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呈现在眼前的，此刻展现在眼前的……就是那庞大扭曲的结果。
然而，某种程度上来说，甘泉祐又是幸运的。
犹如镜子般的，犹如是历史重演般的，在他之前的是亚雷斯塔那家伙。
那家伙一路走到了这种地步，或许在他人看来他取得了巨大的结果，但研究他的人生和所有一切就能够看到，在最辉煌的那一刻后，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下落从未有起伏。
可甘泉祐不一样，比起亚雷斯塔，比起眼中只剩下了毁灭魔法这件事，摧毁了自己的人生，摧毁了黄金黎明的亚雷斯塔不用。
在甘泉祐的身边，在现在，有冥土追魂，有月咏小萌，有食蜂操祈，有志熊理科，有布伦希尔德，还有更多更多更多的人。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有谁提醒甘泉祐「你错过了什么」。
不再是有人握紧拳头站在甘泉祐的面前大吼着“你这个王八蛋就看我把你打醒！”经过了这么久，经过了这么多事件，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
甘泉祐他……
终于察觉到自己错的有多厉害了。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现在那里了。
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是他没办法预测到，是他没有想到的吧。
但这失败也只是一时的。在这之后紧随其后的必定是成功。
这是与拥抱失败再也没有办法获得成功的亚雷斯塔，最为本质也是决定性的区别。
风雨之后总能够见到彩虹。
现在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短暂的风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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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芭德薇和奥莱尔斯做了多余的事情……”
双手抓住头发坐在地上的甘泉祐，犹如喃喃自语，又像是机械性的在讲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一般的，点出了又两个关键人物的名字。
“不，多亏了他们，才有我们现在能够说出这些事。”
进一步将甘泉祐否定一般的，布伦希尔德堵住了甘泉祐本能想要逃避与推卸责任的后路。
按照甘泉祐的计划，不用在夏威夷，仅仅是在学园都市就能够将布伦希尔德彻底击垮。
甘泉祐算错的就只有布伦希尔德真正的想法，算错了自己在布伦希尔德心中的重量罢了，不过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问题，因为某些原因，他总是这样过分的看轻与看贱自己，认为自己在他人心中不可能具有多大的重量和分量。
错误的认为他在他人的人生之中只不过是短暂的一抹惊鸿，不可能具有举足轻重的重量。
除了这一点之外，甘泉祐的所有计算几乎完美。
可问题在于，没有赶在奥蒂努斯之前，准确的来说是没有想到奥蒂努斯会在那个时候出手的奥莱尔斯与芭德薇退而求次的找上了被甘泉祐丢下的布伦希尔德与食蜂操祈。并促成了后来一系列事件的发展。
包括但是不限于延续到夏威夷群岛的那起事件。
“所以，你在那个时候将我们击倒的意思是……”
“意思是……让你们止步在那里……不要在继续牵扯到与我有关的事情中了。包括上条当麻，包括你在内，你们都不是那种只要我说了「不要在跟着我了。滚回去吧」就会轻易回头的个性。
真相不可能和你们说明白，谎言也终究会被戳穿，即使让你们暂时退却，奥莱尔斯与芭德薇也会利用推动你们继续前进……”
围绕着奥蒂努斯与格雷姆林的所有事件中，哪怕是奥蒂努斯也只是着眼于眼前的事态上。
在整个事态中，只有甘泉祐一个人站在上帝视角，从一开始到结尾都在揣摩，都在猜测所有人的想法，都在推演之后的动向。
当他们还在夏威夷群岛事件时，甘泉祐已经开始推演对MIsso克洛伊杜尼作战的影响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那段时间反倒是甘泉祐最为心力交瘁的时候。
所以他才会在完美世界的最后，才会说出那句几乎脆弱到无以复加的那句话——
“我真的……已经好累了啊……”
“真的是干脆利落，又简单有效……”
还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布伦希尔德反倒是轻轻笑出了声。
她之所以笑，是因为甘泉祐这个人，简直是异常的难懂。
可能在最开始，在最初的时候，他的某些部分就已经坏掉了吧。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又好懂都有些过分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够感觉到两个人的心居然靠的这么近，能够感觉到能够那么了解到彼此。
作为将甘泉祐认作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布伦希尔德而言。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我还剩下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我死心所以才编造出来的谎言吗？我要你正面的，肯定的回答我！”
“都……是谎言！”
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话。
布伦希尔德的嘴角终于微微向上翘起了弧度，翘起了发自真心释然的弧度。
布伦希尔德这个人，话很多，插嘴也毫不客气，「杀则当杀」更是她的基本原则。
但同时，她也是个「只要谈了就会明白」的人。因此，其实从一开始只需要这句话，她就能够获得释然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时候你说过的吧？”
不知道是否是幻觉，在布伦希尔德那张俏丽的脸上似乎隐约之间多了些许红晕。
“说我更适合带孩子什么的……”
“你居然还听到了啊……”
甘泉祐放下了自己的手，抬起已经变成鸡窝头的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被布伦希尔德抱在怀中的珍妮和菲布理。那张年轻的脸上却异样的带着些许沧桑与感伤。
“如果我不在了，珍妮和菲布理一定会很伤心吧。要是没有人能照顾她们该怎么办啊。我能够想到的最好人选就只有你了。除了我之外她们最认可的人就只有你了吧。”
忽的，甘泉祐眼前一花，金色从甘泉祐的眼前拂过。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扑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愣了有半秒钟甘泉祐才反应过来，放下的手被抬起来，轻轻的放在了抱住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头上，像是抚摸着什么宝贝似的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头发。
“爸……爸爸……”
那两张可爱的脸上此刻已经满是泪水。哽咽到似乎连话都说不完整。
一开始，甘泉祐还以为她们是在意自己说的话，还想要搪塞过去。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我们看到了呜，呜呜、看到了你和当麻哥哥打架了……”
“呃……”甘泉祐的手停住了。
“爸爸，爸爸身上都是绷带……根本，根本就站不稳……一定很疼吧……”
在那个时候，在那个瞬间，最后的战斗影响被传遍了全世界，几十亿人都旁观了那场战斗。
几十亿的人将甘泉祐当做是他们的代表，他们的化身。关心甘泉祐与上条当麻的胜负。
专家们在观察，在揣摩甘泉祐这个能力者到底拥有了怎样的力量，猜测他是如何使用魔法的。
别有心思者计划着要如何利用甘泉祐。
但是，但是，在这全世界的所有人当中，在所有的注视者当中，只有两个人，只有在甘泉祐怀中的这两个，抱住他哽咽大哭的这两个注意到了甘泉祐的身体，注意到了甘泉祐被绷带缠满了全身，注意到了被奥莱尔斯的魔神之力重创到连动动都伴随着强烈的痛感，还要支撑、还有勉强自己去战斗的逞强。
原来，从一开始，这两个孩子之所以咬紧嘴唇，之所以眼眶通红，是因为看到了甘泉祐，就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他。
“爸爸，爸爸被当麻哥哥打倒了。被刺穿……刺穿身体。好怕啊……珍妮真的好怕啊……好怕爸爸就那么死掉啊……”
“不要，爸爸不要死，菲布理不要爸爸死掉……再，再也，再也不喜欢当麻哥哥了呜呜呜……”
比起被丢下好几个月没有任何声息，果然还是差一点就目睹甘泉祐的死亡要来的冲击更大吧。
果然在看到了那一幕，在不幸的关注到了那场战斗的那一刻，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吧。
只要甘泉祐还能够或者回来，只要还能够说话，只要能够拥抱他，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吧其实。
“没事的，没事的，爸爸没死，你摸摸看，爸爸不是还在吗，没死没死。过去了，都过去了。”
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住，甘泉祐安慰着她们。抚慰着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去抚平的伤口。
先回来的人是布伦希尔德，但是带她们回到的却是没有甘泉祐的家。
好不容易出现之后又再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没见过的人出现在家里，这份压抑到现在的委屈和害怕，终于到这个时候才爆发出来。
“爸爸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们了。爸爸保证。”
坐在床边的布伦希尔德静静的注视着那个将两个孩子拥在怀中，不知何时也有泪水划过脸颊。
在短短的瞬间就仿佛经历了新生的少年。
眉目变得柔和起来。
可能只有她自己听到吧。
她以极低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这一次……就勉强原谅你吧，笨蛋。”
第五十二章 短暂的风雨
“因此……与其让我因为那种事情而痛苦，倒不如让我对你的感觉变成怨恨，怨恨你的改变和无情吗？”
布伦希尔德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低沉。她的头也垂了下来。
被她抱在怀中的珍妮与菲布理抱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够往她的身体之中注入支持和鼓励一般。
布伦希尔德轻笑了两声，笑声之中满是自嘲。
“所以他们才都这样说啊……你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乐意去扮演坏人呢。”
“我以为，只要那个时候将你丢下，你就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你向来是一个聪明而又敏感的女人。
我将才认识不久的玛丽安和托尔都带走了，却唯独丢下了你。
这当中蕴含的意思是「你因为已经跟不上我的脚步，所以被丢下来了」这样。以你那受过伤的纤细内心，一定会多想，甚至将自己的剑都变得迟钝。”
“啊啊，确实是这样，那个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布伦希尔德的声音之中满是苦涩。
将过往揭开，藏在过往里的并不是甜蜜，而是只有苦涩的无奈，是面对那称之为魔神的庞大绝望，所谓的人类只能够挣扎的无奈和牺牲。
她的声音就仿佛将那苦涩放在口中咀嚼一般。
“那算计人心的本事不要用在自己人身上啊……你知道伤害会有多大吗……”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知道你不会就此放弃，一定会找我要一个解释。以那个时候的状况来看，你有学园都市的居住证，食蜂操祈必定要回到学园都市。
你会将食蜂操祈送回来，我们会在学园都市再相遇，那个时候我会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希望与联系，让你对我彻底死心。”
微微顿了顿，像是再给布伦希尔德反应的时间。过了好一会之后甘泉祐才继续说道。
“那样，即使失去了我这个同伴……也无所谓。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已经走出了阴影了。
北欧神话圈的五大结社都被你彻底抹除掉了，这一次不是你招惹来的祸端，也不是你背叛了同伴，而是同伴欺骗背叛了你，即使难受一时，你也终究会走出这段阴影积极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新的同伴的。”
“那种事情……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混蛋！！”
终于，大概是没有办法忍耐甘泉祐那想当然的想法，布伦希尔德猛地抬起头对甘泉祐发出了咆哮。
金色的长发因为她的抬头而飘扬。随之一起飞起折射出瑰丽色彩的，是从布伦希尔德眼眶中飞出的水滴。
“新的同伴什么的……那怎么可能啊！！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我在整个世界上能够有的……只剩下你了啊！！”
垂下眼睑，同样带着苦涩将过去的心事与想法一一讲来的甘泉祐也下意识的抬起头与布伦希尔德对视，不由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正如他不会将这些想法说出口一样，布伦希尔德也同样不会将这些藏在心底灼热的情感与决意轻易说出口。
她所能够做的，对她来说的小小幸福，那就是能够陪在甘泉祐这一绝对的，唯一的同伴身边守护着他的生活，守护着他的幸福。
在他有需要的时候二话不说的直接提起武器跟着他一起踏上战场就完事了。
甘泉祐现在所说的这一切，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她好，确实是为了她考虑。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想法与决意，也同样将她完全的否定了。
所以，布伦希尔德要说出来，要将那些藏着的一直没有说出来过的想法说出来。
她也要在这里完全否定甘泉祐的想法与自大，要让他知道他错的到底有多深，他到底有多小看布伦希尔德这个女人！
事实上，甘泉祐确实是被惊愕到了，被布伦希尔德那炽热的情感与决意灼伤了，他就像是被谁夺走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懊恼的伸出手抓自己的头发。
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事情，但唯独不管食蜂操祈还是布伦希尔德都做错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错误吗？除了这些他还犯下了更多的错误吗？
一直以来，自从踏上了这条修罗之路，甘泉祐就明白，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会逐渐的偏移，会逐渐的变质。
为了达成目的他会逐渐的不择手段，逐渐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他能够保证的就只有自己的本质不变，但正如这个世界的模样是透过无数的相位滤镜才呈现在人眼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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