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看到城门打开了大半,早已装填好的四门六磅炮率先开火,一百六十米的距离而已,目标大约四米宽五米高。
实心弹都是直射炮,一百六十米的距离上臼炮要想打的准很考手艺,但对直射炮却不是什么难事。
四发实心弹有一发打中了城门边缘的城墙,三发打进了城门洞里。
城门是一座城池里最为坚实的地方,因为这里除了能容人进出,也是观察哨和指挥所。
北方缺少石块的地方城墙有可能都是纯夯土的,但城门是一定要包裹城砖或者条石的,包括城门洞里面。
四门六磅炮也不可能挨挤着正好对着城门直射,有两门实际是斜射城门。
六磅炮弹大约三公斤多点,虽然距离够近,但仍不足以一炮就把城门洞里的城砖或者条石打碎并钻进去,于是就出现了跳弹.
第237章 不了了之
城门洞是近乎全封闭的空间,除了前后,上下左右都是被城砖或条石覆盖的,连地面上都是青砖或石板。
一颗三公斤的铁弹高速在这样的空间弹跳折射,瞬间就把城门洞里搞成了地狱的样子。
城门洞不过四五米深,后面的瓮城也不过一千平方大小,杨文魁的队伍因为要先冲,就按着能快速出城的队形一直延伸到了瓮城外边。
镶蓝旗的兵马因为要监视、控制杨文魁的人马,瓮城里其他空余的地方都被他们站满了。
三颗实心弹两颗直射,一颗在城门洞里可能就蹦跳了两下也咻的一下钻进了瓮城。
华夏军第一轮火炮直射中就把杨文魁打碎了,他运气实在是差,直射的实心弹没打到他,但那颗弹射的炮弹正好从他左边身体擦过。
城门洞就那么大点地方,被打中的人马都是碎裂,骨碴、兵甲的碎片又四处溅射,里面的人马虽然没有全部打死,但完好无伤的却一个也没有。
瓮城里镶蓝旗的建奴还在呵斥降兵们快速出城,因为人员太密集,两颗直射的炮弹也不过前行了不到十米就被耗尽了动能。
那颗跳弹倒是打死打伤了几个建奴甲兵,可这时哪里来得及反应?还是依然催促着降兵赶紧出城。
也就二十秒不到,第二轮火炮又打响了,这次更走运了,有三颗炮弹在城门洞里形成跳弹,这一下就把瓮城里搅了个稀乱。
城门洞里此时骑马还哪里出的去了?最开始的八匹马连带骑手都倒在了里面,瓮城里面三颗直射的炮弹把沿着城门洞直线方向上打成了一片血肉沼泽。
四颗跳弹有一颗出了城门洞以后飞上了天空,其他三颗一通乱窜,把瓮城靠近城门洞附近给搅了个稀巴烂。
“撤兵……撤兵!”
白格运气好,没有受一丁点伤,他也在瓮城里,看着城门洞里一地的血肉,这骑马要是能出去就见鬼了!他话还没喊完,又一轮弹丸闯进了瓮城……
这下也不用喊了,但凡脑子还清醒的都知道不把城门洞清理干净,骑马是不要想出城的,可现在谁还敢去城门洞?
阿巴泰在城楼上,济尔哈朗和萨哈廉等人都在瓮城的城墙上看着,即使阿巴泰看不到城门洞里的情况,他也知道,想出城只能靠步卒硬冲,可那得死多少人?
建奴兵马出城作战的计划就此宣告夭折,一行人愁眉苦脸的回到了永平府衙。
“贝勒爷,咱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话的是高鸿中,他和范文程是目前黄台吉最宠信的降人,现在范文程不知所踪,这种话只有他敢站出来说。
“走,从哪里走?”萨哈廉最年轻,其他两个贝勒一个是叔叔,一个是堂叔,他也被刚才的场景镇住了。
“贝勒,从西城可以出去,现在就那边没见明军的兵马了。”
高鸿中可不想死在这里,他在后金熬了好些年,眼见着黄台吉继位之后对降人越发的倚重,现在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哼,你以为西面就好走了?那边还不知道布置了些什么呢!”
围三阙一,阿巴泰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法子,但放开的那面就一定会比其他方向好走吗?
“主子爷,奴才斗胆请问一句,这伙明军是攻不进城来吗?”
高鸿中这话顿时把几个女真人敲醒了,确实啊,有这样的火炮什么城门打不开?
“你是说?”济尔哈朗眯着眼问道。
“贝勒爷,遵化城的情况咱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可不论迁安还是滦州,这伙明军都是想着咱们离开罢了,可有一次是决心要跟咱们硬拼的?”
后金的众文武听了高鸿中的话都楞了一下,确实啊,即使到了现在,这股明军也没有摆出硬拼的架势,难道真如高鸿中说的一样,就是想把他们赶走罢了?
其实永平城里真正的主帅是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的父亲舒尔哈齐是努尔哈赤的嫡亲弟弟,但因为和努尔哈赤意见不合被杀。
舒尔哈齐死后,他未成年的几个儿子就被努尔哈赤收养,济尔哈朗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年纪和黄台吉相仿,济尔哈朗从小和黄台吉的关系就最为亲密。
他幼年时就展现出了聪慧、勇敢的性格,因此早早就被努尔哈赤封做贝勒,成为了镶蓝旗的小旗主,和哥哥阿敏一起共掌旗务。
阿敏一向和代善关系亲厚,黄台吉继位自然让他大为不满,身为大贝勒的他明里暗里也帮着代善和黄台吉顶牛。
偏偏弟弟济尔哈朗又佩服黄台吉的智慧、眼光,一心要跟着黄台吉干一番事业,济尔哈朗就成了黄台吉在镶蓝旗里插下的钉子。
阿巴泰虽然有资格决定撤军与否,但一向不掺和大事的他怎么肯率先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萨哈廉不仅年轻,而且差着辈分,虽然女真人不怎么论辈分,但他资历也比其他两位相差甚远,这样的决定也是不敢下的。
场面因为三名主帅的沉默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济尔哈朗虽然是黄台吉的亲信,但这样的决定也不敢轻易做下。
因为占据大明的关内四城是黄台吉做的一个局,这个局是用来坑人的,可现在要坑的人还没来到,反而是自己掉了下去。
用大炮轰塌城墙这样的事情虽然是大家的推断,但毕竟谁也没听过、见过这样的事,也就无法判断外面的“明军”凭着区区十二门火炮需要多久才能把城墙轰开。
撤军不是不可以,但没有受到足够的压力就逃了,即使身为黄台吉的亲信也是不好交代的,济尔哈朗也因此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众人枯坐了半个时辰之后还是不了了之。
十磅炮确实无法很法快就把城墙轰开,更何况前膛炮打个七八发就要停下来散热。
建奴的文武们讨论无果之后就又悄悄摸上了城墙,自然是不敢去正在被华夏军轰击的那段。
看到火炮两次打了七八发就停下之后,他们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可发现了又有什么用?谁敢保证自家的兵马能顶得住这些火炮打个七八轮?.
第238章 弹飞了
更何况还听说城外的“明军”有一种“天雷”,他们现在还没见过“天雷”的威力。
实心弹轰击城墙其实靠的不是“打垮”,而是靠震,通过不断的打击把里面的夯土墙震碎震跨。
十二门炮一个波次算七轮就是八十四颗炮弹,炮兵们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一轮轮的发射着。
另一边,朱樉一直在那里想事情。
而十八日上午一直打到了十九日下午,一共消耗接近两千发实心弹,城墙终于有了崩塌的迹象,这时候炮击却被叫停,晚上攻城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本来弄垮城墙还可以用炸的,可华夏军上下包括朱樉都想验证一下用火炮轰打城墙的效果。
永平城里的建奴文武们已经很慌了,城墙外立面的大片城砖已经崩碎,而且城墙上也出现了很多裂缝,两天,这才两天。
可济尔哈朗还是没能定下决心,要是不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城里这些兵马对明军建立起来的不败信心将会大受打击。
朱樉一直盯在那边关注着北门瓮城的一举一动。
北门瓮城里的景象除了镶红旗一部和降兵,其他兵马都没有看到,但就是北门这一通炮击也让永平的建奴高层们确认,外面的“明军”就是想赶走他们而已。
因为没有兵马继续向城外冲,那股“明军”的炮击立刻就停止了,可就是这样,为了关闭城门还是砍了好几个降兵的脑袋。
果然,外面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把城门又关上。
北门和瓮城的这次炮击伤害性不大,可震慑性极强,其实总共也不过打死了不到百人,但受伤的却有三百多。
和冷兵器杀伤不同,砍就是砍,戳就是戳,可实心弹出膛以后是滚烫的,滚烫的炮弹打碎肢体后会散发出一股烤肉的味道。
一百多降兵闻着奇异的肉香,边哭边吐,被建奴拿刀枪逼着清理城门洞和瓮城里的残肢断臂,瓮城里当晚燃起了大火,大半个永平城晚上都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城里的建奴首领们还在犹豫,时间就来到了三月二十的早晨,今天和往常不同,“明军”的炮阵周围有千余兵马列阵,这是准备要登城了。
仅仅又发射了无论实心弹,永平南城大约五十米的一段城墙的外立面就几乎完全坍塌了下来,但向着城内一面城砖却仍然还挺立着。
这个效果是华夏军上下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城墙只是向外的部分垮塌,意味着城里的建奴无法从里向外攻击。
但同样的,华夏军官兵们也只能通过坍塌缓坡向两边推进,本来步兵们接到的命令是城墙一跨立即发起进攻,但这样的情况让步兵们都有些懵。
这让朱樉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是等炮兵继续把面向城内的城砖轰塌,还是直接进攻?可命令就是命令,只是楞了一下,步兵们还是以排为单位出发了,好在随即传令兵就打马上来传令。
两个营立即分别向坍塌部分的两面发起进攻,安排好了进攻序列,官兵们顿时又放心的进发。
华夏军的步兵开始进发的时候,建奴也迅速做出了反应,被安排防御南城的正白和正蓝旗的一部也分别登上了城墙。
可惜建奴把从三处野战中溃散逃回的败兵都暂时关押了起来,因为担心他们会影响其他兵卒的士气。
不然一定会有败兵告诉将官们,伴随步兵一起行进,两人提着的一个粗铁桶就是会发射“天雷”的家伙事。
不到不得以,华夏军怎么会发起直接和敌人肉搏的战斗?
永平也不不是什么大城、名城,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城墙上能站人的地方不过四米宽,还要挥动兵器,自然也就不能上来多少人。
但建奴的步卒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他们在面对垮塌的方向布置了三列长兵手,全都拿着三四米长的长枪、镗把,长兵手的前面还有几个拿着盾牌的游兵。
阵列的中间是刀手,后面还有十几个弓箭手,这样的阵型在冷兵器近战时是非常合理的。
长兵器负责杀伤和阻挡敌人靠近,盾牌手掩护长兵手并负责补刀,刀手们站在长兵手的后面,可以伺机从长兵手的空隙间进行突破。
除了堵在坍塌面的两边,此时城墙完好的部分还上来了许多弓箭手,建奴想的当然很好,从高处往下射箭射程增加了许多。
理想总是很丰满的,但现实却往往都很残酷。
华夏军臼炮组的官兵们怎么忍心看着自家弟兄顶着建奴的箭雨前进呢?于是他们在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支楞起了他们心爱的“胖子”。
在华夏军里,臼炮被昵称为“胖子”,散弹炮叫做“喷子”。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要把开花弹打上四米宽的地方还是很考较手艺的,这时候“抛射技术哪家强”就完全体现了出来。
炮兵是华夏军序列里技术要求最高的兵种,而臼炮更是炮兵里技术含量最高的兵种,除了要估算抛射角度之外,还需要根据战场形势修剪引信长度。
开花弹的引信是靠炮膛里的发射药发射时引燃的,每一枚炮弹的引信出厂时都设置为最大射程爆炸的长度。
如果要缩短爆炸时间,就需要军官先测算好距离、炮弹到达目标所需的大概时间,然后根据估算现场修剪引信的长短。
特别是在攻击小目标或者象城墙这样的坚硬地面的小目标,要是引信过长,炮弹掉在坚硬的地面上没有当即爆炸,可能就会弹飞了。
足足用了五发炮弹,臼炮组才把抛射仰角和引信长度测试完成,当第一发开花弹在永平城墙上炸响的时候,建奴的兵马就乱了。
之前的四发炮弹要么没打上城墙,要么因为引信过长弹下了城墙,这些天来建奴的兵将都轮番上城墙看过华夏军的实心弹射击。
而这些兵卒大半都在宁锦和大明京师的城下接受过火炮的洗礼,对明军那三四分钟一发的实心弹的射击虽然也很惧怕,但还不至于混乱.
第239章 不容辩驳
可开花弹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一个营十二门臼炮,先照着城墙缺口附近打了两轮,紧接着就开始沿着城墙一线继续发射。
乘着城墙上的建奴混乱,步兵们也加快了速度,一百五十米能走多久?
城墙上的建奴兵卒们还没还从开花弹的爆炸中回过神来,缺口附近的城墙就又被扔上来十几二十颗铁坨坨……
这下垮塌的城墙附近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建奴兵卒了,可华夏军攻城的部队可不管这些,一个班的刀盾兵护着三个人抢先登上了城墙。
十几秒过后“轰”的又是一声巨响,步兵们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喷子”发话了。
“火枪手,向城内方向射击,掷弹兵配合火枪手向城墙下攻击,刀盾手跟着喷子清理城墙。”
长枪兵在攻城作战时是用不上的,这时都变成了手持刀盾的刀盾手,听见命令,各部按照计划在城墙上依次展开。
阿巴泰、济尔哈朗、萨哈廉等建奴文武已经惊呆了,他们本来打算在城墙上来一场血战,然后再撤退的。
可现在血战倒是血战了,但流的几乎全都是自家兵马的血,华夏军士兵也出现伤亡了,建奴从远处和城内射过来的重箭也并不是吃素的。
可臼炮也就算了,毕竟阿巴泰他们已经听说过,不是没有讨论过,但以他们的设想,要在自家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把炮弹正好打在城墙上难度极大。
也确实,臼炮在战场上抛射小目标对于华夏炮兵来说的确是第一次,但自从臼炮制造成功以后,臼炮组就是华夏所有军种里最为烧钱的一支队伍。
因为开花弹的制作几乎动用了华夏联盟所有的高科技,从弹体制作到内外装药的测试,加上引信制作,他们打出的每一颗炮弹都价值不菲。
可开花弹在作战时的作用实在巨大,朱樉特意多方协调,多次强调一定要保证臼炮组的训练量。
两年多来,华夏军的臼炮组训练也几乎是最辛苦的,臼炮发射首先需要尽可能的水平放置炮身。
一个臼炮组就三个人,不仅要携带两轮发射所需的弹药,还要提着四十多公斤的火炮快速到达指定位置。
由于负重大,他们只能在重要部位穿着特制的轻薄钢甲,受限于臼炮射程,他们一旦被骑兵突破除了工兵铲连防身武器也没有。
但正是两年多的充足训练,让华夏陆军的臼炮组精悍异常,象进攻永平城墙这样类似的训练他们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正是这样的训练让他们在实战中打出了极高的命中率。
可以说在此次京畿战役中他们才是决胜兵种,到目前为止,只要臼炮一出场,建奴的战斗意志几乎就垮掉了。
可城墙上的战斗真正摧垮建奴最后一丝意志力的这次却不是“胖子”,而是“喷子”。
城墙不过四米宽,城垛因为防护必须要比士兵的身高高,因此城墙上几乎就是一条上面敞开的通道。
四米宽的距离,喷子一发能打出八十颗高速飞行的小弹丸,射程最远可以达六十米,只需一门,这么宽的通道上只要一门喷子就够了。
一发喷出去,三十米的距离上很难还有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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