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一边要杀人,一边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等两边打开了性子,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商贾就要倒霉。
“有何不可,只许他们杀我等,我等就只能引颈就戮?”
刘家兄弟杀陈继盛的决心已定,不论如何把东江镇控制在手里总是需要的,至于是不是一定要投降后金他们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游击大人,孙阁老一向待你们刘家不薄,此间王参将、刘都司可都是阁老亲信,兴祚公的抚恤封赏之事定然出了什么差池,大人不妨请王刘二位大人向阁老陈情分说一二,想来阁老必有定计。”
王远和刘兴鹤是孙承宗派驻东江镇负责调兵和督粮的军将,身份超然,不仅负责选兵还有核定东江各部粮饷的职责。
被陈继盛邀请参加刘兴祚的祭奠仪式,本来就给了刘兴治不小的情面,可现在却被刘兴治的甲士用刀枪指着,又听说他们要杀陈继盛,火气顿时就涌上了头。
“大胆刘兴治,你刘家莫不是要造反?”.
第268章 受了惊
王远是孙承宗的心腹军将,不然也不能被派到东江来坐镇监视,到了东江以后一向自视甚高,点验兵马和核验粮饷的职责在身,更是让他瞧不起东江诸将。
可他出声一喊,场中但凡脑子还清醒的都知道坏事了,这是头猪啊!刘家都准备要干掉陈继盛了,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来人,动手!”果然,听到王远这一句,刘兴治抬起右手大喊一声,右手又狠狠的挥了下去。
“嘭嘭嘭……”刘家的甲士们拿起兵刃刚刚跨出一步,不远处几声巨响在山林里传来,把场中诸人全部吓的一惊。
巨响刚刚从右边响起,离他们左边不过几十米远的一片树林里又传来了巨响,接着众人就看见小树林里有大片火光和浓烟,树林里石块、树枝到处迸射,胆小的商贾已经吓的抱头在地上发抖。
场中的人都被吓的惊在了当场,可马匹就不行了,来祭奠刘兴祚的大半都是武将,不仅他们骑马,他们的亲兵家丁们也都是骑马来的。
马匹都被栓在下风三四十米远的地方由马夫照料着歇息、吃料,这下离它们仅有几十米的地方突然爆响,还有火光闪现,两三百匹马顿时就受了惊。
可所有的马匹都被栓在树上或者木桩上,受惊的马匹本能就是逃窜,头一仰,后腿发力就冲,可缰绳都在树木上拴着呢,顿时惊马就倒地了一大片。
马匹意外倒地很难不受伤,没受伤的爬起来继续跳,受伤的边嘶叫边拼命的想爬起来,只有几匹幸运的挣脱了缰绳边跳边跑的消失在了树林里。
“我是金州朱樉,刘游击,让你的人把家伙都收起来退下,有什么事咱们再说。”
就在大家被先后两声巨响惊到,又被爆炸和马匹受惊震撼的时候,谁都没注意朱樉被三四十人簇拥簇着靠近了刘家兄弟。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的人收了刀兵退下。”
朱樉从来不在东江众将面前出现,刘氏兄弟来到东江的时候金州大捷已经过去了两年,朱樉的名字刘兴治知道,但不认得。
“大胆刘兴治,这是金州董副将,还不快快见礼赔罪。”
站在朱樉后面的毛承禄一步走了出来,大声呵斥刘兴治。
毛承禄是毛文龙的义子之首,除了带领毛文龙的亲卫,还独领中军一营兵马,他这一出来,倒是让刘兴治吃了一惊,毛文龙在世的时候刘氏兄弟见到毛承禄都是要陪小心的。
“哼哼,金州副将如何管得到我刘某的军卒,还不动手?”
风水轮流转,毛文龙在世时刘氏兄弟不敢开罪毛承禄,可现在毛大帅坟头的草都又快长出来了。
刘兴治前一句是对着毛承禄说的,后一句则是向呆在当场的甲士发令。
“砰……砰砰砰砰”,八九十米外响起了一片火枪发射的声音,刘家的甲士顿时倒下了十几个,身下一片血泊。
就在场中众人又是一惊的时候,朱樉身边的三四十人中突然暴起了二十余人,蹭蹭几步就闯进刘氏兄弟之中。
“砰砰砰砰”又是一阵火光烟雾,待烟雾散尽,就看见刘氏兄弟尽数被人用短铳抵住胸腹按倒在地上,周围还倒了一地的刘家亲兵。
“刘兴治,我本意不是来杀人的,东江镇自建立起,我就在东江为将,毛帅被冤杀我等无可奈何,但你今天是要把东江彻底毁掉,这就是我所不能容的了。”
看见刘氏兄弟全部被特战营的士兵控制,朱樉走了上来。
“无耻小人,只会偷袭暗算。”刘兴治在地上仍然不服气,扭动着身体还在骂骂咧咧,因为他以为刘家这次肯定完蛋。
“让你的人放下兵刃走远点,我说过我不是来杀人的。”朱樉也不理会刘兴治的辱骂。
“杀……”刘兴治以为必死,仍然奋力想让甲士们杀人,被朱樉一脚踢在胸腹交界的地方,一口气顿时就接不上了。
刘家的甲士见主将全部被擒,一时间也不敢动作,都呆立当场。
“你们不认识我不要紧,场中认识我的人不少,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想死的就继续,不想死的就放下兵刃去一旁看着,董某一向说话算话。”
朱樉只是不和东江众将来往,但毛文龙带着亲信可是经常去金州的,能在皮岛驻防的大多都是毛文龙的亲信。
场中异变突发,又是炮又是枪的响了几次,直到这会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董大人一向别来无恙?”几个反应过来的也不敢动,站在场中遥向朱樉行礼,然后高喊着。
听到声音,朱樉回头抱拳看了一圈,沈世魁、王学义、宋鹏举等十几人在跟他行礼。
“托诸位大人的福,在下一向康健。”
朱樉这边在跟东江众将见礼,他的副官在一边喊数。
“一、二、三……”
朱樉的副官数数之前从身上先掏出了一面旗帜挥舞了几下,随着他数数的声音响起,山林里陆陆续续走出十几队兵卒,不是拿刀就是举铳。
“当啷……”一个刘家甲士扔下了手上的腰刀,接着甲士们大多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砰……噹”又是一声火枪的声音从山林里传来,一个刘家甲士手上的腰刀被当中打断,巨大的冲击力把甲士的手腕狠狠的扭了一下。
又是剧痛又是惊吓,这个甲士抱着手腕大叫着就跪了下去。
“当啷……当啷”还没有等副官数到九,刘家的甲士全部丢下了兵器并跪在了地下。
“一群逆贼,副将朱樉,还不下令把他们全数拿下?”
就在场中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声狠厉的叫喊声又在场中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扭头一看,啧啧……又是那头猪!
见场面被朱樉控制住,王远三两下跳到朱樉面前,指手画脚的对着朱樉就喊了起来。
朱樉先是怔了一下,恍惚间一个画面就在脑海里升腾了起来。
蔡海主的船上,九个人除了扬六其他的都躺在甲板上流血喘息,账房在樊哙的身边叽叽歪歪。
只见樊哙拿起他那把短枪轻轻的就往账房的胸腹位置戳了一下,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你太吵了!”.
第269章 震撼不已
在那以前,朱樉只是知道李大郎悍勇,但那一刻他才明白,李大郎可不只是悍勇,心也狠的很。
没有理会叫嚣的王远,朱樉转身直接从一个特战营战士的手里拿过一把短铳,这些都是大匠带着徒弟手工精制的双发燧发短枪。
然后转身伸手,也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太吵了!”说完就扣下了扳机。
陈继盛来到东江镇刚刚两年,他是袁督师起复时被派来东江掺沙子的,东江镇有哪些大将他一清二楚。
但怪就怪在其他的东江将领他都见过,只有金州朱樉两年里一次也没见过。
毛文龙去年六月被杀后,袁督师曾密信让他监视金州的动向,他也曾经主动去金州拜访,但被朱樉托病回避。
陈大昭倒是见着了,看起来和东江的其他将领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出手要豪富的多。
两年来他听到的传闻也不少,但除了孤僻的评价倒也没人说朱樉坏话,金州大捷陈继盛是知道的,但即使东江军将知道内情的也不多,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他实情。
邸报里说金州大捷斩首几百建奴,东江镇的军将们又含糊其辞,他认为多半是朱樉和毛文龙糊弄朝廷虚报的功绩。
可今天第一次见到朱樉就把他给镇住了,火炮他知道,但会爆炸的火炮就没见过,火铳他也见过,但几十步外能打断腰刀的听也没听说过。
短铳就更是稀罕物件,只隐隐听说有东南的大将在西夷那里得到过,但也从没见过。
朱樉几乎是抵着王远的胸腹开的枪,巨大的动量把王远打的好似向后飞跳了一下似得,一声没出就仰天倒在地上,大团大团的血污从胸腹间涌出,人还抽搐了几下。
刚刚有些恢复生气的现场好像顿时又跌入了冰窟,陈继盛一动也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
王远虽然讨人厌,眼见着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但刘家的甲士随时还有捡起兵刃拼命的可能,这时候跳出来实属不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樉就敢直接把王远打杀了。
那可是孙督师派来的亲信!
朱樉的这一枪不仅把陈继盛和东江镇的其他军将吓住了,连刘氏兄弟也集体被吓傻。
刘兴治本来以为朱樉出来是要帮助陈继盛,或者是帮着朝廷来镇压刘家反乱的,但王远直接被打杀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
董某一再说不是来杀人的,但也不妨杀些不想活的,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手上、身上有兵刃的都丢下,但凡还继续拿着刀兵的,董某都认为他是自己不想活了,那我就让手下送他一程。”
这一枪的威慑性太强,之前打炮打枪都在远处,这次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在场不论军将还是亲兵家丁忙不迭都把手上身上的兵刃丢在了地上。
看起来朱樉是不想杀人,可杀起来却一点也不手软,大家都是来祭奠刘兴祚的,可不想过几天又被别人祭奠。
朱樉两天前就靠毛承禄的接应悄悄上了皮岛,这次他带了两个营上来,海上有四艘炮舰带着十几艘小炮艇,还有尚可喜的游击营配合四面封锁皮岛。
毛承禄在毛文龙在世的时候几乎是东江众将中最得势的一个,毛文龙本想把他提拔成中军,一步走到正三品武官的位置上。
可天不遂愿,毛文龙死后,袁督师直接把东江拆分成了四协,毛承禄只带着毛文龙的五百亲兵和一千中军。
毛文龙在世时,养五百亲兵不成问题,可要让毛承禄养活这些亲兵就不成了,亲兵家丁一两五钱的月饷是拖欠不得的,不然军心立刻就会不稳。
毛文龙被杀后,有两个人直接就投靠了朱樉,毛承禄不用说,一千中军朝廷还有粮饷支应,但毛文龙一死他的五百亲兵朝廷就不继续发给粮饷。
朱樉的来历在东江镇除了毛文龙,就毛承禄清楚,这样的情况下不投靠朱樉他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还有一人是尚可喜,尚可喜今年二十六岁,辽东海州人,建奴在辽东起事后他的父亲尚学礼为躲避战乱决定举家迁往松山,可那时辽东已经没了净土,路上母亲死于战乱,家人也就此失散。
尚学礼和家人失散后投军加入了时任辽东巡抚王化贞的营伍,正巧被选中和毛文龙一起参加了收复义州之战,后来跟随毛文龙到了皮岛。
尚可喜失散了家人,无奈也只好投军,加入了辽东水师,义州大捷后偶然听说父亲也投军并在皮岛,于是自愿要求调往东江,那时东江镇缺兵少将,水师军将答应了他的请求。
天启三年朱樉登上皮岛的时候,尚可喜才刚刚和父亲尚学礼重聚,因为尚学礼是最初就跟随毛文龙攻占义州的二百人之一,东江开镇后被任命为游击,尚可喜也被毛文龙收为义孙。
天启四年春,尚学礼在毛文龙发动的一次对后金的袭击中战死,就此尚可喜双亲皆亡,只剩下一个在宁锦做游击的哥哥尚可进。
尚学礼战死后,毛文龙感念他从最初就跟随自己奇袭义州,并为开创东江镇立下了大功,因此把尚学礼生前统带的营伍交给了尚可喜统领。
尚可喜认识朱樉的时候才十九岁,刚刚和父亲团聚,又被毛文龙收为义孙,因为聪明很得毛文龙的喜爱并常带在身边。
皮岛初创时正是联盟谋划旅顺、金州的时候,为此联盟对皮岛的建设给予了大量支持,朱樉也作为主事人留驻皮岛负责和毛文龙接洽,聪明的尚可喜因此也得到了朱樉的喜爱。
虽然尚学礼生前被任命为游击,但其实他手下也不过几百辽东逃民。
本来联盟出产的盔甲兵器就让尚可喜眼馋不已了,金州大捷之后他可是亲眼去战场看过的,对于金州军的战果更是震撼不已,从此只要有空就往朱樉这儿跑。
接触了一阵,朱樉就发现尚可喜不识字,然后又开始督促尚可喜识字学算数,连带着毛承禄也被带动了起来.
第270章 长期跋涉作战
几年时间里,因为毛承禄需要时时跟在毛文龙身边护卫,而尚学礼的战死又让毛文龙对尚可喜有些愧疚,因此也从来不安排尚可喜出战。
就这样,一年里尚可喜有大半时间都泡在金州,不仅识字会算,朱樉在询问过樊哙后,也让他学习了联盟陆军学院的基础课程,再后来朱樉干脆就把他放在了参谋班子里学习。
尚可喜在金州努力学习,他手下还有六百多兵卒,一开始这些兵卒也被他安排去朝鲜、辽东伐木。
可等学了联盟陆军的基础教程之后,他就向朱樉请求派人帮他练兵,也方便他自己学习。
联盟的练兵方法是需要充足的后勤保障才能实施的,虽然朱樉非常喜欢这个小兄弟,但也没有帮他养兵的道理。
和参谋班子一番讨论之后,大家决定试验一下怎么训练半职业士兵,让尚可喜的部队轮换着一半伐木,一半训练,既能养活自己,又能兼顾训练。
这套办法几乎就是屯垦或者卫所制的翻版,不过训练内容和旧军队几乎完全不同。
就这样,尚可喜的游击营成了联盟纯冷兵器部队训练的试验田,总结出来的经验已经被军政司收录,并发到各处。
要知道联盟领土上,现在有非常多的地方是不适合前膛枪、炮作战的。
随着和金州团的不断接触,年轻的尚可喜也逐渐知道了一些华夏联盟的事情,亲眼见到这样的强军,又经常和军校毕业的联盟年轻军官相处。
要不是毛文龙对尚家有大恩,尚可喜早都想加入联盟了,毛文龙的死讯一传到东江,尚可喜就跑来找到朱樉说要加入联盟。
现在的尚可喜已经是联盟的步兵营长,他的原游击营被改编为陆军金州团独立一营。
等金州一团的士兵们上来把场中诸人的兵器收缴,刘家甲士和东江军将们完全分离开,朱樉这才示意把已经被收缴了武器的刘家兄弟放开。
“我之前就说过不是来杀人的,你这个搞法不仅东江镇要完蛋,你们刘家也要一并完蛋,我不能让你们把东江给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来参加刘兴祚祭奠仪式的众人现在马匹伤的伤,跑的跑,被一千多华夏士兵一路压着来到了东江镇的帅府。
要说毛文龙根本无心专注和建奴斗争,东江镇的帅府就是证据,连兵丁的粮饷都不太供应的上的皮岛,毛文龙修建了一座极为奢华的建筑群作为帅府。
此时毛文龙被杀还不到一年,皮岛上也没有哪个军将有威望和实力统领东江,因此也没有人敢住进帅府,反倒是毛承禄作为义子之首,还带着毛家的仆役继续住在这里。
毛大帅没有子嗣,他死后妻妾们就卷了细软逃走,也因为皮岛上的大多军将兵卒都是他的心腹亲信,在东江的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倒也没人敢打帅府的主意。
朱樉带着这么多官兵和“俘虏”在岛上走了五六里,早就被住在沿途的皮岛军民发现,有小军官也发现里“俘虏”队伍里的东江军将们。
刘兴治也是狠辣,这次祭奠活动他把全岛的高级军将都请到了,因为刘兴祚在后金已然身居高位,却还是毅然返回大明,众人敬他忠义。
加上刘兴治现在也是东江两协之一的首领,他一张罗,也没有谁会不给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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