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两位公子一表人才,蓝府君真是教的好啊。”张昭笑呵呵恭维。
蓝田并没有同意,反而皱眉回答:“为父刚才说得很清楚,咱们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大家初来扬州地形不熟、情况不明,后勤补给从哪里出?一切都得慢慢解决,不要认为兵多就一定赢,永远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孩儿明白了。”蓝辕、蓝霁同时点头。
张昭见两个‘虎子’,在蓝田面前乖巧如猫,不禁捋须感叹:“府君家教真是严苛,难怪两位公子这般拔萃,其实粮草方面不用太担心,建业本来就在为战争筹粮,此时城中存粮颇为充沛,各大士族都愿意支持府君。”
“全赖子布从中周旋,否则建业也没现在局面,待扬州平定回京面圣,到时候先生与我同行可好?”蓝田给张昭抛出一个诱饵。
张昭感受到旁边眼神的灼热,但他这个年纪根本不在意,心说谁也不要鄙夷谁,早投晚投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自己这叫有先见之明,得到最多的好处,那叫理所当然。
“陛下宗亲贵胄、天命所归,即便没有张昭还有李昭相助,老臣在此多谢府君抬爱,只是我现在毕竟年龄太大,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张昭说到一半有所停顿,跟着话锋一转,“仲嗣(张承)仰慕陛下久已,此前陛下做客江东完婚,没能见上一面引为憾事,不知府君可否让犬儿如愿?”
“既然子布这么说,到时候就让他代父面圣。”蓝田点头同意,东吴降将原以为张昭高风亮节,到头来把面圣机会留给儿子,所以众人又免不了一阵腹诽。
下午水战胜利,码头有数万大军屯驻,蓝田毫不担心孙权夜袭,听着帐外惊涛拍岸声,他举杯与众人说道:“江东经历数十年战乱,也是时候受归于平静了,陛下既然以我为扬州牧,以后要靠大家鼎力相助,田借子布先生送来的美酒,敬诸位。”
“岂敢,岂敢。”众降将皆谦虚回应。
张昭喝完杯中酒,拱手尴尬赔礼:“可惜昭带来酒水不多,府君今夜恐不能尽兴,只能明日入城再饮。”
“点到即止,其实最好,我看众将军都挂念建业家人,待会吃饱就早点休息,等到明早太阳升起,我们一起入城。”蓝田轻轻摆手。
“唯。”帐内众将齐声回应。
降将们在宜春、柴桑与蓝田同席两次,对蓝田的性格已有所了解,他们发现蓝田是个务实的人,无论酒宴上表现得多么豪迈,亦或者清醒时如何溜须拍马,对蓝田都没什么作用,唯有干实事才能被嘉奖,哪怕没有功劳有苦劳都行,就像长沙太守糜芳那样。
张昭准备的酒肉有限,帐内饮宴半个时辰就草草了事,将士们陆续向蓝田请辞离开,唯独张昭仍然坐在原地闭目养神,不一会军帐内就从喧嚣变得安静。
“父亲,我们也……”蓝霁正说去休息,突然发现张昭如雕塑立在原地,于是改口问:“今夜还是孩儿给您宿卫?”
“你下午带少年营射击,应该也累了,宿卫的事让伯阳安排。”蓝田轻轻摆手。
“孩儿已经安排好了。”蓝辕抱拳答话。
“呃……那孩儿去少年营了,今日射击最少的要挨罚,我差点忘了这件事,父亲、大兄早些休息,我先告辞。”蓝霁抱拳退出军帐。
“呵呵,仲陵的花样真不少……”蓝辕苦笑着摇头。
蓝田微笑着回答:“且由他去,所谓兵无常法,仲陵喜欢用竞争的方式行奖惩,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练兵办法,伯阳你也回去休息,为父要和子布先生再聊聊。”
“孩儿知道了。”蓝辕跟着退了出去。
张昭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左右摇晃观看,然后拱手微笑行礼:“他们都离开了么?年纪大了不胜酒力,请府君恕罪。”
“全部都走了,子布先生还有话说?”蓝田才不管张昭装模作样,开口就揭穿了他装醉的事实。
张昭不置可否,神情变得严肃,小心问道:“老臣有一事,想要听听府君的看法。”
“说来听听。”蓝田坐正身子,意味深长地问。
“听闻府君在交州期间,鼓励各地大肆办学堂,无论士族、黎庶均能读书,还行考试取官的制度,也创立了一些新的衙门,不知府君在扬州打算怎么办?和交州同样的政策吗?”张昭思虑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八百七十五章 政治斗争不会休
蓝田不知张昭是何用意,因为他在交州做那些事,基本上挖世家根基的动作,没想到这法国谋士竟主动提出来。
“毕竟我还初来乍到,要不要照搬交州的旧模式,需要多方权衡后再做打算,两州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估计施政得以稳定为主,子布先生大可放心。”蓝田模棱两可地回答。
张昭捋须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小声说道:“交州原本荒芜疲弊,府君经营数年就如此富庶,想来您制定那些政策,应该是富国强民的法子,现在江东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即便全部照搬过来也无不可,扬州百姓一定会拍手叫好,老臣也会鼎力支持。”
“呃……甚好,我会仔细考虑。”蓝田听完大感意外,张昭作为老牌士族,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蓝田依旧模棱两可地回应,这种回答不伤人也给自己留余地,在官场中经常使用。
见蓝田没肯定回答,张昭也没有失望,开口问蓝田的私事:“府君来扬州任州牧,估计短时间不会调任他处,不知您是否要把家眷迁来?昭明日好让人准备官邸,孙权家眷还被控制在王宫,所以不方便腾出来。”
“不用特地准备,更不要去腾空吴王宫,我不会也不能去住,再说拙荆习惯了广州的气候,估计来建业恐不适应,暂时不会接她过来,子布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蓝田轻轻点头,心说这后勤的事,哪里需要你来操心?真搬进吴王宫居住,只怕刘备都会多想。
“原来是这样。”张昭好似恍然大悟,紧接着脸色一变,沉声说道:“自从府君围困吕子衡主力,余则诚将军控制建业那刻起,老臣就知道江东必定会易主,现在孙权除了吴郡还有些底蕴,像会稽、丹阳等郡兵力都已抽空,他不但丢失中枢建业还兵败长江,再想征募兵马对抗估计非常艰难,府君平定江东不会花太多时间,倒是如何快速稳定住局势,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子布有计教我?”蓝田期待地看着对方。
张昭捋须点头,“江东的情况很复杂,昔日孙伯符以武力荡平此地,最后却遭刺客暗杀重伤而亡,幼年孙权之所以能快速立足,主要是通过联姻的方式笼络人心,现在建业群臣虽随老夫归降,但毕竟初始易人心惶惶,府君何不效仿孙仲谋之法?”
蓝田听得一怔,心说你个狗头军师,献的什么狗屁计谋?本将军的长子是驸马,次子和关银屏已经定亲,剩下一个小女儿不到十岁,莫非你要让他们去嫁娶?
“我儿子年龄都不大,长子伯阳是驸马,次子仲陵与关将军爱女有婚约,他们都不方便现在纳妾,即便要联姻也该陛下做主,子布究竟什么意思?”蓝田意味深长地问。
张昭点头附和:“我观两位公子皆英雄豪杰,即便有了身份尊贵的正妻,再纳几房妾室也不足为过,陛下和关将军绝不会阻拦,如果府君觉得他们年龄还小,您何不纳几房排解寂寞?反正府君孤身在扬州为官,昔日孙权娶了袁术之女,让孙家彻底继承袁家的政治遗产,如今情况与当时很相似,孙氏宗主遗下不少女眷,府君何不效仿之?”
“啊?不不不,如何处理孙氏,我得上奏陛下圣裁……”蓝田连忙委婉拒绝。
蓝田心说我若真有心思,只怕会最先收集二乔,因为两女的身份有碍,应该寡居无法改嫁,特别是大乔最可怜,被孙策纳妾半年就守寡,在那半年的时间里,孙策还四处作战,两人估计没见几次,算起来二乔现在也就三十多岁,正是曹某人最喜欢的年纪。
“府君若是觉得孙家人有碍,其它世家大族也有青春女子,昭也可以替府君牵线搭桥,相信想来服侍您的极多。”张昭继续补充。
“温柔乡,英雄冢。方今天下未定,我岂能贪图享受?关于纳妾联姻之事,请勿复言。”蓝田非常郑重地回绝,心说老家伙怎么成了拉皮条的?你该不会早准备好哪家的女儿吧?
蓝田言语间有一种威慑,张昭听后连忙转移话题:“府君胸有大志,是老臣唐突了……”
“子布也是一番好意,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你看是留在营地休息,还是让人送你回建业去?”蓝田担心张昭继续胡言乱语,于是定向给了对方两个选择。
“呃……老臣就在营地,明天进城给您牵马。”张昭笑呵呵往外退去,在门口直接碰上了蓝辕。
蓝辕和蓝田相视一笑,看起来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应该听了法国谋士的妙计,心说对别人使用美人计可行,自己父亲的意志力简直恐怖,或许是母亲震慑力太强?
送走张昭以后,蓝田郑重思考张昭今夜的话,到这个年龄的精明老鬼,每一句话都会带有目的性,他着重思考交州制度的问题,想探究张昭究竟想表达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蓝田正准备收拾就寝,蓝辕突然把头探进帐篷:“父亲,建业有客人来了,您现在还见不见?”
“带进来吧。”蓝田满脸狐疑,心说张昭不是代表吗?怎么还有人来‘探路’?
“唯。”蓝辕说罢带进一老一少。
经过自我介绍,蓝田才知道是顾雍与张温,三人寒暄闲聊了小会,对方终于道出了来意,江东士族想打听蓝田未来如何施政,会不会照搬交州的老模式,并隐晦提到江东的情况比较复杂,建议要有所区别地使用。
蓝田通过与顾雍、张温的交流,想起张昭此前给自己的表态,瞬间就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张昭想趁政权更迭之际,通过蓝田的改革扩大淮泗派的利益,而江东士族隐晦地表示想照旧。
因为胡恪这一层关系,蓝田对张温表现得特别热情,也保证不会过分改变江东现状,至少不会打压江东士族,蓝田经过和两个派系初次交流,已大概决定怎么调和两派的矛盾,心说自己可不能成为下一个孙权。
顾雍、张温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们随后连夜返回建业,准备明日迎接王师入城,而蓝田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帐房外涛声依旧,蓝田在嘈杂的环境中熟睡,而东北方向的江乘港,战败的江东将士闷闷不乐。
孙权原本在楼船上喝闷酒,思来想去觉得江乘不安全,明日甘宁再来根本就挡不住,于是他叫来孙韶准备连夜去丹徒。
孙韶前脚刚走,孙权看到桌上的酒壶,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瓶,倒出一颗小丸投入酒壶中,然后如小舟般摇晃。
第八百七十六章 秋来风寒有酒暖
下午长江大战,濡须水军作为精锐,被摆放在战船阵型最前方,所以在战争中受损伤的,基本都是陆逊的部曲和战船。
虽然水战持续时间较短,但荆州水军用斗舰切割阵型,导致陆逊的命令不能传达到每艘战船,后来孙权着急严令撤军,让被围船只无法及时反应。
回到江乘港清点人数,胡综与孙韶所部几无损伤,而陆逊所部伤亡、失踪尽半数,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想着建业生死未卜的妻儿,陆逊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这几千水军能经历几次摧残?或许是忠臣不事二主的品质,让他仍苦苦坚守这个信仰。
即便学不了吕范自刎守节,也不能学张昭背主投降,否则自己这个江东名士,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实现理想?
陆逊巡视部曲回到自己船上,族中亲信陆离突然匆忙赶来禀报:“大都督,公礼将军(孙韶)、文伟将军(胡综),两部人马突然动了起来,似乎要乘船连夜离开。”
“什么?”陆逊一下站了起来。
陆离抱拳小声说:“今日水战失利,我猜大王恐怕没了信心,应该是担忧甘宁夜袭,所以才要连夜逃遁。”
“蓝田招降纳叛,现在兵力战船皆占优,眼下我们就如舱内的灯,什么时候油被烧干,什么时候火就该灭了……”陆逊神情黯然。
“天下卖油者不止一家,大都督何不换个人续油?我今日可看了不少熟面孔。”陆离边说边看陆逊的颜色,他在提醒对方大家都投了,现在投降一点都不晚。
陆逊听完严肃地回答:“此等言语很危险,切记以后不可再说,《易》云否极泰来,人生总是充满不确定,扬州地域如此宽广,如果每个城池都要派人去守,蓝田未必能够一鼓作气,大王在江东二十年,只要雄心仍在,卷土重来未可知……”
“呃……大王似乎没通知您,我们现在何去何从?”陆离追问。
“传令各营不要轻动,我现在就去面见大王。”陆逊说完转身走出船舱。
“唯。”陆离点点头。
陆逊看到江边人影穿梭,果然是即将远行的迹象,他大步流星登上楼船飞云,随后被虎士领进孙权的舱室。
只见船舱里面灯火摇曳,榻上桌案有酒无菜,心说孙权原来在喝闷酒。
“伯言来了?孤正要派人去传你。”孙权示意陆逊榻边就坐。
陆逊抱拳点头,然后不假思索坐下去,小声询问:“外面天色暗淡,大王将欲何往?”
“蓝田用兵狡诈,那甘宁更是胆大包天,万一他们趁夜来袭,江乘没什么防御工事,孤看未必守得住,所以打算连夜移至丹徒去,公礼(孙韶)在那筑有大型水寨,防御起来事半功倍。”孙权回想自己被甘宁百骑劫营,要是在船上也被羞辱一次,自己不知要丢多大的脸。
“呃……大王思虑周全,只是这江乘……”陆逊欲言又止,嘴上虽然在说江乘,实际是问自己怎么办。
孙权正色回答:“勤王命令应已传至吴会,孤坐镇丹徒正好集结兵力,蓝田想打垮孤没这么容易,孤想让伯言在江乘暂行拖延,如果力有不逮再赶往丹徒汇合,你我家眷目前皆困在建业,唯有同心同德赶走侵略者,他日才终有团聚之日,千万不可放弃啊。”
“大王但放宽心,您都没有放弃,陆逊怎敢言弃?”陆逊受到感染,胸中生出一丝豪迈。
孙权见状满意地点头,握住陆逊的手摇晃:“伯言也放宽心,我们的家人虽在建业,但蓝田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对不会为难妇孺儿女,再说卿之家人亦是孤的亲人,咱们要共克时难。”
“末将不担心……”陆逊言不由衷地微微颔首。
虽然孙权的举止言语感人,但陆逊谨慎的内心没有完全打开,尤其他的妻子是孙策的女儿,平日第一没说过孙权的好话,他知道孙权与血亲们感情淡泊。
陆逊走出舱室下楼,孙权中途数次想把酒壶送出去,但最终都没有开这个口。
孙权对夺回江东很悲观,陆逊绝不可能跟他出走,最后大概率会成为蓝田的刀,与其这样还不如亲手毁掉,反正自己还有司马师。
想到此处,孙权把心一横,让人找来近臣谷利。
谷利此时正在岸边收拾行囊,听到孙权召唤便交给随从登上飞云号,最后坐到刚才陆逊的位置上。
孙权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自从上次在荆州失利,孤就没让你单独随军过,卿有没有埋怨过我?”
“末将力有不逮,怎敢埋怨大王?何况那件事牵连甚广,大王后来只是夺爵,末将万死不能报答大王爱护之情。”
谷利诚惶诚恐单膝下拜,韩当的阵亡原因他没拿出实证,最后让韩综在江东借机生事,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一般,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孙权如果寻根问源,诛灭自己全家都不为过。
孙权起身把谷利扶起,郑重地说道:“卿之忠心,孤深知,往日的事不提了,现在孤要移师丹徒,让大都督留守江乘,卿能留下当监军否?”
谷利听得一怔,心说怎么又是监军,我对这个职位有些犯冲,所以连忙追问:“大都督用兵很有分寸,末将去任监军似有不妥,莫非大王担心……”
孙权见谷利有所领悟,便点头解释:“大都督的家人都在建业,若老匹夫张昭用其家眷威胁,孤担心伯言不肯用心守御,卿既然听明白了,其余的话就不多说……”
“呃……末将明白了。”谷利感到十分庆幸,当时韩综叛逃案爆发,他担心家眷受到牵连,让妻儿借省亲名义,全部迁回了家乡余杭,并没有陷落在建业,所以他才能心无旁骛。
“大都督统管着数千部曲,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对方甘宁是个能先登的狠角色,万一伯言真有个好歹,他那部曲不是群龙无首?所以你除了当好这个监军,关键时刻更要站出来控制场面。”孙权继续交待。
“大王未雨绸缪,末将万分佩服,您的吩咐我记下了……”谷利抱拳点头,心说甘宁的确斩杀过江东不少大将,但大王受了他什么刺激?居然担忧起大都督的安危,对方可不是个斗狠之人。
“去吧。”孙权轻轻挥手。
“末将告退。”
谷利抱拳躬身欲走,孙权突然叫住他,并指着桌上酒壶说:“秋来江风已微寒,江乘县小无甚好物,你把孤这壶好酒拿上,一会送给大都督暖身子,他本是书生出身,没你们耐寒……”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不速之客夜留宿
“大王真是体恤下臣,末将马上就送过去。”谷利听得有些替陆逊感动。
孙权轻轻摆手:“去吧,这酒孤已喝了半壶,你在路上可别偷喝,等到丹徒与孤汇合,会有家乡美酒等着你。”
“大王说哪里话,末将身子骨硬朗得很。”谷利拍着胸口笑着保证,心里寻思孙权宫中的美酒虽好,但就这么区区小半壶,根本无法让自己解馋。
谷利刚刚走下飞云,胡综、孙韶的战船随之起锚,推离码头顺着江水缓缓向东,很快就集体没入黑暗之中。
陆逊原本皱眉站在帐外眺望,他在寻思如何助孙权解决危机,正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就看见谷利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谷将军?你为何没随大王离去?”陆逊一脸疑惑。
谷利笑着解释:“今日长江大战,大都督折损不少将佐,大王怕您麾下无人可用,便让末将留下来听用。”
陆逊清楚谷利虽被夺爵,但依旧是孙权的亲近之人,他留下此人莫非是防我?心说大王多疑的性子始终没改,自己要有反心还能等到现在?
“江乘的确不适宜防守,我留在此地就是牵制,延缓甘宁水军继续扩张,若真的守不住,还得以保存实力为先,谷将军留在这里,不过是多受苦一两日。”陆逊直接把话挑明,意思是有你没你都一样。
谷利笑容不改:“大王已给末将言明,大都督不必向我解释,末将会听从您的号令。”
“呃……好吧,将军手里端的是……”陆逊看得有些眼熟。
谷利随即双手往前一推,笑着说道:“此乃大王宫中的美酒,适才去飞云上面觐见,他让末将把酒送给大都督御寒。”
“呃……我说怎如此眼熟,原来是大王桌上之物,我知谷将军也是爱酒之人,你带回营中自饮去罢。”陆逊摆手示意准备回帐。
“大王担忧大都督文臣出身,恐遭受不了江边的寒风,所以才有这半壶恩赏,末将皮糙肉厚耐得住,大都督勿要辜负大王的用心,末将替您送进帐房去。”谷利说完利索地走入大帐,把酒壶端正摆在小案上。
陆逊本想留下对方共饮,岂料谷利手脚非常利索,刚放下酒杯便抱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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