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一本正经的屁话加上莫羽那无辜的表情，引得男人轻笑起来。
“着实有趣，可惜此处没有上好的百花酥与清心茶，少了一分雅兴。不过，想必你的回答也足矣了。”
你是看戏遛鸟老大爷吗？
莫羽心里吐槽，他想了想，说出了和那天回答雷夫时类似的答案。
“生命对于任何人是最珍贵的宝物，本为不可衡量之物，而我之所以愿意付出，只是因为生命短暂，相应价值也会下降，才能变得可以衡量。”
这番话语，引得男子陷入沉思，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正确与否。
“在你看来，这份短暂的生命值得去为所爱之人付出，若你的寿命和常人无二呢？你又该如何抉择”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假如真有，我会选择更有效的办法吧。”莫羽苦笑答道。
他此番之举也是无奈而为，因为他没有开挂的权利，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所有的，只有以秒为单位的短暂生命。
“很理智的回答，同时却又富有感性。”
男子似乎对莫羽的回答十分满意，淡金色的眼瞳流露着异彩。
“你生命虽短暂，却也因此比其他人对生命的定义更加透彻，同时，你心中也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天平，比其他人，更加公正公平。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像是一种认可，又像是一种确认。
莫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没太搞懂自己英灵寓意为何。
“说了这么多，你想起什么了吗？”
“过往吗？”
男子微微一怔，垂下头默默看着茶杯中的浮叶。
“过往的，忘掉的，终究是想不起了。”
“那名字呢？有想到一两个吗？”莫羽好奇问道。
“名字......”
男子再次陷入沉默，这次他目光从茶杯转移到了旁的假山上，金黄熠熠的眼瞳流露出追忆之色。
许久，他嘴角翘起。
“摩拉克斯，倒是可以拿来一用。”
第八章 契约于此成立
魔神柱的名字都能拿来顶替？
听到这话的莫羽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任凭莫羽绞尽脑汁思索相关有张冠李戴嫌疑的英灵，除了希腊神话宙斯和罗马主神朱庇特这种前后辈关系的可以借用彼此的称号外，大概不存在其他接头霸王英灵了吧。
摩拉克斯乃七十二魔神柱之一，原型为迦南神话中的摩洛，和主神巴力同属一脉。
可那是迦南人的神明，和天朝没太大关系，眼前这名古风男子明显来自天朝。
不过，既然型月的希腊主神是一万四千年前被游星尖兵打爆后从亚特兰蒂斯逃难过去的难民，那美索不达米亚的迦南神明逃难到天朝貌似也没问题。
比如远渡东洋的玉藻前、又或是流落世间的芥雏子，亦或者北欧不列颠反复横跳的斯卡哈，她们在不同地区都有着不同身份。
“看你的表情，似乎想通了什么？”摩拉克斯平静的询问道。
莫羽尴尬的摇摇头：“并没有，我猜不出你的身份是谁。”
漫漫历史长河，他又不是什么历史学专家，怎么可能猜出这名神仙的名字。
“所以，由于你马甲太多，结果你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了？”
“可以这么理解。”
摩拉克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真是光棍的回答，完全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也不是真的一点没有，起码从天朝人，以及和山岩这点推测，应该能有眉目。
莫羽抓耳挠腮，只觉得头一个比两个大。
“那可真的麻烦了，记不起名字的英灵，就相当于忘记了如何使用吃饭家伙，根本无法被称为英灵了。”
“碗筷，我还是会用的。”摩拉克斯轻声提醒道。
莫羽解释道；“并非指吃饭工具，宝具是英灵的象征，是英灵在某段时期的英雄壮举所升华而成的奇迹，例如某个人滑铲干掉了老虎，那个人死后如果成为英灵，那么便会有对老虎特攻类的相关宝具。”
“原来如此，倒是很有价值的设定。”
摩拉克斯似懂非懂的抿了口茶，但只是如同听戏的客人对戏子表示欣赏，却对英灵这一概念不是很在意。
“那你死后舍己为他的行为，能够升格为宝具吗？”
莫羽果断摇头。
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每天都会发生，如果真能升格为英灵，英灵殿早就爆满了。
“肯定不能，成为英灵的条件十分苛刻，只有名垂青史的人类才能有资格，而我还远远够不上格。”
摩拉克斯轻提起茶壶似是不经意的说道：“因为将这份行为当成了一种契约，所以你认为这种契约行为配不上吗？”
话语很轻，茶水很清。
壶口倾流的浅茶水柱，倒影着莫羽变换的脸色。
“算是吧。”莫羽沉思道。
摩拉克斯微微一笑：“对于契约，你有何见解？”
对方会是和契约有关系的神明吗？那肯定也会和商业贸易有关系吧。
难道是正财神赵公明？
如果是的话，那这位大仙的身份可属实不凡，天朝从上到下，在封建迷信时期大多人都拜这个，建国后也依旧有不少公司商人供奉着这位财神爷。
若是放到型月天朝里，这位财神爷怕是立于不败之地，知名度加成爆炸。
不过这也仅是猜测。
莫羽静心思索，继续答道：
“契约，本质上是双方对彼此的许诺，是以信任为基础的交换。同时具备相对公平属性，如此才能称之为契约，若对任何一方不公，便不能称之为契约。”
“这个答案我很满意。”摩拉克斯再次对他的回复给予了肯定。
他闭上了那双鎏金眼瞳，似乎在思索什么。
正当莫羽张嘴想问如何离开这个世界时，他睁开了眼眸，深深的望了莫羽一眼。
“那么，要签订契约吗？你替我寻回失去的名字，而我，则赐予你相应的权能。”
力量，莫羽一直想要的东西。
他受够了无能者的无力，受够了只能拿生命当做唯一筹码的交易。
沉吟片刻，莫羽好奇问：“一个名字，一份权能？”
“一个名字，一份权能。”摩拉克斯确认道。
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下来，这份契约想必难度极高吧。
“成交。”
莫羽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他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火锅聚会发出那般人渣式发言。
果断，或许会白给，但犹豫，注定会败北。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坚定不移的话语，得到了摩拉克斯的认可，他轻品一杯茶，赞赏的说道：
“拥有契约精神的你，有资格使用这守护的力量。”
摩拉克斯轻抬起手，手中流出一道淡金色的霞光，缓缓灌入莫羽的体内。
莫羽清晰感知到体内似乎觉醒了什么，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缓慢的在体内的魔术回路中运转。
刹那间，全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破败不堪的五脏六腑随着力量的加持重新迸发了活力与机能。
不仅仅是重获新生般的生机，莫羽还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原本为魔术回路而特化的身体在逐渐恢复正常。
当然，这股修复力量是有限的，并没有完全恢复他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差不多相当于玛修被亚从者附身后的身体强度。
但这也已经比原本动不动就咳血的他要好上无数倍。
更多的力量被凝聚了概念，莫羽能感知到这股概念在自己的体内。
这就是英灵的力量？
莫羽心中惊讶万分，却又转瞬迷茫。
他无法理解这股力量的概念，对他而言，这股异样的力量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码，找不到源头，看不清样貌。
“我该怎么使用这股力量？”
摩拉克斯放下茶杯，双手抱肩立起，那一个瞬间，仿佛有无数山川拔地而起，载着他直冲九霄，坐于天理之下。
莫羽仰视着这位忘却名字的神明，耳边响起阵阵回音。
“遵循汝之本意，有偿必有报，有债必有还，是为契约守护者，力量自随心而动。”
言罢，摩拉克斯那修长身影渐渐消散于山巅峰峦间，山谷雾气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完全吞没了莫羽的身躯，将他带离了这片秘之空间。
“我们还会在见面吗？”莫羽放声喊道。
“待你寻回吾名之时，便会再次见面，届时，我会赐你相应权能，此乃你我的契约。”
山巅之上，那道平稳的声音回荡在高空之上，久久不曾散去。
疾风呼啸，纯白世界在加速崩溃，隐约间，耳边传来沧桑叹息。
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
第九章 你说的这个摩拉克斯，他强吗？
莫羽望着昏暗天空。
猩红墨水肆意泼洒灰白幕布，染得一片血红，烟云缥缈三千余里，遮天蔽日。
眼角余光可以看到雷夫·古辛·佛劳伦斯立于一旁，平淡的神情一如既往。
似乎在新都区的一座高楼大厦顶。
俯视着熟悉到几乎能刻进dna中的冬木市，莫羽内心比想象中的还要淡定。
冬木，又双叒叕出事了。
作为fgo中的第一个特异点，这里既承载着老作品的回忆，也启航着新一代的型月作品。
一切，以这里为命运起始，一切最终也会以这为终。
莫羽原以为自己会被那死寂的焦土震惊，没想到更多的是想吐槽。
撑着被修复好的全新身体缓缓坐起，他径直看着狼烟四起的冬木市，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我还是该称呼你为雷夫教授？还是佛劳伦斯？”
“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雷夫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废墟，声音无起伏的说道。
“我要是称呼你为雷夫教授呢？”
雷夫拉低帽檐：“现在就离开吧，下次你便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莫羽嘴角抽了抽，他真没想到雷夫居然会救自己，尽管他知道雷夫内心仍然存在着善意，但这份善意应该随着玛修这名实验体的诞生而随之消失，从而走上人理烧却的不归路。
如果在一个没有玛修的世界中，雷夫便会因为自身的善意选择自杀，让人理烧却从根源上瓦解。
而又似乎因为他这位二号实验体的存在，雷夫在选择烧却人理的同时，却又拯救了他。
大概在答应了自己请求的时候，雷夫便已下定了决心吧。
这让莫羽的心情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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