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22章

但不管什么人，只要稍有常识，看到这种奇形怪状的凶暴野兽，必定会吓得惊叫出声。

不过……很显然，斯卡蒂就是那种缺乏常识的人。

“嘎！！！”

巨大的结晶凶兽，被斯卡蒂纤细的双手搂在了怀中，好奇的抚摸着它崎岖的黑色外壳。

虽然一开始，斯卡蒂也下意识地将这个巨兽当做了敌人，但经过高奇的解释，她已经知道，这个巨兽是凯尔希医生的同伴。

所以，那就肯定是宠物了吧！

深海猎人毕竟是军事化管理，抹香鲸那样的大型宠物没法养，不少人会养些这样的小型宠物，比如说翻车鲀、鲨鱼或者剑鱼——斯卡蒂虽然也想养一个，但是一直太忙，完全没有时间。

所以，她还挺喜欢这个大家伙的。

“她可不是宠物——深海猎人，Mon3tr，回来。”

看着被斯卡蒂搂在怀中，既没有得到攻击命令，也无力挣脱她巨力的Mon3tr，求救似的用碧绿的小眼睛看向自己，凯尔希叹了口气。

随手一招，Mon3tr如释重负，立刻折叠，缩小，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速的钻回了凯尔希的背后。

“唔……”

斯卡蒂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起来，她挺喜欢这个小宠物的。

不远处的地面上，高奇重新穿回了缝补完毕的猎人制服，正蹲在一具尸体旁，查看着上方的伤口。

自己的那一枪确实很准，水银子弹精准的命中了对方的脑袋，穿透了颅骨，让袭击者瞬间毙命。

而对方的身份......是个普通的黎博利人，和市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面容没有那么枯瘦——他差不多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需要专业人士确定一下。

“她们两个相处的很好——凯尔希医生，我的身体状况如何。”

看到凯尔希走出，高奇立刻微笑着起身，从尸体上拿起了一样东西，走向了这位……铁块？

看向了穿着防护服的凯尔希，高奇不由得想到了某位富婆小干员的皮肤。

“……你很特别，猎人，我想不起你是谁，也不记得我认识你这样的存在——但你确实让我印象深刻。”

拉开拉链，将厚重的防护服头盔取下，凯尔希甩了甩，因为防护服的闷热而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表情依旧和之前一样淡然。

“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要强悍的多，猎人——你没有罹患矿石病的风险，那些液态源石对你并无影响，血液中也没有海嗣力量的渗透，可以说非常健康。”

按照自己检查的结果，凯尔希如实诉说。

“是么？倒也正常。”

高奇的目光落在了凯尔希那雪润的脖颈上，一滴正在向胸脯滑落的汗珠，随后又默默的移开——蛮大的，不知道垫没垫。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奇怪。

虽然没有事实证明，但除开泰拉这些有着动物特征的“人类”之外，真正的人类，似乎并不会感染矿石病。

不过……高奇也不敢说，现在的自己，到底能不能算得上人类。

他的血管已经算是亚楠公交车了，谁的血都要进来试着坐一趟，不管是海嗣的血液，还是液态源石，对老猎人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就算得了矿石病，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他死都死了不止一次了，得个病绝对是小意思。

“真的么？没有被污染？那还这真是稀奇的好事——连深海猎人都会在海嗣的污染下陷入疯癫，你还真是奇怪啊……”

没有Mon3tr撸，斯卡蒂有些失落的走到了高奇身旁，伸出手，开始揉搓起了他那生着黑色短发的脑袋。

猎人小姐似乎想看看，自己朋友的皮囊下，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算是深海猎人，也没有高奇你这样的恢复速度——如果让阿戈尔的那帮科学家知道，绝对会把你吊起来切片的，不过放心，我到时会保护你的。”

刚刚，高奇那迅速的恢复速度，让第一次见到的斯卡蒂也大吃一惊。

斯卡蒂不知道源石是什么东西，即使高奇几次和自己讲解，斯卡蒂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朋友，确实是很特别的人。

“嘿嘿，人体，很奇妙吧？”

享受着美少女的触摸，高奇对于自己身体的特异性，并不打算有所隐瞒——反正也瞒不住，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凯尔希再聪明，也猜不到他是从亚楠来的——让她自己慢慢猜去吧！

“是很奇妙没错，但你最好别那么淡定，猎人先生——就像斯卡蒂小姐所说的一样，你最好不要随便让自己的血液，在这片大地上流淌。”

碧色的眸子，郑重其事的看向高奇，凯尔希虽然不知道，这位猎人到底有什么来头，但还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不是所有研究者都讲良心，遇到哥伦比亚的疯子科学家——莱茵生命或者洛肯水箱的那帮人，都会很乐意将高奇解剖一下。

至于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凯尔希只能暂时认为，自己也许认识他的祖辈。

这位猎人身上的秘密很多，但对于凯尔希来说，他也只是无数特别之人中的一位，泰拉大陆上的“异类”，实在是有点多。

高奇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想起了一位炎国的老朋友，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也是完全不会因为源石能量，而发生任何外在和内部的变化。

比起整个泰拉的安危，凯尔希决定将对高奇的研究，暂时向后推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谢你的提醒，凯尔希医生——叫我高奇就好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猎人而已。”

耸了耸肩，高奇微笑着看向凯尔希。

“谢谢你给我做的检查，斯卡蒂之后的血液检测也麻烦你了——伊比利亚习惯于以物易物，如果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我随时可以效劳。”

“等等，高奇”

而忽然，高奇身旁，斯卡蒂凝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一把夺走了高奇手中，刚刚从那个尸体身上搜出来的小挂件。

淡金色的腰牌上，刻着一个让人有些不适的眼睛，以及一些扭曲的文字与符号，仿佛是摇动的触手。

“我认识这个标志......”

扭头看向了地上，刚刚那个想要袭击自己，却被成功反杀的家伙，以及身上那如同海藻颜色的长袍，斯卡蒂的脸色变得格外糟糕。

“深海教会......这帮疯子，果然是他们——那帮把海嗣当神崇拜的傻子。”

看到那个熟悉的标识，回想起在过去的猎杀中，曾经看到过的深海教徒，斯卡蒂的表情充满了厌恶。

“是么......两位猎人，我想，我的确有事情拜托你们。”

看着那个死去的深海教徒，凯尔希眯起眼睛，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若是只有我一人，在审判官的眼皮底下，我也许不会多管闲事。”

看着面前，两个各有异常的猎人，凯尔希作出了决断。

“深海教会的势力，确实渗透到了此处，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伸出纤细的猫爪，凯尔希轻轻握住了高奇的手。

“以物易物，这是伊比利亚的习惯——二位，我想雇佣你们，代替我前去观察一下，盐风城教会。”

这不会是三人的第一次雇佣关系，凯尔希下意识的这么觉得。

27.委托：前往教堂。

半个小时之后，两位猎人走出了盐风城的海洋研究所。

海滨的浓雾已经散去，不知是他们带来了海嗣，还是海嗣产生了浓雾。

虽然天气仍旧阴沉，但至少视野清晰了不少。

之前爆发了激烈战斗的礁石上，死去的恐鱼已经退化成了肌肉纤维。

一部分在海嗣撤退时被拖进海洋，继续哺育自己的族群，其他则消失为一滩脓水，没有任何证据能留存下来。

这也是伊比利亚官方，至今难以对此提起警惕的原因——知情人要么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也很难拿到详细的证据。

对于衰退中的伊比利亚，能派出审判官偶尔来上那么一趟，已经算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虽然泰拉各国人均烂比烂，但伊比利亚目前的表现，还真没有特别烂的地方——只能说是比较倒霉。

“高奇先生，斯卡蒂小姐，我们的合作仅仅维持在口头，考虑到我们双方都没有伊比利亚居民身份，一旦审判官介入此事，你们可以单方面放弃这次雇佣。”

褪去了厚重的防护服，换回了那件绿色连衣短裙的经典皮肤，凯尔希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淡淡地为两位偶然遇到，现在却有了进一步合作关系的猎人送行。

“至于斯卡蒂小姐，仪器显示你的血液……非常稳定，而且纯净，并没有海嗣的污染现象发生——海洋对你我的影响无处不在，但你的想法，你的行为，才是决定你是否改变的事物，你可以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语气平静，表情淡然，在刚刚的这段时间，斯卡蒂与面前的高奇，以及斯卡蒂，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对于面前来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以及那个自称来自“亚楠”的猎人，凯尔希确实十分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过去的岁月中，凯尔希见过的奇人异事并不少，像高奇这样能够让源石失去效能的个体，不管在炎国，谢拉格，都能找到类似的存在。

源石虽然是世界的基石，但却不是唯一的核心。

无论再奇特，再强大的个体，面对整个大陆中，一个个强大、臃肿、繁杂的利益集合时，也是脆弱而无力的。

若想强大，只有……联合起来。

回想起远在东方，那片名为卡兹戴尔的战乱之地，自己的老友正在谋划建立的组织，凯尔希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那和她现在的目的无关。

“总之，这具尸体我会处理，我的身份不便在审判官面前公开行动，原本只打算搜集数据后就离开，但若是你们……也许能从那些鸠占鹊巢的异教徒身上，发现什么东西。”

而在凯尔希对面，穿着红裙的斯卡蒂，已经开始无聊的打起了哈欠，只有高奇维持着一惯的笑容，拄着手杖，向凯尔希行礼告别。

“放心吧，凯尔希小姐，虽然有人盯上了我们两位外乡人，但至少这次，他并不会来。”

因为被高奇和斯卡蒂发现，那位年轻的审判官显然没敢再直接跟踪，这也是两人愿意放开来战斗的原因。

但之后，他们还要继续伪装成猎人与歌手。

“当然，也谢谢你给我们的乐器，还有些医疗用品。”

看了看身旁，斯卡蒂怀中露着的一把老旧的怀竖琴，以及自己手中的急救包。，高奇替一语不发，依旧警惕着对方的斯卡蒂向凯尔希道谢。

“一些杂物罢了，就当是委托的定金，在伊比利亚，比起一把竖琴，一碗麦粥的价值更高，斯卡蒂小姐的伪装很容易引人怀疑——祝你们的追捕顺利。”

之后，凯尔希还不忘叮嘱道。

“我不了解亚楠人的急救方法，但我知道，你必须给我注意消毒，明白么？”

古井无波的碧色明眸，突然瞪了高奇一眼，之前他那丝毫不消毒，就直接给自己注射血浆的急救方式，让凯尔希这个老医生差点气到脑出血。

向面前的两人点了点头，凯尔希默默地走回屋里，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深海猎人的血样，还有值得研究的内容。

而一旁，斯卡蒂那警惕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

“哈……这个叫凯尔希的女人，说的都是怪话，曲里拐弯的，阿戈尔语在她嘴里比歌剧还绕。”

嘟了嘟嘴，从刚刚被凯尔希抽血，等待利用化验仪器检查的这段时间，身边的高奇就一直和凯尔希说着不少听不懂的话，甚至有点犯困。

“你们刚刚都说了什么啊？地名我听都没听过，简直就是和打哑谜一样。”

两个人说的都是阿戈尔语，可斯卡蒂能听得懂每个单词，连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懂。

“她了解阿戈尔，了解深海猎人，还修好了那个紧急治疗设备……真奇怪——你还是小心点好。”

扯了扯高奇的风衣，斯卡蒂还是觉得凯尔希有点不可靠。

“不过她那个小宠物，倒是很可爱。”

但考虑到凯尔希“饲养”的宠物“Mon3tr”确实很可爱，斯卡蒂觉得，也许凯尔希也许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哈……至少她帮我们检查了身体，这就值得感谢了。”

一旁，高奇目送这位意外见到泰拉漫步者关上房门，扭头看了看斯卡蒂，表情复杂。

就在刚刚，等待斯卡蒂续页化验结果的时间，高奇通过凯尔希这个可靠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现在的确切时间，以及泰拉大陆的大致情况。

和高奇的了解与推测大差不差。

此时此刻，的确是主线开始，博士揭棺而起的五六年前，比生于黑夜活动的时间线还早。

罗德岛连个影子都还不存在，正在雷姆必拓的地底遗迹中埋着呢，博士们熟识的一些干员还在世界各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高奇没有详细询问，凯尔希也没有过多好奇，两人只是不咸不淡的聊了聊自己的身份。

高奇声称自己，自己只是来自偏远小镇亚楠的普通猎人。

而凯尔希则表示，自己是一个对于海洋颇有研究，了解阿戈尔文明，并对海嗣有所警惕的普通莱塔尼亚学者。

一个人用真话掩饰谎言，一人在谎言中隐藏着真实——两个老油条都隐瞒了不少事情，也发掘出了不少内容。

整个过程中，斯卡蒂一开始还认真听，之后就没了耐心，百无聊赖的发起了呆，玩起了自己的裙子上的花边。

不愧是待在宿舍里只给自己恢复心情，极度擅长发呆的自闭小虎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