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11章

斯卡蒂慌忙收回手，有点抱歉。

小虎鲸印象中的“轻轻”，还是没那么轻的。

高奇甚至有想过，用上次杀死海嗣得到的4000血之回响，加上这几天猎杀野兽得到的血之回响，都加到活力上去，让自己变得更肉一点。

但最后高奇还是决定先留着点数，到需要的时候才加。

至于小虎鲸的手劲儿——疼就疼点吧，谁让人家长得可爱呢，说啥都是对的。

“交给我吧，斯卡蒂，放心。”

轻轻拍了拍斯卡蒂的手背，高奇示意斯卡蒂随后便向前走去。

斯卡蒂看了看刚刚被高奇温暖的手心拍过的手，血色的眸子有些发愣。

可以的话，高奇还是不希望和正常人类打架的。

当初在旧亚楠，他可是强忍着怒火，顶着高塔上机枪哥的火力，一路跑酷干死渴血兽和黑兽，没杀一个其他怪物，最终和他达成了和解。。

当然，要是真的有人惹高奇生气了，那就只能掏他们肾了。

高奇身旁，名叫壁炉的男人，在审判官剑锋的威胁下，浑身已经颤抖如筛糠。

审判庭的威名早就深入伊比利亚居民的内心，他们绝对不敢在这些判官面前有所隐瞒。

至少，被审判官带走的人，从来都没回来过。

“我，我，审判官大人，我坦白，我交代。”

青白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壁炉打算交代一切。

但很快，一道身影却挡在了他面前，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将迅捷剑向一旁轻轻拨开。

“嘿，审判官先生，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高奇看向年轻的审判官，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抢劫？哪有这回事，你看看他们的细胳膊细腿，他们一天未必吃得上一顿饭，拿什么来抢劫我们俩？”

在爬上移动城市的时候，高奇就已经从壁炉的口中，了解了伊比利亚律法的相关内容，宗教的各种禁忌，并构思出了一个没什么纰漏的身份。

“我是个猎人，猎杀野兽的猎人，是这些人的客人。”

亚楠的猎人，第一次掺和到了泰拉大陆的俗事之中。

13.猎人、妻子、教士。

泰拉的大地上有不少猎人，有的是捕杀野兽的猎人，有的是猎杀人类的赏金猎人，都是些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的营生。

当然，高奇也是个猎人，猎杀野兽的猎人——就是个头，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阴冷潮湿的移动城市边缘，波涛冲刷声在众人耳畔回响。

“不必动刀动枪嘛，伤了和气。”

挡在了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辜的壁炉先生身前，高奇伸出手，捏住了那轻薄而尖锐的迅捷剑。

年轻的黎博利审判官尝试发力，但却还是让带着和善笑容的高奇，一点点将剑拉了下去。

【这家伙，力气好大。】审判官几次发力，都没有，成功挣脱。

和小虎鲸相处一个多周，高奇甚至已经对其他人的力量失去了判断。

今天，很难得的，高奇碰到了一个黎博利人，对方的力量虽然也不小，但在泰拉中，算是没什么力量天赋的种族。

“我是个猎人，市民们雇佣我前来为她们捕猎，刚刚他们只是出去迎接我而已——毕竟，他们饿了太久，审判官大人们带来的食物……也不是那么多？”

松开迅捷剑的剑刃，拍了拍手中的武器盒，高奇打开了一道细缝，取出了其中那还沾着凝固血污的锯肉刀。

“伊比利亚律法没有禁止携带武器，是吧，审判官先生？”

当然，他特地将猎人手枪放在了腰间——在泰拉持枪需要拉特兰发放的资格证，非法持枪，尤其是大型枪械，会被拉特兰的审判庭追杀的。

虽然不知道拉特兰和伊比利亚，两国的审判庭有没有联系，但两家毕竟信得是一个神，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审判官的确偶尔会来盐风城，但那点物资，几百张嘴几顿就能吃完。

而且这几年海里没了食物，审判官来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民众虽然畏惧审判官，但并不相信审判官能拯救自己。

“你——是的，但在城镇之内禁止斗殴，街道上更不能取出，请保证将武器收好。”

明显感觉到了高奇话语中的些许讽刺意味，年轻审判官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公事公办。

而当那沾着铁锈的巨型武器出现在审判官面前时，上面传来的肃杀之气，更是让他立刻对这个男人警惕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从对方的行动与体态上，审判官看得出，这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三角帽的男人，是个狠角色。

但反过来，这也证明，这些孱弱的市民，的确没能力打劫他。

“伊比利亚律法严禁谎言与传谣，你应该明白，欺骗审判官会获得怎样的惩罚，猎人先生？”

双手依旧摆放在腰间的武器上，审判官对高奇作出了提醒。

“那是当然，审判官先生，我会在盐风城呆些时日，如果有机会，欢迎你们来品尝一下我捕猎到的猎物。”

高奇点了点头。

他很庆幸，伊比利亚已经经历了大衰退，压根做不到建立完备的户籍制度。

不然，哪管他和斯卡蒂的演技如何，只要查一下身份证的话，立刻就白给了。

“那么，市民们，你们可以暂时回家，但记住，我们会继续调查，不会放过一切违背律法之事。”

向身后那位带着面具的大审判官询问似的看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年轻的审判官于是下定决心，挥了挥手，决定将此事暂且揭过。

“——猎人先生，也感谢你会为盐风城作出贡献，审判官力量有限，危机当前，我们需要团结一致。”

【还挺实诚，还真是个愣头青。】

挑了挑眉，对这个公事公办的审判官，高奇意外的印象不错——看上去不是会签灭绝令的那种。

只要不发生违背律法，那么审判官其实很好相处。

至少壁炉是这么说的，这个可怜的家伙心理挣扎了一个多月，饿到不行才敢拉人出去抢劫，可见审判官和律法在他们心中的的确至高无上。

“那么，这位小姐……她也是猎人？”

之后，审判官看向了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起来格外文静的美丽女性。

不知怎么的，审判官感觉，这个穿着红裙的白发女孩，似乎和这位猎人先生，给人以同样的威胁。

【叽里呱啦的，说的啥啊，以后要好好学外语了，唉......学校里也没教这个。】

忍不住看了几眼，刚刚被高奇那温暖的手拍过的手背，听着他和别人侃侃而谈，斯卡蒂决定之后好好学习伊比利亚语。

没办法，阿戈尔人人均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地上的猴子语言完全不屑于了解，斯卡蒂自然没去学。

“啊，你说她啊，她当然不是猎人，她是个流浪歌手，我出去打猎的时候，她就在城里唱歌。”

看着呆愣愣的，注意力有些涣散的小虎鲸，高奇突然勾起了嘴角。

“她是我的，咳咳，妻子，最近唱歌多了，嗓子有点哑，不怎么说话。”

趁着蒂蒂还没学会外语，高奇决定……在嘴上占占便宜。

【善良的猎人。】

脑海之中，人偶小姐的声音，直戳高奇脊梁骨。

【哎呀，别这样嘛人偶小姐，只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行踪而已——你要是能从梦里出来，我就说你是我妻子了！】

高奇老脸一红，用自己都不信的话勉强解释道。

理论上来说，既然猎人梦境中的事物，都可以通过血作为能源，从梦中带到现实，那么人偶小姐应该也可以出来。

不过，血之回响现在是格外宝贵的资源，除了那位海嗣化深海猎人的血液，宰一头野猪的收获也就二三十点血之回响，自然不能乱花。

高奇只能期待，内陆的源石虫或者磐蟹，他们的血液能稍微珍贵一些了。

“啊，抱歉，失礼了。”

在得知面前美丽的女性是猎人的“妻子”时，年轻的审判官立刻认为，自己刚刚的直视有些无礼，立刻拘谨的后退了一步，连声道歉。

而随即，以高奇勉强可以察觉的迅捷步伐，头戴面具的大审判长，似乎只迈了一步，便从几米之外走到了高奇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掌。

他同样是位黎博利人，有着花白卷曲的头发，苍老的手掌上满是剑茧与伤痕，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斗。

显然，这位大审判长，也是掌握那种精密强大的剑术“至高之术”的剑手——就是那位换头怪棘刺小哥所用的剑术。

最正宗的至高之术，必须是使用迅捷剑的黎博利人才能掌握的。

“猎人先生，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不敢当，只是个普通的猎人而已，叫我高奇就好了。”

高奇保持着微笑，的手掌自下而上，握住了大审判长的手，他特地询问过壁炉一些相关风俗礼节，这是伊比利亚人用来表示对高位者尊重的方式，和他认知中的握手并不一样。

紧接着，巨大的力道传来，高奇并未抵抗，直接被大审判官拉了过去，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

“高奇先生，我对你的本人并无恶意，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你的夫人，阿戈尔人在这个国度并不受欢迎——你知道，饥饿和贫穷，都容易使人为自己找到施加暴力的借口，一个阿戈尔则是最好的目标。”

大审判官的声音从面具中传出，高奇不知道这是善意的提醒，还是严正的警告。

“谢谢您的提醒，我不会在这个城市待太久的。”

但无论如何，高奇明白，这几十年间，伊比利亚的阿戈尔族群，地位已经每况日下了。

“收队。”

大审判官轻轻挥手，一众审判官便立刻立正站好，一齐向远处小跑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事业中。

临走时，那位年轻的审判官还回过头，看了高奇一眼。

第一时间，斯卡蒂便快步跑到了高奇身旁。

“我差点准备拔剑，这个距离，我干掉他们几个不是问题。”

虽然从那个大审判官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但斯卡蒂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

“我没那么弱的，斯卡蒂，对我有点自信，你可以少点担心——不过谢啦。”

高奇无奈地笑了笑，但被斯卡蒂关心的感觉很不错。

“可你的体质的确很弱啊，我怕你被那个人捏碎了。”

但下一秒，斯卡蒂嘴里说出的实诚话语，却让高奇又失落了起来。

“他跟你的力气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吧，斯卡蒂，别用你的巨力去揣度人家好吧——壁炉，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

闻言，壁炉立刻猛地点了点头。

“当然，不会忘，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客人来，佩特拉婶婶会高兴的，小安妮塔也会高兴的——我会给你们找，最大的房子。”

见到审判官离去，几位市民们终于松了口气，有几个甚至直接坐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经此一劫，他们最后一点离经叛道的勇气也消耗殆尽，这辈子都不敢干这种事儿了。

就这样，盐风城来了两个外乡人。

——

“抱歉长官，我没有表现好。”

小跑在大审判官的身后，年轻的审判官的脸有些红，今天是他第一次作为审判官，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执行任务，结果……并不怎么好。

“不，每个人第一次出勤都会紧张，只有见遍灾厄绝望的审判官才会变得麻木，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审判官都能一直青涩下去。”

大审判官的声音依旧淡定沉稳，虽然只是快步行走，但身后的几人只能勉强跟上。

“你只有一点做得不够好，那个猎人很强，但不管再强，你在面对他时，也不能后退任何一步。”

“我知道了，长官！不过，这两个人身上的特征，应该是——”

而没等年轻的审判官说完，大审判官的脚步停了下来，身后的几位下属也立刻勉强刹住了车。

在他们面前，一位手持权杖，身着浅绿色长袍，容貌俊美的中年男性，正优雅地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今天的工作还顺利么，大审判官阁下，违背律法之徒若是抓住，我会在教堂聆听他们的忏悔。”

“不，那只是句酒醉后的戏言而已，市民出行另有目的，为了迎接外来的猎人与歌手，举报者亦没有诬陷之意，皆大欢喜，教士。”

大审判官淡淡地向这位宗教人员回复道，虽然双方都信仰同一个神明，但联系并不紧密。

“那再好不过了，猎人与歌手？既兼顾了物质，由充实了精神，市民们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乐观，就是这样没错。应急治疗设备只能缓解疼痛，只有团结一致，视彼此为手足同胞，我们的联系才能更加精密，族群才能更加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