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14章

作者:寡欢太叔

再深拜之后,徐允恭才慢慢的起身,“臣领旨谢恩。”

朱允熥扶住徐允恭,“中山王新丧,魏国公不可太过悲伤。皇爷爷有旨意,徐家三小子,赦免其罪,可享富贵。”

趁着左右没人,徐允恭四处看看,悄悄在朱允熥耳边低语,“殿下,往后您若是有用得到徐家的地方,您只管开口。除去皇爷、皇后、太子,吴王您可下令整个徐家。”

朱允熥饶有深意的看一眼徐允恭,良久才开口说道,“无妨,送好中山王最后一程。”

未走几步,礼部的人跟着便到。

打首的礼部尚书董伦,拜一下朱允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魏国公中山徐武宁王达,始余起兵于濠上,先崇捧日之心逮兹。定鼎于江南,遂作擎天之柱。方今九夷八蛮,大者畏力,小者怀德,非将军忠诚耿耿,以劳为逸,何由臻兹。将军功昭上下,泽及兵农,而于人欲之私秋毫无犯,此其明智者乎。”

“其在军中,日延礼儒士,说古兵法。及将帅行事,亲折其是非成败,莫不心服。至料敌制胜,与汉唐名将等,而忠义仁厚过之。故能辅成帝业,为开国功臣第一。”

“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

【《明太祖实录》】

徐允恭带着一家老小,跪着迎接悼文。双手捧起,面而庄重。直至双文入手,徐允恭才堪堪起身,“臣,谢吾皇隆恩。”

将几人一并迎进府中,徐允恭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朱允熥身边。

“三爷...”

这个称呼,倒是让朱允熥觉着意外。“三爷”的称谓,是淮西勋贵之中,站于他这一边对他的称呼。

徐达,虽同为淮西勋贵,却并不在此列。

虽与淮西勋贵们一样,对朱允熥示好。但在公众面前,徐家却是从不站队。哪怕是太子朱标,徐达也不明面上去挨着。

在旁人看来,徐达不搞党争,只受命于朱元璋一人。

因此,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徐达或者是徐允恭,对朱允熥的称呼,多为“吴王”或是“殿下”,鲜有“三爷”。

今日这么一叫,徐允恭这是要明着站队了。

“你说吧,孤听着呢。”

徐允恭声音很小,“三爷,家父未亡前,有话给三爷您。”

朱允熥顿住脚,面色凝重,“中山王什么交代。”

“家父说了,三爷您若是有心处置藩王。就一定得快而绝,断不可犹犹豫豫,拖一个尾巴。”徐允恭头低的更深,声音也更小,“徐家上上下下,唯三爷您马首是瞻。”

“孤...孤知道了。”朱允熥轻轻的点一点头。

坐在侧位上,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

朱允熥深叹一口气,心中百味杂陈。又一位老将,没了。朝廷中的可用之人,也是越来越少。

脑子里还想着事呢,朱允熥突然的瞧见许久没见的徐增寿。

徐增寿明显是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是渐渐的显瘦。跪在徐达的牌位前,大声的痛哭。

声音发颤儿,听着让人揪心。接着,徐允恭抓住徐增寿的领子,来到朱允熥面前,“老三,和吴王请罪。今儿吴王不点头,你就别起来。”

两个人,互相的瞅着。

徐增寿的眼中,似有不甘,被徐允恭压着脑袋,咬住牙,“臣给吴王请罪。”

朱允熥眯起眼睛,也如徐允恭一样,把手放在徐增寿的脑袋上。手掌侧过,做刀状。对着徐增寿的脖子,使劲往下砍。

脖子吃痛,徐增寿抬起手,惊恐且不解的看着朱允熥。

“这一刀,就当是砍过了。替皇爷爷砍,替中山王砍。今儿,在中山王灵位前,孤不让你难做。既然魏国公说了,那孤便也不去深究了。”

话说完了,可放在徐增寿脖子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拿开。

徐增寿挣扎几下,抬头去看朱允熥。

后者,也用着平静、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四目相对时,徐增寿竟然全身惊出汗来。他不敢再看,将脑袋别向一边。

朱允熥低下头,嘴巴贴在徐增寿的耳边,“上一回,皇爷爷是看在中山王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命。可下一回,没有中山王了,你可真得好自为之。毕竟,没人能帮你了。”

冰冷的话,进了徐增寿的耳朵里。

他惊恐的抬头,盯着朱允熥,几番挣扎之下,闭上眼睛回答,“臣,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条扁担,两头忙

一条扁担,两头忙。

吏部、礼部再是并着翰林院,尽是忙着春闱之事。

礼部尚书董伦,人老且固执。他认定的事,旁人怎么说也不顶用。他执意要将春闱的日子,定在乙丑年四月十八。理由是:前朝尽皆如此,大明亦照先制。

上头,并无旨意下来,老头子就已经给敲定了。

这个董伦,曾是太子副师,又是吴王的师傅。因此,无人敢忤逆他。只是旨意未下,吏部、礼部其余官员,也不敢擅作主张。

“董大人定要如此,下官也无可奈何。”

詹徽听着,反而是笑了。他放下手中狼毫笔,反问道,“我问你,本次春闱,谁是考官。”

“礼部堂官董大人。”

詹徽又问,“这个董大人,是奉了谁的意思,主持本次春闱。”

那人想了想,恍然大悟,“董大人,他是奉了陛下、太子的旨意,主持这一次的春闱。”

先是朱标给了旨意,礼部刚刚送去朱元璋那儿时。一瞅是朱标已经给准了的,朱元璋便是看也没看,朱笔一划,索性给准了。

詹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他想定在什么时候,那便随他去了便是。再说了,礼部董大人,已经将此诏传视天下学子。若是再去更改,岂不是有损于朝廷的威望。就算要问他的罪,那也得春闱之后。”

此事,詹徽看的很开。

此次春闱之后,董伦就得致仕了。詹徽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与董伦有什么争执。

一个日子而已,哪天都不错。

刚提起笔,再要写字时,门被推开。打头的那个太监,穿着前廷的衣服。

詹徽连忙下了座位,“公公您且说话。”

打头的那个太监,如常的笑一笑,瞥一眼四周,“詹大人,皇爷有口谕给您,命您往永安宫议事。”

詹徽深拜,目送着太监远去。

如今的詹徽,为吏部尚书,此为天官。与淮西勋贵,打的火热。因此,其余文官们,十分不待见詹徽。

只是,詹徽也不在乎。

他吃的是皇家饭,旁人如何,自与他无关。

但从此,詹徽变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势。等着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朝中,詹徽除去那几个说话也不利索的淮西勋贵们,也没别的人能为他说上几句话。因此,詹徽有意,在朝中培养几个自己的亲信。

“臣,吏部詹徽,叩见吾皇万岁。”

朱元璋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詹徽。他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人,但耐不住詹徽机灵,心眼儿活泛。于大事上,拿得清自个儿。说白了就是,詹徽是一个站在皇帝这一边的孤臣。

“起来吧,大狗,给他看座。”

旁边,大狗端来布墩子,放在詹徽屁股底下,“詹大人,您请坐。”

詹徽对着大狗笑一笑,而后者却视而不见。放下布墩子,就照例去守在门口。等着朱元璋有事时,再去唤他。

“这次春闱,吏部准备如何了。”

开国十几年,这是第二次春闱。朝中大臣们,多已是垂垂老矣。朱元璋有心重开春闱,为朝廷招新。

詹徽也不想,“回皇爷,此次春闱,臣之吏部,已经是准备妥当。礼部已将名单送到吏部,臣日夜筛选。已得出其中优秀者,可为各地县官。”

这番回答,与朱元璋所想一样,他伸出手,“把名单,再给咱看看。”

詹徽赶忙的起身,将事先预备好的名单,送去朱元璋的手上,“皇爷,您请过目。”

这份名单,朱元璋看过多次。其中的一些名字,他也能叫的出口。天下学子,其中不乏学识渊博者。可在此之中,再剔除出奸诈小人,并非易事。

各地送过来的,皆言头角峥嵘、鳌里夺尊。

再看几眼,朱元璋将本子丢在一边,“到时候从这里头,挑出几个出来。学识倒是其次,主要是品性要好。挑出来的这些人,全都送往吴王身边。”

“人不要多,却要精。要是让咱知道这里头,有鱼目混珠的,咱指定不能饶了你。”

詹徽连连的点头,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

学问好说,可是品性,又从何看起,再者而言,在朝廷上久了,又有几个能坚持当年刚刚读书入朝时的赤子之心呢。

可这是旨意,詹徽又不敢不答应,只得头硬。

忽的,詹徽想起那日朱允熥与他说的几句话。脑子一热,开口就说,“皇爷,前些日子,吴王与臣说了几个人,要不就从中选出几个来。”

朱元璋脑门一皱,“哪几个。”

“齐德、黄湜两人。”

(齐德:齐泰,明太祖后赐名泰)

(黄湜:黄子澄,字子澄)

先是在脑中回想,朱元璋又拿起名录,用手指对着,挨个的去找,“这两人如何。”

詹徽说道,“他俩都是南人,齐德为溧水人,黄湜为分宜人。两人皆是学识渊博,至于品性,臣不敢断言,可再考察一二。”

朱元璋听着点头,“成,这两人,你就代咱去看看。若是品性也不错,就记下来。日后,让去吴王身边当差。”

“臣,遵旨。”詹徽面如常色,心中确实火热的很。

想来之后,齐德与黄湜两人,定是飞黄腾达的。因此,詹徽便有意,让这两人,归于自己的学生。约定门生,虽不光彩,却也要好于孤身一人。

至于这齐泰与黄湜两人,品性如何。詹徽似并未考虑,朱允熥亲点的人。即便品性不佳,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瞅着詹徽渐渐的出去,走下御阶,直至没了人影。

朱元璋轻轻的敲动桌面,毛镶于暗处而出,拜于御案之前,“皇爷,您吩咐。”

“去,找个人盯着詹徽。这个人,跟咱打马虎眼呢。他以为,咱啥都不知道。他若不是跟在吴王身边,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跟在吴王身边的人,都不准有这种小心思。”

詹徽面露狠色,“臣,遵旨。”

“再有,把齐德与黄湜两人,也查个清楚。若是可用,殿试之后,调去吴王府。若是个庸才,就让他俩在翰林院一辈子抄书去吧。”

第二百九十章 小捷

雁门关,位处北塞,临近长城。自古,都是秦晋之地,抵御外族的第一道险关。

武安村,正是雁门关外的一处村落。

蓝玉悠悠的望着巨大宏伟的雁门关城楼,那一处随意的挂着一面旗帜。本该有驻守的,也完全是看不见人影。

似乎,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城楼上酒坛子碎裂的声音。

“鞑子哪去了?”

副将从房顶上跳下来,“爷,鞑子又往西北过去了。看这架势,不像是来武安村的。毕竟,这个村子里,个个都是砍鞑子的好手,他们可不敢来。”

蓝玉脸色不好,并没有听到鞑子再往西北去之后的轻松。

再抬头,斜眼看一眼雁门关城楼,咬咬牙,似是下着决心,“擂敌鼓。”

副将吃了一惊,不禁愣住,“爷,这鞑子可没走多远。再说了,鞑子还不晓得咱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若是惊到了他们说,咱们手底下带来的人不多,恐不足以一战...”

“咋的,怕死?”蓝玉抬手打断,冷声问道。

他从副将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不安。而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副将,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蓝玉并不改变主意,他深知,这一通敌鼓,恐怕整个雁门关与武安村都要被牵连进来。

“末将...”副将抓了抓脑袋,咬牙道,“成,末将这就去擂鼓。”

忽的,一阵脆而闷的声音,传遍了雁门关与武安村。只片刻,武安村便如临大敌。妇人、孩子,躲在家里。而男人们,则是抄起了手中趁手的家伙,推开门,紧紧的盯着鼓声传来的方向。

已经走了不远的鞑子,也是听到这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们才刚刚从这儿走,只留下了一句“几日之后再来”的话。他们不敢招惹武安村,却又想着在雁门关,有所斩获。

“这是...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