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97章

她非常低调，入驻时甚至没有引起任何帮派的注意。

虽然一开始，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引来了附近居民的警觉。

受尽了其他人歧视和排挤的他们，哪怕对于同为感染者的凯尔希，也依旧充满警惕。

但随着一位急性肠梗阻患者，在家属万般无奈下送到这里，并且健康的走出简易手术室后，附近一向抱团排外的居民，很快就接纳了这位外来的医生。

要知道，泰拉的医学水平十分高超，除了矿石病之外，几乎没有治不了的病。

但对于移动城市的底层居民而言，再好的医疗技术，到头来也享受不到自己身上——他们和阿卡胡拉的居民一样，会因为一个个小病而随时死去。

在这个穷苦感染者被排挤到的地方，基本的医疗保障从来都不存在，别说是体检了，就连最普通的止痛药感冒药都得没得买。

因此，她们格外尊敬，这位学识渊博，医术高超，而且愿意帮助她们的菲林医生，即便有帮派成员不断寻找她的下落，也有更多的人为凯尔希打掩护。

凯尔希，确实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医生。

卡夫卡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敌袭，也同样敬佩这位医生。

但，就是这样一位时刻保持冷静，在卡夫卡面前每次出现，都会冷酷的逼迫着她尽快就医的医生，在看到热情地向她打招呼的高奇时，却是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他他他掉下去了——凯尔希你干嘛……我去！”

看着这位叫高奇的男人，突然被一道黑影，从楼道外被直接撞向了楼下，刚刚推门走进小诊所的卡夫卡被吓愣在了原地。

不过，还没等这位小小的情报贩子反应过来，卡夫卡就看到，刚刚那位将比她又高又壮的萨卡兹人们，直接用拳头砸地镶嵌进地面中娇小少女斯卡蒂，瞬间化作了一道狂风，直接冲了过去。

砰——咔，咔！

当高奇从身边毫无防备的被带走的瞬间，斯卡蒂就已经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直接扯住了结晶巨兽尖锐的尾巴。

无可匹敌的巨力瞬间爆发，本来就毫无攻击意图的巨型黑色抱脸虫，立刻就被斯卡蒂扯住了尾巴，拽回了烂尾楼的走廊。

“这就是你的打招呼方式么，凯尔希？”

冷漠的瞪了一眼正坐在办公桌前，那个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菲林女人，斯卡蒂的小脸蛋上，立刻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她只是想和高奇享受一下愉快的哥伦比亚之旅，帮助他完成目的，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危险的女人。

直接将可爱的，至少在她看来足够可爱的Mon3tr，当做大狗狗一样搂在了怀中，斯卡蒂轻轻抚摸起了她的肚子，就像高奇平时摸自己一样。

“嘎哒哒哒。”

Mon3tr也乖巧的被斯卡蒂搂着，似乎也因为这次重逢格外开心。

斯卡蒂当然不清楚源石生命的独特之处，在她看来，Mon3tr就是一直大型源石虫而已。

“太冷漠了，凯尔希，我们可是分开了差不多三个月，你没有稍微想过我一下么——而且就这么把Mon3tr放出来，也不怕吓到卡夫卡。”

而高奇，也只是拍打了一下外套上的灰尘，微笑着走进了房间中。

“而且，现在还在营业时间么？凯尔希医生——殴打前来问诊的病人，可是会加深医患关系的不稳定的。”

乐呵呵的坐在了病人的椅子上，高奇看了看四周的陈设。

贫民街区的烂尾楼荒废程度与盐风城有的一拼，凯尔希房间的陈设也和盐风城海洋研究所一样，外面的客厅改成了小诊所，里屋则摆放着各种高奇见过的实验仪器。

高奇觉得，也许千年以来，这位漫步遗尘的长生者不管有过多少用于伪装的身份，最本职的工作，还是一位医生——而且是那种全科社区医生。

接着，高奇看向了这位阔别三个月大猫猫，和她翠色的眸子四目相对。

凯尔希不施粉黛的俏丽容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气质也依旧冷峻而高傲，只是美目四周眼圈，隐约可见些许漆黑的色彩。

显然，凯尔希最近非常疲惫，在伊比利亚，她虽然也有黑眼圈，但不至于疲惫成这样。

穿着和之前相同款式的白大褂，凯尔希在见到高奇后，却是没了对病人的尊重，翘起了修长的二郎腿。

被黑色丝袜包裹的美腿在高奇面前晃啊晃，格外抓人眼球。

【不愧是我老婆！】

不过，凯尔希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美丽和诱人。

“卡夫卡见过Mon3tr，我的诊所全天候开放，任何急诊病人都可以来这里找我——那么，你有什么疾病需要向我问诊，高奇先生？”

依旧摆着冷冰冰的表情，凯尔希开始整理起了手中的病历本，看向面前这个阔别许久的高个男性。

她漫长的一生中，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离别与重逢。

别说三个月了，她和那位身处于卡兹戴尔的故友，已经有几十年时间，都只通过书信联络了。

现在的凯尔希，早就已经麻木到忘记重逢的喜悦了，更别说，是这个格外特别而又麻烦的男人了。

想让她“激动”起来，不管是因为喜悦还是憎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哈，要说我身上的病，那可多着呢，被不同血型，不同型号的血灌进了身体里，不加以控制就会兽化失控，体内流淌着危险的液态源石，而现在……还能打出火来？”

露出了自己的食指，高奇弹了一下右手食指，点燃了一簇旺盛的小火苗。

凯尔希眯起了眼睛，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随后，她的目光，射向了从刚刚，就乖巧地一言不发，反而一点点向门外挪去的黎博利姑娘。

“卡夫卡——”

“哇——我，卡夫卡可没想跑，我们刚刚还搞定了一帮又来找你麻烦的小混混，高奇哥哥和斯卡蒂姐姐可是超厉害的……”

打了个激灵，浑身绷直，黎博利情报贩子立马被钉在了原地，扭过头，冲着凯尔希装起了乖孩子。

“你们互相认识，就早点说呀，害得我还担惊受怕的，那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尊敬归尊敬，卡夫卡是真的有些害怕这个菲林医生。

“我记得，我已经托人找你许多次，卡夫卡，你的矿石病需要被彻底体检，我才能对你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诶，没关系啦，卡夫卡现在身体还硬朗着呢，凯尔希医生你可以先照顾那些重病患者……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啦！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付得起医药费！”

终于跑到了小诊所的门口，被凯尔希唠叨过不少次要来体检的卡夫卡拔腿就跑。

“有什么需要的情报，记得来找我哦，整个哥伦比亚的事情，我都知道！”

看着这位已经成年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地消失在破旧的楼道尽头，高奇耸了耸肩。

他知道，凯尔希这是故意赶走卡夫卡，而卡夫卡也很自觉地离开了。

“跑的真快……其实凯尔希你压根不会收钱，对吧——斯卡蒂，进来吧，就当自己家一样，盒装冰淇淋没吃完的话，放在那边的冰箱里吧。”

房间内只剩下三个人和一个Mon3tr，高奇也更自在了一点，冲身后和往常一样警惕着凯尔希的斯卡蒂招了招手——指向了一旁的小冰箱。

“我倒是希望你们客气一点……看起来，你身体的状况，确实十分危险。”

将注意力转回了高奇身上，看着他手中燃烧着的小火苗，凯尔希的表情有些糟糕。

这摇曳跃动的火苗之中，凯尔希感受到了一股并不强大，但却足够高级——甚至让她感受到一丝恐惧的力量……

她所说的危险，并非针对高奇的，而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危险。

这是泰拉上，比矿石病，更加凶险的疾病。

“高奇先生，看来与我分开之后，你们两位猎人，又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能和我说说么？”

凯尔希经历的糟糕事件有很多，高奇的情况虽然危险，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

而听到凯尔希的话，高奇满意的微笑了起来。

“这也是我来哥伦比亚的原因之一，凯尔希小姐，我相信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右手一翻，高奇的右手中，拿起了那个燃着虚幻火焰的骷髅头。

【焚风之神的智慧】

这是一位古神祗，实实在在的力量与知识，哪怕只是零星的一部分，但在性质上，却是和上位者本身没有任何不同。

而在这颗骷髅头被拿出来的一瞬间，凯尔希的眸子缩成了一个翠绿的小点，耳朵上的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变成了蓬松的毛球。

“拿开！快，拿开，别让我看到这东西，祂在影响——收起来。”

原本平静的表情，如同炸毛的猫咪一样充满了敌意与畏惧，凯尔希的声音虽然依旧勉强维持着冷静，但身体却本能地动了起来。

“哈——唔——”

甚至于，她的喉咙，都不自觉地发出了猫咪对峙时，如同呜咽一般的低吼。

灵巧地一跃，这位一向淡然的大猞猁，竟然一下子跃起了一米多高，跳到了冰箱之上，警惕的看着高奇手中的骷髅头。

虽然一向崇尚科学理性，但这一刻，凯尔希的本能却告诉她——这东西，极度危险！

“你们在萨尔贡，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高奇！”

15.神与凯尔希的惊愕。

昏黄的夕阳散发出了最后一份光彩，最终没入了高楼大厦铸造的钢铁地平线之中。

但黑暗降临之前，闪亮的霓虹灯光，已经从圣福柯市远方的商业娱乐区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灯红酒绿。

不过，在感染者聚居区的一隅，凯尔希暂住的小诊所前，却是漆黑一片，只有一盏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呆在这里的源石路灯，还在不停闪烁着。

高奇和斯卡蒂在哥伦比亚的第一个夜晚，降临了。

“Mon3tr，最高安全协议——封锁房间，防止污染蔓延，别让任何人靠近这边，靠近就打晕丢走。”

冷静的站在房间中，凯尔希飞快地为Mon3tr布置着工作。

“嘎哒哒哒。”

结晶巨兽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凯尔希的命令，数米长的身体骤然收缩，变成了小小的一条，从斯卡蒂那能夹死一头牛怀抱中轻松地挣脱了出来。

她飞快地在屋子里穿梭起来，用木板钉死了几扇不多的窗户，最后飞快地钻出了大门，没入了深邃的黑夜中。

Mon3tr感受到了凯尔希的紧张与激动，她也同样害怕高奇刚刚拿出，但是又立刻消失的东西，于是赶紧跑走了。

“啊……你刚刚爬到冰箱上了？”

将自己的冰淇淋放在了凯尔希的冰箱中，斯卡蒂好奇地歪了歪头，看向了现在表现得格外激烈的凯尔希。

就在刚刚，以连斯卡蒂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凯尔希直接蹦到了她面前的冰箱上，那种速度和爆发力，和她一直以来，自称“只是个普通研究员”的身份完全不同。

斯卡蒂就知道，就算没了Mon3tr，这个女人也很危险。

“那只是……应激反应而已，是正常现象——斯卡蒂，请拿好这个，这上面的法术，能对你的思维进行防护，让你保持理智。”

身形停顿了一下，正在一个储物箱内匆忙地翻箱倒柜着的凯尔希，终于拿出了三根扭曲弯折的金属法杖。

法杖并没有现代加工的工艺，充满锈蚀痕迹，以及些许古老文字的金属法杖主体上，分别镶嵌着三颗漆黑的源石结晶。

将两根法杖塞在了高奇和斯卡蒂手中，凯尔希的语气依旧淡然，但似乎有些焦急，看向高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埋怨和愤怒。

斯卡蒂看了看这个奇形怪状的棍子，并没当回事，反而继续不依不饶

单纯和小孩子一样的她，反而更容易发现凯尔希刚刚的窘迫。

“但你刚刚真的被吓到了，甚至还在喵喵叫，我都听到了，好吵。”

听到斯卡蒂的话，凯尔希头顶的猫耳朵抖了一下，脸颊更是划过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红霞。

“忘了那个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高奇，你知道你们从萨尔贡带回来怎样的危险品么——这东西里蕴含的内容物一旦被释放出来，至少整个大区的人都会变成疯子！”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凯尔希完全没想到，高奇这家伙，会毫无征兆拿出这样一个危险品。

“黄沙之国自梦魇远征后已经沉寂了百年，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之类——刚刚的物品接触过多少人？有多少人从五感层面触摸过它？认知污染一旦生成，危害性难以估量。”

长久维持的冷静被完全打破，凯尔希完全知道，高奇手中刚刚拿着的东西，到底有多么巨大的危害。

“别紧张——放心放心，我知道这东西里面存放着什么，不能见到太多人，只有我和斯卡蒂看过，我一般都是收起来的，这东西很安全，真的。”

高奇知道，刚刚自己拿出来的东西，确实很不得了、

作为常年接触上位者的老猎人，他自然明白，古神祗的智慧会蛊惑人类的心智，甚至让人疯狂。

自己刚刚拿出来的那个那个头骨，的确需要被小心对待。

哪怕是高奇，在直面它的时候，仍然会感觉耳畔的低语。

不过，老猎人早就习惯这声音了，亚楠的上位者可不少，加在一起都能踢足球了，高奇的耳畔时刻都围绕着至少两个以上的上位者低语声。

所以，他早就对这种精神污染免疫了。

至于斯卡蒂，高奇知道，她背后站着的是海嗣之神。

深海猎人们的血液便是海嗣之神的眷族力量，斯卡蒂更是其中格外特别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卡蒂的本质，已经被海嗣之神的力量侵蚀了，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开始向着红蒂蒂转变，而高奇更是打算寻找终止这个过程的手段。

所以，焚风之神智慧的污染，对于斯卡蒂同样无效。

而高奇知道，凯尔希肯定也对泰拉的神明有所了解，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东西能把一向淡定的，直接一个激灵吓到冰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