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这种排外情绪和不信任感在工厂区域更是尤为强烈。
想想也是，在蒸汽机关都市的人们看来，都市之外的人和他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些依靠电子设备生活的人们，在这些人看来从根本上甚至可以说是不同的民族了。
“我去通知其他人。”两名守卫其中一位转头就进了工厂。
留守的守卫冷冷地开口道：“你们来工厂里做什么？”
说话时，他没有面对莫德雷德，而是看向了阿塔兰忒。
或许在他看来，比起1米5的美少年，身材成熟的猫耳美少女才更像是监护人吧？
“他们是……”领着莫德雷德和阿塔兰忒来的女子回头看向他们，正要解释。
“我是医生。”
莫崽丝毫没有怯场，抢答道：“是被这位女士请回来的，贵客。”
一边说着，还在“贵客”上加重了语气。
“……？”
守卫一愣，发出质疑的反问：“这小鬼细皮嫩肉的，居然是医生？”
“别小看了这位大人。”
女子连忙挺直了身子，朗声道：“他可是那位南丁格尔女士的亲传弟子！”
“南丁格尔女士的弟子！？”
“唔姆。”莫德雷德抱着肩膀，点点头。
也并不完全是吹牛，莫德雷德确实从南丁格尔女士那里学过医疗魔术。
那位有着比肩摩根勒菲的美丽粉银长发以及伟岸傲人身材的年轻女性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不列颠王国现任卫生大臣。
她同时也兼任着潘德拉贡的王室御用看护长。
在半年前的那次魔像暴走事件之后，摩根勒菲找到了南丁格尔，请她每个月来一次家中，为莫德雷德进行定期的身体诊察。
在见到了莫德雷德之后，南丁格尔对他的卫生、成长状态感到绝望。
于是在南丁格尔女士的【强行】要求下，莫德雷德从她那里学了一些看护和医疗的技巧。
南丁格尔停留在潘德拉贡家城堡的日子，对莫德雷德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苦痛往事，所以他一般不愿意去回想。
守卫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狐疑地打量起了莫德雷德和阿塔兰忒。
嗯，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呢……这两个异乡人很弱的样子。
“那好吧……你们先进去，等下工会的人会来审问他们。”
“谢谢您。”
女性鞠了一躬，领着二人进入了铁栏栅。
莫德雷德跟着她后面，四处打量了起来，工厂内部与他所料想的截然相反。
绝不是什么严苛的生存环境，偌大的工厂内部可谓是一个可以容纳近千人的小型都市。
为了保障工人们的工作效率，这里从商店到娱乐设施，人类所需的、生活必须的东西一应俱全。
只要生活在这里，工人们的心情也会十分舒适吧。
抱着半参观的态度，二人随着女子来到了目的地的工人宿舍。
等候了两分钟后，女子慌慌张张地将病患抱了出来，是一位五六岁大的小孩。
孩子的脸色惨白、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医生大人，请您帮我看一看！拜托您了！”
她激动地说着，顺势就要再度跪在地上，不过立刻被阿塔兰忒拦了下来。
莫德雷德点了点头，淡淡道：“别紧张，让我看看。”
虽然他曾从伟大的提灯天使小姐那里学过治愈魔术，不过给别人看病还是头一回，内心其实慌得一匹。
不过为了不让孩子母亲担心，也为了在阿塔兰忒面前耍帅，他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莫德雷德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幼子的心脏上。
心跳几乎已经衰竭到不可闻。
南丁格尔曾经有教过他利用魔力判断患者的生命力，在他看来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已经是风中残烛。
“这个孩子之前有什么症状没？”
莫德雷德开始询问，虽然自己根本一窍不通，但是走个过场还是必要的。
“这孩子得病已经一年多了，之前只是体质虚弱而已。曼彻斯特市内的医院都看过了，医生都检查不出问题，我本来也只是以为孩子身体虚弱。”
女性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今天早上，这孩子就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没想到现在更加恶化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唔姆。”
莫德雷德站起身，俯视着表情痛苦的病患。
此刻，少年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到底是什么病，根本……完·全·搞·不·懂！！！】
托着下巴，莫德雷德蹙起了精致的眉毛，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咦？莫德雷德，你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有结论了？”
阿塔兰忒开心地凑过来，身子贴紧了莫德雷德。
“没错，接下来我要为这孩子做手术。”
莫德雷德将手伸入机车服的口袋。
接着，他在众人的视线中抽出了此世最强的手术刀——
【元素使的魔剑[Sword of Paracels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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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兰忒，接着。”
莫德雷德将机车服潇洒脱下，交到阿塔兰忒手中。
他卷起袖子，脸上干劲十足的样子。
手中的银色短剑在昏黄的煤气灯的照映下折射出粼粼寒光。
莫德雷德手中的【元素使的魔剑[Sword of Paracelsus]】，并不仅仅有着【对军宝具】和【灵子演算器】的机能。
其刃身完全是由最高等级的【贤者之石[Elixir]】制作而成的。
而贤者之石的特性之一，就是可以给予任意对象拟似的不死性。
在莫德雷德看来，眼前这个小鬼的症状是不明原因的心脏衰竭。
莫德雷德所掌握的治疗魔术只是个半吊子，甚至连出现在人物面板上成为skill的资格都没有的技能，根本不足以应对眼下的疑难杂症。
于是，他决定用【贤者之石】强化一下对方的心脏。
虽然可能无法完全治愈不明的疑难杂症，但续命是可以轻松做得到的。
他曾经听闻，这个世界的帕拉塞尔苏斯在给魔术师当讲师的业余时间里，也有为民众治病的逸闻。
既然这样下去患者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抖了抖手中明晃晃的魔剑，莫德雷德看向一旁的病患儿母亲，低声开口道：“女士，接下来我要刺穿这孩子的心脏，没有问题吧？”
“哎！？这……大夫，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女子一听要用莫德雷德手中那柄锋利的宝剑刺穿心脏，立即慌了神。
她并不能理解魔术层面的手术是怎么回事，但刺穿心脏未免太荒唐了……
“……唔。”
莫德雷德无言地摇了摇头。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这种时候医生就应该表现的果断一些才行。
“……”
在漫长的静默无声后，求医女子咬紧了牙关：“我、我知道了，麻烦您了，大夫！请救救我的孩子！”
“嗯。”
莫德雷德颔首，举高了手中的元素使的魔剑。
深吸一口气，就要向孩子的左胸口心脏位置刺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和人群的熙熙攘攘。
数十人的群体正在朝着这边靠近，最中央是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头戴贝雷帽，身穿脏兮兮的补丁西服，典型的英国工人阶级形象。
虽然他的外表不修边幅，但浓厚眉毛下的眼神很是锐利。
这个人看来就是之前门卫提到过这间大型工厂的工会主席了。
“主席。”求医女子和身旁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向他问候。
“孩子的状况怎么样了。”
工会主席点了点头后，立即询问起小孩的病情。
女子愧疚道：“让您担心了，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今天早上突然恶化了。”
“我听说了你去市区找医生的事，这便打算来看看孩子的病情。结果路上得知你还带了一位医生回来。”
“抱歉，我知道工厂里的规矩，擅自打破了规定。”
按照工厂的规定，厂区内部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更何况今天进入的是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异乡人。
“确实违反了规定，不过也是为了救人。但……”
壮汉将目光落在莫德雷德身上，话锋一转道：“这孩子的形象可实在不像是一位医生。”
“呼姆……”
莫德雷德毫不回避对方的视线，勾起嘴角，话中带着挑衅道：“难道说医生就要戴着眼镜，头顶地中海，身披白大褂？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原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工人阶级啊？大人还真是辛苦呢。”
“喂，你小子！”人群中一位壮实身材的男人怒吼起来。
“等等，丹尼斯。”工会主席瞪着莫德雷德，数秒后笑出声，“他说的有道理，是我理亏。”
察觉到对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莫德雷德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他将头一扭，发出哼声。
“那么，这位小先生。我就姑且相信你是一个医生吧。”
工会主席饶有兴致地看着莫德雷德，道：“这位自称是南丁格尔女士高徒的医生，您正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拿着刀对准这孩子。”
“接下来我要用我的魔术礼装刺入他的心脏，为他使用魔术强化生命力。”
“我擅长的领域是魔术治疗，如果是无法使用魔术治愈的疾病，我也就无可奈何了。”
哪怕是贤者之石，恐怕也有无法治愈的疾病。
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遥远的理想乡，普通的人类若是得了癌症这类绝症，是无法使用魔术治愈的。
“行。”工会主席微微弯腰：“总之……拜托您了。”
“拜托您了！”孩子母亲也深深鞠躬。
莫德雷德点点头：“交给我吧。”
“可是，主席，这小鬼来路不明，又不是本地人……不可信啊。”
“就是啊。刺穿心脏，开什么玩笑！孩子这么小，心脏被刺穿还能活吗？”
四周传出熙熙攘攘的质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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