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乐进在城墙上看后大呼:“孙权十万兵被张将军八百击败,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退兵,江东鼠辈视我等为无物,我欲带兵追击以报主公。”
护军薛悌连忙劝阻:“乐将军切勿冲动,这可能是孙权的疑兵之计,故意引我们分兵出城,咱们还是坚守合肥为宜。”
李典拈着胡须分析:“孙权自恃兵多,但撤军毫无章法,应该是觉得攻城无望,不愿意再在此地空耗钱粮。”
“曼成所言极是,待我即刻披挂出阵,也效张将军八百破他十万。”乐进兴奋得就要下楼。
张辽伸手阻拦道:“薛护军言之有理,乐将军的任务还是守住合肥,追击孙权就由我和李将军去。”
“这……”乐进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这么好挣的军功自己却没份,我上我也行啊。
护军薛悌点头补充:“就依文远的安排,咱们都要遵魏公密函行事。”
薛悌抬出曹操密函,乐进只能无奈听命,他抱拳说道:“孙权退兵必走逍遥津,你们可以在彼处做文章。”
“乐将军安心守城,我与李将军去去便回。”张辽点点头。
张辽与李典走下城墙吩咐道:“孙权毕竟有十万之众,咱们想完全吃掉不可能,文谦刚才说得没有错,江东退兵必从逍遥津经过,我率步骑由正面追击吸引注意力。
李将军则率偏师绕其后,先放过江东主力兵马,找机会拆除逍遥津小狮桥,然后合力吃掉孙权靠后的军队。”
“张将军好计谋,我这就去安排。”李典抱拳领命。
江东各部独自撤退,他们攻城时候士气低迷,现在撤军反倒是身体轻盈,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孙权抵达逍遥津北面的时候,只仅剩下韩当、周泰少量精兵等候。
张辽率两千步骑追击,很快到达津北咬住了孙权的后军。
此时孙权在逍遥津北部只有不到万人,十万人都抵挡不住张辽八百人,现在对方人数明显比八百多多了,周围的江东士兵个个眼神呆滞彷徨,他们从心底里认为打不过曹兵。
“主公,曹军士气高涨,张辽又勇武非常,咱们得向前军求援,否则这些人难以走脱。”吕蒙连忙提醒。
孙权点点头,“子明从速派人去传令,让公奕(蒋钦)、公苗(贺齐)回军接应。”
“唯。”
张辽所率的曹军气势如虹,津北的江东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军中擂鼓助威的乐手甚至忘记鼓吹。
关键时刻老将韩当斩杀两名鼓吹手,鼓吹手惊恐中继续擂鼓吹号,并且带头用弓箭射倒几名骑兵,孙权依瓢画葫芦也亲自射击,江东士卒这才勉强振奋士气反击。
张辽追兵经历过八百对十万,所以现在两千对战万人无所畏惧,他们根本不怕阵中的冷箭,反而愈战愈勇,从气势上就压倒了江东一方。
韩当见张辽勇武过人,他眼神坚定地对周泰说道:“我去拖住张辽,幼平你护送主公先走。”
“义公千万当心。”周泰嘱咐。
“我省得的,幼平速去。”行当催促。
周泰随即护送孙权先行,到河边却发现李典的人正在拆桥。
“贼子,你敢。”
第四百一十三章 逍遥津追击战
周泰护送孙权且战且走,刚到津口小狮桥就看见曹军在拆桥,而且桥面大部分已经断裂,残破掉落的木板被河水卷走。
李典横空杀出打乱孙权的撤退路线,大将周泰虽然奋勇争先战意不减,但江东兵见退路被断更加胆寒。
儒将李典不喜欢恃勇斗狠,更没有张辽那种陷阵先登的本领,只是从容指挥曹兵围杀惊恐的江东士兵,配合张辽留住这剩下的几千人。
交战过程中,李典敏锐发现数百持戟勇士,护卫着十余骑东奔西逃,他凭直觉认为其中有大人物,于是命令士兵猛攻孙权的车下虎士。
孙权此时也慌了神,他边逃边说:“这支偏师怎么老追着咱们?”
随军监官谷利提醒:“主公的锦袍、金盔实在惹眼,容易成为曹军众矢之的,为防惹人耳目不如弃之?”
“混账,带头丢盔弃甲是何道理?”孙权此时还在顾及形象。
谷利苦口婆心地说:“今日危难可比潼关曹操,他以魏公之尊尚可割须弃袍,主公不可犹豫。”
由于后方李典的猛攻,围在孙权身边的虎士越来越少,随行大将周泰抱拳进言:“主公不如与末将更换盔袍,我也好吸引曹军的注意力。”
“呃……也好……”孙权略作沉吟便同意下来。
与周泰简单换完盔袍,孙权看上去就像个胡人骑兵。
“末将现在回马去接应义公(韩当),顺便把后方的曹军吸引过去,主公可趁机绕路想办法渡河。”周泰系好锦袍说道。
谷利连忙阻止:“周将军最好先不要分兵,万一曹兵不中计就麻烦了,可同时回军与韩将军汇合,我军虽然士气低迷,但总兵力是比曹军多的,到时候在趁乱浑水摸鱼突围。”
“这……”周泰询问孙权意见。
孙权来回奔逃心乱如麻,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最后指着北方说道:“众将就依谷利之言,咱们先汇合再四散,曹军人少追不过来的……”
“唯。”周泰点点头。
周泰头戴金盔,身披红色锦袍分外惹眼,加上他来回冲阵斩将,很快就吸引了李典的注意力,他勒令曹军死死咬住眼前这支敌人。
孙权的兵马向北移动,韩当拖延张辽的部队向南败逃,很快两军就合兵一起。
韩当为了拖延张辽,刚才奋力冲进人群与之交战,结果几个回合下来差点倒下,幸好副将田奇舍命相救才逃了出来,断后的几千江东兵士全无战心,交战不足半个时辰就没命的往小狮桥方向跑。
乱军如鸟兽不听人语,无论韩当怎么阻止也没用,可怜他的副将田奇死在阵中,当年韩当跟随孙权围攻江夏黄祖,甘宁百骑劫营也是田奇舍命相救,但最终也没有逃过挡刀的宿命。
韩当与周泰合军时又与曹军发生混战,韩当远远看见‘孙权’(周泰)提刀来回冲杀,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小霸王一般。
“好男儿正该如此。”韩当燃起斗志拼命阻击追兵,并试图往‘孙权’的方向靠近,但对方犹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没人知道他是在突围还是在反攻。
周泰的出色表现引起张辽的注意,他连续不停舞刀近两个时辰,两条手臂变得有些酸软不堪。
正当张辽要重整旗鼓追上周泰寻战时,李典拍马往他这边奔逃过来,曹军总兵力比江东少一半以上,所以没法进行合围聚歼,只能像赶羊群一般边追边杀。
“小狮桥拆了吗?”张辽关心地问。
李典点头回答:“自然已经拆了,渡河的江东兵无法回军支援,我还趁势赶回两千‘羊羔’,不过羊群中似乎有头狼。”
李典口中的狼自然是周泰,张辽点头说道:“此人衣着光鲜,似乎不是无名之辈,我正准备前往生擒之。”
“贼将悍勇,我与将军同去。”李典提议。
“善。”张辽点点头。
张辽、李典两人两马径直往周泰的方向冲去,遇上阻挡拦路的江东兵顺势一招带走,追击的过程中先遇上大将韩当。
韩当的武艺本就不及张辽,再加上有李典在旁助阵,两回合不到已经险象环生,就在自己要步副将田奇后尘时,阵中一将金盔、红袍冲了过来。
周泰及时加入战团,一枪挑开张辽的大刀。
“主……怎么是你?”
韩当的眼神由惊变喜再变惊,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泰拽着往人群中逃走。
开始的惊讶是孙权武艺这么高,简直就跟他父亲孙坚复生了一般,喜的是孙权金玉之身还来救自己,最后的惊讶则是看清了对方的脸,对方竟然不是孙权而是周泰,刚才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曼成,你刚才听那韩当说什么没有?”张辽好奇地问。
“好像是主公?”李典试探性问。
张辽点点头,“好像是……曼成小心……”
话到一半人群中一支冷箭飞来,张辽急忙将李典进行拉拽躲避,结果那箭矢正中李典的后腰上。
张辽闪避间发现放冷箭的是个骑兵,隐约间看见对方上身长下身短,一脸的紫色胡须特别醒目,看上去像是个胡人。
“曼成你怎么样?”张辽关切地问。
李典咬牙说道:“我不碍事,刚才那人可能是孙权,张将军可全力追击,若能擒下吴主,主公就能趁势夺取江东。”
“那你自己保重。”张辽点点头,提刀直奔‘孙权’而去。
张辽随即下令全力围捕金盔、红袍者,这就给孙权的逃离制造了机会。
“主公,可速走。”谷利连续提醒。
“本想射杀张辽,可惜李典成了挡箭牌,久不射虎生疏矣……”孙权失望地摇头。
车下虎士护送孙权再次逃向逍遥津,此时小狮桥被损坏得十分严重,只剩下两边延伸的桥板,有一丈多空隙没有桥板依托。
张辽虽然全力去追周泰,中箭的李典依旧头脑清醒,他指挥一部分曹兵去咬住孙权。
孙权抓住缰绳在桥边原地打转,他望着后方追来的曹军疾呼:“前无生路,后有追兵,如之奈何?”
谷利指着断桥献计:“主公请抓紧马鞍先后退,然后纵马奋力越过断桥。”
“可行?”孙权狐疑地望着谷利。
谷利大喊:“不可迟疑。”
第四百一十四章 金蝉脱壳
孙权生性多疑,但在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他也顾不得冒风险了,孙权他抓紧马鞍,先控制坐骑向后退了数步,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飞纵向前冲。
谷利站在路旁拿起马鞭猛抽,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孙权的马匹助力。
只见战马奔腾踏在桥墩,在断桥的边缘突然一跃而起,带着马背上的孙权往南岸飞去,此时接到救援命令的贺齐正率军赶来。
孙权纵马跃过逍遥津,天空中短暂俯瞰南岸的兵将,他在那一瞬间竟然有飞翔的感觉。
马匹落地一只前蹄正好踏在青石上,那青石被河风吹拂得光滑无比,马儿因为前蹄踩滑重心不稳,在落地瞬间整个向前倾斜欲倒,最后把马上的孙权抛飞出去。
孙权就这样被摔了个狗吃屎,他满脸是泥的倒在地上不好意思见人。
“主公,您没事吧?”贺齐急忙奔过来将他扶起。
孙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佯装诧异地说道:“原来是公苗来了,马失前蹄能有什么事?张辽想擒我没这么简单,桥断了不也脱险了?”
贺齐跪地抱拳涕泣:“至尊身为人主应当持重,今日怎是您替我们断后?众将若知必不能心安,主公一旦有失江东危矣,望您能终身以此为诫。”
“今日是我之过,想着咱们已经准备充分,那张辽未必敢来追,没想到……今后我自当谨记……”孙权将贺齐扶起称谢。
孙权表面上的话说得漂亮,但心中却埋怨诸将进攻不积极,退兵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贺齐见对岸还在厮杀,知道能逃过来的不会太多,于是对孙权建议:“主公可先行一步去登船,我留在此地接应后军,不知谁还在对岸作战?”
“义公、幼平还在对岸,我想留在这里等他们……”孙权心里还补一句车下虎士,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护卫,这一战后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主公刚刚还答应我不涉险……”贺齐提醒。
孙权望了一眼对岸的情况随后转身离去,不少江东兵因为会水的已经跳入河中,曹军人少根本不会追击游泳的逃兵。
远方混战中韩当、周泰也逐渐往逍遥津靠近,看情形就知道孙权已经安全逃走。
因为张辽下了围捕的命令,曹军注意力全都在周泰身上,那些想立功的士兵奋力阻挡,长枪短戟不停周泰身上招呼。
周泰满身是血、身中数枪,但依旧不愿丢弃孙权的盔袍,幸好老将韩当拼死护卫,最终带他逃出重围来到河边。
“前方小狮桥已断,幼平快快脱下衣甲,我带你游到对岸去。”韩当说话间已经开始卸甲。
“衣甲可脱,但盔袍乃是主公之物……”周泰有些犹豫。
韩当见状怒喝:“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给我脱衣卸甲。”
周泰听得一怔,然后点头忍着剧痛卸甲。
期间有两个曹兵追来,被他韩当抡刀直接斩杀,然后带着周泰跳下河,用单手划水向南岸游去。
张辽纵马赶到河边的时候,韩当已经搂住周泰游到河中心,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盔袍,然后对着身后曹兵吩咐:“给我乱箭齐射。”
随后箭如雨点往河中飞去,河上风大水急箭矢很难命中水中人,但架不住射出的数量太多,周泰疼痛的身体成了靶子。
韩当将他带到对岸时候,昏迷的周泰后背上插着几支箭,贺齐眼疾手快叫人把他们抬走,至于滞留北岸那几千江东兵,他也不准备再等了。
津北的江东士兵此时没有将领统帅,对岸接应的兵马也慢慢消失在眼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跪地向张辽乞降。
张辽逍遥津斩首三千级,俘虏江东降卒五千人余人,跳河逃跑的只有数百人,还几次差点擒获孙权本人,在这次合肥保卫战中取得全胜。
回军合肥城的途中,李典乘坐木板车随军而行,他后腰上的箭头已经取出,经过简单处理伤口未愈不能骑马。
张辽因为大获全胜显得比较高兴,这段时间和李典之间的关系也大为缓和。
“幸好曼成的箭伤不深,否则咱们这一战都不能称作完胜,当时我若是用力一些,说不定你不必中箭……”张辽在马车旁显得有些遗憾。
李典轻轻摇头,“为将者谁能保证不受伤?张将军又何必自责呢?不过放冷箭那人是否在降卒中?”
“那人外表似胡人一般,我见过这厮举弓数次,他的骑射本领的确非常厉害,应该是韩当家乡辽西的部曲,不过我已经找人去查了,如果在降卒中定会给曼成出气。”张辽回答。
李典苦笑道:“冷箭小人在不在无所谓,只是走脱了‘孙权’实在可惜……”
“没想到孙权武艺如此出众,但是面相上过于老成了些,这一战他即便不死也要重伤。”张辽皱眉分析,因为他看见河中那人全身是血,最后还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裨将带着一名降卒走了过来,张辽见状好奇地问:“我让你去查放冷箭的紫髯胡人,你带这么个人来交差?”
裨将抱拳回答:“禀将军,您说那放冷箭的紫髯胡人,根本不是韩当的部曲,其身份可能……”
“可能什么?”张辽非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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