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98章

他拿的是古神祗的智慧，又不是偷偷放到凯尔希身后的黄瓜……

但就在刚刚短暂的时间内，高奇确确实实的，从凯尔希身上，感受到了名为惊惧的情感。

当然，凯尔希的眼神，并不是看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更像是……看到什么糟糕的危险品。

凯尔希确实是在害怕，但并不是在担心她自己，而是担心这玩意儿的危害蔓延开来。

【要不，下次试着放根黄瓜好了？】

想是可以想，但是从刚刚斯卡蒂蹦到冰箱上的速度来看，高奇知道，哪怕不使用Mon3tr，这位大猞猁的身体素质，都绝不只是干员档案上的普通。

高奇现在暂时没有她快，要是敢恶作剧的话，绝对会被变成握力计的！

“放心吧，凯尔希，我能确定完全控制了它——至于这东西的由来，这就是个有趣的故事了。”

确保四周彻底封闭，不会有那个愣头青凑过来之后，高奇再度将古神的知识，从自己的猎人梦境中取了出来。

骷髅头静静地燃烧着烈焰，瞬间变将房间中的温度提升了几度。

斯卡蒂则顺手拿来了两根烤肠，习惯性地放在骷髅头上加热了起来。

她一路上没少见高奇摆弄这个骷髅，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不过，用来烤东西倒是很方便。

高奇虽然也会冒火，不过火力控制并不均匀，容易烤糊。

“这东西一点也不有趣，斯卡蒂，请别把它当做加热工具——高奇，我希望你真的理解这东西代表着什么。虽然有些疯子已经开始了研究，但泰拉大地上的诸国，还没做好迎接这个真相的准备。”

而凯尔希也终于平复下了心情，手握着那位故友，送给自己的法杖，凑到了高奇的面前，带着厌恶和警惕的神情，看向那颗头骨。

她能感受到，这一颗看起来脆弱而易碎的头骨之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疯狂而暴烈的力量。

而它的主人……绝对是泰拉大陆的大敌。

“高奇，我相信，你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我也确实知道有关这些存在的知识。”

凯尔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心情平静地看向了高奇。

她其实已经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又一个古代遗迹被挖掘，出土了这样一个看似普通，实则格外危险的存在。

发掘者，也许就是哥伦比亚的某个萨尔贡开拓团——也许已经有一个村落遭到了认知污染，陷入疯狂，最后会被萨尔贡的军锋彻底摧毁。。

至于这东西怎么到高奇手里的——以斯卡蒂和高奇的实力，抢到这玩意儿应该不难。

凯尔希冷静了下来，哪怕事情再离谱，她也习惯于保持淡然。

而高奇，却是清了清嗓子，有些兴奋地冲凯尔希讲起了故事。

“啊，那我就长话短说吧——莱茵生命的考察队，从神殿里找到了焚风之神的碎片，提前让这个被封印的化身脱困。”

熟练地帮斯卡蒂烤着芝士爆浆热狗肠，高奇如同说一件小事一样，告诉着斯卡蒂自己在阿卡胡拉雨林之中弑神——至少弑了千分之一神的壮举。

因为视点高度不同，所了解的剧情也不同，有些话哪怕和斯卡蒂说了，她也肯定不懂。

但对于无所不知的凯尔希，高奇愿意多说两句。

“然后呢，我和斯卡蒂就把他给砍死了——现在就剩下这一块儿还是完好的了。”

就这样，高奇轻描淡写的描述了自己弑神的经历。

“哈……你说什么？那是活的？你确定不是幻象和投影！”

而凯尔希，这已经瞪大了双眼，直接凑到高奇面前，用双手揪住了他的领口——淡定，淡定个屁？！

情况，比想象中简单，却又复杂许多。

多少年了，哪怕第一次发现伊比利亚海岸的上千座灯塔瞬间熄灭，海洋中的力量开始向岸上渗透，凯尔希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头痛。

“高奇先生，我想我明白……亚楠的猎人，到底以什么为猎物了。”

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高奇面前，和这位猎人四目相对，凯尔希在这个平时乐乐呵呵的男人的黑眸中，看到了不属于凡人的情感与力量。

“哈……其实我们最常做的工作还是猎杀野兽，毕竟野兽的肉，更好吃一点。”

而高奇的目光，则自上而下，划过了凯尔希白大褂的领口，依旧维持着淡定。

只能说，略微有点隆起吧？

“不过这次，你是不是有更多话可以和我说了，凯尔希老师？”

高奇能猜出来，凯尔希漫步于大地上的目的，但若是想取得她真正的信任，达成在哥伦比亚的合作，高奇需要和她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

友情与爱情需要之后培养，现在，高奇和凯尔希的关系，暂时需要共同的利益来维系。

“这是个很长的话题，高奇——还有，别叫我老师。”

凯尔希少有的叹了口气，脱下了白大褂。

“我们可以聊一下……有关神的问题。”

16.合作，和大猫猫的同居生活。（5k5）

凯尔希是个医生，哪怕她冷漠的表情很少表现出来，但她确实很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

每当有人这么叫她，凯尔希都会得到少有的满足感。

她是医生，她发过医学生誓言，她的要医治病患。

不过，凯尔希想要医治的疾病，绝对不仅是单纯的身体上的疾病。

国家的衰颓，社会的分裂，种族的对立，制度的矛盾，科技的滥用，人心的不足.....这都是她想要医治的对象。

而凯尔希，所无法治愈的疾病，也绝对不仅是矿石病这一种疾病——

泰拉大陆，此刻正疾病缠身，摇摇欲坠。

不存在现实世界中的灾厄，正对着这个世界虎视眈眈，宛若紧跟着垂死者的钳兽，准备在猎物虚弱之时，扑上去撕咬一番。

“从原始的泛灵论，到现在宗教崇拜中的一神教，对神明的崇拜在泰拉上从未断绝，即使卡西米尔的骑士推翻了神民的统治，哥伦比亚的科学思维压到了盲目迷信，但对神明的信仰仍然存在。”

贫民区的诊所里，凯尔希正站在一张小白板前，对着一张用马克笔画出的简易泰拉地图，认真讲解着。

现在的她，换回了她那绿色露肩连衣裙的经典皮肤，拿着储存有有预防精神类源石技艺法术单元的古老萨卡兹法杖当成教鞭，不断讲解着

而在她面前，小诊所内的茶几上，高奇和斯卡蒂正一个认真听讲，一个无聊地打着哈欠。

“但实际上，神明并不是像想象中那样至高无上——她们不过是掌握强大力量的特殊存在，甚至具有危害性…….高奇，你就非得现在做饭么，还是用那东西？”

讲了没几句，凯尔希就放下法杖，双手抱住了自己远逊于斯卡蒂的平坦小胸，用冰冷的视线，扫向了正在茶几上的高奇。

这位穿着休闲装，完全看不出之前猎人身份的诶发男人，此刻正用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平底锅，煎着两片煎蛋和一片牛排。

从本地超市中购买的牛排，在调料爆香之后，香气已经四溢开来，和烤肉油脂的吱吱声一起充斥着整个实验室，将房间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都盖了过去。

而作为烹饪的热源，那个刚刚将凯尔希惊到直接蹦上冰箱的颅骨，此刻正在煎锅下散发着稳定的热量。

——焚风之神的智慧。

虽然那个除了能打架之外完全没脑子的莽夫，确实没什么智慧可言，但至少火力确实很猛，用来做饭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

高奇在亚楠得到过不少古神祗的智慧，但没有一个这么热乎，甚至可以用来烹饪，基本上都是存起来，有用的时候直接换成灵视与知识。

高奇觉得，可能是亚楠的上位者，刚好没有象征火焰的神格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这不是要为你证明它的安全性么，你看，虽然你能感受得到威胁，但它实际上没什么危害。”

将锅放在了燃烧的骷髅头上，匀速晃悠，高奇一边做饭，一边冲凯尔希竖起了大拇指。

“而且你看看你，凯尔希医生，冰箱里一点菜都没有，就看见地上的能量饮料和能量棒——我要是不来，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还是打算靠这个凑合一下？以后做饭就交给我了，你得给我老老实实按时吃饭睡觉。”

高奇如同挥舞武器一样熟练地颠了下平底锅，将牛排翻了个面，一旁的斯卡蒂目不转睛的盯着食物上下翻飞，生怕被凯尔希抢了去。

高奇表情真挚，似乎是一位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孩子，又像一位苦口婆心教育孩子的家长。

“至于神明的危害性，我想我已经见证过了——确实很厉害，一巴掌下来能把我拍稀碎，不是斯卡蒂和雨林里的勇士们，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是对手。”

回想起焚风之神化身的强大，以及在祂身上，每时每刻痛彻灵魂的灼痛感，高奇就再也不想打和那个莽夫打第二次。

“还好只是一小部分力量，不然现在雨林就已经平了。”

并没有将太过详细的战斗过程告诉凯尔希，也没有说出那位出来打了个酱油的黄沙之神，高奇只是单纯的讲述了焚风之神被放逐的过程。

“那是那些存在的化身，你们能放逐祂已经很离谱了，如果不是清楚你们两个人的性格，我会认为你们咋在炫耀——我的健康我自己有数，我在关注着更重要的事情。”

板起了司马脸，凯尔希无奈地瞪了高奇一眼。

“焚风热土的主人，是少数有史可考的神明，他盘踞在萨尔贡南方，历史上发动了不止一次对于萨尔贡攻击……祂对人类文明的敌意确凿无疑。”

自己说着这么严肃的问题，高奇这家伙却在关心她的饮食，就不能稍微正经一下么！

不过，有过之前一个月的同行经验，凯尔希也早就知道了高奇这没溜的性格，知道自己只要说的话，他都会好好记住，所以直接继续说了下去。

“祂所过之处皆成废土，不过萨尔贡物质世界的防线依旧稳固，祂的本体的力量无法穿过现实的边界，对现实的影响也会迅速修复……”

回想着千年之间，对这些“神明”的研究，凯尔希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她很久没和别人讨论这个话题了。

除了那位挚友之外，凯尔希很少和人谈起这个世界的本质，以及人类所面对的最大威胁。

即便是最伟大的皇帝，最常胜的将军，最睿智的学者，凯尔希也很少向他们提及这些。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并不是说他们真的都是愚蠢的人，但是统治者的位置，让他们注定只能端坐在庙堂之上，不可能对一个“幻想中的危机”浪费宝贵的税金。

现在，凯尔希却对这两位其实并不算熟悉的猎人，讨论起了这个世界面临的危机。

甚至于，其中那位叫做斯卡蒂的姑娘，完全不理解这些事情，压根就懒得听。

“目睹他身姿之人，若没有坚强的意志，也会陷入无尽的愤怒与狂乱，最终开始和一切活物厮杀……这就是历史记载中的焚风之神。”

凯尔希所定义的“神”，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群体性的精神污染。

哪怕只是所谓的“神明碎片”，造成的危害，都足以影响许多人。

“萨尔贡边境上，阿方索就是受到了焚风之神力量的侵蚀，变成了一个失控的人形炸弹——这也是我来到圣福柯市的原因，哥伦比亚的研究已经趋于失控，我必须赶在出问题之前，阻止事件的发生。”

凯尔希来到圣福柯市，绝对不只是为了当游方医生的。

距离感染者聚居地两个大区，便是圣福柯市顶尖的研究区域——塔克拉谷。

而在哪里，有些研究者，已经轻易地踏过了那条绝对不能逾越的底线。

他们可能会吸引危险的神明，将贪婪的触角深入现实世界。

“当然，我很高兴你们能将不属于泰拉的力量驱逐出去，但要小心，只要焚风之神还活着，他的影响就依旧存在，我们必须时刻保持防备。”

凯尔希虽然自称无所不知，但当得知高奇和斯卡蒂，放逐了神明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片碎片，她都感觉难以置信。

“放心，我们和嘉维尔又在部落里呆了一周，当时参加战斗的大家都精神的很，我想完全没有问题——斯卡蒂！别用手抓！”

很快便煎好了牛排，高奇还没来得及装盘，一直看上去格外娇嫩，实则丝毫不怕烫的纤手就从平底锅里拿出了滚烫的牛排。

“嗯，高奇很厉害——最后爆炸的那一下子，我都感觉害怕，不过后来只是白光一闪，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斯卡蒂不等到食物变凉，就急急火火地直接用手捏着牛排，丢进了嘴里，完全不怕烫。

“斯卡蒂，至少用叉子吧，没人跟你抢。”

高奇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餐巾纸，给斯卡蒂的小嘴擦了擦。

他当然知道，在阿卡胡拉的神殿，焚风之神的力量，已经对每个参与战斗的战士造成了影响，让他们变得暴躁和冲动。

但是，在战斗结束后，不管嘉维尔还是特米米，却都已经恢复了冷静。

在她们的描述之中，同样是在一阵白色的月光下，恢复了自己的理性。

那是高奇的力量——属于猎人梦境的，来自苍白之血，月之神的力量。

高奇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当时用于放逐焚风之神的力量，恰好来了个群体净化。

不然，说不定那些提亚卡乌勇士们会因为敌人消失，自己打起来。

只有上位者的力量，才能对抗上位者的力量——

就像猎人可以用第三脐带的力量取代和吞噬月神一样，高奇必须尽可能强大自身，才能更好的面对上位者与眷族。

为了更好的理解自己的力量，治疗海嗣之血对斯卡蒂的影响，也为了狩猎新的力量，高奇需要凯尔希的帮助。

“我们也不只是来叙旧的，凯尔希医生，我刚好需要一些有关这个世界上位者的研究资料——既然你要调查那些科研机构，不如加上我们两个如何，一起合作吧？”

站起身来，向凯尔希伸出了自己的大手，高奇带着笑容。

可没想到的是，凯尔希却只是抖了一下猫耳朵，果断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