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29章

作者:寡欢太叔

况且,赵思礼手上,有朱元璋的口谕。

那这主帅是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朱棣哼了一声,拉着赵思礼的手,继续说道,“并非是我要争这一时的长短,实在是这主帅的人选,可不能乱了。这个若是乱了,几万大军,可就都得折了。”

“罢了罢了,既然是旨意说的,那咱们便等他就是了。”

嘴上这么说,可朱棣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他不知道,李景隆到这个地方来,有什么用处。

无非就是,要多吃一个人的口粮罢了。

赵思礼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下去,各营整顿好了。曹国公就在天使之后,待他到了,咱们就开拔继续往西北方向去。咱们,就是拖住女真人,不让他们往捕鱼儿海过去。”

朱棣摸了摸下巴:捕鱼儿海,不管脱古斯在不在那个地方,带兵打到那儿,都是天大的功劳。

第三百一十四章 额伦河

李景隆带的人不多,只有区区几百人。这几百人,押送着不多的粮食,踩着雪,慢慢沿着圣旨天使,一点一点的往东北方向走。

抬眼看去,漫天的白色,还有一望无际的雪原。

入了春,早就已经不似前些日子那么冷了。地上的雪,也变成了冰碴。河湖岸边,河水与土壤的连接处,也已经是些许的化开。

只是,这样的路,泥泞不堪,更加的难走。

马蹄深深的陷进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拔出来,后蹄又陷了进去。伺候好了马,又有人陷进去泥地里。

五六个人,一块儿用力,才给拖拽上来。

一路上,都是这般光景。

不由得,李景隆有些烦躁,“他娘的,还有多远。说是让赵思礼他们等着,可他们究竟有没有在等咱们。”

整日都是这么走着,李景隆有一种,怎么也走不到头的感觉。

副将听着李景隆骂完,悠悠的开口说道,“让燕王与高丽侯等着咱们,这可是圣旨里说的。不管如何,他们也不敢违背皇爷的旨意吧。”

李景隆哼了两声,声如细蚊,“赵思礼不敢,可燕王不见得...”

突然的,李景隆眼睛一瞪。坐在马上,照着副将的屁股就是一脚,“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老爷我骂错了?”

“老爷我可是告诉你,别看他赵思礼受封了高丽侯。可他见着老爷我,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即便是燕王,他也不能小瞧了我。”

副将连连的点头,“那是,那是。”

李景隆自讨没趣,闭上了嘴,自顾自的往前走。

虽然嘴上有着抱怨,可李景隆丝毫不敢耽搁。且不说这军国大事,不得有半点私心的掺入。

就单单说,朱元璋、朱标、朱允熥这祖孙三代,可都是重视的很。

“爷,额伦河。”

李景隆猛的抬头,“可算是快到了,再走下去,这些粮食,还不够运粮车队里吃的呢。”

额伦河,就在大宁府的边上。

往东南,往蓟州,入渤海。

而往西北,则是捕鱼儿海。李景隆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捕鱼儿海是个什么地方。

沿着额伦河走,果然能看到大明的旗帜,还有那标志性的红色塔楼。

“点拨点拨,送进去存好了。派人,严加看管,未得军令,擅自靠近粮仓的,斩立决。”李景隆跳下马,一边把缰绳递给手边人,一边开口说着。

“还有,把粮队里的马,都给喂饱了。要用上好的草料,别他娘的不经心。”

军营里的一切,对于李景隆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是看到这么多的朝鲜兵,李景隆更是觉得诧异。

在京城时,李景隆就有听说,燕王十分擅长用别人的兵将来对付自己的敌人。

先前有说,朱棣勾上了兀良哈。

而现在,又是这么多的朝鲜兵。似乎,在朝廷中朱棣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不尽是空穴来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景隆嘟囔一句,看到赵思礼,赶紧迎上去,“高丽侯,您身子骨可还成?”

第二百四十一章 捕鱼儿海

朱允熥走下台子,李善长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

“皇爷爷知道你那事了,孤替你求了情。皇爷爷说了,不再追究。可你若是以后再有过错,惹得皇爷爷不悦。到那时候,皇爷爷只会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李善长低语道,“臣知道了,谢吴王之恩。”

朱允熥摆摆手,“倒不是孤救的你,你自个儿与胡惟庸,也没太多的牵连。要不然,当初毛镶,可不会查不出你来。除非,你与锦衣卫,也有勾结...”

话至末尾,朱允熥提高音调,反问李善长,“你觉得呢。”

李善长脸色苍白,颤抖着双手,“殿下明鉴,老臣哪敢与锦衣卫有勾结。”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只对天子一人负责。朝中大臣,若是有与锦衣卫勾结,因而躲过查处的,一律极刑。

朱允熥笑了笑,“孤说笑呢,韩国公莫往心里头去。”

跟在后头的李善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不禁偷偷去看朱允熥,对他的称呼从以前的老公爷到后来的老国公,再到如今的韩国公。再往后,怕不就是直呼其名了。

愈发的疏远,其中缘由,李善长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李善长一家的性命,都与朱允熥绑在一块儿。除了忠,旁的保全不了性命。

“咱们随意走走。”

朱允熥手指前方,对李善长阴晴不定的脸色,装作没看见。

对于李善长这样的老狐狸,就得时刻敲打。只有李善长,完全的依附于皇权。对于朱元璋、朱标还有朱允熥来说,才是最好的。

当初,胡惟庸就是想从皇权之中脱离而出,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

朱允熥只在外围走动,这里搭着台子,与别处相比,立于高处。在这里,可以看着整个考场内,每一个学子的手中动作。

“前些日子,韩国公您去了驿馆,可有佼佼良善者,可入吴王府来。”

到驿馆时,正值破晓。李善长急着入朝,因此也只是叮嘱几句。

但日后几天,李善长翻看会试之后,得中进士者的籍贯、县举以及他们的卷子。其中,不乏有各面优秀的,“殿下,有江西学子练子宁,可入吴王府。”

朱允熥停住脚步,脑子里一下子想起这人。

南京初破时,练子宁大骂朱棣。朱棣命人割去练子宁舌头,“我这是欲效仿周公辅成王。”

而练子宁反问,“成王安在。”

因此被杀,群臣悲怆。家人被打为乱党,几世不得为官。

“人在哪。”

李善长伸手一指,“殿下,您看,那便是练子宁。臣看过他的卷子,言语恳切,毫不避讳。说话大胆,虽有违礼法,但臣觉得,皇爷就喜欢这样的人。”

朱允熥点点头,“孤记着了,待会儿把他的卷子,拿给皇爷爷与孤看看。”

走至蹇瑢身边时,朱允熥驻足去看。蝇头小楷,写的规整。文笔之间,也是字字斟酌。

觉察身后有人,蹇瑢回头去看,心中一惊,“学生参见...”

朱允熥抬手打断,低头去看蹇瑢脚下,见还是那双草鞋,不禁问道,“为何不换了鞋子,君前如此,有失仪之嫌。”

蹇瑢解释道,“这是学生母亲亲手所做,以保学生得以高中。家母所愿,学生不敢违背。殿下所赐靴子,学生也当妥存,感念天恩。”

说完,蹇瑢接着答题。

李善长悄悄记住蹇瑢,伸长脖子看一眼蹇瑢的卷子,不禁点头,“答的好啊,二甲之内,必有此人。”

“二甲,排不到他。他所书文章,过于尖锐。百姓疾苦,朝廷岂能不知。”

朱允熥再回头看一眼蹇瑢,淡淡说道,“皇爷爷施加酷刑,对错与否,不可置评。他所言皆是百姓疾苦,朝廷酷刑,又岂知朝廷的难处。打天下,要拉拢人心。治天下时,又难免要失了人心。”

“建国十几载,朝廷正思图变。而他,却一点情面,也不给皇爷爷留。这样的文章,固然是好,却不得头名。历朝历代,所得状元,皆是歌颂太平盛世。”

说着,朱允熥又笑道,“这样的人,让他在官场上,摔几个跟头,人也就圆滑了。到那时候,孤再给他靴子,他绝不会再似今日,避而不换了。”

再走几圈回去,朱元璋问道,“可有看好的人。”

朱允熥笑了笑,“皇爷爷,孙儿看中一人,韩国公也帮着孙儿挑上一人。一个是江西练子宁,一个是四川蹇瑢。”

朱元璋饶有深意的看一眼李善长,“嗯,韩国公看好的,定然不差。”

那一年,李善长举荐胡惟庸。建国后,洪武二年,再举荐汪广洋。洪武八年时,又举荐郭桓。

如此往复,李善长所荐之人,无一人善终。

李善长为自个儿圆场,“皇爷,吴王所看中的两人,皆有真才实学。入吴王府之后,不似在翰林院那般圆滑。日子久了,也能秉持着初心。”

朱元璋笑道,“罢了,咱也没怪你的意思。就这俩,待会儿咱再挑一个,同为吴王府属官。”

突然的,朱元璋眼睛眯起,盯着门外一处,直至传令兵出现。

传令兵绕开考生,一路小跑着到朱元璋身边,单膝跪下,“皇爷,高丽来的折子,八百里加急。”

朱元璋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就递给朱允熥。

“兀良哈不安分了,想着要帮高丽复国。李成桂给咱上折子,以万邦上国的名义,废了高丽的国号,另取一名。现在,从宣大一线,再到高丽的义州。几千里路,全都得防着兀良哈。”

朱允熥挑起眉毛,“皇爷爷,既然兀良哈与女真蠢蠢欲动,那咱们为何不主动出兵,灭了兀良哈呢。”

朱元璋笑道,“咋,你又想打仗了。现在那脱古斯,到处乱跑,你晓得他在哪。”

“孙儿猜的不错,他在捕鱼儿海。”

朱元璋斜眼看着朱允熥,忽然起身,“你在这儿看着,李善长,你跟咱过来。再宣蓝玉、傅友德、冯胜,进宫见咱。”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打头阵

快步走过去时,李景隆眉开眼笑,完全忘记了在过额伦河之前的那几句抱怨。

赵思礼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朱棣,朝里面招呼着,“燕王,曹国公到了。咱们商议商议,何时进军。”

一句问话,等来的是朱棣不温不火的回答,“嗯。”

嗯?

赵思礼轻笑一声,也不在意,走出中帐,“曹国公,您可算是到了。下官在这儿盼着您,可是盼了好些天了。若不是怕与您走岔了,下官还真想出去迎接您呢。”

几句寒暄,李景隆眼珠子四下乱看,始终没见到朱棣的身影。

“燕王呢。”李景隆小声问道。

赵思礼指了指中帐里头,“在里面呢,您动作慢了些,燕王有些不悦。可您也知道,燕王并非小气之人。他这阵气啊,来的快,去的也快。”

掀起帐帘,果然见着朱棣,坐在火盆旁烤着火。

听到动静,朱棣别过脑袋,往里挪了挪,“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正准备起草折子去京城,给曹国公你吊丧。”

李景隆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软趴趴,“我也想快,可那路,压根快不起来。走几步,马蹄就陷进去了。”

不解释还好,解释了朱棣反而是一肚子的火。

他一下子蹦起来,“老子的大军,这几天可都是在和马抢草料吃。你个狗日的,脸比屁股大,刚来就要用上好的草料喂你的马。老子告诉你,那些上好的草料,在这儿,都是给人吃的!”

李景隆有些错愕,看一眼赵思礼,后者冲他轻轻的点头。

这时候,李景隆自知理亏,也不多说了,“大不了,赔你些上好的草料就是了。”

朱棣被气笑了,“不打仗的玩意儿,不知道打仗有多难。”

李景隆大怒,就要发作,却被赵思礼死死的摁住,“曹国公,您息怒。燕王他也是心里头着急,毕竟于大军来说,粮草可是第一位。咱们断了几天的粮,自然不好过。”

深吸一口气,李景隆问道,“既然是断了几天,那大军为何不乱。”

刚进大营时,李景隆看到的是井然有序的大军。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断粮好几天的样子。

“这些朝鲜人,在他们那儿当兵时,连草料都吃不上。”

赵思礼小声的解释着,“至于我们带过来的那些人,要么是跟过开平王(常遇春)打过恶仗的,要么是跟着燕王吃过苦的。这断几天的粮,也不是不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