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记忆如潮,她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喝完水,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神崎裕,低声道:“抱歉,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神崎裕继续拿起苹果慢慢地削皮,听着她弱气的感谢,淡淡道:“你更应该说抱歉的,应该是对你自己。”
冬马和纱眼眸微微一缩,偏过头没有说话。
神崎裕见状,放下苹果挑眉道:“所以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吗?”
冬马和纱保持沉默。
神崎裕板起脸,目光严肃:“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但你似乎没有一次真正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做是耳边风吗?听一听就完事?”
“还是觉得我的话很啰嗦,根本都没有听进去?”
冬马和纱默默地听着,藏在被窝下的小手缓缓攥紧,心里是一阵气苦,涌起淡淡的委屈。
她不敢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但她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胃痛肆虐的时候更虚弱,也更禁不起这些“冷淡”。
女孩在这种时候需要的是贴心的安慰,而不是理智的指责。
她还是保持偏头的姿势,不反驳,也不回应。
可沉浸在委屈的情绪里还没一会,她就敏锐地听见起身的声音。
她连忙扭头看去,神崎裕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干净,他拿着它慢悠悠道:“既然你醒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你要是有什么事,比如人有三急什么的,就按这个铃,会有护士来照顾你的。”
冬马和纱心头猛地生出一阵惶恐,竟不顾虚弱,从被窝里伸出小手将他拉住。
“你要去哪里?”
她的眸子比平时要黯淡不少,流连的锐利感也只剩下娇弱。
神崎裕放下苹果,按住她的小手放回去,淡淡道:“回去睡觉啊,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还不能让我回去休息吗?”
几个小时?
冬马和纱瞬间捕捉到关键词,问道:“你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吗?”
“那不然呢?虽然我不是个好人,但还是有那么一点责任心的。”
“难得你主动向我求救,至少也要亲眼看到你平安无事才行。”
他如常地说着一些挑刺的话,但此刻冬马和纱却丝毫不在意。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心头掠过阵阵暖流。
恍惚间,她仿佛想起先前靠在他时那令她无比眷恋的温暖。
想着想着就有点发呆,神崎裕却是真有点烦躁。
他把她送来医院到现在,整整近乎五个小时,他都没有闭眼,还要惦记着她的情况。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和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错误。
喔,意识到了。
只是不肯坦率地承认。
于是他摆摆手,轻声道:“我先走了,记得有事就按这个铃。”
他的声音瞬间将冬马和纱的思绪拉回来,她再次伸出小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
神崎裕皱起眉。
冬马和纱不敢看他,低着头,小声道:“你...你能不能在这里陪我。”
神崎裕呵呵一笑:“不能。”
“我。。对不起。”冬马和纱的声音还是那么微弱,若不是病房内只有她和他。
恐怕神崎裕还真的听不清。
“说了,你对不起的只是你的身体,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神崎裕摇摇头道。
冬马和纱见他还是想走,心底升起的委屈更加强烈。
她死死地攥住他的袖子,抬起头,眼神闪烁着哀伤:“不要走。”
神崎裕握住她的手,哪怕她再怎么使劲,也不可能抵得过神崎裕的力气。
她的小手被他一点点挪开,夹杂着他冷淡的声音:“好好休息。”
冬马和纱急得将另外一只小手也伸出来,原本还能躺着的她顿时就不得不转身。
一阵剧痛,猛然从腹部传来。
她下意识地低吟一声,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
神崎裕叹了叹气,不再强行掰开她的手,转而轻声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在这里,怕是只会打扰你的休息。”
冬马和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在缓解剧痛带来的影响。
待稍稍缓过一些后,她咬着牙,表情委屈:“你是在生气吗?”
神崎裕抿嘴:“我不应该生气吗?”
冬马和纱紧咬贝齿,本就苍白的嘴唇映出些许刺眼的红。
“应该的。。你应该生气。”
“对..我知道是我的错。”
冬马和纱说话都有点艰难,但她强忍住痛楚:“可是我..我真的还不习惯怎么坦率地表达我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你不喜欢冰冷的石头,可你也应该给我时间。。让我变热啊。”
哦豁~
这句评价神崎裕倒是没想到冬马和纱还记着。
这大概已经是蛮久之前的事情了。
果然女孩的小心眼是很厉害的。
越是在意,就记得越深刻。
但她已经认错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认错了。。。
神崎裕当然不是真的想走,他也很清楚此时应该用温柔的态度对待和纱。
但在此之前,他有必要让和纱意识到她自己的错误。
怎么说呢,先前神崎裕对和纱虽有一些说教,可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强制和纱去改变。
就像是一个半老师的唠叨,总是希望她能自己改善。
一方面是因为关系还没那么熟悉,另外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于控制她的人生。
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密,他再大胆地干预已经不会引起和纱抵触的反感。
同时,和纱确实不是一个能自我改变的性格。
她需要一个人来引领。
也许正常人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指指点点会很烦,可和纱不会。
和纱总是表面嫌弃,内心深处却渴望这种毫无保留的“干预”。
忠犬是很缺乏自主性的。
它的一切都围绕着“主人”。
没有主人的命令,忠犬只能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所以,她彻底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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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故技重施!
神崎裕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倒也没有回头。
他似乎在犹豫,可这片刻的迟疑让和纱隐隐感到刺痛。
自她与他相识以来,她总是退让的一方,被欺负的一方。
从来没有人能让冬马和纱如此地被动,即便是她的母亲也没能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于和纱都自觉在他面前已经不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连低声下气都已经渐渐成为习惯。
然他还在得寸进尺,一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己吗?
念及他对待其他女孩的态度,再联想一下对待自己的态度,稍微对比,在病痛折磨之下的和纱十分脆弱。
见他还没有回应,还没有回心转意。
冬马和纱咬着牙,那股倔强的劲也上来了。
“好,那你走。”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苍白的小脸覆上层层寒霜。
颦起的眉,锐利的眸,令病房的内的气温骤然下降。
神崎裕心头有点莞尔,感叹女孩的变幻无常。
还是那句话,女孩子的情绪你真的很难准确地去预估。
但万变不离其宗:切忌不要被女孩的情绪牵着走。
她之所以变化无常,大多都是为了抢回主动权。
譬如她心情好,状态正常的时候,她还能开开心心地且理智地跟你谈论问题。
一旦她产生情绪化的感性冲动时,道理正确与否并不重要,她要的,是她想要的结果。
为了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她可以采取各种手段。
诸如软化的撒娇,这一招倒是男孩十分受用的。
还有硬化的无理取闹,比如经常吵着吵着就开始翻旧账,明明讨论的是事件A,转眼就变成事件B。
你和她讲道理,她和你谈感情,你和她谈感情,她直接问你爱不爱我。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女孩最常用的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只能说:绝了!
神崎裕很早就透彻地明白了这个真理。
所以真话与假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不想听。
愿意听的,假话就是真话,不愿意听的,真话就是假话。
何况此时的冬马和纱应该是相当的幽怨,并且相当的委屈。
可严格意义上,站在神崎裕的角度,他并没有任何过错。
毕竟他反复强调不知道几次,而和纱总是有意无意地忽视他的啰嗦。
这可不行。
神崎裕要给点教训才能树立他的权威。
既不能被牵着走,那就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神崎裕始终没有回头,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迈开脚步。
冬马和纱闹气地偏过头没有看他一眼,直到关门声响起那一刻,她执拗的坚强与冷漠才轰然倒塌。
他走了,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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