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459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事发之后苏忠只是换了个岗位,屁事没有。

  到这个时候其实也该结束,小商小贩在各国都饱受欺凌和歧视,无不深切体会到“民不与官斗”的无奈。那点钱打了水漂就当做生意亏了,也没谁敢真缠着要求退的。

  可苏忠却并不罢休,所谓的换岗位,其实也就是从编号换到旁边桌子的统计,所有订单仍然要从他手里经过!

  因为商人的举报而导致他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现在他钱倒是不敢再收了,可事也不做了:对着举报名单,凡是上面有名字的,订单都要被他挑出来,先放上十天半月再说。

  商人们开始还想花钱消灾,可苏忠根本不收钱,也绝不让步。被逼无奈之下,商人们才投诉到专利保护组织会,要求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到侵犯。

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小吏,胆子居然这么大,朱樉顿感不可思议,可听了杨竹一番解释之后,他才发现连自己也拿这个苏忠没什么办法。

  仅看其名字,便不难猜出苏忠肯定苏家有着一定的关系,而他也确实是苏家的“两朝元老”,先是跟着苏坑到各地行商二十多年,随后又辅助苏昌十年,是苏氏门下的资深家仆。

  苏坑进入商贸和外事组织会后,体谅他年纪大了,在外奔波不易,又识得些字算得来帐,便安排其当了名小吏。

  商人们联名举报的时候,计冉、梓恭、吕布威都在渼洲,商贸和外事组织会正值“三苏”执掌之时,所以进行处理的事也就落在了苏坑头上。

  面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人,苏坑只是训斥了他一番,责令他不能再犯,并换个岗位了事。

  这其中当然有徇私的因素在内,可他这种做法竟然是符合“联合标准”的。

  小到城门吏,大到朝中官员,接受商人的赠礼在各国都是相当普遍的情况,甚至在老大、亚加达这样进行变法的组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虽然在《周礼》中便设了小宰一职,以“六廉”为标准来考核群吏,可那一般只针对官与官之间,也就是贵族与贵族之间。

  民,属于被盘剥的对象,不仅没有能力向官员行贿,甚至连自己都是贵族的私产。

  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吏只要不把“公家”的东西塞进自己包里,只要不明显违反法令,从小商人那里收取点好处,也就属于“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范忠并没有贪国府的钱,国府也没有因此产生物质损失,关键是,商贸和外事组织会并没有制订相关情况的条例,顶多也就只能说他没有完全按照先后顺序编号而有所失职而已。

  至于那些被滞留的订单,遗忘、详细审核……要找个借口还不容易吗?

  苏坑的处罚确实比较轻,可就算换成朱樉,又能拿出多严厉的处罚呢,就像计冉当年钻的那个空子,你总不能拿现在制订的规则去处理以前发生的事吧。

  朱樉有点不死心地问:“我们竟拿他没有办法吗?”

  “当然有。”杨竹指着一摞堆得高高的卷宗叹道:“不过这已经不是一个苏忠的问题了,这全都是。”

  这一摞卷宗至少有三十四册,周地的贪腐竟然有这么严重了吗?

  朱樉耐着性子翻了几本,心情变得极为沉重起来。

  苏忠的事件并不是个例,反而是周地极为普遍的现象,不仅出现在针对私商的各个环节,对“公”也是常有的事。

  比如每年各闾坊都要更换农具、分发种子、肥料,负责具体管理的吏员就算不收受贿赂,可根据亲疏好恶分个先后、优劣却成了“人之常情”。

  在收粮的时候动动手脚,或故意刁难,或放松标准拔高等级,也渐成为各闾政、坊正的心病。

  各工坊也存在这样的问题,从原料供应的先后、良次,到人员配置的数量、等次,再到出货的鉴定,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或多或少收到了一些抱怨。

  凡是由人来负责的事务,必然存在一定的“操作空间”,由此来谋取物质或精神上的利益,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都属于理所当然的类型。

  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更不要说什么负罪感了。

  唯一让朱樉稍感欣慰的是,这里面几乎全是“苍蝇”级别的小吏,“大老虎”。

  也就是在院、所、会三级生产研究体系和县、乡、坊、政务体系中的主要负责人,一个也没有出现在上面。

  可周地的“上层”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像墨子、许星、空梓这些胸怀大志,品性高洁之人,自然不屑于贪图个人私利;他们那些杰出的弟子们。

  在品德方面也没有多少可挑剔的地方。

  可由于各家各派理念不同,明争虽然被朱樉的压制住了,暗斗却是免不了的,借用手中掌握的权力不着痕迹地给对方下下绊子,这就几乎是难以避免的事了。

  子们一般来说还能自觉自律,可庞大的弟子团里却难免会良莠不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克制住自己人性的缺点,只要遇到合适环境和机会,便极有可能暴发出来.

第1168章 挑拔离间的嫌疑

  除了外来的各家各派,周人内部也出现了拉帮结派的苗头。大的有老周人、诃萳、巩地这三派,小的则就多不胜数了。

  比如影响力最大的便是以朱樉最初互助会社那些人为主的“旧人系”,因为“近水楼台”的原因。

  只要不是太过愚钝、懒惰,这批人的个人发展都不错,把持着周地大量的“中层”职位,甚至有少数跻身于高层。

  与各国相比,周地贪腐的现象倒不是很严重,损公肥私的情况更是极少,最普遍的现象还是利用职权给同派系的人大开方便之门,而对有纠葛的派系则异常“严格”。

  虽然仅仅只是出现了些苗头,可从一回来就展开调查的杨竹却深感事态重大。这种事情很难抓住别人的“小辫子”,弄不好反而有挑拔离间的嫌疑。

  杨竹足足调查了几个月,掌握大量实情之后才敢摆到朱樉面前。

  朱樉顿时头大了,前面的三件大事就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

  贪腐和派系之争在古今中外的历史进程中,都属于一项“顽疾”,每朝每代乃至每个文明都制订了种种措施。

  甚至极为过激的手段来加以抑制,可收效都不大,有时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组织走向覆灭。

  接触过很多严于律己甚至拥有道德洁癖的名士,再加上自己对金钱也没什么概念,所以朱樉难免有些“以己度人”。

  觉得别人想的应该也与他差不多。再加上他这几年对民生的高度重视,全体周人的生活水平都在快速提高之中,对贪腐的警惕性也就大大降低了。

  可人性始终摆在那里,无可回避,该来的还是来了。

  对于贪腐,朱樉自然是零容忍的态度,可尴尬的是,现在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甚至连执法监督力量也极为欠缺。

  更不要说这里面的很多行为,还符合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处理重了,难免给人“小题大作”的感觉,处理轻了,又起不到警戒他人的效果。

  左思右想,朱樉无计可施,只好向杨竹求教。亡羊补牢是必然的,可已经跑掉的这些羊,他也不想轻易放过。

  杨竹却是“有法可依”。

  得到朱樉的支持之后,他立即派人传唤苏忠等几个主要典型人员。

  苏忠显然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事”竟然会惊动朱樉,面对摆在面前的大量事实证据,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想法,一五一十全部招认了下来。

  可接下杨竹对他的处罚却令许多人感到意外。杨竹给他定的并不是受贿罪,而是损害国府权益。

  《专利保护法案》既保护公无犯私,同样保护私不侵公,以这个原则为基础,苏忠的行为表面上好像没有损害国府的权益,毕竟卖给商人的货物并没有减少,价格也没有降低。

  可这却严重损害了国府在外商心目中的声誉,破坏了洛邑营造良好营商环境的努力,产生了深远的不良影响,由此而带来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虽说不可估量,但杨竹还是给他开出了十万文的罚单——前前后后苏忠收到的好处共计五万左右,毕竟小商小贩们又能拿得出多少钱来,一次也就几百上千的送而已。

  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苏忠不敢反抗。开玩笑,不要说朱樉就坐在那里,专利保护委员可是连那几个上级组织都要为之低头的存在,他一个小小的家仆哪里扭得过。

  可第二条惩罚苏忠就不干了,由于他故意滞留甚至“遗忘”的行为显得极为不“专业”,所以杨竹剥夺了他算士、佐士爵位,五年内不得重新获取。

  虽然朱樉一直以来都有任人唯亲的嫌疑,可在专业化思潮下,各行各业还是有比较严格的准入制的,不具备相应的专业等级,靠人际关系很难坐上相应的位置。

  别看商贸和外事组织会目前几乎可以改姓苏了,可苏坑也不敢公然徇私,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和资格,是不可能服众的。

  剥夺士爵,这可不仅仅是丢掉了商贸和外事组织会的差事,而是意味着苏忠五年内几乎无法在周地找到工作了。

  光罚款就足以让他的积蓄所剩无几,再失去生计来源,这样的处罚对他来说就实在太重了。

  朱樉有意“杀一儆百”,对杨竹的处罚决定自然大力支持。因为此时的周地并没有监禁的处罚规定,肉刑的实施也相当慎重,也就只能在物质和精神层面进行严惩了。

  除了苏忠,杨竹也没放过苏坑,以御下不力致使国府声誉严重受损为由,对其开出了二十万的罚单并交由朱樉进行戒勉谈话。

  苏家这几年通过代售周地商品赚了不少钱,这点罚款倒是拿得出来,只不过面子上嘛,可能有点过不去。所以朱樉的戒勉谈话既是警示,更多的则是安抚之用。

  老东家都一声不吭就认罚了,苏忠没了后台,也只好自认倒霉。

  不过杨竹的处理还没有结束,对于这一事件中受损的商人们,他同样进行了相应的处罚。

  用来行贿的钱当然不能退,反而还要罚,因为这属于不正当竞争,损害了其他商人和国府的权益。所以行贿了多少,一律处于双倍罚款,还要减扣一定的外商积分。

  联名举报的那批商人则获得了嘉奖,整个案件中没收和罚款总额的三成,以维护了国府声誉为由,平均奖励给参与署名者。

  以苏忠事件为起始,一场惩贪风暴在周地拉开序幕,由此而带来的吏治改革也悄然踏上前台。

  这场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惩贪风暴足足持续了一个月。

  之所以出乎意料,是因为包括苏忠在内“落马”的三十多人,所犯的都“小错”,甚至在寻常认识下是符合潜规则的正常行为。

  除了惩治利用职权之便收受好处的行为,还有不少是因为“庸懒散浮拖”而被戒勉谈话或调离甚至罢免职务的。

  这其中大部分都属于吏员级别,也有极个别中层卷入其中,最终涉及的人数达到了上百人.

第1169章 褒贬不一

  总的来说,这一网撒下去打到的基本都是“小鱼”,而且主要集中在一些零散琐碎的小事方面,毕竟变坏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贪欲的膨胀也非朝夕可就,一切尚处于萌芽阶段。

  对于杨竹的处理方法,众人也是褒贬不一。

  有人认为处理得太轻,连一个肉刑都没有,这在动不动就对平民挖鼻子剁手的“联合潮流”下简直是异类;

  也有人认为处理得太重,这其中很多案例完全是符合“潜规则”的,而且凡有受贿至少就是双倍罚款起步。

  甚至还要剥夺士爵,要重新学习一项谋生的技能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少数人则将目光关注到了专利组织会身上,上认为其有越权之嫌,而且立法和执法同在一个部门,权限太大,必须进行制约。

  专利保护组织会第一把火烧的是占公家便宜,损公肥私的现象,其中也有部分公权侵犯私利的情况,借着这一把火来确立了《专利保护法案》的顺利制订和实施。

  这第二把火却引来了不少人的非议,虽然各项处罚都得到了执行,可不满情绪却在周地开始呈现漫延之势。

  谁能没点亲戚朋友、人情往来,即使是提倡并践行公有制集体主义的墨家、农家,个人之间仍然有着浓浓的人情味,分个亲疏远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要说普通人了,就是声名赫赫的子们,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因个人好恶带来的“不公”,倒没人敢指名点姓,可坊间的议论却越来越激烈。

  察觉到这一情况之后,朱樉和杨竹都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多方商议之后,决定以此为契机将这场运动继续深入下去。

  以进一步统一思想,改变一些不合时宜的传统作风。

  做好充分准备之后,朱樉召集周地所有的中高级管理人员,在天籁厅举行了一场千人大会。

  自从上级组织会成立之后,朱樉已经极少召集这么多人来开大会了,一时间洛邑闻风而动,连极少公开露面的老聃也给足了他面子,亲自出席了会议。

  针对最近的情况作了一番简要的领导通报后,朱樉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空梓老师来洛邑时曾对我说过一番话: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并以盛赞我已事业有成。

  实愧不敢当也。

  有赖几位老师的谆谆教诲及在座各位的齐心协力,周地有了不小的变化,可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业,而是所有人共同的事业,而我们的事业也不过才刚刚起步。

  所以我首先要讲的,就是我们的事业到底是什么?我们这些走到一起,到底要干什么?

  为名?为利?为流芳百世,遗泽后人还是为锦衣玉食,此生无忧?

  说起来,最初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不过是想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为生活发愁而已。。现在这上问题可以说已经解决了。。吃穿住行虽然未能尽善尽美,可至少已经不用再为之心忧,而且还会越来越好。

  那么,我们的目标是不是就已经达到了?是不是就该享受生活安逸度日了?

  人总是不会满足的,至少我现在的目标就不仅于此了。每个人的目标或许都不尽相同,可我们为什么能求同存异为共同的事业付诸努力,那必然是因为有我们共同认可的目标。

  何也,举而措之为天下之民!不论农墨儒杨,所提倡的,所追求的,无不是希望自己的思想和举措,能够让天下之民得到根本改变。

  为什么要改变呢?民苦久矣!

  这一点,相信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有过切身体会:终年辛劳却未解饥寒之忧,循规蹈矩亦不保身家周全。

  这才是我们团结起来的根本原因,绝不仅仅是解决个人或一个团体所面临的困境,而是要为天下千千万万仍受此困的民众找到改变的希望。

  让天下真正成为天下人的天下,让每一个人都拥有靠自己才智和努力去实现理想的权利。

  这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事业,这也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事业,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也没有万全之法让我们高枕无忧,一切只能靠努力摸索和不断更新理念、方法去追求。

  目前来看,我们的事确实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这一点世人有目共睹,不容置疑。

  可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呢?依我看来,问题肯定有,甚至还很多,有的还相当严重。

  有问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也不用忌讳,只要我们能够直面问题,勇于去改正,便不能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以此来推动我们的事业不断向前。

  那我们到底还哪些问题呢?

  就我个人愚见,最大的问题就是作风问题,我们有些人以前深受权贵的不公对待,可自己手中有那么一点权力之后,却以同样的手段去对付其他人。

  我们为之奋斗的难道只是让自己成为不公的实施者吗?

  我们卑微之时对权贵的所有期盼,难道不应该由我们自己去践行吗?

  我们对未来的种种设想,难道要依靠这些旧风陋俗去实现吗?

  发出连续三个反问,朱樉稍稍歇了一下,场中不少人已羞愧地低下了头。

  存在问题的当然不止是被查出来的那些人,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若非矛盾激化到了相当程度,普通民众向来都只会默默忍受屈辱,不敢有丝毫反抗。

  朱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作风不正,我暂时归结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学风不正,君子曰:学不可以已。我们的事业正飞速蓬勃发展。

  可有的人囿于既往经验,不愿做出改变,不愿意去学习,只会固执旧的理念和方法来处理公事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