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月
她连忙取了自己的金牌递给赵璎珞道:“你去把阿梅领到我这里来,我先和她谈一谈。”
姚梅房门外几个健妇看守,她们只听王妃之令,其他夫人都不买帐,所以要有王妃金牌才能领人。
不多时,赵璎珞把姚梅带到王妃房间,又把门关上,不让其他人进去。
姚梅见到王妃,扑通跪下,抹泪道:“奴婢有罪,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厚爱,奴婢对不起夫人!”
吕绣愣住了,半晌问道:“你承认自己有罪?”
“是!奴婢有罪,昨晚不该勾引王爷。”
“什么呀!”
吕绣又好气又好笑道:“昨晚我是在成全你,你不知道王爷半夜会折腾人吗?他精力太旺盛,所以我才让你去,他昨晚和你做了几次?”
“三次!”姚梅胀红脸小声道。
吕绣笑问道:“是不是你走路都不方便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
“好吧!我之所以让温大娘把你关在房间里,是因为我的夜明珠被人拿了,后来在你的房间里找到。”
“啊!”
姚梅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不是我!我没有拿夫人的珠子,我保证没有拿!”
吕绣点点头,“我以为是雪儿拿的,吼了她一通,结果发现不是她,冤枉了女儿,所以我心中很暴躁,你理解我的心情吧!”
“我理解!”
姚梅眼睛一红,咬着嘴唇道:“我不会怪王妃,可是谁把珠子放在我房间里?陷害我!”
这时,赵璎珞带着当值女护卫走进来,“你给王妃说吧!”
女护卫在吕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吕绣当即阴沉如水。
两人退下,吕绣起身,向姚梅行一个万福礼,“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
姚梅吓得连忙跪下,“夫人,奴婢担待不起。”
吕绣扶起她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你叫阿梅,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姚梅感动得想哭,低下头道:“阿梅记住了。”
这时,雪儿从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小声道:“阿梅姐姐,我到处找你。”
吕绣笑道:“去吧!以后再慢慢换称呼,你带她们去喂小鹿,再把温大娘叫来。”
姚梅忽然紧紧拥抱吕绣一下,转身去了,吕绣慢慢坐下,半晌她摇摇头,自言自语笑道:“难怪夫人对她动心,连我都动心了。”
这时,女管家温大娘在门口道:“夫人,你找我?”
吕绣俏脸一寒,咬牙道:“去把讯堂门打开,我今天要动家法!”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安抚
午后,百官饮宴还在举行,陈庆有些不胜酒力,先离席回家了。
马车渐渐靠近府门,却意外看见侧门前停了几辆牛车,每辆牛车内都装满了行李,这让陈庆略有些差异,这时,只见几个年轻女子哭哭啼啼从府内出来,手中拎着包袱。
最前面之人陈庆认识,正是王妃的贴身侍女春喜,后面几个也都是贴身侍女,都拎着包袱,一边走一边抹泪。
陈庆着实有些惊讶,这时,田大管家看见陈庆的马车,连忙跑了过来。
“王爷回来了!”
马车停住,陈庆指指后面侧门旁的牛车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田大管家叹气道:“她们几个犯事了,王妃开了讯堂,下令将她们几个送回家,提前解除契约。”
这让陈庆更是惊讶,他们府中的讯堂也就是审讯堂,从来没有启用过,今天居然启用了,这是第一次啊!
“她们犯了什么事?”
“小人也不太清楚,可能和姚梅姑娘有关,王爷还是问王妃吧!”
‘和姚梅有关?’
陈庆暗暗吃了一惊,既然妻子已经下令逐人,他当然不会随便叫停,这点面子要给妻子。
陈庆带着满腹疑惑进府去了,在中堂正好遇到了次妻赵巧云,赵巧云身后跟着她的另一个使女小五,她的贴身使女夏欢刚才好像也被赶出府门了。
赵巧云看见丈夫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陈庆见她和使女手中都拿着牒文,便笑着接过来,“新年期间还有牒文吗?”
逢年过节期间,一些加急牒文都是直接送进府内,由赵巧云替陈庆整理成要点,再交给陈庆批阅,平时赵巧云不管,都是晁清和韦济二人负责整理。
赵巧云笑道:“不多,就十几本。”
两人坐上了马车,使女小五坐在前面,陈庆问道:“夏欢怎么回事?”
赵巧云脸色黯然,叹口气道:“别提了,她太让我失望了。”
“说给我听听!”
赵巧云便把今天发生之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她们两人一个放哨,一个偷东西栽赃,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藏在屋顶的女护卫看得清清楚楚,着实把大姐气坏了。”
“但赶出府的,我看见好像有五人,不止她们两人吧!”
赵巧云摇摇头道:“如果只是栽赃陷害,以大姐的宽容,倒不会那么绝情,关键是她们五人结成小团伙,剪了五个小人,上面写着姚梅的名字,贴在五个小木偶身上,然后按照金木水火土的身体部位,分别用针扎上,藏在箱子里,结果王妃把五个小人全部搜出来了。”
陈庆顿时大怒,“她们怎么会如此恶毒?”
“嫉妒呗!大姐对阿梅很好,让她和雪儿、冰儿一起读书练字,陪她们玩耍,其他使女都没有这个待遇,尤其除夕发年赏,王妃给了阿梅一百贯钱,比春喜她们几个多五倍,这件事就成了她们栽赃陷害的起因,她们五人一起商量,然后春喜想到的办法。”
“她们不知道头顶有护卫监视吗?”
“她们当然知道,只是阴差阳错,阿梅半夜离开了大姐的寝房,就没有回去过,女护卫说,唯一进寝房的人就是春喜。”
陈庆顿时明白了,还真是阴差阳错,要不是昨晚王浩求见,自己也不会去书房,姚梅也不会半夜来书房伺候自己,早早离开了王妃寝房,这个阴差阳错,她们几个却没有料到。
……
书房内,吕绣详细给丈夫说了她今天审讯的结果,陈庆只是在马车上听赵巧云说了一个粗概,现在他才知道了很多细节。
小纸人不是剪的,而是向水月庵挂单的女道士清云道长买的鬼符,五贯钱一张,女道长一个月就跑了。
小纸人上不光有姚梅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咒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非常恶毒。
姚梅来府上的第一天,五个侍女就结成了团伙,名字让人哭笑不得,保妃党,春喜假装和姚梅交友,寻找她的把柄,但没找到,才开始使用巫术,用巫术第二天,姚梅病了一场,她们认为有效,又继续买符,前后买了四次,一共二十张符。
吕绣叹道:“若不是偷盗事件,我还真被一直蒙在鼓里,以为府上关系多么和谐祥和,结果……结果让人触目惊心。”
“娘子怎么处置她们?”陈庆问道。
“我给她们留了面子,没有杖打她们,然后按照她们各自合约剩下年限,把她们工钱全付了,像春喜是年底到期,还有十二个月,她一个月工钱五贯,我就给了她六十贯钱,别人也一样,雇佣合约结束,送她们回家,相信她们家人也找不到岔子。”
“做得不错,确实仁至义尽了。”
陈庆大为赞许,他沉吟一下又问道:“这件事没牵涉到阿莲吧!”
陈庆最担心的,就是此事涉及到余莲,余莲不止一次给他吹枕边风,贬低姚梅,说她太年轻,不懂事,不会伺候男人之类,陈庆只当她吃醋,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一听到巫术之事,他立刻想到了余莲,她可别做蠢事,牵涉其中。
吕绣摇摇头道:“阿莲的贴身使女冬欣也是五人中一员,但阿莲没有参与其中,阿莲只是抱怨多,你让她做巫术咒人,她没那么恶毒,关键是阿梅并没有威胁到她的地位,而且她是良媛,正五品,她和一个侍女争风吃醋,不丢人吗?”
“九宝呢?五人中有她吗?”陈庆又问道。
九宝是周侗的曾孙女,周侗在管涔山出家后,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曾孙女,这是周侗唯一尚在人世的后人,养在管涔山山脚农户人家,陈庆便让余樱收她做贴身侍女,等她长大后,嫁给她喜欢的亲兵侍卫,也替周侗放下了后顾之忧。
“九宝没有,我们五个人的贴身侍女中,就只有她和秋悦没有参与,我觉得还是阿樱教育得好,阿樱为人宽厚善良,她的几个使女都不错,什么都不争。”
陈庆点点头笑道:“把阿梅叫来吧!我安抚她几句。”
吕绣白了丈夫一眼道:“大白天的,别用你的方式安抚!”
陈庆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下午我还要去曲江视察,中午就是回来喝盏茶,休息一下。”
吕绣哼了一声,“我信你才怪!”
她起身走了,不多时,姚梅红着眼奔进来房间,一头扑进陈庆怀中哭了起来。
她今天才知道,居然有人用小纸人诅咒自己,气得她浑身发抖,心中委屈之极。
陈庆好好安抚她片刻,虽然他很想用自己方式好好安抚她,但已经被妻子说破,他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温存了片刻,姚梅起身道:“我去给王爷煎茶!”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白了陈庆一眼,眼波流转,百媚丛生,陈庆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火苗,拉着她进了里屋……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买药
下午,陈庆来到了曲江别院,曲江别院也是一座行宫,但被金兵一把火烧毁大半,三年前才修复完成,占地一百五十亩,原本是雍王陈庆的避署之地,但陈庆没有考虑住进别院,一直空关了三年。
直到昨天晚上,先帝赵桓服丹药暴毙,陈庆才将他们连夜转移到曲江别院,又派三百内卫和二十名女护卫保护他们安全,当然,同时也是监视。
目前曲江别院住着赵桓几名妻妾,以及他儿子,也就是前太子赵谌一家,一妻两妾和三个年幼的孩子。
陈庆先来到后园,在一座刚刚矗立的墓前上了三炷香,他回头对陪同自己的蒋彦先道:“墓地有点寒酸了,好好修整一下,铺上石板围上栅栏,周围再多种一些松树,墓碑暂时用无字碑。”
蒋彦先连连点头,“卑职明天就安排!”
陈庆又对旁边的赵谌道:“这只是临时之举,以后先帝之墓要迁去汴梁皇室陵园内,到那边再进行厚葬!”
赵谌已经三十岁了,他在极寒冷的五国城生活了十几年,伤了身体,显得气色不足,身体单薄瘦弱,性格胆小懦弱,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他名义上是前太子,实际上不过是雍王的工具而已,经过这么多年的挫折,他早已没有任何非分的念头,他唯一的期望就是自己能平安过完余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他低下头道:“一切由殿下安排!”
陈庆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笑道:“占地一百五十亩,面积足够大了,你们就安心地住下,所有的开支用度都由内政堂负担,仆妇使女按照百人配备,说实话,比我的仆妇使女还多,我府上才八十余人,你和家人每人每月都有俸禄,再拨一万贯钱和一座千亩庄园作为你的私财,总之,我不会委屈你和家人。”
赵谌犹豫一下,还是鼓足勇气问道:“殿下,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是因为你父亲在,我不好安排,所以只能临时让你们住在道观内,住了这么几年,他虽然不幸去世,但对你们却是一种解脱,从今天开始,你们和所有的京兆百姓一样,正常生活,有自己的宅子,有使女和仆妇,有自己的家产,你们身份特殊,所以每月还有俸禄,秋天时,还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去庄园放松生活几天。”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出去?”
陈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郡王殿下,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我的身份都比较特殊,我也一样被限制,想去瓦子里逛逛还得内政堂批准,我那些亲兵,名义上是保护我的安全,实际上也在监视我,不准我乱跑,这些年,我已经被刺杀过六次了,还差点死在开封府尉迟县,你理解吗?”
“卑职理解!”
陈庆听他自称卑职,倒也不纠正他,又继续笑道:“你也是一样,天子赵构做梦都想把你们父子置于死地,他也同样派出了大量刺客,只是没有下手机会,所以我必须要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当然不可能像普通百姓那样上茶馆、逛瓦子,但我也不会把你当犯人一样囚禁,你和家人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完全可以,给吴将军说,吴将军向上汇报,内卫会安排你们行车路线,你们一家坐在马车上,就像我一样,不能下车,我们定个规矩吧!每两个月出门一次,然后秋天可以去庄园住上几天,但不能超过十天,可以吗?”
“卑职没有意见!”
“那好,就这么定了,钱我会送来,庄园也是你的名字,都是你个人财产,可以留给子孙。”
赵谌心中感动,连忙躬身道:“感谢殿下厚爱!”
陈庆笑了笑又道:“你们一家就安安心心住下来,不要总想着我要利用你们怎么怎么样,坦率说,我根本就不需要利用你们,把你们父子从金国救回来,我已经得到了天下名声,所以你们就正常生活,让孩子读读书,自己调养身体,练一练书法,找点事情做。”
陈庆在这里安抚赵谌,说得很诚恳,旁边蒋彦先心中感慨,殿下也变得腹黑了,年前还在给自己说,太子赵谌是他手中的秘密武器,关键时候能发挥大作用,这会儿又对赵谌说得动听,若真的没用,就不会把他们全家留在京兆了。
望着赵谌唯唯诺诺的样子,蒋彦先心中叹息一声,“大宋真的没有希望了。”
从别院出来,陈庆和蒋彦先乘坐马车回王府,蒋彦先忍不住问道:“殿下打算最后怎么处置他们?”
陈庆沉吟片刻,淡淡笑道:“你知道隐藏一粒沙子,不要让人们关注它,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卑职愿闻其详!”
“隐藏一粒沙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丢在沙滩上,它就彻底消泯了,赵谌和他的儿子就是沙子,杀了他们,他们反而会被历史记住,就像南唐后主李煜,如果太宗不杀它,把他丢在某县去做普通百姓,他就会默默无闻生,默默无闻死,历史不会有任何记录。
他们也是一样,生活在遥远的、不知名的小县内,消亡于人海,消泯于平庸,历史就找不到任何记录。”
蒋彦先点点头,“殿下看得透彻!”
……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早春二月,太原城内也有了几分温暖的气息,中午时分,一支三百头骆驼组成的商队从东城外缓缓列队而来,为首商人是一名汉人,现在骆驼也成为北方民间商队的主流了,渐渐替代了骡子,它们负重量大,不容易生病,容易养活,吃树叶干草都可以,成本低廉,开始深受商人们的欢迎。
夏州和灵州已成为最大的骆驼产地,民间骆驼场每年可出售骆驼数千头,基本上都被商人买走。
也正是这个缘故,汉族商人带骆驼队的情景在京兆街头也越来越多见,不过这支骆驼遭到士兵的阻拦,“骆驼队不允许入城!”
为首商人惊讶道:“去年我们还进城啊!”
“从今年开始的新规定,骆驼进城,又脏又臭,而且道路太拥挤,连军队骆驼都不允许入城,你们在城外找客栈住下吧!”
“可是要进城卸货啊!”
“可以雇牛车把货物拉进城内,不影响你们卖货。”
商人掏出两贯钱,塞给押队,“帮帮忙让我们进去吧!”
上一篇:回到宋朝当暴君
下一篇:大明:开局摊牌穿越者,老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