一个谎言的诞生需要更多的谎言弥补，以虚假身份开始的关系，注定不可能获得好结果。

他边说着，边晃着头，未察觉到步步逼近的身影。

忽然间，眼瞳中放大逼近的脸庞，令青阳一愣，少女的吐息清晰可闻，“你似乎很有经验？”

那求知的双眼，恨不得将他的想法看透，连带着心中所藏的秘密。

“对啊。”青阳笑着答道。

“咦？”

青阳往厨房方向走，手有点发酸了，边走边说着，也不管胡桃听不听得见，语气轻松，完全不像是被追问到难堪问题的样子：

“这种东西，多看几部戏曲，就会意识到常见套路。只不过彰显在世人面前的事迹，都是控制不住情感，越过界的故事，才能体现出戏剧化一幕。”

他走在前头，不管落在后头的胡桃，听见一声轻轻的切声，好似对他的答案极不满意。

路过内院的池塘旁，看着水下的红白纹锦鲤，青阳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打消暂时混杂在一起养的想法。

片刻后，青阳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出门便看到跟了一路的胡桃。

“胡桃？”

是有事吗？平日里很少会跟得这么紧。青阳猜测着。

梅花眼紧紧盯着青阳，不知是思考之前的话，还是思虑着其他的事情，胡桃就这么严肃地盯着他数秒，才用手化拳，打了一下另一只手掌，“人生苦短，果然不能这么浪费时间。决定了，去冒险家协会一趟！”

“诶？”

“别诶了，走！”

青阳相对于普通男性，可谓是身高残疾，仅有一米七五高，数年不再见长，估计没有机会再长高。但再怎么说也是男性，骨架就不轻，结果胡桃一抓住手腕，硬拖着也把他拖动了。

“慢点慢点。”青阳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无奈。

往生堂内都是熟人，仪倌两三位聚集在一起，偶然看见二人，打了声招呼，习以为常目送他们走。

一转眼，青阳又见到一位熟人。

钟离。

往生堂客卿身份，个子高挑，样貌俊美，发色棕黑，发梢渐变为金，如金珀般的双眸总是淡然不惊，举止行为相当高雅，拥有远超常人的学识。

他所掌握的璃月传统胜过任何一位学者，能行天地万物之典仪。衣饰合规、行仪吉时、用具地点、观礼章程，以上种种只需交到他手里，便能后顾无忧。

这是纸面上的介绍，也是极为罕见的图文不止是仅供参考的人物。

说来也奇怪，青阳注意到钟离出现时，钟离便是往生堂一员了。除了他，没有人考虑过如此知书达理，博学多才的钟离，究竟是那个书香家族里出来的。

连时常与钟离舌战的文人墨客，接受钟离速度也莫名地快。

若不是青阳在伪装方面天赋独到，也差点要被钟离糊弄过去。

青阳观察了许久，观察到所有人都默认接受钟离存在，璃月港内也真正留有他的足以，才深吸口气，意识到一件事。

钟离，恐怕是一位仙人。

如果将钟离视作仙人的话，他用仙术暂且迷惑了众人，突然出现又被所有人接受这点便可以理解了。

而钟离的博学多才，以千年为单位的知识储备又显得理所当然。

青阳好奇钟离真实仙号，又因同一屋檐下，必然有所联系，主动接近对方，如今也算得上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只可惜钟离隐藏得太好，青阳数次侧击旁敲，不肯言说，他只好放弃。

“钟离先生救我......”青阳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嘴苦涩求救着。

“早些回来，别忘了今晚一同前去珠钿舫的约定。”钟离让开半个身子，如仪倌们一样习惯二人的相处，淡然再补了一句，“早该习惯了。”

“......唉。”

青阳面色一灰，不再逃避，终于跟了上去。

......

正值夏季，酷暑炎炎，璃月分部冒险家协会门前，仅靠阁楼屋檐稍微挡光，热得他人难耐。

除了全年无休的凯瑟琳，不管是前来挂委托的普通人，还是前来接取任务的冒险家，匆匆填写提交委托报告后，纷纷离去。

偶尔会有一位名作岚姐的冒险家，以个人名义挂有关剑的委托，非要亲自用目光审视接取者的资格，才将任务委托出去。

看似是普通冒险家的岚姐，实则是璃月冒险家协会的分会长。

当年岚姐还是普通冒险家时，接取了所有有关剑的委托，并一一完成，阴差阳错下完成了两件S级的委托任务，被至冬国本部发来信件，提拔为璃月分部分会长。

岚姐成为分会长后，也需要承担一定职责，不可能整日在外委托，只好把寻剑的委托交给合适的人。

岚姐如往日一样，离冒险家协会门前远一些，又恰好能站在挂委托公告板旁，双手环臂，审视着每一个到来者，筛选其资格。

本该稀疏平常的日常，却因为两人的到来，完全没有了心思。

“又是你，我都说冒险家协会不需要往生堂的订单。”岚姐的声音充斥着不耐烦，原本停留在冒险家协会建筑屋檐的团雀被她隐怒的声调惊跑。

若是抬高声调就能赶走来人，岚姐也不会这么不耐烦。

来人是一头长发的俏皮女子，年纪轻轻，打扮遵守着规矩，缠着岚姐们，振振有词说道，“哎呀呀，不要板着一张脸嘛，每个人在诞生在这个世界时候，就注定是我的客人，现在早买有优惠，我既增长了业绩，各位冒险家们在外冒险的时候，更有一份保障，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第四章善解人意的胡桃

往生堂堂主胡桃，古灵精怪与正经集为一体的女人，不过多数人只能看到她的古灵精怪，当她对一个人严肃正经时，往往意味着那人进棺材里，被抬起，需以礼节入葬。

所以璃月港又有一句老话：宁可看胡桃笑，也不可看胡桃肃然。

否则，又是哪一家哭丧着脸，准备做白事。

胡桃越说越起劲，不同于旁人的眼眸，她的眼眸中天生梅花印动人心魂，配合她吐出的话语，有种阴冷感：“就算现在不是我的客人，迟早都会是的。”

“哪有诅咒别人死的，就算有所准备，也是为安全准备，还请胡堂主快点离开。”岚姐联挤出一抹笑容应付胡桃的想法都没有，凡是有人每隔一段时日就来问你订不订棺材，这人多半也不会有好脸色。

岚姐没有直接骂出声，也算是将礼貌发挥到极致。

来者是两人，而纠缠着岚姐仅是胡桃一人罢了。

青阳从不插手此事，活得就像是一个背景板，更愿意与同样是背景板的凯瑟琳聊天。

前面说了，此处是冒险家协会，换句话来说，就是雇佣兵协会，自然需要看板娘一类的存在。

凯瑟琳充当着这一职责，姣好的容颜，永远是不急不慌的语气，女仆的头饰，冒险家女性款组成了她，几乎全年无休向各位冒险家发放合适的委托。

七国各有一处冒险家协会，总部发源于至冬国，而奇妙的是，七个国家的看板娘都叫做凯瑟琳，外貌也完全一致。

“凯瑟琳小姐是炼金产物吗？”青阳毫不掩饰地询问着。

凯瑟琳笑而不语，不在委托范围内的问题，她一般不回答。

“还是不可以回答吗？”青阳顿了顿，“那归离原是否有什么意外发生？”

“很遗憾，没有。”凯瑟琳开了口，声音甜美，“若是您需要类似的委托，我会帮您留意的。”

“有关于夜叉的委托吗？”

“有委托人希望帮忙搜集有关夜叉珍宝的委托。”

“这样啊...”

青阳时不时问两句，偶尔侧过头，借着冒险家协会位于二楼的高度，看向更远的地方。

凯瑟琳永远是风轻云淡的态度，没有急躁的倾向。

他与凯瑟琳闲聊的途中，胡桃还在纠缠着岚姐，连同路过的冒险家一同拦住。

青阳倒是不急，毕竟这类情况，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胡桃软磨硬泡不成，也不会放弃，这场持久战已经打了半年，还看不到停息的影子。

直至青阳余光看到楼下巷子里熟悉的人影，心中咯噔了一声，暗道不好。

那菱角紫发的装扮，严肃的模样，以及身后的千岩军......

“时间差不多了。”青阳顿了顿，不再从凯瑟琳口中套要近日外界发生的危险委托，向着喋喋不休的胡桃走去，仗着作为男子天然的身高，熟练地双手架住胡桃，替岚姐解围，“今天的推销到这里就好了。”

“马上就能说动她了。”胡桃不满地挣扎着，动作弧度极为夸张，更像是做戏撒娇。

而岚姐像是解脱了般松了口气，退后两步。

“我们约好的，一炷香的时间，对方不同意，就得走了。难道你要在岩王爷眼底下违约？”青阳顿了顿，凑到胡桃耳边，看似咬耳的动作，实质在胡桃耳边轻吐威胁：“你再不走，我便告诉钟离先生，让他训你违约。”

说罢，胡桃身子一僵，显然是被威吓成功的样子，结果青阳一松手，她便反客为主，“哎呀呀，怎么今天这么急着走，是在害怕什么吗？”

“刻晴就在楼下，带着千岩军。”

这一次，胡桃脸色是真的僵住了。

“刻晴啊...嘶，好吧，她要比岚姐难打交道多了...”

胡桃边说着，边一手捂着头，回忆起当初自己为了逗刻晴，结果被刻晴狠狠用剑柄打了头的画面，痛感又重新钻到大脑里，忍不住龇牙咧嘴。

“还请二位不要再来了，至少不要再是推销往生堂业务的名义。”岚姐如负释重地摆摆手，很不给面子的转身面向委托板，不想再多看胡桃一眼。

“喂喂，再让我说一句，就一句！”

胡桃见状，又努力挣扎着，奈何身后的青阳力气格外得大，肩膀骨搓着他也不为所动，只好嚷嚷着：“打折力度再优惠一点怎么样？如果一次满十人可以有八折优惠！”

“我们快走吧。”青阳分明是在劝胡桃，却也在笑，拖着胡桃往后退，拉开二人的距离，“说不定下次就能成功呢？快走吧，我已经看到刻晴往这边走了。再被抓住的话，你得被训好久。”

.......

二人回了往生堂，占据着不小面积的建筑里，徘徊人数稀少，冷淡得让人害怕。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情况，往生堂所执掌的职责太过特殊，不少人巴不得往生堂天天清冷，没有工作可做。

而胡桃回到往生堂，不管从建筑内冒出的冷意，以及肃穆地装饰，就如同回到家般欢快。

他们刚从家里出门，又回到家中。

不止是往生堂内，在房价最为昂贵的玉京台地段，胡桃名下还有三栋宅屋，最小的也是三室一厅起步。

葬仪业是最不近人情的行业，也是最暴利的行业之一，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若是胡桃真想拼一拼，如今的璃月七星可能都要头疼一阵子。

被青阳半拖半主动回来的胡桃，一回到往生堂，仪倌们还在旁，就略有些没形象瘫坐在檀木椅上，活力仿佛都耗光般。

“诅咒他人死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又不是我咒着就会有业务，他们能被送来，不过恰好时候到了。”胡桃作为往生堂的继任者，生死观向来与众不同。

所有人都终将是她的客户，早点与往生堂预定，就可以在生前多一些钱挥霍，哪里不好了。

“你想说自己明明很善解人意？”

青阳戳了戳胡桃的额头，语气宠溺着，“你分明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却还是这样。”

“因为我是胡桃。”

“......也是，你是胡桃，若是知晓分寸的话，我还得怀疑你被哪个妖魔上身了。”

第五章谁送谁下葬

“真没事做？

”青阳见天色还没暗，知晓着夏季夜晚来得慢，放着胡桃没事做，说不准又去整了谁，无奈了口气，“你且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

胡桃见青阳一进一出，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本厚比拳头的账本，心中一虚，明白了青阳心中的想法。

“既然无聊，就把这个月的账目核实一遍。”

“你不是已经核实过一遍了吗？”胡桃打了一声哈欠，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就觉得犯困。

与外人了解的实情不同，青阳并非所谓的软饭童养夫，恰恰相反，算账、打理后续、葬仪一事也是有所精通。

连入殓这种活，青阳也能够上手，偶尔顶替上手，其化妆手艺连阿秀都称赞。

为逝者化妆，需要得可不只是技术，更是胆量。

世事无常，不是每一次送来往生堂的尸体能保存完好。

某种意义上，青阳和胡桃是一类人，他们都不畏惧死者。

或许前任堂主正是看上这一点，才将青阳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